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結局篇(7)
全場燈滅。
黑暗中,尤明許感到殷逢握住了自己的手。她知道,這一次,他們看到的不止是一場表演,或許也是懲罰者的由來和追尋。
一束光,打在舞台上。
其他觀眾倒沒什麼反應,彷彿這只是場普通的表演。
尤明許和殷逢交握的手,卻是一緊。舞台正中,出現了佈景,和三個人。
佈景看著像是一戶人家的客廳,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正在看報紙。沙發背後有個年輕女子,懷裡抱著個洋娃娃。
還有一名三十餘歲的清秀女子,走在門外。
「叮鈴鈴……」手機響了,女子止步,接起了電話。
畫外音:「彭玲,你在哪兒?在幹什麼?」同樣是個女人的聲音。
那個叫彭玲的女子露出疑惑表情,答:「我在路上,快到家了,什麼事?」
畫外音的女人猶豫了一下,又顯得很焦急,說:「我和你說件事,你一定要聽我說,別不高興。」
彭玲愣住了。
這幾個人,一看就是專業的演員,短短的一個照面,表演得很投入,而且完全沒有慌亂和怯場。
只是台下,已有了些不滿的聲音:「這是什麼啊?」
「難道今天錄節目是要我們來看小品的?」
但更多的人,還是好奇地看著,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與此同時,電視台的很多員工,也都聽說了頂層出事的事,全擠在液晶屏前,看著這個「小品」。
有人問:「上頭還沒叫停直播呢?」
「還沒有。」
「這是不是台裡準備的特別節目啊?」
「誰知道呢!」
「嘿,照我說,真要是直播世故,整個節目組被人挾持了,這得是多大的新聞啊,只要別真的出什麼大事,這收視率,不爆都不行!」
而在很多部電視機前,追看這期節目,或者無意間調到這個頻道的人,有的看到這個開頭,感到疑惑,但更多的人,沒太在意。
——
此時警局裡,消息還沒傳來。除了還在加班的刑警們,很多人都下班回家了。
丁雄偉和他手底下的人,倒是都在——他們都在忙殷逢的案子,既要抓捕殷逢及其同夥,又要按照丁雄偉暗中的吩咐,調查殷逢的罪證是否屬實、尋找任何可能的疑點。
所以,當一個人走進許夢山等刑警的辦公室時,大家起初都沒反應過來,然後全都從座位上彈起來,拔槍的拔槍,猛衝的猛衝,呵斥的呵斥。
幾秒鐘後,陳楓就被壓在了桌上,周圍圍了一圈警察。許夢山瞪大了眼走過來,陳楓看著他,卻笑了。
當許夢山帶著陳楓,來到丁雄偉辦公室門口時,他正在打電話:「……我知道了,段廳,所以這樣也是不可能的,他那時候不存在神智不清?嗯,既然專家都這麼說了,那我也聽專家的……」
陳楓聽出了些門道,微微挑眉。
丁雄偉也看到了陳楓,眉一揚,目光又落在他身前的那副手銬上,很快丁雄偉就講完了電話,說:「進來。」
兩人坐下。
丁雄偉看到許夢山滿眼放光,欲言又止。他不動聲色,開口就問:「殷逢呢?逃到哪裡去了?」
陳楓剛才被警察們甩在桌上,臉都摔紅了,卻依然露出完美的微笑,完全恢復了平日清貴中帶著絲陰險的氣質,答:「他去了哪裡,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他派我來送東西,就在上衣口袋裡。」
許夢山趕緊從他口袋裡拿出東西,是個U盤。
丁雄偉在手裡掂了掂:「這是什麼?病毒?」
許夢山插嘴:「老丁你明明在幫……嘴不要那麼損!」
丁雄偉瞪他一眼,又冷聲問:「尤明許呢?半個小時前,有人報告她跑了。殷逢把她拐到哪裡去了?」
陳楓微笑:「他們確實在一起。你看完我才好解釋。」
丁雄偉這才把U盤插上。
陳楓說:「裡面有一段監聽記錄,三段監控視頻。監聽記錄裡的兩個人,一個是殷塵,另一個,丁隊長你應該能聽出來。那個聲音的主人,也出現在那三段監控視頻裡。以丁隊長的聰明銳利,看完應該就能想明白,所謂』殷逢是懲罰者』的故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人,又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丁雄偉的眉頭皺得很深。
許夢山也刷地起身,走到丁雄偉身後,一起看一起聽。
……
片刻後,丁雄偉的臉色幾乎可以用寒霜來形容了。許夢山也是一臉驚駭,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丁雄偉,很快鎮定下來,抬頭對陳楓說:「我明白了,你們做得對,這件事必須高度保密,避免打草驚蛇。雖然只有這些間接證據,但……」他頓了頓,聲音聽起來毫無感情:「那個人有極大嫌疑,就是懲罰者的創建者。我會立刻向上級匯報。」
陳楓暗暗鬆了口氣,臉上卻不露分毫,說:「我還是來報信的,懲罰者們剛剛已經發動他們的終極懲罰了!」
丁雄偉和許夢山同時色變。
——
城市上空,燈火通明的演播廳。
表演才剛剛開始。
那個叫彭玲的女子,問電話那頭的朋友:「到底出了什麼事?」
畫外音說:「我昨天下午去亮馬橋辦事,過天橋的時候,看到有人抱著個小女孩在乞討,那個小孩,長得特別像你女兒……」
彭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可能?我們家孩子保姆帶著呢!」
畫外音急道:「玲玲!我不會看錯,上周我才去你家看過孩子,右邊眉毛上一顆痣,長得一模一樣。你……一定要搞清楚怎麼回事!」
掛了電話,彭玲走進家門,丈夫頭都沒抬一下:「回來啦?」
年輕女子轉頭衝她笑,同時對懷裡的洋娃娃說:「丫丫,丫丫,媽媽回來了。」
彭玲露出笑,走過去接了孩子,說:「今天怎麼樣?」
年輕女子答:「丫丫可乖了,中午輔食吃了一晚呢,下午去小區裡散了會兒步,睡了一覺,還玩了一陣子積木。」
彭玲滿意地點頭。
燈光暗下來,昭示著黑夜裡的來臨。
舞台上傳出一聲幼童的哭聲,還有彭玲輕聲哄的聲音。
丈夫不滿地道:「怎麼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