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太長, 冬至專門挑肉多肥嫩的地方切,裝了滿滿一小袋,才心滿意足地站起來。
「現在天氣冷,這又是生的, 起碼可以保存一天,我們就不用老是吃乾糧了。」
同類相憐,同樣是生靈化形的柳四看著地上被切得七零八落的觸手「屍體」, 不由嘴角抽搐, 小聲提醒:「萬一這東西有毒呢?」
冬至道:「沒事, 一般章魚的觸鬚都沒有毒, 剛才要是觸鬚帶毒,我們早就中毒了,而且我帶了鹽和孜然來,正好不用浪費了。」
柳四原本還有點心理障礙的, 聽見孜然烤章魚須,不由默默嚥了一下口水。
劉清波:「……帶鹽我能理解,請問你為什麼想到要帶上孜然的?」
冬至笑道:「我們在洛杉磯下榻的時候, 我去後廚逛過,廚師看我順眼, 就給了我一小瓶孜然粉, 當時我想著外國人喜歡BBQ, 可能會帶烤肉來, 誰知道他們都不帶, 我們卻收穫了烤章魚。」
劉清波扶額:「你這種喜歡什麼東西都帶身上的毛病到底是誰教的, 龍局知道嗎?」
遠在東洋的龍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冬至高高興興把章魚片收拾好,帶著眾人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損失了一根觸手的緣故,這一路上,他們沒再遇見任何障礙,當然,也沒碰上其它團隊的人,直到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大家已經在迷宮裡走了整整一個白天。
比起在森林裡跟喪屍搏鬥,當然是這裡更加輕鬆一些,但所有人,包括冬至在內,總覺得危險就潛伏在平靜之下,而即將到來的夜幕更是所有凶險最好的保護色,往往很多事故都是發生在深夜,而非白天。
冬至抬頭看了一下天色,道:「我們等天徹底黑下來再停下來休息吧,現在還能再走一段。」
這話剛說完,他就看見前方拐角的地面,有幾滴深色液體。
是血。
冬至下意識想要走上前,卻被劉清波一把拽住,冬至給了對方一個安撫的眼神,拉開他的手,慢慢走近。
一個人靠著牆根,身體半歪,眼睛緊閉。
對方聽見腳步聲,旋即又睜開眼,作出攻擊的架勢,定睛一看,發現是冬至他們,才鬆一口氣。
「是你們!」
冬至也很驚訝,對方居然是威廉說過,中途在迷宮裡失蹤的湯姆。
「你怎麼在這裡?」
湯姆有氣無力道:「別提了,你們有吃的嗎,我身上的乾糧都吃光了?」
冬至:「你帶燒烤爐子嗎?」
湯姆:「有,我背包裡還有個小爐子。」
冬至笑道:「那請你吃燒烤小章魚。」
劉清波:……
美國佬已經餓得暈頭轉向,也想不起問哪來的章魚須,就讓冬至從他背包裡拿出迷你烤爐,串上章魚片放在上面烤,冬至還拿出鹽和孜然撒上去,霎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連劉清波他們都食指大動,更不要說湯姆了。
對方沒等章魚片烤熟,就抓起來塞進嘴裡狼吞虎嚥,那表情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
「上帝保佑,還好遇上你們,要不然我沒被妖獸打死,但估計會餓死在這裡!」
他把一大袋章魚片都解決大半,看著已經快空了的袋子歉然道:「抱歉,我吃了你們的晚餐。」
李涵兒等人沒說話,直勾勾盯著他看,看得湯姆冷汗直冒。
「怎麼了?我吃太多了嗎?」
李涵兒:「你身體沒有什麼不適嗎?」
湯姆摸摸肚子:「沒有,挺好的,肚子飽了,而且非常美味!」
劉清波嘴角一抽:「既然好吃,那剩下的你也拿著。」
湯姆動容:「你們真善良!」
說完這句話,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過你們哪來的章魚片?該不會是……」
他臉色有點發白,冬至安慰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們從海裡撈的。」
章魚怪的確應該也是生活在海裡的。
湯姆得到了安慰,不敢再深究,趕緊講述自己這兩天的遭遇。
湯姆當時走在莉莉絲前面,但在轉過拐角的時候,突然伸來一條觸手,在他還來不及出聲的時候,就把他的嘴巴堵上捲走,當時湯姆猝不及防,反應不及,連槍都沒掏出來,差點就淪落為章魚怪口中的食物,幸好一夥北歐人路過,及時把他救下來。
一開始登陸滿月島的就是美國人、非洲人和北歐人,但美國人在湯姆失蹤之後,中途選擇退出,先去了那個有著鷹爪女妖的蘿絲島,然後才帶著英國人和南歐人重新回到這裡。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現在這座迷宮之內,應該有很多支隊伍才對。
湯姆雖然沒找到同伴,但能遇上人類,而非觸手,他也很高興,於是就跟北歐人一起走。
隊伍裡面還有一個俄羅斯人,據說對方叫安東,在蘿絲島與同伴失散,安東遍尋不到同伴們,又不想提前退賽影響團隊榮譽,只好先獨自來到這座滿月島,同樣也是在迷宮裡遭遇了觸手,被北歐人所救。
一群人一起走,當然比一個人來得安全許多,但湯姆沒想到,這才是他噩夢的開始。
當天晚上他們所有人就地休息,湯姆睡眠質量一向不太好,但因為白天太累了,很快也就睡了過去,人事不省,直到胸口一痛,他被硬生生疼醒的。
「是這小傢伙救了我的命。」
湯姆從懷裡掏出一隻小松鼠,對方抱著一顆松子啃個沒完,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蓬鬆的大尾巴搖來搖去,看上去心情不錯。
「這是我養的小寵物,它對味道特別敏感,半夜的時候它在我身上咬了一口,把我疼醒過來,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張嵩不耐煩:「不要講故事,快點說!」
湯姆說,他看見了畢生難忘的情景。
黑暗中,一個人蹲在另一個人身前,從他身體裡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正有滋有味地咀嚼。
湯姆畢竟是修行者,再驚嚇也不至於像普通人那樣叫出聲,他以為自己睡糊塗了,屏息凝神看了好一會兒,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全都像睡死過去,七橫八豎倒了一地,血腥混著香甜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濃郁得令人作嘔,但他剛才居然沒有被熏醒過來。
湯姆悄然從懷中掏出槍,但細微的動靜依舊驚動了對方,那人停下進食的動作扭頭看他,那一瞬間湯姆也同時扣下扳機。
「驅魔子彈對他沒有用!」湯姆的呼吸有點急促,「他朝我撲過來,我胡亂開了幾槍,轉身就跑,一直跑出很遠,他也沒有繼續追上來,我跑了很遠,才感覺自己脫離了險境!」
冬至跟劉清波對視一眼,立刻意識到那八成是被魔氣附身的人。
「你看清他了沒有,他是誰?」
湯姆搖頭:「只知道肯定是個男的,但其實我跟他們都不熟,天太黑,當時又太急,完全沒有辨認出來。」
冬至拍拍他的肩膀:「那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湯姆點點頭,又小心翼翼看了看他們:「你們,沒有人被惡魔附身吧?」
冬至從李涵兒那裡要來一個鈴鐺,拋給湯姆:「繫上它,如果有魔物靠近你,它就會響。」
湯姆吹了一聲口哨:「這麼神奇,是你們東方的驅魔法術嗎,這個鈴鐺叫什麼?」
冬至信口胡謅:「叫章魚鈴。」
李涵兒:……
湯姆喃喃道:「好奇怪的名字。」
黑夜徹底來臨,眾人生火休息,有高牆擋風,倒也不冷,這也許是比待在森林裡四面颳風的唯一好處了。
湯姆帶來的消息很有用,起碼冬至他們知道在這座迷宮裡也有魔氣,會更加提高警惕。
晚上守夜的是張嵩和楊守一,也許是知道他們守衛森嚴,上半夜風平浪靜,安然無恙,等到了下半夜,張嵩打了個呵欠,正準備去叫醒楊守一時,變故發生了。
他看見無數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順著牆從上方滑下,悄無聲息,摸向靠在牆根休息的眾人。
「敵襲!」張嵩大喊道。
幾乎就在他大喊出聲的同時,眾人身上的鈴鐺也都響了起來。
湯姆嚷嚷起來:「章魚鈴響了!章魚鈴響了!」
「閉嘴!」
劉清波和李涵兒同時出聲,兩道劍光劈向牆上的觸手。
那些觸手雖然巨大,卻異常靈活,它們雖然沒長眼睛,卻感應到威脅來臨,在劍光劈上自己的剎那,觸手敏捷一縮,劍光落空劈在了牆上,留下兩道深深的痕跡。
幾條觸手在空中揮舞,頓時與眾人戰成一團。
觸手的力氣極大,殺傷力也強,大多時候重重抽下來,人雖然閃避開了,觸手卻抽在牆壁上,粉末簌簌而下,碎磚裂石砸在人身上,就算不致命,也是生疼。
李涵兒顧著身前的觸手,冷不防背後也多了一條,捲住她的腰把人往半空帶,柳四眼明手快,直接一鞭過去,觸手吃痛縮回,李涵兒從半空落下,騰空翻了個身,穩穩著地。
湯姆也抽出自己背上的大砍刀跟觸手交戰,別看他身材高大,動作速度其實也不遜色,只是那些觸手刀槍不入,除非將罡氣灌注劍上才能造成傷害,否則子彈打過去也沒用,一時間刀光劍影,一條條巨大的觸手皮糙肉厚,劍光鞭影在上面造成的斑斑傷口,彷彿只能激怒它,讓它發起更加猛烈的攻擊。
一條觸手甩上牆壁,黃石磚牆迅速裂開,縫隙隨即擴大,在轟隆巨響中,牆如城傾,朝眾人當頭壓下。
觸手似乎意識到磚牆能夠給人帶來的傷害,又接二連三把牆面拍碎,砸向他們。
黑暗中本來能見度就低,饒是張嵩他們身手敏捷,頂多只能護住腦袋,卻免不了手腳背部受傷,臉上也被飛濺的石塊劃傷,但觸手依舊在肆虐,而且越來越多,在人們的頭頂上舞動著,甚至將迷霧都遮蔽了,濃郁的海腥味瀰漫在周圍,令人幾欲窒息。
柳四一鞭過去,將當頭甩來的觸手鞭開,但隨即又有一條從身後襲來,他反應極快,旋身即出手攻擊,但巨大的觸手力量之大,幾乎將他的鞭子捲走,柳四將真力灌注其中,鞭影上罡氣凜冽,宛若寒天山巔之罡風,令觸手無可奈何,幾乎找不到縫隙入侵,也不敢靠近,不得不轉移目標,另外尋找攻擊對象。
張嵩一手持符,一手持劍,符火點燃之後,通過劍氣彈出去,一團接一團落在觸手之上,觸手似乎很忌憚火焰,當即連連收縮,張嵩卻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步步緊逼。龍虎山財大氣粗,張嵩又是內山的嫡傳弟子,沒人知道他這次出來到底帶了多少符文,他現在用的火符雖然沒有上清丹那麼值錢,但對沒有門路的普通道士來說也是值錢貨,要是他們看見張嵩把火符當成玩具似的,簡直會破口大罵敗家玩意兒。
湯姆一刀把觸手砍出個豁口,累得氣喘吁吁,回頭一看張嵩,眼睛都直了。
「上帝,你是魔術師嗎,還是會玩火的巫師!」
張嵩翻了個白眼:「沒見識,這叫符法!」
湯姆模仿他的語調:「符花?」
因為走神,一條觸手拍下來,他的半邊肩膀差點被拍中,關鍵時刻還是張嵩扯了他一把,用劍將觸手盪開,但張嵩的虎口也因此被震得發麻。
比起張嵩的炫富式炫技,楊守一就顯得穩打穩扎多了,但他的攻擊並未因此削弱分毫,一人獨戰三條觸手也綽綽有餘。
眾人雖然在觸手的攻擊下無礙,但這只是暫時的,觸手的主人作為巨型妖獸,力氣極大,哪怕是修行者與之對上,也頗為吃力,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體力流失會更快,即使光是消耗時間,觸手也足以將他們的體力耗光,然後輕鬆將他們團滅。
冬至戴上厚厚的手套,身體躍上磚牆,藉著牆上磚頭之間的縫隙與空缺往上爬,他速度很快,一看就是在特管局天台成天爬樹練出來的——五六米高的牆,冬至很快爬上牆頭,他打開手電筒,試圖找到章魚怪的身軀。
擒賊先擒王,想要讓觸手消停,那就得徹底搞定章魚怪 。
手電筒的光芒有限,章魚巨大的身體在黑暗中扭動揮舞,大片城牆被它覆蓋,目力所及,根本看不見觸鬚的源頭。
冬至二話不說,直接撲上其中一條觸鬚,雙手緊緊抓住,那觸鬚若有所覺,在空中用力甩著,企圖將他甩掉,但冬至揪住觸鬚上的吸盤,一點點往上爬,怪物一時半會竟沒能將他甩掉。
劉清波看得目瞪口呆,但他顧不上阻止,只得也學著冬至的樣子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條觸鬚,順著觸鬚的方向往上攀爬。
觸鬚上有粘液,其實很滑,要不是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吸盤在,人根本不可能抓牢,而且章魚怪揮舞著觸鬚在空中甩來甩去,這又給他們的行動造成了很大的阻礙,劉清波滿手黏滑,聞著海鮮本身帶著腥味,差點沒吐出來。
「冬至你大爺的,我就穿了這一身衣服來啊!」讓劉清波抱著章魚觸鬚在空中挪動,時不時還要屏住呼吸,對他來說,比砍他一刀還要難受。
冬至沒理會他,確切地說,冬至已經沒法分出心神去管劉清波了,他艱難地挪到觸鬚盡頭,藉著手電筒的光,遙遙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在十幾米外的城牆移動,身形之碩大,如同小山一般,簡直是平生罕見。
之前為了尋找石碑,在梁為期墓後的地下河裡,他們也曾跟三頭巨蟒交過手,但跟眼前這頭龐然大物比起來,三頭巨蟒好像也顯得有點嬌小。
冬至發現自己遇到一個難題。
章魚觸鬚上的吸盤只有一小部分,他現在已經爬到吸盤的盡頭,再往前,就是光溜溜的觸鬚,沒有半點摩擦力,他根本不可能在上面穩固身形,更不要說接近章魚怪了。
冬至趴在章魚身上,像坐了雲霄飛車一樣忽上忽下被四處甩,一邊苦苦思索,眼看張嵩在下面用符火「玩弄」觸鬚,他眼睛一亮,靈感突如其來,從懷裡摸出一張明光符,唸咒持符,符火燃起,擲向觸鬚。
章魚怪對火極為敏感,幾乎是跟符火碰觸的瞬間,觸鬚就立刻縮了回去,冬至早有準備,他緊緊抱住觸鬚,瞬間體驗了一把坐火箭的感覺。
果不其然,觸鬚往回縮的同時,他也離章魚怪越來越近!
自己賭對了!
興奮激動緊張湧上心頭,他握緊長守劍,手電筒早就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只能憑感覺判斷自己距離章魚怪還有多遠。
前面隱隱有什麼東西擋著,冬至不敢確定,這時他的身後遙遙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
「冬至你奶奶個熊!」
冬至覺得,劉清波可能因為沒有自己聰明就惱羞成怒。
因為不久之前他還遷怒自己大爺的,現在就遷怒自己奶奶了,冬至想跟他說,不管自己的大爺還是自己的奶奶,都早就去世了,他想找只能去下面找。
不過話一出口就變成了:「老劉,打開手電筒,幫我照一下前面!」
劉清波沒有符火,所以他沒法像冬至那樣用火迫使觸鬚收回,只能依舊抱著觸鬚在空中上上下下,他一邊罵娘,一邊艱難掏出手電筒打開。
隔得太遠,光線只能隱隱照出一個輪廓。
但這個輪廓已經足夠了!
冬至看見一雙黝黑渾圓的眼珠緩緩轉動,在手電筒的光芒下一閃而逝,讓他瞬間確定了章魚怪的方向。
手腕一振,長守劍化作劍光朝目標飛掠而去,劍意森寒,彷彿萬古長夜中的耀眼星光,能夠衝破一切黑暗的囚牢,最終到達光明彼岸。
劍光與章魚怪接觸的剎那,他似乎聽見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並非實質化的聲音,卻如重錘在腦海中重重錘開一個洞,震得冬至身體劇烈晃了一下,幾乎從半空摔落下來,觸鬚也跟著猛烈顫動搖晃,以更加瘋狂的弧度在半空揮舞,似乎反射出主人身體的巨大痛楚。
與此同時,不單是冬至,所有人的腦海裡都響起一個驚天動地的哭聲。
劉清波手一抖,劍差點從手裡脫落。
他下意識以為是冬至在哭,但隨即發現不對,這麼具有衝擊力的音波,不可能是任何一個人類發出來的。
媽呀,這聲音也太難聽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抱住的觸鬚突然急劇縮水,迅速縮小到比自己的劍還細,他再也抱不住,直接從空中掉下來。
冬至也差不多,不過稍微比劉清波好一點,他正好落在牆頭上,藉著緩衝,沒有摔得那麼慘,長守劍也從半空掉下來,被冬至伸手接住。
碩大的觸鬚瞬間消失,所有人都一臉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有冬至離得最近,隱隱猜到真相,他急忙從兜裡掏出手電筒隨便照了幾下。
居高臨下果然還是有好處的,他很快在另外一面牆的牆根下找到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
那東西在地上緩緩挪動,因為一隻眼珠被冬至刺瞎而流出黑色的血液,在身體下面暈出小小一團。
冬至目瞪口呆看著那只比巴掌略大一些的章魚,難以想像它就是剛才幾乎橫掃他們所有人的章魚怪。
嚶嚶嚶的哭聲還在腦海中繼續,不管是那只龐然大物還是眼前小巧玲瓏的章魚,哭聲都是一樣的粗嘎難聽,張嵩忍無可忍,大喝一聲:「別哭了!」
小章魚還真就停住了哭聲,只是聲音還一抽一抽的,眾人的太陽穴好像也跟著一扯一扯的疼。
「他們騙我,說好最多砍觸鬚的,沒說連眼珠也要被捅!」
冬至發現小章魚傳遞出的聲波居然能夠化為具象化的語言傳入腦海,雖然是英語,但這也說明這只章魚怪是可以溝通的。
「他們是誰?」他問道。
「就是讓我來這個島上的人。」小章魚道。
冬至心頭一動:「組委會?他們讓你來考驗我們?」
章魚:「對,他們說這裡將有一場比賽,請我到這個島上來充當障礙,完成之後會給我報酬。」
冬至:「什麼報酬?」
章魚怪抽抽噎噎:「我要是被你們砍掉一條觸手,他們就賠我一噸魚,但是他們沒說眼睛被戳瞎了要賠我什麼!」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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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先一起告一段落,再開始龍局那邊,不然會留懸念,讓龍局再飛一會兒~
與正文無關的小劇場:
冬至:師父,我給你帶了特產回來。
龍深:美國的特產?
冬至:不是,海鮮。
龍深:???
看潮生飛撲過來:我要!
冬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