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林宇戴上眼鏡, 登錄了遊戲,仍然出現在炎魔之塔的最底層。

穆拉丁依舊站在塔底中央, 面容沉穩而剛毅, 看了林宇一眼。

穆拉丁問:「怎麼來了?」

林宇吁了口氣:「有點個人恩怨想解決,等聖騎士。」

穆拉丁點了點頭, 不再說話,抬眼注視塔頂。

一道光芒灑下,星翼的身影出現在了塔中。

盔甲聲響, 星翼坐在螺旋台階的最後一層,伸手搭著林宇的肩膀。

「你在忙什麼?」林宇沒有避讓, 出神地問。

星翼道:「和司儀確認最後的婚禮流程,怎麼了?」

林宇悠然道:「想你了,哥哥。」

林宇側過頭,倚在林澤的肩胄上,盔甲冰冷,將他臉上的溫度消退些許。

林澤笑了笑:「結婚以後, 你可以經常來我家玩。」

林宇道:「不了,我不歡迎那個女人,想必她也不歡迎我。」

林澤歎了口氣:「總要有自己的家的,謝謝你心裡還記得我, 沒有和我斷絕關係。」

林宇茫然道:「不知道, 我也需要親人的, 爺爺已經死了, 除去他們, 我就只有你了,和你保持聯繫,總比和他們再見面要好。」

林澤靜了片刻,說:「所以呢,你其實只是惦記著這段血緣而已。」

林宇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按道理說,我應該恨你的。」

林澤道:「我做了什麼?我覺得我沒有做什麼虧欠你的事,這些事情都是我無法去變動的,難道你要我出賣自己的父母,把他們送去坐牢?」

林宇:「他們不去坐牢,就輪到我坐牢。」

林澤:「所以我通知了黎鴻業,他如果不來,我還準備了別的辦法……況且最後他來了,小宇,我也很難辦,你什麼也不用做,全世界都欠你的。而我呢,我欠的人最多,我連自己也保護不了,你知足點吧。」

林宇坐開些許,背脊倚在炎魔之塔的牆上,注視著林澤:「你在偽造遺囑時,就計劃好不讓我坐牢的麼?」

林澤憂傷地說:「是的。」

他湛藍色的雙眼裡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悲哀。

林宇說:「告訴我遺囑的內容,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哥哥。」

林澤歎了口氣:「原本的遺囑是爺爺把他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你,新的遺囑是,你只能得到30%,由我代為管理,直到我認為你有能力接手為止。」

「什麼時候?」林宇輕輕地說。

林澤抬眼,聲音比林宇更小:「小宇,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林宇道:「問吧。」

林澤:「假如,我僅僅是說假如,遺囑沒有更改,全部交到你手上,你會怎麼用?」

林宇幾乎是不假思索道:「經過這些天的思考,我打算用這筆錢設立一個基金,以我媽媽的名字命名,因為她直接承擔了爺爺的怒火,在這場難以評價的舊事中,她最為無辜,失去了生命。」

「這個基金將為S市的所有孤兒提供一個夏天遮蔭、冬天擋風的地方,讓他們吃飽穿暖。」林宇淡淡道:「我一分錢也不會要,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洗清爺爺生前的內疚,以及讓媽媽安息。」

林澤沒有吭聲,靜了很久很久。

穆拉丁忽然開口說:「你們是兩兄弟?」

林宇與林澤都不回答,片刻後林澤說:「小宇,你看。」

林宇眉毛動了動,不明白林澤讓他看什麼。

林澤注視著炎魔之塔的地磚,緩緩說:「小宇,我明天就要和一個我不愛的人結婚,我以為你是上來祝福我,或者是質問我的。」

「無論你選擇哪一種方式,我都覺得比談錢更好,更欣慰,起碼你在乎我。」

林宇深深吸了口氣:「我確實想過質問你,但就算你悔婚了,師父也不樂意,他可不想用二手貨。」

林澤道:「現在再說已經不重要了,我是作繭自縛,你看,當我獲得了一切,我會留給你一份,而你呢,如果某一天你獲得了一切,你什麼也不會留給我。」

林宇笑了笑,他一直等待著的就是這句話。

「哥哥,你所說的那只是錢,你知道我給你留的是什麼嗎?」

「我的心裡,給你留了一個位置。」林宇輕輕說:「某一天即使你的事業不順利,愛情拋棄了你,世界上所有的人與你為敵,你仍然是我的親人。我只要還活著,就會分給你一半麵包,半杯水。如果你在生命終結時,仍未曾有淪落至此的機會,這個位置將永遠空著,誰也不會進來。」

「和黎鴻業的愛情只是我們人生的一部分,我們都有各自的親人,他的親人是撫養他長大的河島孤兒院,我的親人則是你。」

林宇起身道:「不管遺囑怎麼樣,我祝你過得幸福,哥哥,這就是我今天找你想說的話。之前只是忍不住想問。」

林澤抬眼道:「我也祝你幸福,小宇,你們領好證了麼。」

林宇搖了搖頭,林澤道:「為什麼。」

林宇道:「沒有戶口本,我的名字掛在林家的戶名裡,他們不會交給我的。」

林澤雙眼明亮,現出一抹隱約的希冀。

林宇笑道:「黎鴻業說,就算不領證也沒關係。我們只會愛著彼此,不可能再愛上別的人了,每個人一出生,就擁有了自己的命運,這是命運注定的。」

林澤眼中恢復了一向的光彩,起身道:「明天,你一定要來。」

林宇點了點頭。

林澤與林宇擁抱,繼而下線了。

林宇站在大廳內出神,片刻後關上錄音。

穆拉丁迷惑地開口問:「你們不是手足麼?」

林宇答:「是的,正因為我們是手足。」

穆拉丁的聲音在塔中迴響:「既然是手足,為什麼要欺騙他?」

林宇笑了笑,答:「正因為我們是手足,血脈裡都流淌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血,再見,穆拉丁,我們大家或許很快就會回來了。」

林宇下線,舒了口氣,把U盤收好,出廳道:「有進展了。」

數人一愕,黎鴻業招手道:「你做什麼去了?」

林宇道:「我昨天忽然想到的一件事,一直沒有確認。」

「我哥林澤從遺囑生效,分配完財產之後就沒有再在家裡住了。」林宇說:「那天我和老三去師父家,他家很亂,多半我哥結婚前就住在那裡。」

眾人都不吭聲,看著林宇,林宇又道:「而昨天我才知道,我哥有一個獨立的戶口本,戶口上寫著我和他的名字,這個玩意,你們覺得會放在什麼地方呢?」

黎鴻業道:「他沒有在銀行租一個保險箱麼?」

小弟甲道:「我覺得以你堂嫂的為人,可能會把結婚證和戶口都索去保管。」

林宇說:「有兩個可能,一是在我堂哥手裡,二是在葉曉羽手裡。」

黎鴻業緩緩點頭,林宇說:「那麼咱們不妨小賭一把,假設在葉曉羽手裡,這樣才符合她的個性。

這件東西還是很重要的,她一定會仔細地收起來,放在一個存放證件與資料的地方,說不定……我只是假設,和那幅畫收藏的地方差不多。」

「如果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兒,我們就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直接下手偷了。」林宇說:「剛剛我上線,就是找堂哥要這玩意,看他的表情,應該會在明天婚禮時給我。」

黎鴻業道:「所以明天只要盯緊他就可以了?」

林宇道:「稍微修改一下原計劃,咱們在新娘和新郎身上各安一個追蹤器……希望一切順利。」

當夜,林宇睡得從所未有地熟。

而黎鴻業睜著眼,時不時看天花板,輾轉反側,片刻後起身又去洗手間,又下樓喝水。回來後趴在床上,側過臉盯著林宇看。

四點時黎鴻業才睡著,然而不到一會,遠處傳來摩托車深夜飆過的聲音,黎鴻業又被吵醒了。

六點,破曉前最黑暗的時刻,別墅外的街道路燈一剎那都熄了。隆冬的霧氣在窗戶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清晨黎鴻業打著呵欠起床,一臉麻木地坐在桌前。

「大嫂大哥早——」

「大嫂早,大哥早——」

「大嫂和大哥昨晚上睡得好嗎——」

黎鴻業咂吧嘴,臉上倆黑眼圈:「都準備好了嗎?」

林宇精神百倍:「準備好了。」

「婚宴是中午一點開始,咱們得提前兩個小時過去。」小弟甲把紅包放在桌上,鼓鼓的一疊。

黎鴻業很緊張,早飯後林宇和一幫子小弟玩三國殺,時間到了以後眾人上樓換衣服,清一色西裝筆挺,林宇也穿上了黑西裝,還戴了副文質彬彬的金絲眼鏡。

樓上:

「怎麼樣?」林宇換好衣服笑道。

「很好看。」黎鴻業一手插在西褲袋裡,另一手懶洋洋地搭著林宇的襯衣。

欺負這種社會精英型號的眼鏡男的想法,令黎鴻業蠢蠢欲動。

「還有半小時的。」黎鴻業伸手。

黎鴻業:「老婆,幫老公一次,緩解緊張感吧。」

樓下:

小弟丙弱弱地打開筆記本電腦。

「看什麼?」小弟庚湊過來道。

甲:「老三的眼鏡攝像機給大嫂了麼?」

小弟丙弱弱地輸入幾個指令:「已經給大嫂了,眼鏡鼻樑上有專用的無線微型攝像機,可以看到大嫂看到的東西。」

樓上:

黎鴻業對著林宇,說:「老婆來吃。」

林宇忙轉頭道:「噢不……別鬧。」

黎鴻業:「看著我!」

林宇:「不了,我不想看,快收回去。」

黎鴻業:「來嘛——老夫老妻的,害羞什麼。」說著上前把林宇扳過來,按著他的肩膀。

樓下:

小弟們:「嘩——」

小弟丙:「完……完蛋了。千萬別告訴大哥。」

小弟甲:「你別關上就不告訴大哥。」

小弟庚很有興趣:「猜猜大嫂會怎麼做?大嫂也是男人,肯定更懂!」

小弟丁:「大哥都激動了!亮晶晶的!」

樓上:

林宇:「不不,這個絕對不行。」說著手忙腳亂地給黎鴻業整理衣物。

黎鴻業:「看!都這樣了!」

林宇無奈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這上面有攝像機。」

黎鴻業:「……」

林宇道:「不過他們應該沒打開監視系統,你最好……」

黎鴻業馬上一蹦一蹦地整理好著裝,打開房門,外面圍在筆記本電腦上的小弟們瞬間作鳥獸散,連丙也跑得不見人了。

林宇下樓道:「都準備好了嗎?」

小弟們各自在不同的角落裡應了,林宇繞到茶几邊,瞥了一眼,見畫面還定格在黎鴻業的那物大特寫上,瞬間果斷合上電腦,交到小弟丙手裡,拍他的肩。

黎鴻業掃視一眼:「唔,出發了。」

槍械聲不絕,各取武器收好,林宇身無武器,上車系安全帶。

「不給我點什麼嗎?硝|化|甘|油|管之類的。」林宇說。

黎鴻業發動房車:「你想和你哥同歸於盡嗎?」

「我們有槍。」小弟甲說:「我們會保護大嫂的!」

小弟丁說:「交給我,我最會打槍了!梆!」

超長房車打了個彎,車尾掃飛鄰居家的一大排花盆,轟隆隆地碾過一路,出發前往葉家參加婚禮了。

平安夜,當地兩大豪門的聯姻婚禮。

12月24日中午,這場婚禮隆重而奢華,葉家雖不及林家豪富,卻也在當地文化層佔據著重要地位,往來俱是有頭有面之人。佔地五千多平方米的豪華別墅裝飾上白玫瑰與百合,草坪修剪得綠郁青蔥,在冬日的陽光下閃耀著清新的光芒。

花園內扯開橫幅,氣球門後滿是追逐嬉鬧的小孩,長長的餐桌橫亙整個花園。

門外停了一大排豪華車,黎鴻業的房車擠進停車場,率領眾小弟下車。

黎鴻業手肘微抬,林宇笑了笑,自覺搭著他的臂彎,二人進入葉宅。

林澤身著西裝,葉曉羽則穿著蓬鬆的婚紗,站在大廳裡迎接客人。

「我來了。」林宇道:「恭喜兩位。」

林澤表情一鬆,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林宇上前與林澤擁抱,把頭擱在林澤的肩上,雙手環著他的腰,沉默不吭聲。像極了幼年時,依戀地抱著堂兄撒嬌的小孩子。

林澤抬手摸了摸道:「小宇。」

林宇抽了抽鼻子,放在林澤腰上的手撩進他的西裝,緊緊地抱著,把林澤的外套揉得亂糟糟的,手掌隔著襯衣觸上林澤滾燙的肌膚,抿著唇,緊了緊力道。

一個微型監聽器被貼在林澤西裝的內面。

林澤道:「小宇,以後你可以來和哥哥一起生活。」

林宇笑了笑,眼睛有點發紅,轉身拉起葉曉羽的手,一手抱在她的腰間,側頭在她臉上親了親。

撒手時另一個監聽器被貼在葉曉羽的婚紗裙花邊下面。

「我哥哥以後就交給你了。」林宇禮貌地點頭。

葉曉羽似笑非笑:「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小宇,我也很喜歡你。你倆性格很像。」

「長得也很像。」黎鴻業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澤,評價道。

又有客人來了,林澤道:「先前說好請小宇當伴郎,黎先生的話……」

黎鴻業擺手道:「我隨意走走。」說著把手揣在褲袋裡,招呼小弟們:「都解散吧,到處轉轉。」

林澤帶著林宇入內,在走廊的盡頭敲開門。

王清長腿交叉,坐在婚禮的準備室內,抽著煙,與伴娘隨口閒聊。

「你終於來了。」王清招手:「過來坐。」

林宇:「待會該做什麼?」

林澤道:「他會教你的,哥先出去接待客人。」繼而關上了門。

王清朝伴娘介紹道:「這是我徒弟。」

伴娘朝林宇微笑,點頭,林宇打量王清,這尚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裝西褲,王清簡直就是天生的衣裳架子。

「你知道為什麼阿澤堅持換伴郎麼?」王清道:「因為我比他高。」

伴娘笑了起來,林宇沒好氣道:「不,你比他耀眼很多,身材比他好,穿西裝也比他帥氣,所以你朝婚禮現場一站,很搶風頭。」

王清遺憾地說:「所以太帥也很不好,你看看流程吧,不懂再問我。」

林宇接過婚禮流程單快速瀏覽,耳中傳來伴娘與王清的對答。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王清說:「噢,我和我爸鬧翻了,離家出走,身無分文只得在地鐵站裡彈吉他,碰上林澤,他幫我介紹了份工作。」

伴娘恍然大悟,展顏道:「你們的關係很不一般呢。」

王清唏噓道:「除了他弟弟小宇,阿澤和我關係最好了。」

伴娘頻頻點頭,又好奇道:「那他……介紹你去做什麼工作?」

王清彬彬有禮道:「做鴨。」

林宇:「……」

伴娘:「……」

伴娘戴著絲綢手套的小手揮了揮,笑道:「帥哥你真會開玩笑。」

王清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過:「男客女客都接,憑此卡可打八折。」

伴娘的笑容凝住,名片上王清的職位是客戶經理,印著醒目的標誌——如意夜總會。

伴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只得攥著那名片,尷尬道:「我先……出去一會,你倆抽煙……有點嗆人,咳。」說著朝林宇禮貌點頭,轉身一臉便秘的表情走了。

林宇埋頭看流程:「師父,這樣很好玩嗎?」

王清又點了根煙:「都要離開這裡了,誰還認識我?」

林宇無奈搖頭,把流程收了起來,掏出手機耳麥,按了個鍵:「收到嗎。」

小弟丙叼著棒棒糖,坐在葉家別墅對面的一家酒店裡,窗簾拉開後居高臨下,恰好能看到遠處的別墅全景。

「收到收到。」小弟丙道:「給大嫂報告一下,老一在吃東西,老二在洗手間,老五在和知名某女演員搭訕,老小在偷側廳裡的玫瑰花……」

林宇:「首領呢。」

小弟丙道:「大哥在和一夥意大利人談話。」

林宇:「我聽聽。」

王清一直在抽煙,對林宇的對話毫不關心,按滅了煙頭,把他摟過來,從他肩後把他抱在懷裡攬著,問:「流程記下來了?」

林宇比了個手勢,示意王清別吵,王清含糊地哼哼,又點了根煙。

耳機裡傳來黎鴻業的聲音:「……是的,S市還有很多玩的,幾位不多呆幾天?」

嘰裡咕嚕的翻譯聲,片刻後意大利男人又開口,話被翻譯回來:「國內事情比較多,玩不了太長時間,其實這次主要是來參加葉小姐婚禮的。」

黎鴻業欣然道:「那天很抱歉,如果早知道……」

意大利人紛紛笑了起來,說完話後翻譯又道:「丁克先生認為沒有關係,中國有句古話叫『不知者不罪』,只要懸崖勒馬,大家以後還可以繼續當朋友,乾一杯。」

「哈哈哈——」

「呵呵呵——」黎鴻業碰完杯,笑聲一收:「懸崖勒馬不是這麼用。」

翻譯無奈道:「丁克先生的原話。」

林宇心中一動,聽出了點什麼:「老三,聽見了麼?」

小弟丙道:「讓咱們懸崖勒馬,他們多半已經猜到了。在威脅大哥,那天查油輪的事太打草驚蛇了。」

林宇道:「鴻哥要走了,派個人過去,誰在附近?」

小弟丙道:「老小離他們最近。」

林宇道:「讓老小去盯緊他們。」

小弟丙切換頻道,說:「老小!大嫂讓你過去盯緊那伙外國人。」

小弟丁:「哦!」

小弟丁把抽得亂七八糟的玫瑰花藏在樓梯下,轉身過來。

黎鴻業剛走開沒多久,那伙外國人拿著酒杯頻頻交談。

小弟丁晃悠晃悠過來,突兀地站在那夥人身邊,看著為首的意大利人。

意大利人甲:「?」

翻譯問:「您是……?」

小弟丁不吭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意大利人露出奇怪的表情,紛紛轉身走了。小弟丁的視線隨著他們轉出大廳,等看不見了以後,小弟丁大步邁開,跟著出了前廳。

《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