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勢

喬裕說完之後便陷入了靜默與深思中。

紀思璇靜靜的看著他, 若是換了別人她大可冷嘲熱諷的繼續補刀,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你有什麼好難過的?

可面對眼前這個男人, 她卻一句嘲諷的話都說不出來。

紀思璇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還沒出聲就看到了碗裡的漣漪, 淚水極快的從臉頰滑過, 她竟渾然未覺。

第二天一早紀思璇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憋悶, 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憑什麼他輕輕鬆鬆的幾句話她就原諒他了啊, 為什麼自己每每面對這個男人都那麼好說話啊。

到了工作室之後又看到桌上堆放的雜誌報紙,不知是誰這麼貼心,報紙雜誌一字排開,最上面的那一版面幾乎都是喬裕和薄季詩的照片。

昨天的事情一出,緋聞滿天飛。

紀思璇再次被激怒, 直接導致開早會的時候, 她各種不給面子不配合。

今天是視頻會議,視頻那端是施工方的團隊, 還有喬裕上面的領導, 重要性不言而喻,就連一向不怕事兒大的韋忻都慌了, 可紀思璇的衣袖都快被他拽壞了都無動於衷。

萬一喬裕的領導生氣了, 怕是連喬裕都沒辦法粉飾太平了, 鬧到總部去那是理所當然的, 韋忻覺得這次他們真的可以打包滾蛋了。

無論喬裕提什麼建議,紀思璇總有理由來反對,連一向溫和儒雅的喬裕都冷了臉,兩軍一時間進入相持階段,連視頻那端都安靜下來,喬裕的手機響了幾次都被他掛了。

過了會兒有人敲門進來,「喬部,薄小姐的電話,接不接?」

紀思璇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快接吧!怕是等著你去救命呢!」

喬裕的臉黑得更徹底了,很快抬手關了視頻,看著會議室內的人,「你們都先出去,麻煩紀思璇留一下。尹秘書打電話通知參加視頻會議的人員,我們這裡信號不好,網絡斷了,視頻會議改到明天。」

會議室很快退得只剩下兩個人,紀思璇帶著幾分不屑幾分嘲諷看著喬裕,她倒要看看這次他又要說什麼鬼話。

喬裕一臉冷肅的和她對視,難得在她面前有部長的樣子,一開口平日裡溫和的聲線都帶著幾分冷冽,「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會議有多重要?」

紀思璇完全不為所動,輕描淡寫的回了兩個字,「知道。」

喬裕立刻皺起眉,「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被視頻那端的人聽了他們會怎麼想你?」

紀思璇根本就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知道。」

她的滿不在乎的態度讓喬裕說了重話,「知道你還這麼沒分寸?這些年你就在國外就學到對工作這麼沒輕沒重?」

紀思璇猛地抬頭看他,漂亮精緻的下巴此刻線條鋒利,半晌她緩緩開口,「我學到了什麼,不勞喬、部、長掛心!我這種平民百姓是比不得薄家大小姐知書達理識大體。」

喬裕也被激怒,「這就是你的職業素養?」

這話一出口喬裕就後悔了,果然紀思璇已經收拾東西站了起來,一口一個喬部長叫的喬裕心驚肉跳,偏偏臉上還掛上了詭異的笑,「既然喬部長對我不滿意,就請跟總部聯繫,換個讓喬部長滿意的人來,本來就是雙向選擇,既然雙方都不滿意,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我紀思璇讓別人叫我一聲璇皇憑的是真本事,我沒必要在這裡讓你侮辱,喬部長,您多保重。」

說完站起來打開門準備出去,下一秒已經打開一條縫的門卻被喬裕大力按了回去。

紀思璇一下火了猛地揮開喬裕的胳膊要去重新開門,喬裕自然不肯,出手阻攔。

他怕傷了她不敢使全力,而她偏偏用盡全身力氣來對付他,似乎把他當成了敵人。在武力方面男女實力一向懸殊,紀思璇節節敗退心裡一酸,低著頭一臉委屈的使勁推開他的鉗制,「你走開,你根本就不是喬裕,喬裕才不會這麼對我……」

最後喬裕沒辦法,一手鉗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壓在門上,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和他對視。

一向斯文儒雅的喬裕此刻氣得咬牙切齒,「紀思璇,我是不是對你太溫柔了讓你覺得我不是個男人?!」

紀思璇絲毫不服輸,滿臉倔強和憤怒的回視他,眼底卻漸漸起了霧氣,「放手!」

喬裕一看到她紅了眼眶就已經心軟,卻逼著自己強硬下去,「我只說一遍,你記清楚了。紀思璇,你對我而言從來都和別人不一樣,當初我沒有選擇和你一起出國,那並不代表你不重要。我愛你這種話我從來沒說過,但並不代表我不會做。我承認我沒想過要去找你回來,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回來,我是說過除了你,和誰在一起都一樣,可那並不代表我和別人在一起過。這些年我和你斷了聯繫,那是因為我怕耽誤你,如果有個更好的人可以照顧好你,我願意放手,可是你現在回來了,我為什麼要放手?」

他難得如此強勢,一貫溫和如玉的眉眼此刻竟帶著幾分凜冽果決,這個樣子的喬裕是她從沒見過的,一時間忘了反抗,烏黑嫵媚的眼睛裡都是訝異,「你……你從什麼時候會說這種話了……」

喬裕向來對她都是寵愛卻不溺愛,該寵的寵,好到沒邊兒,該訓的訓,半點兒商量都沒有,紀思璇一向居高自傲,也難得有個人說話她會聽。當年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徐秉君早上去了趟工地,趕回來開會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門邊聽牆角。

他走近了問,「怎麼了?開完會了?都站在這裡幹什麼?」

韋忻知道事情鬧大了,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喬部和璇皇在裡面……好像在吵架。」

徐秉君立刻頭疼,「喬裕怎麼都算是一半的客戶吧?你知不知道客戶就是上帝啊?」

韋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知道知道。」

徐秉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知道你還不攔著點兒?!」

韋忻心有慼慼然,「一個是上帝,一個是璇皇,諸神之戰,我一介草民豈敢參與?」

「……」

徐秉君扶額思量著如何善後,眾人笑噴。

韋忻有些擔心的問,「到目前為止,你還沒接到總部的電話吧?」

徐秉君搖頭,「沒有啊,怎麼了?」

韋忻把早上的事情大概說了說之後安慰他,「如果總部讓我們收拾東西滾回去,你千萬別驚訝,老年人,情緒波動太大對身體不好。」

徐秉君聽了之後覺得不對勁,「不對啊,我回來的路上進了視頻會議的,壓根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看不到,後來尹秘書給我打電話說信號不好網絡斷了我才退出來。」

眾人一臉奇怪的看著他,徐秉君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看向韋忻。

韋忻這下終於放心,一掃剛才的鬱悶笑了起來。

會議室的門忽然打開,紀思璇率先出來,目不斜視的從眾人面前走過。

過了一會兒喬裕才出來,神色如常的跟眾人打招呼,讓大家都去忙,這才回了辦公室。

等他走遠了,事務所的人一股腦的湧進紀思璇的辦公室,紀思璇正在收拾東西。

徐秉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你這是幹什麼?」

紀思璇看他一眼,「收拾東西準備回去辦離職手續啊。」

「嘖嘖嘖」,韋忻把紙箱裡的東西又一件件拿出來擺回原處,「別忙活了,璇皇啊,我覺得你上輩子肯定什麼都沒幹,光踩狗屎了,這輩子才有運氣遇上喬裕。」

紀思璇一臉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徐秉君開口解釋,「好像是一開始他察覺到你不對勁之後就按了靜音鍵關了攝像頭,視頻那邊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過了幾秒種紀思璇才反應過來,氣不打一處來。

又被他耍了!

喬裕回到辦公室後叫了尹和暢進來,他坐在辦公桌後看著尹和暢也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尹和暢的後背漸漸開始冒冷汗,受不了壓力主動交代,「喬部對不起,不是我要說的,是喬部非要問我,我真的沒亂說話,我只是告訴了他璇皇回來了,其他的我都沒說……」

喬裕聽得頭疼,「什麼亂七八糟的……」

尹和暢想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說得有點兒亂,解釋了一下,「是那個喬部,您哥哥……」

喬裕這才聽明白,「我不是說這件事,說了就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剛才進會議室裡來說薄季詩給我打電話的人,是你手底下的?」

尹和暢點頭。

喬裕想也沒想就做了決定,「讓她走人。」

「……」尹和暢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就算是你也不敢在開會的時候,大庭廣眾之下告訴我誰給我打電話找我吧?薄季詩的手都伸到我這兒來了,你都沒察覺?尹秘書,我妹妹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在紀思璇身上。」

喬裕每次稱呼他為「尹秘書」的時候就代表喬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幾年前喬樂曦被人陷害在她的圖紙上動了手腳導致她遠走異國,這件事是喬裕的雷點,尹和暢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很快應下來,馬上去辦了。

「還有這些」,喬裕點了點桌上的報紙雜誌,「也去處理一下。」

喬裕這些年真的擔得起清心寡慾四個字,作為零緋聞的超級鑽石王老五突然破了戒,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來自各方的「賀電」。

不瞭解真實情況的紛紛祝賀,他一個個解釋過去。

瞭解真實情況的紛紛幸災樂禍,他一個個還擊回去。

就連樂老爺子都樂呵呵的給他打了個電話,誇獎他動作快。喬裕無奈的解釋自己確實有行動的對象,卻不是薄季詩,結果被樂老爺子以「既然不是還鬧了這麼大動靜出來」的罪名罵了個狗血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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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差為了怕晚點刻意避開了有「瘟神」嫌疑的同事,就是那種但凡和他一起出差,航班必定晚點延誤的同事,特意選了一個看上去很正常的同事,去的時候真的特別順,一點兒都沒晚點,還提前飛了,而且大概機長急著回家吃飯,也提前到了,但是......東紙哥可能高興的太早了......

到了之後一直不開艙門啊,磨磨唧唧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吧,大部分人都崩潰的時候乘務長說前門打不開了,讓我們走後門......坐了這麼多次飛機,第一次走飛機後門......

這也就算了,東紙哥覺得自己此次選擇的出差搭檔算得上很成功,但是似乎又開心早了......因為回去的航班直接取消了......連晚點的機會都不給......

於是東紙哥和那個同事再次互相懷疑我們之中有一個是隱藏的大Boss瘟神......然後很有默契的默默在心裡把對方鄙視到塵埃裡,繼而很有默契的決定以後再也不和對方一起出差了......

《只想和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