明弦下意識後退幾步。
周圍的人都湧過來察看, 他很快被擠出去, 表情還有點怔愣,似乎也想不明白, 人怎麼說死就死了。
一名coser的猝死引發了小小的騷動,但更多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會場太大了, 明弦茫然四顧, 手裡抓著手機,正猶豫要不要報警或叫救護車,胳膊忽然被抓住。
他回過頭, 居然是唐淨。
明弦來不及思考唐淨怎麼也跑過來, 但看見對方, 他不禁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
「有人死了!」他語氣急促。
「我知道,那邊也發生了一樁。」唐淨抓著他的胳膊, 臉上沒了漫不經心的笑容, 一張上過妝的俏臉竟隱隱有種煞氣。「你找最近的出口離開,我已經通知安保和警方了, 他們很快會過來疏散人群。」
明弦見他抬頭四顧,忍不住道:「你在找什麼?我幫你一起找!」
「不用, 你先離開吧,快點!」唐淨鬆手,在明弦還來不及說更多挽留的話時, 人已經沒影兒了。
唐淨會參加這次動漫節, 愛好只是其次, 幫朋友忙也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為了保障活動順利進行。
最近因為尋找石碑的行動,特管局外鬆內緊,對東洋那邊盯得尤其緊,特別是申城這座國際大都市,離日本近,總有些扯不斷理還亂的聯繫,三天兩頭舉行大規模的活動或會議,更是防範中的重點。
再過一陣子,還有個高規格的國際會議在這裡舉辦,這種情況下,不單警方那邊高度戒備,特管局也得跟著協助配合。
分局人手不算少,大部分都各有分工,動漫節這三天,唐淨就親自帶著舒壑跟霍誡在這裡坐鎮,本以為也就是走個過場,沒想到最後一天還是出了事。
連同剛才那個coser,已經有兩個人突發性猝死,舒壑跟霍誡發現的時候也晚了一步,唐淨很清楚,就算最後拉去法醫那裡屍檢,也檢查不出什麼結果,頂多就是心梗或腦梗。
但他剛才,分明嗅到一絲魔氣——
一閃而過,掩蓋在人海之中,用來自四面八方的生氣陽氣掩蓋,聰明之極的做法。
那縷魔氣一入人海,瞬間如魚得水,消失得無影無蹤,偶爾留下一條狡猾的尾巴,等獵人聞訊而至,它早已一騎絕塵,就算是唐淨,也很難在偌大會場,上萬人中將那一縷魔氣給揪出來。
有些人已經知道這裡有兩個人猝死,不明所以的驚慌令他們忙不迭想往外跑,有些人還不知道,懵懵懂懂繼續閒逛,但消息會擴散得很快,就算有安保人員在,大家慌亂之下難免也會發生踩踏事件,讓場面更加混亂,到時候再想抓住那縷魔氣就更困難了。
唐淨手裡多了面鏡子,被會場燈光一照,霎時發出刺目的光芒,不少人視線正好掃到這邊,沒來得及移開眼睛,立刻感到雙目刺痛,不由摀住眼睛叫了起來。
但唐淨卻在這股光芒中捕捉到一閃而過的黑影,速度極快,眨眼即逝。
西北門!
唐淨撥開人群,朝西北門方向奔去。
他看似沒怎麼用力,周圍的人卻被他一推就往旁邊倒,唐淨把那些罵聲都拋之腦後,身形飛快掠向門口。
速度再快,他畢竟是用兩條腿在跑,跟縹緲無形的魔氣沒法比,眼看就要追丟,唐淨瞇起眼,隨手摸下頭上的簪子射出去。
簪子化作白光,以眾人沒來得及看清的速度緊追魔氣,很快咬住魔氣,將其拖住,驟然亮起的光芒將黑色魔氣生生拖得凝滯片刻,就在這眨眼的工夫,唐淨已經趕至。
西北門是一個小門,平時不開放,後面連著一條狹長巷子,盡頭是倉庫。
魔氣凝聚,落地回首,對堵住它們後路的人低低咆哮出聲。
「食魂獸?」唐淨面露驚異和疑惑,「這玩意怎麼會跟魔氣混在一塊兒?」
名字聽著可怖,實際上這種異獸吃的是死人魂魄,又或者是那些人死之後不肯往生,依舊在世間徘徊不去的神魂,經常會在墳地或火葬場出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類不必害怕它。
但現在很明顯,有心人利用了食魂獸這種特性,將其注入魔氣,使它從普通無害的食魂獸,變為會吞噬活人生氣的魔獸。
這種幾千上萬人,流動性很大的會場,被吞噬一點生氣也很難有人發現,頂多覺得身體虛弱,但如果它吞噬的對象正好本來就身體虛弱的話,沒了那一縷生氣,自然就會有生命之危。
食魂獸似乎也意識到唐淨的威脅,咆哮之餘,緩緩後退,是為了給接下來的進攻做鋪墊。
唐淨卻不給它們這個鋪墊的機會,他隨手將臂彎裡的綢帶擲出,軟綿綿的細長綢帶忽而筆直射向食魂獸,直接將它的脖頸緊緊纏住,唐淨手腕一抖,那食魂獸就不由自主被牽了過來。
「這是什麼!」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另一頭食魂獸伺機而動,身軀微微伏低,直接一躍而上,撲向唐淨身後的人。
唐淨五指一張一收,刺目光芒從掌心流瀉出來,沒等明弦看清楚,黑色魔氣凝聚而成的食魂獸就被光芒覆蓋絞碎,魔氣炸開成點點粉末,瞬間消散空中,不留半點痕跡。
明弦滿臉震驚,如同在看一部玄幻大片。
「我不是讓你出去嗎,為什麼還跟過來?」
唐淨手一拽,餘下那頭食魂獸也跟著收入光芒之中,綢帶被魔氣灼燒殆盡,他順手拋開。
頭髮衣裳沒亂,唐淨還是那個楚楚動人的虞姬,反觀明弦,拂塵不知道丟哪兒去,假髮也被四處勾得起毛。
「出口太多人了,我擠不過去,看你跑過來,我就跟在後面,想看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明弦吞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後退兩步,「我要是說我什麼都沒看見,還來得及嗎?」
唐淨露出一個獰笑:「如果我說來不及了呢?」
明弦弱弱道:「那你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話沒說完,下巴被捏住。
明弦不由自主微仰起頭,任對方修長五指慢慢滑至脖頸,等於將自己的致命弱點都暴露出來,引頸待戮。
他欲哭無淚:「你、你真的要殺我啊?」
唐淨的臉慢慢靠近,修長眉毛下一雙美目似笑非笑,明弦定定看著,都不捨得眨眼了,心想死就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然後他提出一個更不怕死的請求。
「那,我死前,能不能親你一口?」
唐淨挑眉,居然沒有想像中的慍怒。
「親哪裡?」
還能選?明弦一喜,視線落在唐淨的唇上。
「你、你先閉上眼。」
唐淨當然沒有閉上眼,直接一巴掌糊在他臉上。
「想什麼呢,走了!」
明弦懵懵被他拽著走,一邊回頭往後看:「那些東西……」
唐淨隨口敷衍:「被我清理乾淨了。」
今天要不是有特管局的人在,這兩條人命頂多也就是被當成活動參與人數太多導致窒息暈倒猝死的新聞,上當地的每日頭條罷了。
對方這次吸收了不少活人陽氣,到底有什麼陰謀,唐淨無法憑空揣測,但他想到接下來所有大規模活動與會議都得加強安保,就倍感頭疼。
明弦對他的苦惱毫無察覺,還興致勃勃道:「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吧!其實我在飛機上就看出來了,你身上有種神秘的氣息,跟我小說裡的男主角一樣,唐唐,我想把你寫成我的男主角,保證不暴露你的真實姓名和隱私,好不好?」
什麼鬼神秘的氣息?唐淨緩緩回頭:「你叫誰唐唐?」
明弦:「那淨淨?」
唐淨:「我也想靜靜,閉嘴。」
回到會場,人群已經疏散得差不多,展館以燈光故障影響安全為由提前閉館,這個理由自然引來一些人不滿,覺得自己花了錢卻吃虧,但人群一散,對方想要再大量吸取陽氣也不容易,舒壑跟霍誡還在不斷搜尋,企圖從中發現幕後真兇。
唐淨忍不住皺起眉頭。
今日動漫節,參展方和玩家都會有不少新奇打扮,各種cosplay更為兇手渾水摸魚提供了便利,比別的活動更容易被邪魔所趁,所以唐淨才會親自過來坐鎮,其實特管局已經提前做過佈置,會場四周都有法陣,普通人難以察覺,如果是身帶邪氣的妖魔鬼怪,就會觸發警報,被他們發現。
但法陣一天下來都沒有任何警報,也就是說,兇手也好,那些食魂獸也好,很可能不是從外面混進來的。
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唐淨抬眼望向會場頂部的各種燈光鋼架,目光在逐漸變得空曠的會場掃過,最後落在自己身邊的明弦身上。
明弦:???
唐淨蹙眉看他。
明弦茫然無辜地回望。
唐淨:「你剛才在看見那人倒地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明弦訥訥道:「沒有啊,就是他的同伴推了他一把,他就直愣愣倒下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之前在人群裡走的時候,會場明明很悶,人也很多,但不知道為什麼,時不時就有幾股冷風從脖子上吹過,當時我還以為是冷氣開太大了。」
唐淨:「脖子?」
明弦點點頭:「脖子後面,就像是從下面躥入衣服,又從領子裡冒出來的一股風。」
下面……
唐淨望向明弦背後,視線慢慢往下。
明弦不好意思地動了一下:「別……」
唐淨一眼就看出對方腦子裡在想什麼,飛機上這人看著一臉純潔,沒想到內心的黃色廢料已經氾濫成災,不愧是個寫小說的。
換成平時,他可能會調侃幾句,把人給帶回家去,來個你情我願的金風玉露一相逢,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正事,調笑的話到了嘴邊,唐淨又把心思收回去。
他看見了被臨時蓋住的凸起,那裡原本應該是一個地插,一般用來接通電源,展館裡到處都有,為防止大家絆倒,特地覆蓋上紅毯。
電線通著地下,也通向外面。
這是法陣的漏洞,因為會場太大,他們只來得及佈置四周,沒法把上下也覆蓋了,那樣一來耗費的精力太大,得不償失,連龍虎山茅山的掌門來了都做不到,所以對方就利用了這一點,從地下來,從地下走,吸取陽氣生機,神不知鬼不覺。
真聰明。
唐淨冷冷一笑。
……
申城的另外一邊。
拍賣會位於一間畫廊的二樓,內容是展覽和拍賣會,不過冬至上網查了一下,拍賣會已經舉辦過幾期了,還是本地一位知名收藏家發起的,小有名氣,他們的客戶目標主要針對高端客戶,換作他們之前準備入住的快捷酒店,肯定收不到這種宣傳畫冊。
雖說有宣傳冊,但一般來說,這種活動都是熟人帶熟人,很少有像冬至他們這樣,貿貿然就跑過去參加的。
一位打扮入時得宜的年輕女士招待了他們,聽說兩人頭一回來,倒也沒有露出什麼看鄉下土包子的驚詫鄙夷之色,依舊微笑詢問道:「請問兩位是只參觀文玩展,還是連拍賣會也一起參加?」
冬至:「有什麼不同嗎?」
對方耐心解釋道:「展覽主要以中國古典文化為主,有書畫古玩,珠寶等等,是來自各位民間收藏家的藏品,兩位只要登記身份信息就可以入內參觀了,如果還想參加其後的拍賣會的話,就得繳納保證金,一人五十萬,等到活動結束,如果兩位沒有拍下任何東西,保證金就會如數退還,如果拍下了,那麼錢就直接從保證金裡扣除,多退少補。」
冬至沒參加過這種聽起來挺高端的拍賣會,就看向劉清波,反正主要是這位大少爺鬧著要參加。
劉清波皺眉道:「我怎麼知道保證金一定會退還?」
年輕女士的笑容微微一滯:「這位先生,我們的活動已經舉辦五期了,每年一期,舉辦方向牧先生是我市著名的收藏家,在海內外也享有聲譽,而且這個活動是跟佳士得拍賣行合作的,您的顧慮可以說完全不存在。」
向牧這個名字,冬至是聽說過的,不過只知道對方是企業家,倒不知還有個收藏家的名頭,想想也正常,亂世黃金,盛世古董,文玩這些東西,也要有相當經濟實力的人才能玩得起。
劉清波撇撇嘴,掏出一張卡:「那行吧,幫我們登記一下,我們參加拍賣會。」
女士微微一笑,歉然道:「不好意思,怪我剛才沒有說清楚,五十萬是美金,刷卡只作暫時性的凍結,兩位沒有問題吧?」
劉清波挑眉:「沒問題。」
冬至用手肘碰碰他:「我那五十萬,你也給出了唄!」
劉清波翻了個白眼:「龍局不是給你一張黑卡了嗎?」
冬至有點意外:「你怎麼知道?」
劉清波微有得意:「上回看你翻錢包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唄,我要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還練什麼劍?」
冬至攤手:「我要是刷了那張卡,師父立馬就知道我們在這裡胡鬧了,我上次還答應過他不隨便亂跑的,我自己的錢都放在理財裡了,一時半會拿不出那麼多現金,就看你的了,反正我參加不參加都無所謂,不然你就自己去參加,我在外頭逛一圈,我們找地方集合。」
劉清波本來就是衝著陳國良去的,要是少了冬至,到時候樂趣都沒人分享,就沒好氣道:「出出出,我給你出行了吧!」
兩人一百萬美金,合起來也是六七百萬人民幣了,劉大少爺面不改色,直接卡一刷,名字一簽,拿到拍賣會的邀請函,就跟冬至一起進去了。
冬至豎起大拇指:「瀟灑!豪氣!」
劉清波呵呵一聲:「你那黑卡拿出來,不比我更豪氣嗎?」
冬至:「我那個屬於終極殺傷性武器,不能輕易展示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拌著嘴來到二樓,會展從上午九點開始開放,一直到下午兩點,中午有酒會餐點,都是免費供應,不過只有交了保證金,獲准參加拍賣會的客人才能參與,普通客人就只能免費參觀文化展覽了。
他們本來以為文化展也就是個噱頭,重點還在後面的拍賣會上,不過一進去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這個展覽還真有不少好東西,當然真品贗品與否,兩人不是專家,沒法憑肉眼看出來,但藏品的豐富與底蘊,還是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上至皇室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其中又經歷戰亂流離,改朝換代,多少珍品流落海外,又有多少明珠蒙塵,不為人知,博物館裡的藏品固然珍貴,但那也只是所有珍奇的一部分,還有許多因緣際會,被民間收藏者所得。
財富與藏品一樣,總會慢慢彙集流通,最後為少數人所得,這些收藏家手中琳琅滿目,單是自己收藏賞玩,總會有所遺憾,又不捨得拿出來捐獻,所以就有了這種私人性質的展覽會,對外開放珍藏,供公眾觀賞,滿足自己的分享心理和成就感,說到底,也跟小孩子有了新奇玩具想要拿出來跟小夥伴炫耀的心思差不多。
冬至低頭看自己在門口順手拿來的展品目錄手冊,今天的展品比較雜,唐宋元明清都有,更有少數再往前的秦漢,主要以瓷器和書畫為主,也有一些古代珠寶。後者華麗璀璨,各種寶石鑲嵌,色彩繽紛,最得參觀者喜愛,許多人在珠寶展櫃流連不去,紛紛拿起相機拍照。
劉清波安靜了一會兒,就開始忍不住吐槽了:「我覺得這裡頭肯定有贗品……臥槽!你看那邊,還說是成化斗彩雞缸杯,笑死了個人好嗎!現在外頭都炒到什麼價位了你知道嗎,價值上億的東西他就這麼放在這裡,隔著一層玻璃,讓所有人來看?要我看,頂多是乾隆年間的仿製品!」
比起劉清波這種吐槽型的客人,冬至還真就在認真觀賞藏品。
畫畫出身的他更看重每件藏品的線條和色彩,對著瓷器上面的圖案,他也能站著一動不動看老半天。
這裡頭固然像劉清波說的,可能有贗品混雜其中,但就算是贗品,也能以假亂真,最起碼做工足夠細膩,當作一件藝術品來欣賞也足夠了。
劉清波見他半天不動,不耐煩等,自己就先把展廳逛了個遍,結果回頭一看,冬至那傢伙還沒挪動幾步,就走過去催他。
「一堆贗品有什麼好看的?」
「你看這幅畫。」冬至道。
他說的是眼前一幅山水畫,畫者名不見經傳,根據旁邊的介紹,這位畫家名叫魏琨,是明朝永樂年間人士,這幅畫是永樂十九年,他路過少華山腳下,看見奇峰落日,秋高疊翠,有感而畫,旁邊還有兩句題詩。
平平無奇的山水畫。
筆法意境之類的,劉清波沒有藝術細胞,看不出來,但從作者的名頭可以推測,這幅畫在繪畫史上一定沒什麼地位,頂多也就是因為年代久遠,保存完好,還值點錢。
但冬至這個傢伙,還不至於無聊到在這種小事上捉弄他,劉清波捺下不耐煩,認認真真把畫端詳了一遍,還真就讓他看出點什麼來。
「你是說,這個?」他指著山林邊一處亂石道。
山腳下有一處山林,水從山頂流下,逐漸平緩,在山下化為溪流,片片紅葉落在溪流,也落在溪流中的石上,頗有點靜水流深的感覺,其中一塊大石頭邊上還歪歪立著一塊石碑,半截在土裡,半截在地上,像是被大雨衝倒,看著像墓碑,又不大像,因為旁邊沒有墳堆,也沒人會把墳堆放在溪水邊上的。
冬至點點頭:「你仔細看看上面的字。」
魏琨這幅畫,畫得十足用心,具體就體現在他對細節的臨摹和展現,湊近看還能看見樹石的紋路,飛鳥的羽毛,非但如此,連露在外面的半截石碑上的符文,他都如實刻畫出來。
劉清波瞇著眼看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他們在銀川地底祭壇裡發現的石碑,上面正是這種符菉!
雖然石碑還有一半埋在土裡,畫家沒有把土裡那半截石碑也挖出來畫上,但劉清波確認自己不會認錯,因為當時從銀川回來之後,龍深在讓人將祭壇重新封印之前,特地把石碑上的符文拓下來,作為內部傳閱的資料,供他們研究,眾人雖然還不解符文之意,但對它也算十分眼熟了,這一看立馬就能回憶出來。
劉清波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想捉弄一下陳國良,居然有了這種驚天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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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戲多冬至至,吐槽大王劉清波,女裝大佬唐靜靜,後面的你們補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