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跑?還是戰?
每個人心都有一個答案,但是誰也沒有馬上顯露出自己的意圖,每個人都擔心自己的意圖會影響到別人。[]
所以他們都先只是跑,分頭跑。
這可就是莫林的強項了。在他當殺手當刺客的這些年間,因為沒有力之魄導致戰鬥力羸弱,有超過半數的任務,最終他都需要逃跑。他能活到現在,足以證明他在這一方面的造詣。
山川、河流、村落、城鎮……
都是莫林曾近逃跑過的環境,為了增加自己的生存幾率,他甚至已經養成一種習慣,每到一處,都會下意識的尋求退路,一條適合他逃走的退路。
今次也不例外。
一決定要跑,莫林目標明確,思路清晰,一邊有節奏地留意身後,一邊有條理的選擇路線。他跑不快,但就這樣不慌不忙的,有條不紊的,轉角,迂迴,隱蔽,很快,莫林從隱蔽處看到追蹤他來的指揮使在路口東張西望了一下後,急匆匆地走上了錯誤的道路。
「雙魄貫通有個屁用啊?」莫林滿臉鄙夷地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從一開始留意身後他就發覺院監會的指揮使雖然實力不俗,但是在追蹤這事上實在沒什麼經驗。院監會對學院的監管,確實並不太會用到這方面的才能。
輕鬆擺脫追捕的莫林走回街上,心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大雨瓢潑,街面上沒有什麼人,一個沒有帶傘的行人。將上衣披在頭上。踏著水花急速向家裡奔跑著。
啪。啪,啪……
水花飛濺的腳步聲在這大雨也顯得異常清晰,異常的富有節奏。
這人!
莫林沒有感知到任何魄之力,但是這節奏清晰的腳步聲卻讓他飛快留意起來。這樣的天氣,這樣難行的濕滑道路,能跑的如此勻速穩定,這實在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
莫林猛然回頭望去,水花幾乎連成一線。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在此時突然變了,那人頃刻間就已到了他的面前。
志靈區院監會第四指揮使松全,沖、鳴雙魄貫通,異能「銷聲匿跡」可以近乎完美的藏匿起魄之力的運轉。但在遇到路平後,他這藏匿魄之力運轉的異能彷彿形同虛設,一次又一次的偷襲不成,讓他顏面大失。
路平是克制自己的!
松全心有了這樣的認知,自然不會請纓去追擊路平。
莫林,他鎖定了這個目標,從一開始就用銷聲匿跡藏起了自己的魄之力。莫林留意了身後。但是一個並沒有魄之力的存在被他當成了普通路人。
但是就在最後關頭,莫林到底還是察覺到了危險。松全過分注重對魄之力的隱匿。忽略了其他細節,終究在接近後被莫林意識到不對。
可是,那又能怎樣呢?
松全選擇莫林為目標,並不只是為了避開路平。莫林在點魄台上擊敗了道然,他的能力,院監會也已經觀察到了。
寒光閃動,松全手握著一把匕首,刺出。
且隨風行嗎?
是個不錯的能力呢!但是前提是要有風,而這風,是要有魄之力帶起的。
松全出手,風是有了,他的攻擊自然也是藉由魄之力來發動,但問題是,這魄之力,莫林感知的到嗎?
這,才是他選擇莫林為目標的關鍵所在,感知不到他的魄之力,那麼莫林的且隨風行根本無法發動,而他又沒有力之魄,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鮮血迅速飛濺在了雨。
莫林果然無法啟動他的且隨風行,他的身體條件,果然無法避過松全這疾如閃電般的一擊。
松全露出輕蔑的笑容:「你們這些小鬼,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個世界,可是比你們想像的殘酷得多啊!」
松全一邊感慨著,一邊已經抽手拔回了匕首,隨手一推,想讓莫林倒下。他不準備再在這多浪費時間,在他看來這一擊已經足夠,接下來就讓這小在雨流盡鮮血好了。
誰想莫林卻忽然抬起雙手,將他隨意推來的胳膊給抓住。
松全冷笑,這又有什麼用,丁點力之魄都沒有的傢伙,這樣抓著自己難道能阻止到什麼嗎?這樣的掙扎,還真是無趣啊!
松全用力一揮手臂,就想把莫林甩飛,卻不料一股極強的韌勁,竟然阻撓了他發力,他的胳膊並沒能甩出。
怎麼可能?
莫林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松全驚訝著,胳膊上傳來的束縛力卻越來越緊,他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起,自己的右臂上竟然纏繞上了不知哪來的蔓籐,緊接著,雙腳,雙腿,束縛的力道不斷地向上攀沿著,束縛著他,將他向後扯動著。
這是什麼?松全掙扎,但是無濟於事。這蔓籐已經全面控制住了他,甩脫或是削斷部分根本無濟於事,很快,他就幾乎已經動彈不得,蔓籐卻還在收縮,將他向後方拖著。
松全擅長在對手毫不知情的狀況下偷襲,可是這次,終於輪到他在不知不覺就被這不知哪來的蔓籐給完全控制住了。
被松全那一擊刺完了腰的莫林抬起頭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那一刺確實也傷到了他。
「你搞錯了一點。」莫林說著,「你以為我是那些天真的學生嗎?」
「你錯了,我可是一個興趣使然的刺客,也或者說是殺手。不敢說殺人如麻,但也總算經歷過大大小小不少廝殺。我這樣的條件,依然活著,可不全是因為我會逃跑。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想要生存下來可是很難的,對我而言尤其是。真正把這件事想簡單的,是你啊!」
莫林說著,而松全這時已被那蔓籐拉扯到了牆邊,死死地拖在了牆上。
「你看這扶山籐,即使是在牆縫裡也可以生長出來,多麼頑強?傳說若是讓它們長到漫山遍野,那麼就算是山要倒了,它們也能扶住呢!多虧了這場雨,長的真快啊!」莫林欣慰的說著。眼下所發生的這一切,絕不是運氣或是僥倖。扶山籐就是他躲到這裡時栽種下去的,為了生存,他從來不會有半點大意和馬虎。
「你想怎麼樣?」松全掙扎著,但是沒有用,他的力之魄未到貫通境,不足以發出能夠掙斷這扶山籐的力道。
「現在你是要殺我啊,你說我會怎麼做?」莫林說著已經走上前。他的目光沒有憐憫。很快就從松全失去力道的右手躲下了他的匕首,跟著,匕首沒入了松全的胸膛。
然後,未做任何停留,莫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