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短髮小野(上)
明明公交站離工作室不遠,他卻跑來這裡等著。也不知等了多久,靠著站牌拿著手機在玩。旁邊有年輕女孩經過,多看了他幾眼。但他根本沒察覺。
許尋笙走到他面前,站定。他抬起頭,笑了。
許尋笙:「你怎麼剪頭髮了?」
岑野抬手摸了一下頭髮,說:「想剪就剪唄,太長了難洗。」
話雖這麼說,許尋笙卻想到他年三十那天的話:他爸讓他剪頭髮。又或者,對於已經小有名氣、即將進入全國觀眾視野的小野來說,新髮型是否意味著別的一點什麼意義?
不管是為了什麼,現在許尋笙和他並肩走回工作室,還是看不太習慣。
頭髮短到了鬢角,眉眼時時都能露出來了,五官更加清晰分明。咋一看整個人的氣質好像都有些變化,居然有了幾分清冷俊秀的感覺。再搭配上高大削瘦的身材,許尋笙心想,這個模樣,是不是更接近大多數女孩心中的男神?
可小野只要一開口,那又是原形畢露:「這麼看老子幹什麼?是不是被我的新髮型帥到了?」
許尋笙說:「你一直很帥,我只是有點不習慣。」
她講這話時神色如常,岑野卻驀然笑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只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懂事。」
許尋笙:「手拿開。」
他倆回到工作室,一進門輝子就說:「小野跑去跟你顯擺新髮型了吧?這傢伙今天居然還在微博上發自拍撩妹子。」
岑野頓時有點尷尬,說:「你丫才撩妹,老子怎麼可能有這種放~蕩的想法?完成節目組要求的宣傳任務而已。」
輝子愣了一下,心想發個自拍撩妹而已,怎麼在岑野口裡就變成放~蕩了?這小子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不過岑野說的倒是實話。無論之前申陽的主辦方或者是後來跟他們聯繫的全國賽工作人員,都說過讓他們多發微博、多和粉絲互動,增加人氣,為比賽預熱。知道許尋笙不玩微博後,他們還要求她註冊了一個。只不過許尋笙很少發而已。
趙潭說:「我今天也發了,實在想不出發什麼,就發了一籠包子的照片。下面居然有妹子撩我說好想成為那籠包子被一口口吃掉,哈哈哈。」
岑野便說:「你在南都包子還沒吃夠?」
趙潭露出痛苦表情,但許尋笙在一旁,他立馬又把表情一收。大家都笑,許尋笙也忍俊不禁:「你們太過分了,吐槽這麼多天,以後你們想吃也不給。」
岑野立刻說:「我錯了。」
趙潭轉過臉去笑,輝子還沒啥反應,許尋笙很受用,也抿嘴微笑。
「腰子呢?」岑野又問。
趙潭說:「他說他有個論壇活動,晚點來排練,讓我們先吃午飯。」
輝子怪叫:「哎呦,腰子這架勢,小野,比你還大牌啊!」
岑野說:「呵呵,做夢吧?」
岑野說的也算是事實。
在奪得申陽區冠軍後,朝暮樂隊算得上是全國數的出的樂隊之一了。但跟真正的一線,還有很大差距。他們的人氣集中在兩部分,一部分是東北大本營,另一部分就是網絡上。在網上,岑野最火,張天遙第二。
不過令許尋笙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人氣據說是第三。她可是連正臉都沒有露過,無論微~博還是官方宣傳圖,都是張戴帽子低頭的女孩照片。此刻她順手翻了一下那個微~博號,發現之前轉發的一條比賽微~博,居然也有五六百條評論。她點開了評論,全是表白的,叫嚷著「小姐姐娶我」的,還有哭求她發正面照的。甚至還有個註冊為「小生全球後援會」的賬號,在號召大家多為她「打電話」?是要查出她的號碼給她打電話嗎?現在的網友都這麼瘋狂了?她覺得難以置信,這麼輕易就被這麼多人莫名其妙「愛」著,亦不知要如何跟他們互動,乾脆關掉了微~博。
此時他們正走在去吃午飯的路上,岑野在她邊上,瞄見了,說:「紅了的感覺怎麼樣?想不想跟更紅的人交流一下?」
許尋笙說:「我才不要紅。」
岑野淡淡地笑:「由不得你。」許尋笙沒吭聲,岑野的話看似隨意,可其實是現實的。
四人吃完飯回到工作室時,張天遙也來了,穿了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衣服,倒讓人眼前一亮。
輝子把他的肩一摟說:「大明星,去哪兒跟粉絲互動了?」
張天遙輕描淡寫地答:「粉絲給我註冊的一個貼吧。」
「哎呦,拽你~媽拽。」趙潭笑著推他一下,岑野也在旁邊笑。張天遙也笑了,甩了甩頭髮,說:「老子現在也很紅,好嗎!」
幾個男孩勾肩搭背走在前頭,許尋笙跟在後面,一起去了地下室。其實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大家一起扛過一場場比賽,雖然偶爾會有磕碰,可只要大家聚到一起,彷彿就有某種暗流,把彼此推到一起,一起並肩站立。
許尋笙也感到很輕鬆。因為看起來,張天遙已經完全不在意以前的事了。今天看到她,笑著打招呼。別人對她說玩笑話時,他也會湊趣兩句,看起來已很隨意正常。
然而許尋笙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張天遙本來今天的貼吧活動,可以中午也可以晚上。他就是聽趙潭說,許尋笙回來了,大夥兒要一塊吃飯,下意識就讓貼吧吧主把時間定在了中午。然而再回復趙潭中午聚餐去不了時,張天遙竟然感到鬆了口氣,可心裡又不是滋味。
他本以為自己能放下的。要命的就是大家在同一支樂隊裡,朝夕相處。之前在東北比賽也是,雖然所有人的精力,幾乎都集中在比賽上。但有多少次,當張天遙不經意間抬頭,看到那兩個人在一起,淺笑低語,並肩而立。
他把這份憋屈的心思藏得很深,可後來眼看著岑野的人氣越來越高,把他這個樂隊老二還甩出一截,於是那份憤懣的心思,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