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誰怕誰

  阿姨帶著衡一飛走進來,就像是土財主帶著打手來收田租似的望著我和我老媽:「這是我兒子,衡一飛。」

  我媽點頭笑:「你好。」

  姓衡的看著我媽點了下頭:「你好。」

  然後眼光瞟過我,無視掉!

  我僵著臉上的笑容,壓抑住心裡直往外蹦的三字經,我發現他的眼睛裡肯定裝了女人過濾系統!

  「我兒子可是很出名的哦,上次一個設計在法國拿了獎呢。」姓高的阿姨如此BALALA,使勁的說著兒子的光榮史,好像全世界就她兒子最偉大,最出色一樣。

  哼~我就奇怪了,什麼樣的家庭能養育出像衡一飛這樣眼睛長在屁股上的男人,原來是她家的『寶貝兒子』啊!

  就在這時,服務員走過來問:「請問,可以起菜了嗎?」

  衡叔叔點頭,然後問我:「勝男要吃什麼,再點一點。」

  我溫雅的笑:「好。」

  然後咱拿起菜單翻了翻,點了幾個最貴的菜,然後要了一瓶五糧液,一瓶最貴的紅酒!什麼牌子咱也不認識,反正是英文。既然咱媽和他媽是敵人,咱和他是敵人,那還需要客氣啥?怎麼貴怎麼整!反正不要咱家掏錢。

  點完後笑著將菜單遞給服務員,那服務員笑的比咱還開心,咱懷疑她能從賣掉的酒裡拿到不少提成。

  不一會兒菜和酒就都上來了,咱發現貴的地方就有貴的好處!上菜不要太快,等著衡叔叔伸了筷子,咱馬上接上,夾了幾樣咱喜歡吃的菜低頭慢慢吃著。

  一直不開口的衡叔叔忽然對老媽說:「小連,一飛以後要在S市工作,還要靠你多照顧照顧。」

  我媽笑:「你兒子如此出色,我怕我照顧不周到啊。」

  高阿姨冷哼:「要她照顧什麼,連云云,我聽說你家女兒在盛世皇家工作呢。怎麼見了上司也不打招呼?」

  我從碗裡抬頭,看了眼衡一飛他在喝紅酒,根本沒看我,MD,老娘最討厭用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下班了誰管你是誰!

  老媽老神在在的說:「哦,一飛是男男的上司啊,男男,去打個招呼!」

  「瞭解。」我放下筷子笑,伸出手鉤鉤:「美女,幫我把那瓶五糧液開了。」

  服務員慇勤的把酒開好,遞給我,我對著果汁杯猛的倒了半杯下去,然後我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酒壺,走到衡一飛面前。

  「衡總,最近在工作上謝謝你的指點了,咱也無以為報,先乾為敬。」然後拿著將那杯酒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了,然後望著他笑,這次他終於看我了,咱真覺得讓他眼珠上倒映出咱的影子真是一件困難的事,至少認識他半個月,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我。

  老媽坐在位置上緊張的說:「哎呀!你這臭丫頭怎麼拿這麼多酒敬人啊,一飛啊,你喝和她一樣多就可以了,不用加倍的,雖然我們這邊喝酒都是男人一杯女人半杯的,但是,哎~你不行……你不能和我們這邊的男人比啊……」

  我摸摸腦袋對著他笑:「要不,我讓讓你,你喝一半?」

  只見衡一飛拿過我手上的五糧液,對著果汁杯咕嘟咕嘟倒了滿滿一杯,我就看見酒瓶子都見底了。

  「夠了,夠了!」高阿姨在一邊抓了衡一飛的胳膊勸住著。

  衡一飛不甩她,端起酒杯猛的一口全喝了下去,整個臉霎時間就白了。

  「哇~好厲害!」我拍著手叫好。然後對著服務員說:「小姐,再一瓶。」

  服務員開心的又跑去拿酒,人家又有提成拿了,咱也開心的跑回位置上,看著衡一飛一陣白一陣紅的臉色~!心裡想:今天晚上不把你灌趴下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讓你以後再老是用鼻孔和後腦勺看我!

  老媽倒了一杯紅酒,然後站起來對衡一飛說:「一飛啊,白酒喝下去肚子難過吧?來陪阿姨喝點紅酒漱漱口。」

  於是他喝了一杯,我說:「高阿姨,你看你家一飛啊,怎麼這樣呢,讓長輩敬酒他也不回敬的啊?」

  於是他又喝了一杯。

  我開心的瞇著眼睛看著衡一飛平日犀利的眼神慢慢變的朦朧,眼睛居然有些水水的,吼吼,果然長的很帥,很誘人,很誘人犯罪啊~~!

  勾勾手指,讓服務員將第2瓶白酒打開,咱又倒了半杯。

  高阿姨慌忙的說:「哎~男男啊,你還沒敬你衡叔叔呢。」

  我看她,然後笑:「好。」然後我端起茶杯對著衡叔叔說:「衡叔叔,我以茶帶酒敬你一杯,謝謝你請我吃飯啊。」

  然後我和衡叔叔一人喝了一口茶,我拿著酒瓶又跑到衡一飛的位置上,將自己的杯子和衡一飛的杯子放一排,然後給他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後說:「哎呀,倒多了,倒多了,衡總你不行了吧?沒關係我多喝點,你是我上司嘛,我吃點虧。」

  假裝著要將他杯子裡的酒倒出來,結果手腕被他緊緊抓住,奪過酒杯一口悶掉,然後死死的盯著我,眼神又清明起來了:「想喝酒?服務員再上六瓶五糧液。」

  衡一飛看著我笑,他是第一次對我笑,怎麼說呢,如果說顧墨涬的笑容是讓我打從心底溫暖,那他的笑容陰深深的,皮笑肉不笑,只讓咱感覺一件事——咱要倒霉了,他要發飆了!

  我覺得服務員都快開心死了,蹦蹦跳跳的跑去拿酒,咱都能聽到她心裡的呼聲~提成啊提成~!真想問問她賣一瓶能提成多少錢,好歹分我一半啊,要不是我死命喝他能買這麼多嗎!

  我咬牙將手裡的半杯白酒喝掉,哼,喝就喝,誰怕誰啊!反正我半杯你一杯,咱絕對贏。我回頭看老娘,老娘用眼神給咱下達命令——搞倒他!咱知道咱老娘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兒女比自己的強,就算他衡一飛在了不起也不能看不起人。

  開心的服務員一口氣將六瓶五糧液全開了,生怕我們喝不掉退貨。我一邊看著衡一飛沉穩的笑,一邊在桌子底下搗短信給紫紫:SOS,雲溪酒樓504,帶解酒藥。

  沒一會紫紫回:等著,姐姐馬上去救你,給姐姐點一個烤全兔,咱沒吃晚飯。

  靠!點烤全兔當晚飯,也不怕消化不良撐死!對著快樂的服務員勾勾手指,點了!反正不要咱買單。

  拿別人的錢,點自己的菜!歐耶!

  沒有二十分鐘桌上的六瓶酒已經喝掉了兩瓶,咱早就不記得用什麼理由喝下去的,似乎喝起來已經不用理由,很明白我想灌倒他,他不想被我灌倒,反而想看我自食惡果。我老媽和他老媽也不停的拿著紅酒白酒啤酒敬對方的兒子女兒,想下場幫一把。現在局面有些混亂,老媽倒了半杯紅酒敬衡一飛,衡一飛二話沒說倒了一杯喝下,高阿姨倒了半杯啤酒敬我,我也二話沒說倒了一杯喝掉!好啊,紅酒,白酒都喝夠了,現在上啤酒了,就是酒量再好的人摻著喝也是很容易醉的。

  老媽幫我盛了碗人參雞湯,我喝了一口心裡一陣反胃,忍住吐的慾望又喝了一口,高阿姨也給衡一飛盛了碗雞湯,他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一邊望著我。我也望他,這傢伙怎麼還沒倒,一般南方人不是喝一口白酒就掛了嗎?我的腦袋已經開始暈了,就覺得頭頂上的腦袋有千金重,衡一飛比我好不到哪去,他的眼睛都發紅了,血絲一根根往外暴,即使是這樣一雙眼睛,我還是能從他眼裡看出對我很不屑的眼神。

  靠!我就不相信灌不倒你!氣憤的又拿起一瓶酒,開始倒酒,衡一飛看見我倒酒他也開始倒,我倒了滿滿一杯,他倒滿一杯又拿過一個杯子倒了一杯。

  我挑釁的望他:這杯下去還不叫你死!

  他回望我,還是那種瞧不起人很吊很吊,很欠揍很欠揍的表情!

  已經不需要言語了,我對著杯子就當它是白開水,仰起頭,屏住氣,皺著眉,我喝!當我放下酒杯低頭那一瞬間,好像看見了好多金色的星星在眼前繞啊繞!嘴邊大概是老媽夾給我的菜,我張口吃進去,已經吃不出來是什麼味道了,嚥下去就覺得肚子裡的東西全在往外冒!

  我抬頭看他,他已經喝完第一杯,正在喝第二杯,眼睛已經有些朦朧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的見他的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著。然後我聽到『啪』一聲,杯子被猛的放在桌子上。他用通紅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我奇跡般的讀懂他的表情,他在說:自不量力,有本事再來啊。

  就在我氣的全身都開始微微發抖的時候,紫紫這位大小姐終於來了。我抬頭看她,她穿一件米色的女士休閒西裝,簡單的直筒牛仔褲,我瞇著眼睛想,這套衣服不錯,穿起來真瀟灑,明天去她家裡痞來穿。紫紫望著我笑,一點也沒察覺我已經在計劃著怎麼扒她的衣服了,我聽見老媽說:「呀,紫紫啊,好久沒見到你了,越來越漂亮了啊。」

  紫紫笑:「阿姨,我可想你了,我在隔壁包廂吃飯,剛剛男男發短信給我說你們也在這,我就想啊走過來敬您一杯。」

  我媽立刻說:「哎呀,過來陪阿姨再吃一點。」

  如此這般,紫紫很自然的加了個板凳,坐在我邊上開始啃她點的烤全兔!我醉眼朦朧的開始在桌子底下摸她大腿~!她啃著兔腿看我,用眼神說:別急,等我吃飽了再幫你報仇!

  我用眼神回:快吃!灌不倒,兔子錢你自付。

  紫紫搖搖頭,拿了個果汁酒杯倒滿一杯白酒,先敬了衡叔叔,再敬高阿姨,最後敬我老媽,這些都是隨意的小小抿一口。最後她望著酒杯有些苦惱的說:「哎呀,還有這麼多啊!」

  確實還有很多,多的讓人懷疑她剛才根本就沒喝!紫紫望著衡一飛笑:「帥哥,能見到你真是高興,能同桌吃飯更是有緣,我幹掉,你隨意。」說完毫不費力的將杯子裡的酒喝乾,將杯子朝下甩甩,一滴不剩,紫紫繼續望著衡一飛笑。

  衡一飛拿起酒瓶就要倒酒,高阿姨慌忙搶過酒瓶:「好啦,好啦,她說隨意你就喝口紅酒就好了。」

  紫紫挑眉笑的雲淡風輕:「可以啊。」

  高阿姨立刻將自己的紅酒遞給衡一飛,紫紫忽然用力的抓住我,用很寬容的語氣教育我:「哎呀,沒關係啦,你不要計較嘛,反正這種的男人我見多了。」

  很好,紫紫你真是天才,看著衡一飛又喝了兩大杯白酒我心裡那個爽啊~!死吧!死吧!喝死你!你還不倒?

  這次衡一飛放下杯子,低頭緩了半天,才慢慢的抬起來,眼睛死死的望著我們,一副絕對不認輸的樣子,一副就你們兩個丫頭片子還不夠份量!

  我拿著酒瓶就要倒酒,紫紫搶過酒瓶望著衡一飛挑釁的笑:「我來。」

  吼吼!小妖發怒了,如果說衡一飛是個高傲的男人,那紫紫就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如果說衡一飛把女人當垃圾,那紫紫就是把男人當廢物,如果說一個是被女人寵壞的王子,那另一個就是被男人寵壞的公主。恩恩,有好戲啊!!

  為什麼我腦子裡出現強攻強受四個字呢?

  你一杯啊,他兩杯,兩個人幾乎沒說話,只是不停的倒酒喝酒,倒酒喝酒,眼神一個比一個倔強,一個比一個驕傲,一個比一個孩子氣。最後簡直開始抱著酒瓶灌了!汗!你們很強!

  沒一會六瓶五糧液又見底了,衡一飛喘著粗氣說:「再上五瓶。」

  咱們開心的服務員同志又出場了,就在心裡狂喜著又有提成了,飛奔著要拿酒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衡叔叔站起來說話了:「夠了。結束吧。」

  衡一飛瞪著前方,眼睛已經沒焦距了,紫紫也夠嗆,她的臉色白的就像個殭屍,而我的臉就紅的像是個關公,然後衡叔叔走過去要扶衡一飛起來,衡一飛拒絕他的攙扶自己站起來,然後顫巍巍的走了兩步『碰』的一聲直直栽倒在地上。

  我和紫紫高興的從椅子上猛的站起來,我還沒來得及開心的大喊終於把你灌倒了吧,就整個人無意識的跌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聽到媽媽和紫紫在叫我,然後身上一重,好像有什麼東西猛的壓在我身上,然後就聽媽媽一邊叫著紫紫一邊叫著我。

  感覺很煩啊,腦子要炸了!

  於是,那天晚上我們三個都因為酒精中毒而送去醫院急診,掛了一個晚上的鹽水……

  我暈!我狂暈!紫紫更暈!第二天紫紫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咬牙切齒的和我說她這個月的全勤獎是泡湯了。

  然後我轉頭問衡一飛:「我試用期有全勤獎嗎?」

  他瞟我們一眼,過了半天才回:「沒有」

  然後我又問:「那你有嗎?」

  他瞪我:「這個月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很開心,我哈哈哈哈笑,紫紫看我笑,她也笑:「去TMD全勤獎,老娘今天放假!」

《住在時光裡的第七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