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邵州城的方向:「你看,我們的努力,使得千千萬萬戶人家因此得到安寧和太平,如果邵州當初一開始就開城門投降,必然不可能得到如今這般優厚的條件,如果邵州誓死頑抗到底,更不可能有現在這番景象,我很慶幸我們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而這些苦心,百姓都記得。」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夠種種花,養養草,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可這世道注定不太平,天下之大,去了蜀中或大理,得一時平靜又如何?那些地方遲早也會被捲入戰火,而我的出身,又注定不可能置身事外。聖人都說,退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既然退不了,倒不如往前一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轉過頭,深深望入夏侯渝的眼底,認真道:「更何況,既然說好了,等你三年,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前方奮戰,我卻躲在後頭,一點力都不出,等著坐享其成罷?」
她嫣然一笑,目光裡彷彿也有星光,夏侯渝看得癡了。
「也許世間有許多女子是這樣,可我顧香生不是。」
良久,夏侯渝深吸口氣,將她攬入懷裡。
「香生姐姐。」
「嗯?」
「我很慶幸,這輩子能遇上你。」
「嗯,的確如此。」飽含笑意的聲音。
「我也很慶幸,魏臨將珍珠誤以為魚目,捨棄了你,要不然,我怎麼會有機會呢?你知道嗎,我在離開魏國的路上遇見你那會兒,心頭雀躍得都要飛起來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在想著要如何將顧香生變成我的香生姐姐。」
「原來是蓄謀已久。」某人嗯哼一聲。
「去了齊國之後,因為你的身份,也許會遇到不少阻礙,包括陛下那邊,也許會對你表現出比較濃厚的興趣,你心裡有數即可,卻不必太過擔心,這些事情,我都會安排好的。」
「我怎麼聽著像是你要逼宮?」
「……你想太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原本寒冷的夜晚也不再感覺到冷意,顧香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當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家中的床榻上,而外頭早已天色大亮。
興許是聽見她下榻穿鞋的動靜,詩情推開門,端著熱水走進來,調侃道:「娘子昨夜過得可還好?」
顧香生面不改色:「嗯,不比你去找於都尉好。」
詩情臉色微紅:「娘子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顧香生笑道:「你快些嫁過去罷,我都煩你了,等你嫁人了,我才好找兩個更年輕水嫩的婢女來服侍。」
詩情明知她在開玩笑卻拿她沒辦法,面色紅通通的。
「昨夜我什麼時辰回來的?」顧香生隨口問。
「什麼昨晚,您是早上才回來的,而且是被夏侯五郎抱著回來的,那會兒您睡得正沉,他還囑咐我們不要吵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