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更氣的是,自己那會在馬車上被顧香生一嚇,還真以為她敢動手,事後想想如果自己當時表現得更硬氣一點,就算顧香生敢打自己,回了家她肯定會受罰,現在倒好,自己反挨了一頓訓。
「當什麼家?」顧琴生走了進來,正好聽見後面半句,順口問道。
顧畫生沒好氣,扭頭用後腦勺對著她。
顧琴生歎了口氣,怎麼這妹妹在家裡頭排行第二,可卻像老似的,連五娘都比她懂事呢!
「我上回攢了些珠子,本想拿過來給你,一直忘了,你瞧瞧,喜歡哪些就留下罷。」她讓婢女將匣子放下,又讓其他人頭退了出去。
顧畫生斜睨一眼:「這些小玩意,大姐姐不拿去給四娘麼,怎麼捨得來給我了?」
顧琴生笑道:「怎麼,還生氣呢?別氣啦,小心氣壞了身子!」
顧畫生怒道:「我怎麼能不氣,被罵的人又不是你!」
顧琴生無奈:「可不是你主動去向阿婆告狀的麼,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顧畫生大怒:「你總是這樣!大姐姐,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你以前還跟我說過,顧香生她娘鳩佔鵲巢,佔了咱們阿娘原本的位置,現在呢,你和顧香生走得那麼近,是不是都忘了有我這個親妹妹了!」
顧琴生歎道:「這都是我五歲還是六歲時說的了,你怎麼還記得?」
正因為記得,顧畫生才有種被背叛的感覺:「可你已經忘了!」
顧琴生正色:「二娘,那會兒咱們還小,不懂事,所以難免會說些不懂事的話,其實這事也怪我,當年你還不記事,我卻總在你耳邊念叨阿娘,所以才讓你有那麼深的心結,可平心而論,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阿娘不是她們害死的,阿爹再娶,這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不管如何,四娘和二郎已經是我們的親弟妹了,比二房的三娘和五娘還親,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她握住顧畫生的手,語重心長:「女先生教課時,咱們可都是一起聽的,你想必也還記得她說過一句話罷,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吧?」
「不記得了!」顧畫生掙開她,扭過頭去。
顧琴生:「就算平日裡再不喜歡也好,遇到外人欺負的時候,反而應該團結一致,你怎麼能反而幫著同安公主來落井下石呢!」
顧畫生嘴硬道:「你還說你不是偏心顧香生?!我當時不過是驚訝才喊了一嗓子,如何就證明我跟同安公主是一夥的了?!」
顧琴生見她死不認錯,也斂了笑容:「你在品香會前一天,將阿娘原本給你的香牌還給她,還高高興興從公主府回來,難道不是從同安公主那裡得了更好的?」
顧畫生:「那不過是同安公主與我交情好,所以才從宮裡帶了一塊香牌給我罷了!」
顧琴生:「宴會開始前,你與同安公主說了老半天的話,難道她就沒告訴過你,她把四娘瓶子裡的香露都換掉了?」
顧畫生:「沒有!」
顧琴生歎道:「二娘,你怎麼就這樣死腦筋呢,同安終歸是公主,你平日裡與她好一些不要緊,可同安那人眼高於頂,誰都不被她放在眼裡,她何以會與你走得那樣近?難道僅僅只是與你投緣而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