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覺得，殭屍之地的夜晚這麼短，殭屍之地的夜晚這麼長。
    太短，哥舒雅覺得即使糾纏到天亮也不夠。
    可是望著筋疲力盡昏睡過去的她，他卻驟然停住，壓抑住潮水般的慾望。於是漫漫夜色星光，這一夜便變得悠長。
    望著她靜靜的睡顏，往日靈動舒展的烏眉，即使在沉睡中，也緊皺著。他大概已經成為她的噩夢了吧？
    初遇時的刻意糾纏，她明明已經動心，會用顫抖的雙手抓住他的衣襟，在他懷裡回應他的激情。
    可是她卻逃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就此不再回頭。從那時候起，求之不得的隱忍和被背叛的心情，便讓他想要得到她。及至在混戰的立交橋下，他被黃迪翎等人所傷，驕傲的王子有些失控地差點變身反擊，她卻毅然伸手，背著比她重很多的他，逃出煙火戰地。
    等到他終於研製成控制殭屍的技術，他沒有一刻遲疑，就與黃迪翎等人達成同盟。因為那時，他已決定要得到這個女人。
    可是她說，她恨他。
    她說這話時，他胸口沒來由生疼。
    那就恨吧，讓她臣服於他無止境的索取，讓她的身體離不開他，直到他厭倦。或許永遠不會厭倦？誰知道？身為王族，這些年除了復仇之外，他第一次想要得到別的東西。哪怕她恨他一世，也在所不惜。
    三天後，哥舒雅帶著十名健壯的殭屍、黃迪翎三人，以及被偽裝後的殭屍士兵押著的全身是傷的周晉和陳楷辛，一行數人於暮色中，無聲地潛入亡者之地。程清藍則被關在殭屍之地，哥舒雅留下一名男子看守。
    哥舒雅等人抵達北部指揮部時，紅勳已經等待多時。按照之前的約定，紅勳帶著哥舒雅等人來到早已整裝列隊的士兵陣營面前。
    「士兵們！」紅勳高聲道，一臉悲憤，「我們終於查清楚，葉長官，我們的老大，被南城守備軍殺害了！」
    即使是紀律嚴明的軍隊，此時也不免一陣騷動。
    「南城為何要殺葉老大？」一個士官大聲道，「難道我們為南城流的血還不夠多嗎？」
    「他們視我們為毒瘤！」紅勳道，「我們卻在為他們賣命！」
    紅勳指向黃迪翎：「這幾位曾為南城服役，統帥殭屍部隊。你們試想，如果不是南城，誰有能力控制殭屍？」
    士兵們憤怒地看著黃迪翎，怒吼聲此起彼伏：「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甚至已經有士兵提起了槍。
    「安靜！」紅勳道，「他們已經投誠！」紅勳抽出一封信：「這是葉老大生前寫給他們的信，上面表示，願意一同對抗南城！可是葉老大還沒來得及帶領我們重回南城，就已被南城潛入的殺手秘密殺害了！」
    士兵們一片靜默。有人問道：「紅老大，葉長官真的決定對抗南城？」
    紅勳緩緩點頭，將手中信遞給士兵傳閱。
    「而我、丁一、周晉、陳楷辛，將秉承葉老大遺志，率領殭屍部隊攻打南城！士兵們，我們已經被拋棄了兩年，我們將以實力恢復我們的榮譽，為葉老大報仇！」
    哥舒雅也緩緩點頭，目光掃視過所有士兵。他因為上次抵抗殭屍，在士兵中聲望很高。站在後面的周晉和陳楷辛怒瞪著雙眼，然而口中舌頭早已被殘忍地割掉，手腳也因被灌下藥物蘇麻無力，於是他們的表情在士兵看來，是正在為死去的葉長官而憤怒。
    葉長官最信任的四個長官都如此表示，士兵們還有什麼可以懷疑的呢！
    「攻打南城！為葉老大報仇！」士兵們憤怒地叫喊著。紅勳退後兩步：「我才能不如丁一，今後，我們就由丁長官帶領！」
    「士兵們，你們願意跟隨我嗎？」哥舒雅目光冰涼，「願意用生命，捍衛葉老大的榮譽嗎？」
    「願意！願意！」
    「我們願意追隨您，丁長官！」
    哥舒雅緩緩垂下雙眸。
    夜幕漸深，殭屍之地城堡的頂層，床上昏睡的女人甦醒過來。
    四肢還很酸麻，下身濕漉漉地難受。哥舒雅的日夜索取，以及她對哥舒雅無休止的反抗，讓她身上傷痕纍纍。她緩緩坐起，剪水雙眸閃過一絲清明。房間裡只有哥舒雅丟在床邊的他自己的襯衣和長褲。她地彎腰撿起，給自己穿上。
    門外很靜，在殭屍們的尖叫聲中，她隱隱聽到有男人沉穩呼吸的聲音——應當是哥舒雅安排在門外看守他的人。
    她拂過肚臍下方，裝備瞬間打開。她咬緊牙關，慢慢走到門口。
    「有人嗎？」她輕輕喊道，「我肚子疼得難受，能不能來幫幫我？好痛……」
    哥舒雅不在，這也許是她逃脫的機會。
    門外很快響起腳步聲，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什麼事？」
    程清藍左臂槍管瞄準大門：「求你，幫幫我……我好痛……」
    「這樣的聲音……」男人的聲音有點啞，「程清藍，那天你打斷了我兩根肋骨，想不到也有這樣求我的一天？」
    門緩緩打開，高大強壯的男人赫然站在門口，正是黃迪翎的一個手下，也是與程清藍擁有相同裝備的男人之一。他帶著有些陰沉的笑：「真是個浪蕩女人！每天晚上都聽見你的叫聲……」
    然而程清藍被囚禁這麼多天，身上又有傷，如何是這個與自己同樣強大的男人的對手？男人猛然發力，急速衝到她面前，瞬間制服了她。
    看著她無力地跌落在地上，男人開始脫她的襯衣：「你不是忠誠地跟著葉焱嗎，現在卻把哥舒雅服侍得這麼好？既然你這麼厲害，不如試試我？」
    天色已經全黑。
    哥舒雅將黃迪翎留在亡者之地，暫時管理軍隊，卻將紅勳等人都帶了回來。這樣，他實際上獲得了軍隊的指揮權。他帶著數十人走到城堡下方，便察覺到殭屍們的叫聲不同尋常的興奮。
    他沒來由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地抬起頭，胸膛頓時如被重錘猛烈一擊——
    高達20米的頂層窗戶，不知何時已經大開！而那個女人，穿著他的衣服，卻已經被撕得幾乎破碎。他於月光中，清晰地看到破碎長褲中她若隱若現的雪白長腿。
    她就站在窗台上，背對著外面，光滑的、隱隱暴露的白皙背部，引得城堡下的殭屍一陣尖叫。
    「滾開！你敢碰我，我立刻跳下去!」他聽到她顫抖而絕望的聲音喊道。
    男人的聲音也隱約飄下來：「臭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快滾下來！」
    「你是什麼東西，想碰我？！」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堅強。
    窗口忽然伸出一隻黝黑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細白的腳踝，站立在地面的哥舒雅勃然大怒。
    而他身後的其他人，只聽到他身上驟然傳出骨肉撕裂的聲音。他後背的軍裝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撕裂，雪白的翅膀忽然分裂而出，猛然展開，在地上投射出大片的陰影。
    他緩緩抬頭，紫色雙眸滿是暴怒的殺意，額頭上的觸角，緩緩直起。
    眾人眼前一花，哥舒雅的身影便驟然騰空。巨大的翅膀撲扇兩下，他的身影已飛至那洞開的窗口。從黃迪翎等人的角度，只看到他巨大的翅膀覆蓋在窗口，而原本站著程清藍的位置，她光著的雙腳突然消失，儼然已經被他抱入懷中。
    巨大的翅膀猛然襲向窗戶，合金製成的透明窗戶和周圍的牆壁都被轟然擊得粉碎，雪白的翅膀瞬間便有了紫色的血痕。飛鳥般的身影猛然從窗戶撲入房中，接著，裡面傳來男人驚天動地的痛苦慘叫。
    哥舒雅將程清藍抱在懷中，重紫雙眸冰冷徹骨地看著地上的男人：「你碰了她？」
    傻子都聽得出他的怒意，地上的男人已經被剛才的重擊打得頭破血流，有些神志不清地回答：「我沒有……老大，她要逃走，我在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