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把尉遲將軍以及前鋒軍帶走了。」呂仲明問:「世子沒有關係麼?」

李建成道:「以大局為重。」

呂仲明此刻是真心欽佩李建成,點頭不語。

「如此本王便回去修書一封,托予仲明。」李淵道:「盼你順利歸來。」

呂仲明笑笑,然而看到尉遲恭時,發現他嘴角微微一撇,突然有種感覺,是不是尉遲恭早就設好圈套,等著他朝裡頭跳?

呂仲明忽然又有種被耍了的感覺,議事完了以後,追著尉遲恭,怒道:「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你自己要出使的。」尉遲恭客客氣氣道:「關我什麼事?要麼你不去了?還是我與李靖去?」

呂仲明:「……」

尉遲恭:「我是主帥,一路上須得聽我的,明天見。」

呂仲明咬牙切齒:「債賤!」

當天下午秦瓊一聽到消息就過來找了,問道:「你是心甘情願過去,還是迫於無奈?」

「我自己要去。」呂仲明放下小木牌,木牌上寫著「觀自在」三字,說:「剛好我的任務地點也是瓦崗。」

秦瓊坐了下來,說:「不是我囉嗦,李密不好對付,單大哥要招降我與你羅大哥時,我就忌憚他……」

呂仲明嘿嘿一笑,說:「你老弟我可是仙人,會怕了他麼?」

秦瓊道:「就怕對方……」

秦瓊看著呂仲明,後面半句話沒說出口,呂仲明知道他的下一句是「就怕對方也是仙人」,說實話,他對付日光與月光菩薩時約略是摸得清對方底細的,但對上慈航真人這種,卻實在不知道能不能戰勝。

勝算只有四成,還需要與對方先接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樣罷,你把我的白雲駒騎著過去。睹物思人,單大哥多少也會照拂你。」秦瓊見呂仲明也有點猶豫,便道:「你還會回來不?」

呂仲明已作好計劃,這次離開,務必要一舉解決掉選擇了瓦崗的觀自在,以及在揚州的楊廣,順便再把自己的龍鱗拿回來,勝利指日可待了。

「當然。」呂仲明笑道:「尉遲跟我一起去呢。」

秦瓊道:「務必要平安回來。」

呂仲明心中感動,點了點頭,本想先去與羅士信打個招呼,但羅士信出外拉練還沒回來,明天出發前不知道能見上面不。

翌日清晨,天還不亮,便有人叫醒了他,正是羅士信。

「起來了。」羅士信道:「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

呂仲明睡眼惺忪,見羅士信一身風塵僕僕歸來,明顯是特地來與他告別,剛好昨天晚上夢見家裡,又看到羅士信來了,登時眼睛就有點發紅。

「去多久?」羅士信問。

呂仲明伸出手,抱著他,羅士信盔甲還沒換下來,摸了摸他的頭。

羅士信道:「怎麼成天不讓人省心,叔寶說昨天晚上你什麼也沒做就睡了。喏,錢在這裡,預備下了金子,兩套衣服,這把匕首你帶著,都給你裝在褡褳裡了。」

「哦。」呂仲明還沒睡醒,呆呆地看那些東西。

羅士信道:「過去那邊有什麼事,就給我們寫信,叔寶說不定能讓單雄信說得上幾句話。」

「嗯。」呂仲明認真道:「謝謝大哥。」

呂仲明眼眶紅了,想起一年前,自己離開家時,老爹也這麼磨磨嘰嘰的,那時候自己還嫌他囉嗦。

「去洗漱。」羅士信道:「待會送你們出城。」

呂仲明出府時,李淵與李世民親自出來送他,李淵交給他一封信,說:「有勞呂先生了。」

呂仲明執信一拱手,秦瓊正在他套車,李世民又叮囑了些話,呂仲明在他耳畔低聲道:「河東打不下來的時候,讓你爹繞道取長安,頂住壓力,切記。」

李世民臉色一變,呂仲明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定神。

他們在一個夏天的清晨出發,天已微微有點熱起來了。呂仲明還沒怎麼睡醒,坐在馬車裡,搖搖晃晃。秦瓊與羅士信坐在車裡兩邊,秦瓊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囑咐道:「他們都是些草莽漢子,你如果不會喝酒,就讓黑炭和李靖幫你喝。」

「嗯。」呂仲明笑道:「知道啦,我一辦完事就盡快回來。」

羅士信倚著車窗朝外看,抱著胳膊,呂仲明叮囑道:「不管戰場如何變化,都以保命為主,羅大哥在我沒有回來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要自動請命,帶兵孤軍深入去作戰,記得了。」

羅士信點了點頭,這句話令三人想起了許多回憶,尤其是剛剛認識的時候,呂仲明提到過羅士信之死,也說過會給他改命。一時間三人都湧起奇異的感覺,

車到城門。

「保重。」羅士信說:「你能行。」

呂仲明笑笑,兩名兄長跳下車,目送他遠去,羅士信又招手讓尉遲恭過來,吩咐他幾句話。

尉遲恭的軍隊正等在城外,侯呂仲明出城,王伯當有點詫異,居然是呂仲明去送信,笑著問:「唐王的病好點了麼?」

前天晚上王伯當見李淵時,李淵又是咳嗽又是臥床,每次一有什麼事他就裝病,呂仲明心想這傢伙也真絕了。

「有勞掛心。」呂仲明笑道:「想必無大礙。」

王伯當有點擔憂,說:「年紀這麼大了,還中了一箭,還是好好將養罷。」

呂仲明心想啊?裝得這麼像嗎?早上來送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李淵有點裝過頭,呂仲明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只得訕訕賠笑。

王伯當又道:「聽說你和李家世子從小一起長大?」

呂仲明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李淵到底在他面前說了些啥?也不先對好口供?要他認李淵當義父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便只得道:「嗯,我和世民,是好朋友。」

王伯當笑道:「看走眼了。」

正說話時,尉遲恭上了車,朝王伯當客客氣氣一點頭,什麼也不說,便朝扯上一坐,這麼大個人進來,車廂裡登時擠得很,王伯當便不好再問下去,說:「到了再說。」

王伯當一走,呂仲明終於鬆了口氣,尉遲恭看著他,表情卻有點複雜。

「我不是為了幫你才救的李靖。」呂仲明道:「本來也得去瓦崗一趟。」

「我知道。」尉遲恭淡淡道:「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與李靖這麼要好了?」

呂仲明答道:「我覺得你倆沒姦情唄。」

尉遲恭:「……」

「我只是和他同病相憐。」尉遲恭隨口道:「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不知道有朝一日,如果我被唐王處死的話,會不會也有人來救我,為我說情。」

呂仲明笑吟吟地看著尉遲恭,說:「我知道。」

尉遲恭被他看得有點心裡發毛,轉過頭去,呂仲明哼哼著歌,抬起一腳,架在尉遲恭大腿上。

馬車搖搖晃晃,呂仲明知道對這大個子,說多了成天被他調戲,聰明得要死,只有裝作若無其事,才不會中了他的計。

尉遲恭瞇著眼,靠在車裡打盹。

「我還是喜歡你。」他突然說。

「我知道。」呂仲明懶懶答道,隨手拉開窗簾,陽光灑了進來。

尉遲恭又笑笑,說:「騙你的,別太往心裡去。」說著伸手,刮了刮呂仲明的鼻子,說:「我會把你當弟弟,好好照顧你的。在凡間玩得開心。」

呂仲明看著尉遲恭,尉遲恭狡猾一笑,呂仲明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尉遲恭跳出馬車去,呼喝著去整隊。

這次換了李靖上來了,端端正正坐在車裡。

呂仲明問:「差點被砍頭的感覺怎麼樣?」

「重獲新生。」李靖答道。

呂仲明道:「生生不息,新生快樂。」

李靖笑了起來,說:「你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呂仲明也笑了起來,答道:「不敢當。」

尉遲恭點完一隊兵,又回來了,上了馬車,與李靖面無表情地坐在車裡,馬車內坐了三個人,甚擠,車體還微微朝著尉遲恭那邊傾斜。

呂仲明道:「你們一定要擠在這麼小一個車裡麼?」

尉遲恭莫名其妙道:「不然去哪兒?讓我們跟在後面走路麼?」

呂仲明稍稍一動,不是碰到李靖就是蹭到尉遲恭,天氣又熱,被尉遲恭整個人貼著,擠得十分難受,知道這傢伙刻意要欺負他,便不吭聲了,片刻後,打了個響指,指間撮出一道璀璨的光球。

登時車廂內甚熱,氣溫不住提升,三人都開始流汗。

李靖:「……」

尉遲恭出汗快,便開始脫衣服,光著膀子,依舊不下車。

《國師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