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鍾遷點頭。和峽峰城主府作對三年有餘,對城主府的實力和行事風格,他比西凡更為瞭解。他很快就認可了西凡的判斷。如果是城主府去信院監會,那一定是院監總會這個級別,而且不可能是求援,更有可能的正是西凡所分析的:向院監會賣好,由峽峰城主府全面處理這件事。
結果現在,這份好意被他們給割斷了,院監會方面的行動將完全參照他們自身的意願,恐怕很快就會展開對路平他們的打擊報復。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放他過去。」路平道。
「也沒什麼,反正我們最初預計的也是要遭遇這樣雙方面的敵手。」鍾遷道。
「打一個,總比打兩個把握要大一些。」路平。
「一定要這麼耿直嗎?」鍾遷沉著臉。他當然也很清楚他們因此錯失了一次將對手逐一消化的良機,但是為了不讓大家太受打擊,他只能強顏安慰大家。結果路平偏偏要把狀況透,著實給人添堵。
「事實如此。」路平。
「這也都只是猜測,沒準並不是這樣。」鍾遷都開始欺騙自己了,其實他早就百分百認可了西凡的推斷。
「那我們還要不要把他的死訊送回給城主府知道?」路平。
「為什麼要這麼做?」鍾遷疑惑。
「他們知道這位沒送成信,自然會安排人第二次送信了吧?」路平。
「呃……」鍾遷一時語塞。他還在惆悵錯失良機,真沒意識到其實這事有如此輕鬆簡便的補救方法。
衛康的死訊,他們本來就不會隱瞞,甚至要找機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如此才能實現他們讓所有人燃起希望的願景。眼下所需要的,也就是動作快一點,以便城主府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二次送信。
「事不宜遲!」一想到這點,鍾遷脫口而出。
「嗯?」其他人還都不知道他這是猛然間決定了什麼。
「盡快安排衛康的屍體亮相。」鍾遷對他的兩個夥伴著,這一男一女顯然對這樣的事一點也不陌生,立即點頭。
「你們也來幫忙。」鍾遷著一邊也支使起了路平幾個。幾人的傷勢這時也還遠沒有痊癒,伏擊衛康個個又是帶傷上陣。好在擊殺極其順利,大家都沒有太多損耗,連忙聽從鍾遷的安排忙碌起來。
峽峰城北出口。
聽從城主衛仲的指示,衛猛率隊在這邊布起了哨卡,嚴查進出峽峰城的人物。在六位前往志靈城的六位密探和衛康通過後,就再沒有對任何人放行。但是就在這樣的部署進行了沒多久後,城主府方面就來了新的指示,明哨全部改為暗卡,派駐的密探人手也降為原本的三分之一。
「發生了什麼?」接到新命令的衛猛,對新的指示相當的不解。
「衛虎、衛豹在摘風學院吃了大虧,城主擔心對方有更多未知的隱藏實力,所以行動放低調,目前正在徹查摘風學院的情報。」前來傳達命令的密探向衛猛解釋了一下。
「摘風學院還有隱藏實力?」衛猛驚訝。
「衛豹可是兩隻腳踝被人打斷抬回來的。」密探到這個時,聲音壓倒極低。對城主府來,這當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目前行事低調謹慎的原因,若不是衛猛這種親信級別,那都是沒資格知道的。
「這可真得心對付。」衛猛又是驚訝了好一會。他們十二家衛互相都很熟悉,能把衛豹收拾成這樣的,衛猛估計就是讓他上那也夠嗆。摘風學院這隱藏的實力看起來著實有點驚人。
「所以你這邊也都先改暗卡,如果發現目標或是可疑人物都不要輕舉妄動,先報告,再等候新的指示。」密探道。
「漁?」
「漁!」
漁不算什麼暗語,只是城主府常用的一種監視方法。所有監視人員都不做跟蹤,完全固守自己的區域來掌控全局。衛猛聽這安排,估摸著是要啟動「漁」,一問果然。啟動「漁」需要大量的人手,同時也意味著相當高的警戒程度。這威脅,是來自於那幾個目標學生?還是摘風學院未知的隱藏實力?衛猛不想去想那麼多了,飛快依照命令撤消明哨,部署暗卡。剛剛佈置妥當沒多久,忽然就有屬下密探來報:發現可疑身影。
「哪裡?」衛猛這話音剛落,風聲驟起。密探所指的方向,一支箭正急速飛來。
「都別動!」看有密探似要出手,衛猛慌忙下令阻攔,暗卡一旦暴露,可就失去意義了。而就在他下令後所有人都停止動作的瞬間,箭已經飛至,箭的尾端還掛著個什麼東西,看上去圓滾滾的,隨著箭就這樣一起飛至了。
啪!
箭上掛著東西,來勢卻也不減,最終正射到寫著「北出口」字樣的高大巨石上。碎石嘩嘩落下,這一箭入石頗深,所懸的那圓滾滾的東西,砰一聲撞到石上,彈跳了幾下。附近不少人都已經聚攏湊上,等到看清這懸掛物後,頓時傳出陣陣尖叫。
掛在箭尾上的,分明是一個頭顱,頭顱又綁著一束白布,此時鬆散下來,正披在那巨石上。布上密密麻麻地似乎寫著不少東西。
膽的人已經驚叫著逃走,但依舊還有大量的山民飛快聚集到了巨石下指指點點。守護北出口的戍衛軍已經飛速趕來,一隊人朝著箭來的方向衝去,餘下的試圖疏散人群,但效果不佳,許多識字的山民,已經從那些文字中知道了這頭顱是怎麼回事,他們向不識字的山民們解釋著。鑒於戍衛軍就在身畔,他們努力壓抑著激動和興奮。
而衛猛和他屬下的城主府密探,在看清那頭顱後已經全部傻掉。
衛康,這分明就是衛康,城主府十二家衛之首,大約三個時前剛剛從還是明哨的他們面前走過,三個時後,他回來了,卻僅僅只剩下一個頭顱。
睡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