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便盲從(2)
陳弦松捉著她的手,虛點了一下手柄,說:「只有握著手柄,而且心中有強烈戰意,寶劍才能夠感應。如果心中無戰意,它不會反應,就是一把普通鐵劍。所以你不用擔心。」
陸惟真瞪大眼。還戰意,越搞越玄乎了啊。不過自從她遇到陳弦松,玄乎的東西還少嗎?她嘀咕道:「反正我不碰手柄開關就是了。」
好好一把上古破魔劍,被她說有「開關」……陳弦松輕聲一笑,將擦好的劍往席上輕輕一放,取出第二樣:葫蘆。
陸惟真笑了一下。
陳弦松:「笑什麼。」
陸惟真:「沒什麼,泠泠七上弦,快教我吧。」
陳弦松同樣告訴她擦拭時的避諱之處。
「絕不可以打開葫蘆,對其中窺探。」他叮囑道。
「為什麼?」
「據說,會迷失心志。」
陸惟真聳聳肩:「好吧。」再神乎其神的事,她現在都可以平靜接受了。
陸惟真還對另一件事好奇:「上次,看到你瞬間移動,從壁虎男面前,直接瞬移到我身邊,那個,是怎麼做到的?」
陳弦松低頭,摸了一下腰間皮帶,陸惟真這才注意到,那皮帶看起來平平無奇,一條黑的,還有點舊,但是仔細一看,隱有金絲革紋,極細極微,再仔細一看,那些金紋竟似水波在微漾。
「這裡面還有一件法器,可以令我穿梭無形。」他說。
「啊……」陸惟真張大嘴,「那你……最遠都穿梭多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嗎?」
他一笑:「沒有無所不能的寶貝,方圓800多米,就是極限。」
陸惟真點頭:「那也很厲害了。這個你平時都隨身帶著?」
「嗯,方便行事。」
說了這麼久,陸惟真覺得口渴,站起來說:「我把水端過來。」誰知起來太急,腳邊又全是法器,一腳就差點踩上壁虎牌變形寶鏡。陸惟真嚇了一跳,她哪裡敢踩,生生把腳往一旁扭去,結果蓆子上光滑無比,一腳沒踩住,整個人就往後摔下來。
她倒吸一口涼氣,感覺頭就要砸到地板上,然而有神仙在,這種事當然不會發生。她只覺得腰上一緊,背也被人極輕巧的托住,輕輕一帶,就坐進了一個懷抱裡。陸惟真心跳一空,回過神來,人已被他放置在大腿上,他的手扣著她的肩和腰,全程穩得晃都沒晃一下。
陸惟真鬆了口氣,忙要起身,說:「謝謝……」
沒能動。很清晰地感覺到他手裡加了一寸勁,於是她就被按住在他的腿上。
陸惟真全身發緊,而他低頭盯著她。
「路都走不穩了?」他低低懶懶地問。
陸惟真聽到了自己潮汐般襲來的心跳聲,說道:「我是不小心的……」
他低頭親下來。
這是一個比昨天的初吻,更有力,更深入,也更持久的一個吻。他明顯學得更會了,昨日的游移、試探,還有無處安放的蠻力,全都不再有。他很耐心,呼吸也很重。更主要的是他現在把她整個抱在懷裡,完全掌控著她。
陸惟真被親得整個腦子都漲漲的,人也軟得除了他的懷抱,無處可依。
窗外夜色愈深,月光透過紙窗照進來。灰褐色的木地板上,他們一席依偎。滿地法器暗暗發光,捉妖師獨坐其中,抱著他的姑娘。她的臉早已被他覆蓋皆不可見,寂靜的月光下,只有他的後背微微弓著,肩胛骨鼓起,一隻手摟著她,另一隻手牢牢按在地板上。
萍水相逢,偏偏回顧。你要引火,我便盲從。
陸惟真安安靜靜躺在他懷裡,雙手輕抵在他胸口,只有雙足無意識地微微轉動,時而一顫。也不知過了多久,像是受夠了單方面的承受,她突然張開雙手,抱緊他的背,上半身也努力地仰起,很用力地親了回去,親他的嘴,他的臉,他的鼻樑和他的喉結,竟終於有幾分不管不顧,任性妄為的味道。
滿屋的光線似乎更加柔和,與屋外的昏天暗地就要融為一體。陳弦松被她一口咬在喉結上,身體輕輕一顫,倏地睜眼,卻只看到女孩緊閉的輕顫的睫毛,和睫毛上隱隱的水光。陳弦松心中猛地一震,竟生出從未有過的強烈幸福滋味。
這是陸惟真第一次主動吻他,於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