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美者勝。
陸珈回去換裝才發現自己女人味的衣服實在太少,換了一套也是寬鬆的白襯衫搭配小馬甲,外加一條修腿的長褲。至於為什麼不穿裙子,如果打起來怎麼辦?
陸珈來到沃亞立馬停下手頭工作,帶她來到自己辦公室:「寶貝別急,你有我呢。」
「……到底是什麼人?」陸珈問,她不急。她對徐嘉修還是有一定信心,不過信心歸信心,不代表她沒有一點好奇。一路飛跑過來,樓下門衛叔叔還以為她是擔心上班遲到才那麼急,熱心腸地朝她喊了好幾聲:「姑娘你睡過頭了吧,今天禮拜六,你們沃亞不打卡!」……
到底是什麼人也不是很清楚情況,就是一個讓人感覺怕怕的女人,來前台找老大,阿美已經帶上樓了。小葉總說是追求老大多年的女人,十分有錢。
所以是讓人害怕的有錢女人……陸珈問:「你也怕嗎?」
「這不是廢話嘛!」說,難為情地解釋說,「我從小不怕男人,怕女人。」尤其是有錢女人,萬一生氣就用錢砸人怎麼辦,這……誰能抵擋啊!
陸珈:「……」
男朋友的追求者出現怎麼辦,陸珈回到辦公室坐著,青年公寓過來的時候她腦子是各種混戰的激烈畫面;現在真要面對了,反而冷靜下來了。她是徐嘉修正牌女友誒,什麼是正牌女友,端的就是大氣沉穩的正房范。古代那些正宮娘娘正房夫人,哪個不是大方從容的……想到這,陸珈堅定地站了起來,腦抽了才做什麼正宮娘娘,她要當寵妃!
陸珈給徐嘉修發了短信:「我可以上來嗎?」
徐嘉修很快回她:「哦。」
哦,是什麼意思!
樓上,徐嘉修發送短信,眉眼不自覺溫柔下來,他收收神色對沙發的女人說:「你的提議很不錯,條件也很好。不過不適合沃亞,也不適合我,如果沒其他事情,我讓秘書送送你。」
「不適合嗎?」張琪沒有打算走的意思,直直看向徐嘉修,「是不適合,還是徐總嫌棄我這個人呢。我今天算是給你送錢來的,錢您也嫌棄呀……」
徐嘉修笑了笑,沒說話。
張琪繼續說:「我知道徐總剛去了北京,如果沃亞想找人合作,為什麼要捨近求遠?」
徐嘉修頭疼了,胡攪蠻纏的女人不可怕,可怕是無攪蠻纏還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徐嘉修當做沒聽到張琪剛剛的話,手機裡進來陸珈新發的消息,一排鮮血淋漓的大刀表情……是還是葉昂暘給她通風報信了?
前一秒還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雖然現在他也想見她,卻不是很想讓她上來,不是怕張琪會把她怎麼樣,張琪再怎麼樣,他不會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就怕她會鬧心。
結果事實,他所有操心都餵了狗——
「徐總,您又跟女朋友發消息了?真令人羨慕。」張琪開口,語氣是一股子逞強的好勝,「聽說她就是沃亞的員工,可以見見嗎?」
徐嘉修沒回答。他女朋友豈是要見就見的人;就在這時,陸珈發來短信裡說要見張琪,那就見見唄,趁著人還沒走。
徐嘉修頭也沒抬地回張琪的話,「等會她會上來,你自己看吧。」
瞬間,張琪被徐嘉修的話堵了一口氣。好吧,她就要看看徐嘉修到底喜歡樣子的女人,美到什麼程度的女人能征服徐嘉修……很快,辦公室門被推開,女朋友來了,風風火火地殺來了!
張琪看向門口,視線上移……這個,視線必須上移,不然根本看不到臉,對方實在太高了。
徐嘉修也側目望向門口的人很不好意思,面露羞色,微笑地回視徐嘉修:「修修,我來了。」
張琪:「……」
徐嘉修也是:「……」
張琪站了起來,她氣場是強大的,不過個子只有一米六,可再強大的氣場,如果對方比她高一個頭,看不到摸不著的氣場立馬就只是個屁了。
「請問你是……」
伸出手:「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是修修的女朋友,我們好上有一段時間了。」
張琪走了,臨走前不忘呵呵兩聲看向張琪幾乎快歪著腳離開的背影,走遠走了之後,對辦公室的徐嘉修說:「我去,她居然沒用錢砸我!」
徐嘉修只是冷眼,幾乎咬牙切齒地問:「陸珈呢!」
邀功說:「老大,我剛剛演得棒不棒?」
徐嘉修:「誰的主意?」
當然是——
主意是葉昂暘想出來的。事情就是陸珈原本就要上樓了,被葉昂暘和一塊攔了下來……
葉昂暘真覺得自己太善良,徐嘉修和陸珈在一起了,他還事事為他們著想。張琪是什麼人,必須下猛料才能擺平,他比徐嘉修更瞭解女人,尤其是不像女人的女人。有時候,他真真羨慕徐嘉修,從小到大樣貌、智商、陰險樣樣具備,還有一個像他這樣永遠不計較的好哥們。
結果什麼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就是徐嘉修這種人!
「哦,是麼?」徐嘉修頓了頓,先對葉昂暘說:「上周市場部的推廣方案沒通過,你週一讓市場部提交一份新的給我。」然後是:「今天把c部分的程序寫好給我。」
葉昂暘勾上的肩膀:「徐總,你不領我的情就算了,嬌嬌呢,好歹當了你幾分鐘的女朋友,做人不能那麼沒情誼。」
很同意:「對啊,修修……不,老大。」
葉昂暘和一起滾了,陸珈還坐在沙發,一副低頭反省的模樣。張琪離開了,沙發還留著名牌香水味,陸珈嗅了嗅,瞄瞄徐嘉修。
「很好玩嗎?」徐嘉修問她。
陸珈搖搖頭,一點也不好玩,因為她什麼都沒有看到。其實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被葉昂暘關在辦公室上不來,別提多緊張了。
「對不起,救駕來遲……」陸珈咧著嘴角說。她發燒好了,還是會咳嗽,剛說完話,忍不住咳嗽了兩下。
還救駕來遲,淨會哄他開心。徐嘉修懶得理她,問了關心的事:「早上藥吃了麼?」
沒……陸珈點頭:「吃了。」她光想著來看情敵了,哪還記得吃藥啊,直接穿戴整齊跑過來了,結果什麼都沒看到。
陸珈也問了自己關心的:「張琪漂亮嗎?」
徐嘉修:「……」
晚上加班結束繼續蹭沃亞網絡打遊戲,今天要組團殺*oss,小夥伴都準備好了,葉昂暘迪哥亮子都是小夥伴,連邵逸風都留著觀戰,以備不時之需及時替上。
以前,徐嘉修也是會跟他們一起玩,現在麼,他是有女朋友的男人。
陸珈中午就回了青年公寓,先是陪老陸玩了幾局斗地主,隨後繼續呆在徐嘉修的大公寓裡看電影。中間,她還偷偷溜上了樓,徐嘉修主臥門沒有鎖,交往那麼久,她還第一次參觀男朋友的房間,臥室比她想像得還要整潔:寬大的床對面是落地窗結構,中間有盞高高的金屬落地燈,銀白色;床單被套是簡單的深藍色,兩個枕頭。櫥櫃是入牆拉門式,原木的質感很舒服。
陸珈看了看臥室裡的大床,一個人睡買什麼雙人床……
徐嘉修回來,陸珈已經看完電影,又看了一檔搞笑的綜藝節目,一個人坐在沙發傻笑不停,茶几放著半杯鮮搾橙汁,剛喝剩下的。
陸珈:「偷吃了你家兩個橙子。」
偷吃,真客氣。徐嘉修坐在陸珈旁邊,他昨天從北京回來到現在,他還沒有好好抱抱她,他伸過手,陸珈也很自然地窩進他懷裡,他摸摸她,她也摸摸他。
今天有人沒有剃鬚,陸珈摸著徐嘉修下巴,有點奇怪問:「每天都要剃麼?」
這是什麼問題?徐嘉修按住陸珈的手,「看來你真的一點也不瞭解男人。」
陸珈笑嘻嘻,沒羞沒躁起來:「哪有,我上次已經很瞭解了不少……」話音未落,熟悉的氣息已經鋪天蓋地地她壓來,徐嘉修撬開她的唇,沙啞地問她:「那……要不要再繼續瞭解一點?」
呃,陸珈還沒說話,已經被徐嘉修抱到他的大腿,兩人面對面坐著。這個姿勢可以男女兩人沒有距離,視線對著視線,讀著彼此的眼神,彼此的心意,想要掩藏都困難。
徐嘉修想說,要不上樓?
然後陸珈先開口了:「我們去天台吧。」
徐嘉修:「……」
第一次上天台,是他帶陸珈,現在陸珈比他還喜歡那個地方。徐嘉修不同意說:「你感冒了,不能吹風。」
陸珈抬頭說:「我都悶了半天了。」
「好。」徐嘉修妥協了,「拿件衣服。」
陸珈很快到自己公寓拿了件黑色針織衫,鬆鬆垮垮的歐美風,她原本買來當空調衫,然後說自己姥姥也有一件差不多的……
今天夜風不大,星光也很少,天台只有一處過道有燈,是淡淡的乳黃色。陸珈披著黑色外套,徐嘉修又將她面對面地抱著:「這樣吹不到風。」
無意間的照顧,最戳女人,陸珈一點也不冷,心裡還熱熱的。徐嘉修從北京回來,她和他都沒有好好說說話,可真要說話,陸珈發現自己的話題一點都沒有情趣。
「這次去北京參加的互聯峰會,有意思嗎?」
「還好。」徐嘉修回答,從工作角度來說還不錯。
那麼牛氣哄哄的大會呀!陸珈又問:「都見了什麼人?」
徐嘉修如實交代起來,事無鉅細,比如這次他住的酒店距離她大學很近,不到一千米的距離;至於見了什麼人,他開口說:「中老年居多,有興趣聽嗎?」
沒興趣了。陸珈笑起來:「哇塞,徐嘉修,你是不是裡面最青年才俊的那一個。」
徐嘉修點點頭說:「應該是。」
陸珈望著徐嘉修,眼睛滿滿都是愛意;徐嘉修想了想,說起一個人名:「還有一個不算中老年人,宋雋希,不過他有老婆了。」
陸珈:「哦……」
徐嘉修突然看過來,眼神有點認真:「我應該也快有了吧,老婆?」
老婆,叫誰呢,聽不到!陸珈笑了,還是點點頭。
徐嘉修也笑了,晦暗的燈光下,眼眸清明又深幽,彷彿是月色下的清潭。然後,直接吻了過來,陸珈嗚嗚兩聲:「不行……我感冒……」
「沒事,我不介意。」
啊啊啊,她介意!
葉昂暘最近心情有點悶,夜裡一幫人從沃亞出來。葉昂暘問要不要打球,結果今晚青年公寓的球場已經沒地了,然後葉昂暘請喝酒想到一個對影成三人的好地方,利索地帶著葉昂暘過來,一邊走在前頭一邊催著後面的人:「小葉總,你快點。」
「小葉總,你快點!」
什麼聲音?陸珈趕緊推開徐嘉修,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從小門裡彎著腰進來,哎呀一聲。
陸珈才想哎呀呢,她推推徐嘉修,徐嘉修當然知道誰來了,還一起來倆。
「陸珈,老大,你們在幹嘛?」開口問。
咳咳,正常人看到這樣的畫面都會主動避開吧不是啊,她還往上來湊。陸珈沒說話,徐嘉修回答說:「打啵。」
「哦哦,打啵啊。」理解地點頭,很快又不理解了,「老大,寶貝感冒沒好,你還帶她來這裡吹風,你會不會照顧人啊……」
「嬌嬌。」不遠處的葉昂暘都聽不下去了,「我們換個地喝酒。」
什麼是鬱悶,換了地方之後,葉昂暘靠在圍欄歎氣說:「嬌嬌,你有沒有過心痛的感覺。」
嬌你妹!:「說人話。」
葉昂暘:「心絞痛。」
有情況八卦地笑了,轉過頭說:「小葉總,我一看你就是有故事的人。」
有故事算不上,只是有些事,悶在心裡早想找人說了,葉昂暘先給打個預防針:「我跟你說個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跟你說個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這話是說秘密最常見的開場白,卻永遠那麼抑揚頓挫地勾人!收了收笑意,推推葉昂暘的胳膊肘說:「小葉總,我,你還信不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