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請賜教!」韓揚雪抽出長劍,這還是昨天讓徐小鹿問赤老大借來的,在這之前,她一直用的是木劍。
比起沉重的木劍,這劍要輕盈鋒利得多!也難怪兩年來項霄元的苦心栽培了。韓揚雪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劍尖緩緩指向對面的周沖 。
六、妖精的眼睛
韓揚雪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劍尖緩緩指向對面的周沖。
那周沖卻異常傲慢,大聲道:「一個煮飯丫頭也來參加比武?也未免太瞧不起我堂堂七尺男兒了!」
此言一出,便引起台下一陣哄笑聲。
韓揚雪白皙的臉上頓時染上一片紅暈,她幾時受過這種嘲笑?心念一動,笑吟吟的道:「那你便試試我這煮飯練出來的功夫如何?」話音未落,她已一個箭步搶到周沖面前。
「鐺!」劍身相擊,竟撞出耀眼的火花!
剎那之間!
又是「鐺!」一聲,劍身墜地的聲音。
台下眾人都張大了嘴,一片寂靜。周沖臉色慘白的看著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劍身,再無法置信的望向已經收起長劍背手而立的韓揚雪。
一招!只是一招,勝負便分!
韓揚雪竟是硬生生以內裡震斷了他的長劍!周沖加入山寨五年,已經是一個大山頭的首領,還從未受過如此慘重的挫敗,他鐵青著臉,地上的斷劍也顧不得拾起,躍落台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此時,台下才突然響起一陣暴雷似的喝彩聲!
韓揚雪如國家元首般笑盈盈的向台下諸人揮手致意,一個翻身,輕輕巧巧落在台下,身法輕靈,又贏來一陣喝彩聲。
誰讓那周衝出言傷人!她韓揚雪豈能吃虧?
「揚姐!」一直在旁鼓勁加油的徐小鹿忽然湊到韓揚雪耳邊,低語道,「老爺子讓我轉告你,切忌鋒芒太露!」
韓揚雪點點頭,抬起頭來,只見不遠處臨時搭建的看台上,坐著白髮蒼蒼的項霄元和其他兩名寨主。而項霄元似乎正朝這邊看,不用想都能猜到他一定在朝自己擠眉弄眼。於是韓揚雪微微朝他的方向頷首致意。
接下來的兩輪,韓揚雪不得不收斂了一下氣勢,每個對手都是拆了幾十招才取勝,兩個中年男子相繼敗在她手上。
日已偏西,二十四個報名的人,只剩下最後三人。韓揚雪不得不佩服師父的眼光。這三人,正是韓揚雪、公孫歌和王四。
不過當韓揚雪看到王四後,第二次跌破眼鏡。王四所帶給她的震撼,比公孫歌的是女俠而不似女俠帶來的震撼更大!
王四,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清代豪俠大刀王五——一個彪壯的漢子。而且,王四這麼平凡俗氣的名字,也只會讓人聯想到一個草莽漢子。
可是,可是!現在站在台上那個引起大家一陣陣喝彩的那個少年,竟然就是王四!
站在台上的王四身著青色布衣,約摸十八九歲年紀。他身材高大清瘦,手持一桿一人高的長槍傲然挺立。
他哪裡是一個彪壯的漢子啊,他簡直是一個俊美得讓人心動的男子!
台上的王四,有著健康的小麥膚色,光滑的皮膚被陽光籠罩上微微的光暈。他有一雙細長的眼睛,雙眼皮非常深,長長的睫毛為他平添幾分嬌媚——就是這雙眼睛,不像是男人的眼睛,反而像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的雙眼。他就那樣笑著站在台上,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他笑得坦然,笑得開懷。台下諸人,一時竟都為他這燦爛過陽光的笑容而呆住。
「謝謝各位兄弟!」王四身子微傾,向大家抱拳行禮,便輕輕躍下比武台。似乎感受到韓揚雪注視的目光,王四忽然抬頭,一雙笑盈盈的眸子對上了韓揚雪的雙眼,臉上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韓揚雪心中一震,臉上竟無端端發起熱來。一個俊美陽光型的少年——她在心中給他下了結論,就衝他那燦爛單純的笑容,就讓人無法討厭他。而僅是這一睹,竟讓她心跳加速——都怪他那雙細長而美麗的眼睛,彷彿妖精一樣的雙眼。
他跟司徒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類型,司徒野是個性感、狂野而霸道的男人,讓人感覺到危險,而他,則是個陽光般燦爛的少年,溫暖憨厚的笑容讓人感到心安。
不過觀察他剛才與另一個男子的比武,韓揚雪自信勝過他應該沒有問題。
這時,忽聽台上公孫德道:「下面,將從三位少俠中選出我們的寨主!韓揚雪、公孫歌、王四!」
台下一片雷鳴般的歡呼聲,幾個大漢將兩個比武台合成一個大比武台,而不遠處看台上的項霄元、楊虎、華玉三人,也坐到了比武台上。韓揚雪等三人先後躍上比武台。
注意到項霄元投來的鼓勵的眼光,韓揚雪微微一笑,但手心中,竟已是滿滿一手汗——她不是緊張,而是發自內心的興奮。看向其他兩人,也均是掩不住的躍躍欲試之色。韓揚雪忽然覺得很喜歡這種感覺,與兩個同樣出類拔萃的人競爭,讓她從心底感到驕傲和激動。
「第一場,公孫歌對王四。」
台下諸人都摒住了呼吸,韓揚雪退到台邊,與項霄元互換一個眼神,觀看公孫歌和王四的比武。
只見公孫歌一臉溫和的笑容,緩緩抽出大刀,一揚手,竟將沉甸甸的大刀插入比武台。她一拱手,朗聲道:「我和王老弟就不用比了。半個月前我才跟他切磋過,我不是他的對手。」
王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依然露出兩顆小虎牙,對著公孫歌微笑:「承讓!」隨即退到場邊。
公孫德走上前,微笑著拍拍公孫歌的肩膀,朗聲道:「有自知之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歌兒,那你就再跟韓揚雪姑娘比一場吧!」
韓揚雪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公孫德父女拱手行禮,而後抽出長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對父女一樣的英雄氣魄,坦坦蕩蕩,讓韓揚雪從心底佩服,即使將來她做了寨主,這父女二人也必是她不可缺少的得力助手!
公孫歌朝韓揚雪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右手一揮,沉甸甸的大刀呼的一聲橫在身前,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台下又是一片肅靜。而王四也一臉緊張的立在場邊,青澀未退的臉上緊張與期待的神色展露無遺。
韓揚雪淡黃色的身影快速襲向公孫歌,「鐺!」刀劍相擊,發出低沉的震鳴聲。兩人的身影很快斗作一團,韓揚雪以快攻為主,劍法輕靈,而公孫歌則招招沉穩,刀勢凌厲。觀戰的諸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時發出陣陣驚歎聲。
「公孫姑娘勝!」
「韓丫頭勝!」
公孫歌所管轄山頭的兄弟們開始為她加油,而以張大嫂為首的山寨煮飯、種地、洗衣等後勤人員也為韓揚雪鼓起勁來,咋聽之下,給韓揚雪加油的聲音竟超過了為公孫歌加油的聲音。
台上正在比武的韓揚雪聽到加油聲,不禁皺了下眉,居然叫公孫歌「姑娘」,叫她丫頭?罷了罷了,韓揚雪收斂心神,繼續與公孫歌相鬥。
漸漸的,韓揚雪佔了上風,公孫歌的刀速開始減慢,而韓揚雪的劍卻越來越輕靈。場邊的項霄元滿意的捋了捋鬍須,知道韓揚雪看出了公孫歌的弱點——招數對體力損傷過大,而劍走輕靈的韓揚雪隨著時間的推延,自然是會佔上風。
台上發出布料破碎的「嗤」聲,台下眾人不約而同齊聲驚歎,卻見韓揚雪的劍已在公孫歌的衣袖上劃出一道小口,顯然是韓揚雪及時收劍,否則公孫歌手臂不保——勝負已分。
「承讓!」韓揚雪微笑著拱手而立。
「好妹子,劍法果然了得,我輸得心服口服!」公孫歌生性爽朗,輸了比武也不氣餒,反而走上前,握住韓揚雪的手,異常興奮,「改日我們再切磋切磋!」
「好!我對公孫姑娘也一直非常敬佩!」韓揚雪發自內心的讚道。
公孫歌退下了場,一旁的王四手握長槍,走上前來。
「韓姑娘,請賜教。」他朗聲道,俊美的臉上只看得見興奮和緊張的神色,細長的雙眼流動著寶石般耀眼的光彩。
真是個單純的男孩!韓揚雪心頭一熱,竟有為這純真的男孩感動的感覺,也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道,「我也一直想領教你的瀾天槍法,請!」
七 殺戮之債
火一般亮紅燦爛的晚霞,肆意渲染著西邊的天空。落日的餘暉盡灑在紫玉山頂,給青山披上金黃的霞光。夏日傍晚的微風靜靜吹過,帶來涼爽的空氣。但紫玉山頂的眾人,手心中無一不滿是汗水。
諾大的比武台上,身著淡黃色布衣的韓揚雪持劍而立,而她對面身著青色布衣的王四,則手持長槍傲然挺立。兩人靜默的對峙,就彷彿一幅美麗的圖畫,看呆了台下的眾人。
忽然台下一個粗厚的男聲道:「你們快點決出勝負吧,否則煮飯的大娘、丫頭們都在這給揚雪加油,大伙今天都沒有晚飯吃了!」話音剛落,人群中便發出一陣爆笑聲。
台上的兩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互相做了個請的姿勢,同時將自己的兵器往前一送,終於開始鬥了起來。
這一戰,看得台下眾人同樣的心驚肉跳,韓揚雪劍法一樣的輕靈,但又多了一絲凌厲;而王四則槍快如電,一把長槍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風。與上一場韓揚雪和公孫歌的比試同樣的緊張,可眾人心中都感覺又有一絲不同,到底是哪裡不同?
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這兩人兵器使得可真好看啊!」
台下眾人才恍然大悟,這兩人身姿輕巧,招數竟是同樣的優美。咋看之下,竟是異常和諧般配。不管是攻擊、避讓、側身、前傾,兩人的動作竟只讓人感覺到協調之美。
拆了數十招,兩人竟平分秋色,依然打了個難解難分。
韓揚雪雖然神色肅然,心中卻漸漸有了底,王四的槍法雖然招數巧妙變化多端,但比起霄雲劍法來,還是遠遠不及的。只是這王四的槍法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使槍並不適合王四,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機會來了!
王四槍身一挺,刺向韓揚雪下盤,韓揚雪作勢上躍,誰知這王四槍近身前,竟忽然斜斜刺向韓揚雪腰際,韓揚雪連忙一個側身,竟被長槍貼著肉刺過了她腰帶。
破綻!韓揚雪劍身一送。
台下諸人見王四槍身刺穿韓揚雪腰間衣裳,俱是一驚,以為勝負已分,卻見王四臉色泛紅,輕輕一抽,收回長槍,歎了口氣道:「我輸了!」
王四一側身,眾人這才看到韓揚雪的劍尖竟頂在王四腰際!
台下先是一陣寂靜,隨即爆發出一陣炸雷似的掌聲!
這時,公孫德走上前,示意眾人安靜,朗聲道:「韓姑娘武藝高強,實乃我逍遙寨之福。但是,要擔當寨主之重責,除了會武外,也應有德。我現在就請問韓姑娘,你若是接任寨主之位,將如何治理我逍遙寨呢?」
就職演說嗎?韓揚雪在心中暗笑,也不推辭,上前一步,朗聲對台下道:「今日蒙各位兄弟承認,使得我韓揚雪能在比武中獲勝。如果我擔任了寨主,只有兩條一定會做到。一是集中全力把我們的營生之計——打劫,做得更好;二是我們現在各個山頭的耕種做得不好,要大力發展。總之一句話,不僅要保住我們天下第一寨的地位,還要把逍遙寨做得更加壯大!」
台下人一片歡呼聲,雖然韓揚雪的話中有些地方他們不懂,但也瞭解了個大概。
這時,項霄元走了上來。
台下的人群忽然爆發出一陣山崩地裂的歡呼聲,比之前的任何歡呼聲都要猛烈。
「寨主!」
「老寨主!」
項霄元面色紅潤,他開口道:「那我宣佈,從今日起,韓丫頭便是我逍遙寨的新寨主。我日後便雲遊四海,但是韓丫頭若是將山寨治理得不好,有負大家今日所托,我必將清理門戶,其實韓丫頭……是老夫的關門弟子,哈哈哈!」
台下竟又是一陣歡天喜地的掌聲。
這時,項霄元從腰間解下一件事物,竟是一塊精緻非凡的玉珮,上面刻著「赦玉」二字。他替韓揚雪繫在腰間。
韓揚雪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摩挲過玉珮,再抬起頭,只見山頭上數以百計的人們紛紛跪倒。
「拜——見——大——當——家!」
數百人齊聲拜倒行李,而蔓延數十里的山頭上,竟發出此起彼伏的附和聲——是鎮守各個山頭的兄弟們聽到了紫玉山上的呼喊聲,也紛紛遙相呼應。
韓揚雪心中異常激動,只覺得體內的熱血在沸騰,此刻即使為了山寨拋掉頭顱也心甘情願!她忽見一旁立著的公孫歌、王四二人,心念一動,對項霄元道:「師父,公孫姑娘與王四二人武藝非凡,又為我逍遙寨立下不少功能,徒兒希望他們能夠跟我一起管理山寨。」
項霄元笑道:「現在寨主已經是你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韓揚雪點點頭,朗聲對台下道:「公孫姑娘與王四兄弟兩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請他們二人做……呃,寨主助理,寨中大小事務,也須同他們商議,讓他二人協助我一起治理山寨!」
雖然不明白寨主助理是什麼意思,但台下諸人依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而公孫歌和王四二人也面露喜色,朝韓揚雪露出感激的笑容。
眾人一片喧囂聲,張大嫂等人也早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擺了滿滿二十餘桌。眾人紛紛就座,項霄元、三位副寨主、以及韓揚雪等三人坐在首桌。
因為是新選寨主的就任大宴,飯菜比平日不知豐厚多少倍。眾人都如狼似虎般狼吞虎嚥起來。
江湖漢子十個裡面有幾個嗜酒如命,逍遙寨的人更不例外,剛剛開席,十幾罈酒便抬了上來。
韓揚雪見狀,心中暗暗叫糟糕!
果然,公孫德等三位副寨主先是端起酒杯,朝她敬酒。韓揚雪無法推辭,只好喝下滿滿一杯白酒。酒一下肚,竟是辛辣無比。
她心中暗暗叫苦,各山寨的頭領也一個接一個朝她敬酒,她朝項霄元露出求救的眼神,可是一向貪吃如命的項某人此時只顧大口吃肉喝酒,對於她投遞的眼神半點接收不到!
頭……開始暈了……
還記得大學畢業前夕吃散伙飯時,同學描述醉酒的她,竟是滿口胡話,還抓住班草帥哥的手不讓人走,非問人家是不是GAY,因為她平日總覺得俊美的班草不當GAY很浪費,讓班草哭笑不得。據說後來她還非要一親班草的芳澤……
完蛋了!韓揚雪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的酒品太差,醉了恐怕新任寨主的形象就要被毀了。
「韓姑娘,你沒事吧?」公孫歌注意到韓揚雪異常紅潤的雙頰,關心的問道。
「沒事……」韓揚雪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完了,她要是醉了不會又去非禮帥哥吧?想到這裡,她猛地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王四。
「王四,一會……你離我遠一點……」
王四詫異的看向韓揚雪,那雙細長明亮的眼睛竟閃過一絲異彩。
微醉的韓揚雪白皙的雙頰染上嬌羞的紅暈,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帶著幾絲迷濛和無助,竟是一番說不出的風情。
而此刻,韓揚雪正以含怨的眼神看著王四,只怕是任何男子,都會為她此刻的眼神心動吧。
「寨主,我代表紅風山的各位兄弟敬你一杯!」一個豪邁的年輕男子端著酒杯上前。
紅風寨?韓揚雪的腦子有些混沌,依稀記得是逍遙寨中最大的一個山頭,人數眾多,韓揚雪伸出雙手便要接過酒杯,卻意外地沒有觸摸到酒杯。
「大當家,你不能再喝了!」王四忽然接過年輕男子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我替寨主喝了。」
年輕男子先是一愣,再仔細一看,發現韓揚雪正懵懂的看向王四,迷離的眼神昭示了她的醉意。年輕男子哈哈一笑,便退了下去。
誰要他替自己擋酒的?韓揚雪白了王四一眼,而後者顯然沒看出她的動作是白眼,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意思大概是不用謝。
忽然,傳來遙遠的敲鼓聲,頭腦混沌的韓揚雪心中竟是一個激靈,抬起頭,只見數百號人全都霍的站起,一臉警惕的看向不遠處的山頭。
紅風山上,升起陣陣濃煙,那是逍遙寨的告警方式。只聽「啪」的一聲,剛剛向韓揚雪敬酒的紅風山首領將酒碗摔在地上,大聲道:「他媽的,紅風山上出事了!」說罷便提起刀,急匆匆的躍上一匹黑馬。他帶來的十多個人也馬上提起兵器,跟著他騎上馬便衝下山去。
「公孫歌、王四!」韓揚雪頭暈得厲害,搖晃著支起身子,大聲對身旁人道:「你二人各帶二十人,馬上隨我去紅風山!」
公孫歌二人提起兵器,點了數十人名字,紛紛拿了兵器騎上馬。
項霄元向韓揚雪點點頭,韓揚雪便翻上馬背,帶著四十餘人快馬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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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已經有八分醉意,卻在趕到紅風山時,褪了個乾乾淨淨。
當最終趕到紅風山頭時,韓揚雪胸口仿若被大錘狠狠擊中,幾乎喘不過氣來。酸楚和劇痛在胸中瀰漫開來,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隨韓揚雪趕到紅風山的四十餘人都瞪大了雙眼,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這是韓揚雪來到古代兩年來看到的第一場殺戮,或者稱之為屠殺——
紅風山一百多號人,大多數是老弱婦孺,屍體遍佈了整個山頭。
諾大的山頭上,到處是殷紅的鮮血,殘破的四肢和被割下的頭顱上怒瞪的雙眼。
「寨主,看那裡!」公孫歌忽地指向前方,眾人的目光隨她的指引看了過去。
韓揚雪心中一酸,眼淚便無可抑制的滑了下來。
高高豎立的旗桿上,一個男子的身體被旗桿刺穿,掛在上面。寫著「逍遙寨」三字的鮮紅大旗被撕裂,在風中無力的飛揚著,不停的拍打著男子破裂的身體。
八、夜探飛鷹寨
旗桿上, 一個男子的身體被旗桿刺穿,掛在上面。寫著「逍遙寨」三字的大旗被撕裂,在風中無力的飛揚著,不停的拍打著男子的屍體。
韓揚雪雙手緊緊摀住嘴,不讓自己痛哭出聲。她認得男子身上的衣服——是剛剛給她敬酒的紅風山的年輕首領!而旗桿周圍,又零亂的散落著十來具屍體——是剛才跟隨這個首領趕回紅風山的年輕人。
韓揚雪策馬到旗桿下, 抬頭望向死去的男子,他雙目怒瞪,除了被旗桿刺穿了腰部,身上還有數不清的傷口,看得人膽戰心驚。一滴溫熱的液體忽然落在她臉上,緊接著,一滴一滴……是死去的首領灼熱的鮮血。韓揚雪臉上有鹹鹹的淚水混著血滑落。
僅僅只比這首領慢了一小會趕到紅風山,他們竟然就屍首異處!到底是什麼人,趁著今天逍遙寨大選,偷襲了紅風山,實施了這場……屠殺?!
韓揚雪猛地抬頭,抽出長劍,大聲吼道:「大家隨我去追,他們一定還沒走遠!」說罷劍在馬身上一刺,馬一受驚,竟飛也似的奔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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