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深夜點撥(上)

    許尋笙回到房間,阮小夢已經在了,看著她問:「輸了?」
    許尋笙點頭。
    阮小夢愁眉苦臉:「我們也輸了,明天再輸了,就要捲鋪蓋走人了。」
    許尋笙並沒有關注阮小夢在那支樂隊,聽到她這麼說,只是沉默,拍了拍阮小夢的肩膀。
    阮小夢又說:「其實我看你們的比賽了,不光我,好多其他樂隊的人都看了。畢竟對手是深空分裂啊,輸給他們,不冤枉。你們已經很棒了。」
    許尋笙真誠說:「謝謝你。」
    阮小夢於是又笑:「啊,跟你在一塊兒,讓老娘都忍不住變斯文起來。等老娘明天滾蛋了,別忘了老子這個朋友。」
    許尋笙點頭:「好。我不會忘記你。」
    阮小夢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頹廢之情減輕了不少,捧著下巴想了想又說:「其實陸小海的嗓音條件沒有小野好,長得也沒他好,你們幾個也不輸他們。可他們就是唱的就是不一樣我說不出來,好像一下子就抓住了人的心,把別人一下子就比下去了。靠,牛逼還是牛逼。」
    許尋笙心中也有這感覺,隱隱約約的但是又抓不住,那差異點到底在哪裡?轉念又一想,現在是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朝暮樂隊必輸無疑?
    雖說明天若是被淘汰,還可以去爭搶一個復活名額。但還能想什麼奪冠?前頭有深空分裂這座逾越不了的大山。
    剛才從錄播大廳回來的路上,大家都沒說話,氣氛沉悶糟糕透了,各自回房。岑野沒有牽她的手,也沒有跟任何人說話。
    ——
    許尋笙來到岑野的房間外,輕敲幾下,趙潭來開門。看到是她,他露出瞭然的表情,說:「我去輝子他們那兒玩會兒去。」
    許尋笙:「謝謝。」
    趙潭笑了,還體貼地替她把門帶上,低聲說:「許老師就當自己房間哈,想呆多久呆多久,我今天跟輝子擠張床。」
    許尋笙:「不用」
    趙潭卻笑:「擅自回來小野不掐死我?」
    房間裡沒開燈,窗戶外恰好有盞橘黃的路燈,一切都籠罩上一層淡色。岑野靠在床上,拿著手機,一看就是在打遊戲。連許尋笙走近,都沒有察覺。
    許尋笙在床邊坐下,說:「你是不是只要不開心,就喜歡打遊戲?」
    岑野抬頭看她一眼,低下頭繼續打,不說話。
    許尋笙柔聲說:「小野,別打了。」
    他面無表情地把手機丟到一旁,下一秒,就把她扯進懷裡,眼神暗沉一片。許尋笙把頭靠在他懷裡,靜靜聽著他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才恢復正常,低頭親她的脖子耳朵,笑著說:「半夜投懷送抱,膽子很大。不怕老子幹什麼?」
    許尋笙才不理他的調笑,握著他的一隻手,十指無意纏綿相扣,說:「陸小海已經31了,你才23。我今天也在仔細地想,也許有些東西,真的需要年齡、閱歷來沉澱,才能掌控得很好。你只是輸給了時間和積澱。
    而且反過來想,今天撞見他們,也有好處。你如果一直無敵,哪裡還有提升的空間。今天見識了陸小海的唱法,回頭我們再好好分析學習。他已經在巔峰了,你還有看不到盡頭的上升的路。所以,今天比賽雖然輸了,獲益最大的,反而是你。」
    哪怕她說得再有道理,此刻提到比賽,岑野彷彿就沒了什麼興致,鬆開她,在明明暗暗的光線裡,苦澀地笑了笑,說:「誰都知道——出名要趁早。」
    許尋笙望著他英俊、冷淡的面容,有點不知如何靠近。她說:「可你已經出名了啊。」
    岑野躺那兒,一動不動,慢慢說:「像我這樣,靠選秀小小的紅一把,就死到不知道哪裡去的歌手,前幾年還少嗎?如果明天被淘汰,咱們朝暮還能紅多久?還能接到幾次音樂節邀請?我們回得去嗎?」
    許尋笙心裡難過,只是不說話。
    岑野約莫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冷,反手握住她的手,又將她摟進懷裡,不由分說重重親了幾口,而後用額頭輕抵著她的,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而且我也想把冠軍獎盃送給你,再不濟也要拿個最佳主唱,作為你和我在一起的相戀禮物。」
    許尋笙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原來他還懷著這樣孩子般的心思,野心是他,真摯也是他。
    許尋笙的嗓音微微有些啞,說:「你拿不拿冠軍,紅不紅,都沒有關係。即使一無所有,於我而言,你也是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岑野一怔,卻看她就那麼靜靜躺著,一雙黑眸溫柔的望著他。他拚命壓下胸中翻騰的情緒,感覺好暖和,也好糾纏折磨。他把她用力抱進懷裡,話一出口卻是問:「我之前總覺得你對我只是許尋笙,說老實話,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我?」
    許尋笙心想他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心口卻隱隱燙著,低聲說:「很喜歡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那也能感覺到吧?」他的唇壓在她的上面,含糊熱乎地說,「就像我喜歡你這樣。那怕只有我對你的一半,也是很喜歡很喜歡了,懂不懂?」
    許尋笙不說話,眼眶有些發熱。
    小野啊
    他卻似乎不滿意她的無動於衷,乾脆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許尋笙在野外被他「壓」過幾次了,倒也平靜,只是輕推他的臂膀:「你別這樣,罈子待會兒回來了?」
    岑野說:「他會回來?十年兄弟白當了?」
    許尋笙忍不住笑了,他也笑,抱著她就這麼看著親著撫摸著,兩個人就像傻乎乎的小孩,忘了時間也忘了一切。
    過了一會兒,岑野的手機響了,他卻把頭埋在許尋笙懷裡,不想接。許尋笙推了幾次,他才伸手拿了手機,嗓音也悶悶的:「喂,誰啊?」
    結果一接之下,他倒抬起頭,面容認真起來:「秋姐,是你啊,你好。」
    鄭秋霖那頭挺吵的,似乎在什麼熱鬧地方,也不提今天比賽的事,說:「睡了嗎?」
    岑野:「還沒。」
    「來xx路42號白鷺酒吧,我這兒有個朋友,能指點你一下。」
    「好。」
    掛了電話,岑野鬆開許尋笙,尋思了一下,把這個電話內容跟她說了,許尋笙也感到意外。
    岑野起身穿外套,又摟著她親了一口說:「小醋罈子,放心,老子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接受潛規則,大不了捲鋪蓋和你回家。不過我感覺秋姐也不是那樣的人。我去一趟。」
《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