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我們前面的幾個低年級學生中有人這樣說。
我不假思索的衝上去:「剛那話誰說的?」
那幾位都不開口,有一個人,嘴角微微撇了下,我斷定就是他。
拎起那人領口,我問:「你姐姐是誰?」
「不是我說的。」他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什麼都沒說。」
「我再問一次,你姐姐是誰?」
「我,我是獨生子。」
「那你剛才說的是自己編的?」
「不是,是我表姐說的。」
「你表姐叫什麼?」
「紀,紀嵐。」
紀嵐,好,可真好。自己沒人看的上就到處散播謠言毀別人,真他媽的賤招。
我抬腳踹就踹:「我不打女人,所以只能打你,不過你也不算委屈,你丫該打。」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徐傑攔著其他人不讓靠近,我連續踹了那小子幾腳,便踹邊問: 「你姐姐有沒有告訴你她是怎麼追我的?。。沒有?那我告訴你,她偷了裴巖妍的毛衣穿上來找我,勾引我,我能看上她?回去告訴紀嵐,她自己上趕著倒貼沒人要,那是她不夠格,她不配!裴巖妍當她是朋友,好吃的好喝的都想著她,她反過來編這樣下三濫的事兒害她,真他媽的陰損。」
「差不多得了」徐傑拉住我,低聲說:「再打就要出事兒的。」
我蹲下身,拍拍那小子的臉:「你長點記性,以後別亂說話。還有,你那個紀嵐表姐,我肯定不會放過她。」
考前焦慮症
裴巖妍: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住院,醫生護士忙前忙後,查血,驗尿可都無法確定我發燒的原因,這燒持續了四五天,還未見有好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焦急萬分,不停地催促院方給我確診。
最後不知道從哪請出位老中醫,一會把脈一會看舌苔,最後他說這孩子是心火,思慮過度,勞心傷神。
幾碗苦掉舌頭的中藥灌下去,我的病奇跡般地好了。
我想回去上課,可家裡人都不同意,我求媽媽幫我給高嵩,廬嘉嘉他們報個平安,媽媽笑著戳戳我腦袋,拿著寫好的紙條去打電話。
兩個星期後,醫生確認了我嘴巴裡最後一個水泡消失無影,爺爺奶奶終於同意我出院,大家歡歡喜喜地回家團圓。
出院時,正值四月底,爸爸說給學校打電話確認過,學校五一要放假,叫我安心在家養幾天,等開學在回去。我開始調整作息,懶了這麼多天,必須趕緊追上複習進度。北京生源的錄取線比外地低了許多,考上大學不算本事,曉迪說大學會給高考分數前10名的新生頒發獎學金,基本上就沒有北京孩子拿過這錢。我不服氣,跟他說我一定會拿到,大學是新的起點,我不允許自己輸在起跑線上。
生病真不是個好事,雖然病好了,可還是覺得胸悶,全身都沒什麼力氣,看書看不了一會兒便覺得喘不上氣,無法集中思路,更恐怖的是,只要我一做模擬試題,立即頭暈目眩,雙手發麻。
到底怎麼了?我覺得恐慌,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做題看書,越暈越看,越看越暈,無法自控地焦躁,覺得噁心,想吐,什麼都吃不下,我呼廬嘉嘉,很快她回呼我【我在電話旁,打來】
我告訴嘉嘉我完蛋了,要死了,醫生說我沒病,可我老是沒力氣想吐,不想讓家裡為我擔心,讓她問問她媽媽有什麼絕症是這種病狀。
廬嘉嘉半天才回話,壓著嗓門小聲說:「你不是懷孕了吧?」
「我叫裴巖妍不是瑪利亞好不好,你媽告訴你打啵兒也會懷孕的?」
「你倆沒那啥過?」
「你和徐傑那啥過?」
「嗯,我們也沒那啥過,沒事兒的,你估計就是緊張,我媽說過有種考前焦慮症會有你這樣的狀況。」
「你能確定嗎?」
「你等會,我打電話問問我娘,五分鐘後你打過來。」
我煎熬著度過了這五分鐘,指針剛到12便立刻撥通電話,電話占線,我又撥還是占線,再撥還占線,過了起碼有三個五分鐘電話才通,廬嘉嘉語氣很嚴肅:「妍妍,你不能再強迫自己看書了,我媽說了這種考前焦慮症繼續發展會很嚴重,你必須放鬆下來,幹點別的.」
我愣了,趕忙問:「你什麼時候回市裡?我去找你。」
「回什麼呀,咱們五一又不放。」
「不放?」
「嗯,你先別回來,好好玩幾天,就你那成績現在高考都沒問題,別瞎想了啊,紀嵐等我半天了,今天運動會,你家高嵩跳高拿了第一,要請我們吃飯。我會幫你轉達愛意的。」
掛了電話,沒空去想為什麼爸爸要騙我,滿腦子都是對考前焦慮症的疑惑。
高嵩:
妍妍已經一個月沒有來過學校,雖然她隔三差五給我留言說沒事兒,在家複習而已,可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
徐傑去廬嘉嘉那裡探口風,反被廬嘉嘉痛斥,說男生最靠不住,一天到晚瞎得瑟,弄得現在好多女生都說妍妍是因為懷孕被學校退學了。
這事兒我也聽過,還有不少人來宿舍打探,開始沒在意,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以前學校出過這種事兒,妍妍毫無前兆地突然離校的確會被人誤解。
我不想跟那幫傻X解釋什麼,在好事者眼裡解釋就是掩飾,越漂白他們就越來勁。
值得慶幸的是,妍妍此刻不在學校,這樣的氛圍,如此惡毒的中傷,她那麼要面子的人怎麼受得了。
我的沉默並沒有使這件事逐漸平息,反而越傳越邪乎,甚至連我們發生關係被抓奸的時間地點都說的一清二楚,真是邪門兒了,我連妍妍的胸都只摸過一次,其他那些更是只敢在夢裡想想,要是意淫都能被抓奸,那林青霞鍾楚紅還要不要活了?
徐傑拉我去打球散心,邊走邊安慰我說:「忍忍,高考完還誰認識誰啊,嘉嘉說你媳婦兒不知道這邊的事兒,別擔心了。」
「肯定是有了,我姐還說,那天晚上劉醫生要送她去醫院她死活不幹,非要自己爸爸來接,你說要不是真的,能怕去醫院?」走在我們前面的幾個低年級學生中有人這樣說。
我不假思索的衝上去:「剛那話誰說的?」
那幾位都不開口,有一個人,嘴角微微撇了下,我斷定就是他。
拎起那人領口,我問:「你姐姐是誰?」
「不是我說的。」他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什麼都沒說。」
「我再問一次,你姐姐是誰?」
「我,我是獨生子。」
「那你剛才說的是自己編的?」
「不是,是我表姐說的。」
「你表姐叫什麼?」
「紀,紀嵐。」
紀嵐,好,可真好。自己沒人看的上就到處散播謠言毀別人,真他媽的賤招。
我抬腳踹就踹:「我不打女人,所以只能打你,不過你也不算委屈,你丫該打。」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徐傑攔著其他人不讓靠近,我連續踹了那小子幾腳,便踹邊問: 「你姐姐有沒有告訴你她是怎麼追我的?。。沒有?那我告訴你,她偷了裴巖妍的毛衣穿上來找我,勾引我,我能看上她?回去告訴紀嵐,她自己上趕著倒貼沒人要,那是她不夠格,她不配!裴巖妍當她是朋友,好吃的好喝的都想著她,她反過來編這樣下三濫的事兒害她,真他媽的陰損。」
「差不多得了」徐傑拉住我,低聲說:「再打就要出事兒的。」
我蹲下身,拍拍那小子的臉:「你長點記性,以後別亂說話。還有,你那個紀嵐表姐,我肯定不會放過她。」
拜拜了,高中
裴巖妍:
考前焦慮症, 我連聽都沒聽過的名字,可偏偏得了這種病,它不會讓我疼,不會讓我死,可卻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媽媽帶我去看醫生,精神科。
醫生說我是因為焦慮而引發了植物神經紊亂,還有什麼強迫,偏執之類的,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不斷的問他,我不是精神病吧?
媽媽叫我在門口等她一會,她要跟醫生單獨談談。
機械地走出門,蹲在牆角,失聲痛哭。
我就想好好複習,考上北大,將來畢業有份好工作,靠自己的努力做個牛人,這有錯嗎?
我就是我,不是什麼裴部長的孫女,就算我爹媽是普通人,我依然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上名牌大學,做最優秀的學生。
成績是我目前唯一可以炫耀和依靠的資本,可到頭來我為了它,什麼都沒了,還變成了精神病。
看完醫生的那天,我在書房門口偷看到媽媽和爸爸對著抽煙,一支接一支的抽,滿屋子的煙霧,晦暗的如同我的心情。
接下來的日子裡,媽媽爸爸不顧我的反對,帶著我四處玩,遊樂場,公園,游泳館,小時候所有希望和他們一起去的地方他們都帶我走遍,媽媽給我買很多很多好吃的,每天幫我扎頭髮,隨便什麼玩具只要我多看一眼,爸爸立刻買下送我。我明白,他們在補償我,可這些都已不再是我渴望的。
臨近6月中,我基本上放棄了參加高考的念頭,放任自己每天玩樂,跟著奶奶看還珠格格,追著媽媽當她的攝影模特,時不時還跑去孫逸哥的學校聽他拉琴。
高嵩每天都會呼我,他向我要家裡的電話,以前不給他是怕爺爺知道了生氣,現在不給他是怕他會聽出我的失常。我不敢和他說話,怕我耐不住地向他哭訴。
7月4日,高嵩呼我:【你是不是不參加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