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無能了

  我看了看手機,時間還早,晃晃悠悠往公司走,在路邊拿一塊錢買了兩個白嫩嫩的大饃,一邊走一邊吃。

  其實人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吃幾千塊錢的法國大餐是吃飯,吃一塊錢的大饃也是吃飯,但是為什麼大部分人都喜歡法國大餐而嫌棄饅頭呢?我個人認為能吃飽才是重點!想想非洲的那些個難民,連大饃都沒的吃!對吧?對吧?我多幸福啊,有大饃吃,還有兩個!

  吃下兩個大饃後,因為沒錢買水喝我開始不停的打嗝,一路嗝回公司樓下,打開電梯悶頭鑽進去按了十八樓,就在電梯門快要完全密合的時候,又向外打開,咱的帥哥上司走了進來,看樣子是吃好法國大餐回來了。

  我立刻擺出笑臉:「衡~呃~總好。」

  NND!我使勁的在胸口拍了兩下,這嗝怎麼還沒好呢!

  姓衡的點了點他高貴的頭顱,面無表情的站的筆直。電梯不停的往上升,我不停的打嗝~!還是那種好大聲的嗝,雖然很丟臉,但是我控制不了啊!!我捂著嘴,摒住呼吸,退到電梯的角落,縮小我的存在感。

  兩分種後,叮的一聲,電梯終於到達18樓,呼~!才兩分鐘而已,我咋覺得過了兩個世紀呢?

  姓衡的率先走出電梯,我在電梯裡又打了一個嗝後,才走出去。

  回到部門,大家都坐在座位上午休,下午是兩點開始上班,現在才一點半,嬌嬌正在座位玩手機,我路過她的位置,她一把拉住我,把手機遞給我看,只見手機屏幕上是衡一飛的照片,看照片裡的角度和背景,就知道是剛剛才偷拍到的。按著手機鍵往下翻,從一進門的正面,到慢慢走過來的側面一直到背影,一連拍了五張。

  我看完把手機還給她:「拍的不錯,你手機多少像素的啊?都趕上數碼相機了!」

  嬌嬌笑:「那是,我手機300W像素的!」

  「哇!好羨慕,我的手機才20W像素。」

  「你手機什麼牌的啊?」

  「國產CECT!」

  「暈!你連國產手機都用啊?」

  「國產怎麼了?我家所有電器都是國產,電視:長虹。洗衣機:海爾。電腦:聯想。手機:我爸TCL,我媽波導,我CECT!我老娘說了:自己家的錢只能給中國人掙,老外的東西再好,咱家人也不許眼饞!」

  「你媽還真愛國。」

  「那是,那是。」

  然後我和嬌嬌從愛國聊到當今中國孩子崇洋媚外,再從崇洋媚外聊到哈日哈韓,然後從哈日哈韓聊到韓國棒子竊取我們中國文化,洋洋灑灑聊了半個小時,就在我對棒子進行深切的鄙視的時候,嬌嬌忽然沉默了。

  我問:「怎麼了?」

  嬌嬌回:「我發現和你聊天能把話題跑到十萬八千里去。」

  我一臉疑惑:「啊?」

  「我想和你聊的事還一個字沒說到!」

  「你說,你說。」

  嬌嬌瞪我眼:「說啥?上班時間到了!」

  「要不,我們聊QQ?」

  嬌嬌瞪我,抬起手給了我一個板栗:「上班時間不許聊QQ,這是公司制度,要是被工程部監測到你聊QQ,你就等著公司的黃單吧!」

  我詫異的瞪大眼:「真的嗎?可是我這幾天一直都在聊啊!」

  嬌嬌無力的說:「那只能說你運氣好。」

  原來——我也有運氣好的時候啊!呵呵,欣慰的仰頭望天微笑!

  上班沒一會兒,衡一飛用內線電話叫我去他辦公室。我掛了電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沒辦法,工作時,你就是領導的狗腿,你就是領導的孫子!

  辦公室裡,衡一飛脫去了深色的西裝外套,上身只穿了件白襯衫,粉紅領帶有些鬆散的掛在脖子上,挺俊的鼻樑上帶著一副無框金邊眼鏡。

  於是我萌了,華麗麗的萌了,是的,我是一個十足的眼睛控。看到帥氣的男人帶著眼鏡我就會聯想到腹黑!腹黑帝王攻!腹黑女王受!還有腐女終極遊戲鬼畜眼鏡裡的眼鏡克!啊啊啊!腦子裡轟轟烈烈的興奮開了。

  「過來!」衡一飛抬頭看我,眼神冰冷冰冷命令道!

  我帶著星星眼飄過去,衡一飛打開電腦裡的文件夾,快速的翻出一張圖片:「你把這張設計的效果圖畫給我。」

  「哦!」我收回腦子裡那些腐敗的思想,認真的看著衡一飛指給我的那張圖,那是一坐天橋的設計圖,如果我們公司中標了,這張圖紙上的美景,將在本市的某個地方以實體出現。

  衡一飛將圖片銬到優盤裡,遞給我:「下班前交給我。」

  我接過優盤,鄭重的點頭說:「我會努力!」

  這是我出社會的第一個工作任務,我一定要完美的搞定它!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說努力就可以做好的,當衡一飛第二次將我交給他的圖紙丟回來的時候,我有些受打擊!我真的將自己所有會的都用上去了,真的很認真的畫著每個線條,很認真的上色,但是換來的卻是一句:「不要把垃圾,廢紙交上來!你到底會不會畫畫啊?」

  對於他這樣嚴厲的批評我咬著牙,低頭,從地上撿起被他扔掉的圖紙走出去。會不會畫畫,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呢!當初學畫畫完全是因為高考的時候不想考數學才學的,學了三年就考上了一流大學的藝術系,當時我還覺得自己巨有天分,可考上大學以後我幾乎就在混日子,從升大四開始一直到現在,我就再也沒有拿過畫筆!

  懶惰和時間真可怕,它可以讓你的知識,你的特長在不知不覺間消失掉!

  我低著頭,走出辦公室,回到座位上,盯著那幅畫好久,然後拿起它走到可微的位置上,可憐的看著她:「可微,你能教教我嗎?我又被退稿了。」

  可微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起我的圖認真的看著,過了好一會,她拿起桌上的馬克筆:「小朱,效果圖不是畫的漂亮就可以的,你這張圖立體效果和透視效果幾乎沒有表現出來!你看。」可微一邊說一邊在我的圖上用筆拉線條:「這裡,這裡,你要把它連起來。這樣效果就出來了,還有這些地方也是一樣……」

  可微細心的幫我對照著衡一飛給我的設計圖修改著我的畫,我認真的看著她修改的每個地方,將她說的話全部死死的記在腦子裡,我記得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社會才是真正的學校!社會上的每個人都是你的老師!

  可微花了半個小時幫我的畫修改了一遍:「我隨便幫你改了下,你回去重新畫,多練練就好了。」

  我看著感激的說:「可微,謝謝你!」

  「不用。」可微說完又埋頭在她的工作中。

  我再次鋪開紙,對自己說,這次一定要畫好!對照著可微幫我改好的草稿,和衡一飛給的設計圖,我埋頭認真工作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忽然響了,放下馬克筆,歪了歪有些酸的脖子,接了電話:「喂。」

  「你還沒下班嗎?」

  是顧墨涬打來的,我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已經晚上6點半了,辦公室的人居然都已經走光了!

  「沒有,我事情沒做完。你先回去吧,別等我了,我還要好半天呢!」圖才畫了一半,至少還要2個小時才能完成。

  「好,你慢慢做,別急。」

  「嗯。」

  「那……我掛了。」

  「拜拜!」

  掛了電話我又開始繼續奮鬥,等我將畫畫完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了,我關了電腦,把東西整理好,然後拿著圖紙看了看衡一飛的辦公室,他……應該下班了吧。

  背好電腦,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圖紙交到他桌子上,走到衡一飛的辦公室門前習慣性的敲敲門,沒想到辦公室裡居然傳出一聲:「進來。」

  我詫異的打開辦公室門,他還埋頭在電腦前工作著。

  我舔舔嘴唇,有些緊張的說:「我畫好了。」

  他嗯了聲,示意我把圖給他。

  我走過去,把圖交給他,小心的看著他,就像是小學生等著可怕的老師改作業的感覺。他看著圖,過了好一會抬頭說:「還是垃圾!」

  我低頭看著地板,死死的睜大眼,鼻子酸酸的,手指僵硬的摳著肩上的帶子。

  過了好一會他說:「你下班吧,明天再交一幅來。」

  我慌忙點頭,然後轉身大步的走出去,我把衝進電梯,在電梯關門的瞬間,我的眼淚就那麼突然的掉了下來,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那麼快,我知道我為什麼哭,是的,我感覺到挫敗!很挫敗!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麼的沒用!

  電梯很快就到了樓下,在電梯打開之前,我狠狠的將臉上的眼淚擦掉!

  低頭走出辦公樓,十二月初的晚上很冷很黑,我用雙手緊了緊外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外面的冷空氣讓我留下的淚水在我的臉上開始乾澀,很不舒服。摸出包裡的公交車卡,準備往站台走。

  然後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驚訝的回頭,我看見側面不遠的地方,站著的人,是顧墨涬,顧墨涬穿著風衣,衣擺被風吹動著。他見我轉身看他,推著摩托車慢慢朝我走過來,我慌亂的低下頭用手抹著臉,想把自己剛才流淚的痕跡清除掉。

  顧墨涬走近我,他的聲音不大:「男男,你怎麼哭了?」

  我側過身,低頭尷尬的笑了一下:「我餓的,因為太餓了,所以才哭的。」

  顧墨涬靜靜地看著我沒說話,過了一會望著我說:「那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吧。」

  我低著頭胡亂點了點,不想讓他看到我哭過的臉。

  顧墨涬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騎上摩托車,我跨上後座,雙手緊緊拽住他腰側的衣服。

  顧墨涬說了聲:「坐穩了。」然後慢慢的加速,夜晚的馬路上車子並不多,顧墨涬開得有些快,冷風呼呼的往身上撲,抓著他衣服的手凍的生疼,我聰明地發現顧墨涬上衣外套上有口袋,然後就把手伸進他的口袋裡。因為這個動作,我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背上了,我感覺他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挺得更直了,我不好意思將手又拿出來,有些不知道放哪好,最後還是維持了一開始的坐姿。

  沒過一會顧墨涬在一家火鍋店門口停下來說:「天氣冷,我們吃火鍋吧!」

  我點頭同意:「嗯!我要點全辣鍋底!」

  顧墨涬一邊停車一邊說:「還是點鴛鴦鍋底吧。」

  我搖頭:「全辣全辣!我要全辣的。」

  顧墨涬歎氣:「我不吃辣。」

  「我知道。」

  「那你還點全辣?」

  「因為別人欺負了我,所以我要欺負你。」

  「……那就全辣吧。」

  我開心的朝他笑,顧墨涬笑著又伸手揉揉我的頭髮,我發現我喜歡他的這個動作,讓我有被疼愛的感覺。

  然後帶著我走進火鍋店,落座後我拿著鉛筆開始在菜單上使勁打鉤,海帶、裡脊肉、羊肉卷、牛肉卷、魚丸、蝦丸、蟹柳……最後在鴛鴦鍋底那打了個鉤。

  「好了,就這些!你補點。」

  顧墨涬看了看菜單,又點了幾種蔬菜,然後到吧檯付賬。

  我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發呆,一想到衡一飛那兩句『垃圾』我就……我就鬱悶!沒過一會顧墨涬拿著一大瓶鮮橙多過來,他將我的杯子倒滿,我低頭小口小口地喝著。

  顧墨涬把自己杯子也倒滿笑著問我:「今天中午吃的什麼?」

  「……饅頭!」

  「怎麼就吃饅頭啊?」

  一說到饅頭我就想到了那個極品22億兄妹,「我跟你說啊!」清清嗓子,我開始把中午的事繪聲繪色地說給他聽,一邊說一邊自己還狂笑不止。

  對面的顧墨涬也笑:「是嗎?荀紫也真是的,嫌棄哥哥丑這不還有妹妹嘛!好歹22個億啊,她隨便挑一個就將就將就好了!」

  我拍著桌子附和:「就是,就是,我也這麼和她說呢,她不願意啊!害得我一頓法國大餐沒吃到!」

  「你就這麼想吃啊?」

  「嗯!恩!」

  「這可怎麼辦呢,我可是很窮的,你以後跟了我也只能是火鍋的命了。」

  「你……你個皮厚的傢伙!誰要跟著你啊!」

  「你啊!就你!就是你朱連勝男!」

  我掉下臉來瞪他:「你再說我就去找22億男了!」

  顧墨涬嗤笑:「去吧,去吧!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也就我眼神不好才選中你,你要勇於承認自己的缺點,快點認清這個事實,然後感激的投入我的懷抱!」

  我瞪他!我使勁瞪他!

  他笑:「別瞪了,吃火鍋。」

  看著他把蔬菜倒入不辣的湯裡,我氣哼哼的想剛才真應該點全辣的!

  吃了一會火鍋後我忽然抬頭問他:「你幾點來接我的?」

  顧墨涬愣了下側著臉朝我笑:「我一直在樓下啊。」

  啊?那不是等了三個多小時?我一臉吃驚,筷子停在半空中,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顧墨涬無聲的笑了一下「騙你的,我先回家拿了些東西到新房子裡,然後才去了,也就等了一個小時。」他看了我一眼又笑:「你不用太感動,一般男生追求女生『等』是必須要經歷的一課!我等的起!」

  我開始有些發虛,低下頭,把碗裡的辣椒籽一個個的挑出來,掙扎了好一會才吞吞吐吐的說:「謝謝你請我吃飯。」

  「我可沒說請你吃飯啊。」

  「啊?」

  「AA制!」

  「你不會這麼小氣吧!男生追求女生花錢也是必須經歷的一課哎!」

  「請你也不是不行啦~!」他看著我狡猾的笑:「你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麼哭啊?做了什麼丟人的事了?」

  我扭捏的看他:「……一定要說嗎?」

  他點頭:「或者你想留下來刷盤子。」

  「哎~~~~~!」長歎一聲,一臉委屈的將今天下午畫圖的事跟他說了。

  顧墨涬認真的聽完以後,笑著直起身體,將手放到我的頭上,扒拉了幾下:「沒事,剛出社會都這樣,多哭哭就習慣了!」

  我搖搖被他揉亂的頭髮,不爽的說:「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我沒有安慰你啊,我是在說事實。」

  「那你剛出來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菜鳥嗎?」

  「你當我和你一樣笨啊!」

  我看了他好半天,終於確定,他是認真的,認真地在說我笨:「可惡!……我果然還是討厭你!」

  他聽我這麼說一點也沒生氣,反而笑著又伸出手,使勁的扒拉了下我的頭髮。我又一次恨恨瞪他,看著他無辜又討好地對我笑,我又一點也不覺得生氣了。

  吃好晚飯已經十一點了,顧墨涬騎著車帶著我往住的地方奔,我坐在他的身後,發呆地看著顧墨涬寬闊的肩膀和後背,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想靠上去的感覺,然後我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偷偷地將手插進他口袋裡,無恥的將上半身輕輕地靠在他的後背上,在強風中我側著臉,將耳朵貼在他的背上,耳膜居然感覺到了顧墨涬的心跳聲,跳地有些快,卻很有力。然後……我一路靠著,沒有離開。

  快要到樓下的時候,顧墨涬放慢了騎車的速度:「男,我們要到了,你下來吧。」

  我跳下車子,沒等顧墨涬把車子放好,就一個人先衝上了樓!天啦!自己剛才怎麼會幹這麼不要臉的事呢!

  啊啊啊!好丟臉,不想活了!

  衝回房間,撲到床上,使勁地咬著被子,呼呼~要冷靜!我剛才只是想睡覺所以才靠下滴!

  沒一會顧墨涬在外面敲門:「男男。」

  「幹嘛?」我惡聲惡氣地回。

  顧墨涬在門外說:「出來啊。」

  我不幹:「都11點了,我睡覺了!」

  「你不洗澡就睡啊?」

  「你管我!」

  「髒死了!」

  「……」

  沒一會衛生間就傳出花灑噴出水的聲音,我將房門打開點,看著衛生間的門~~~~~~~!為什麼!為什麼我有想偷窺顧墨涬裸體的衝動???哦!NO~!

  我強迫自己回到房間,要壓抑!要壓抑住!衝動是魔鬼!是魔鬼!!起身跑到陽台看著天上大大的圓月,使勁的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呼~!呼~!

  恩?我忽然反應過來,今天是月圓之日!趕快跑回房間裡拿出月光寶盒——充電!

  這個月的3次穿越都用光了!呵呵,明天充滿電又可以回到過去玩了!

《住在時光裡的第七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