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茂左看右看,都沒看出這盆花價值一兩。
「四表妹平日裡也這樣花大價錢來買花?」
顧香生喜滋滋地:「也不經常,這回的確是撿便宜了,我沒見過白十八學士,不過這株茶花的品種我的確未曾見過,說不定等開花了會有驚喜呢!」
碧霄忍不住吐槽:「您總是這樣說,以前還曾花了五兩買了一盆花回去,也說沒見過,結果連花都沒開,那盆東西就死了!」
看來顧香生還不是頭一回幹這種事,要知道在蓀州,一兩銀子就足夠一戶普通百姓人家將近半個月的吃喝了,許茂顯然被碧霄的話和顧香生的豪爽行徑震住,一路回去都沒再說話。
待顧香生帶顧准去買了他最愛吃的點心,回來處與顧畫生等人集合,許笙的表情卻與許茂截然不同,她捧著手中的匣子,高高興興與許茂說:「二兄,二表姐給我買了耳璫和鐲子呢,你可要看一看?」
許茂板起臉:「無功不受祿,你怎能隨便收受別人的禮物?再說了女子重貞嫻,何須這些身外之物點綴?」
許笙想來也知道自家這位二兄是什麼性情,無趣地吐吐舌頭,不吱聲了,一面偷偷將匣子藏起來,免得又被兄長囉嗦。
但顧畫生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許茂方纔那最後一句話,明顯得罪了她。
她譏諷道:「衣裳也是身外之物,二表兄何須還穿著衣裳呢?」
許茂:「衣裳可蔽體,首飾不過徒費錢耳,好女子便該以《女誡》為鑒,以德容言功為修,怎能成日裡不事生產,將父兄的錢花在這上頭?」
顧畫生昂起頭:「我生為定國公嫡女,代表的自是顧家臉面,若無華服美飾,又如何在京城立足?須知京城人便是你口中所說的以貌取人,以衣取人,這些事情從蓀州鄉下小地方來的人自然不會懂的!」
顧香生心底更認同顧畫生的話多一些,不過她也沒興趣為對方捧場,所以樂得看戲,乾脆從頭到尾不吭聲。
但許笙卻難堪得緊,見許茂還要反駁,忍不住道:「二兄別說了,阿娘讓我們來顧家作客的,不是讓你來與姐妹們爭論的,若阿娘知道了定要訓你的!」
許茂面露不悅之色,張了張嘴似乎想斥責許笙,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一行人乘興而去,敗興而返。
回到小院,碧霄便迫不及待邀功:「四娘,我方才是不是接得特別好,您看見沒,我說您花了五兩銀子買一盆花的時候,許二表兄的臉色都青了呢!」
說罷她自己先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顧香生故意板起臉:「誰說我是故意的啊!」
碧霄洋洋得意:「若是連這點都看不明白,豈不枉費我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
顧香生忍不住戳她額頭,也笑了:「得意得尾巴都快跟小狐狸一樣翹起來了!」
提及那頭小狐狸,碧霄和詩情便有些難過,那隻狐狸在傷好之後,就被顧香生放回林子裡去了,雪白可愛的一團小東西,朝夕相處也有了些感情,如今得而復失,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
顧香生見她們一臉惆悵,便安慰道:「下回讓人帶隻貓過來給你們養罷!」
林氏卻是瞪了兩人一眼,笑罵道:「只聽見下人討主人歡心的,還未聽過主人反過來討下人歡心,你們倆可算是破天荒了!」
「誰讓四娘疼我們呢!」碧霄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