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豆豆紅著臉,輕聲叫:「希澈……」

  「嗯。」皇上吻了下去,「我的小豆豆,你可以開始叫雅蠛蝶了。」

  秦豆豆:「……」

  雅蠛蝶你妹!

  六、【懷孕什麼的】

  一年後,秦豆豆懷孕了,也許是產前憂鬱症讓她更加害怕了,每天晚上都睡不著,總覺得有人要來害她。她整晚整晚失眠,一下子夢到自己被人棄屍井底,一下子夢見自己被人騙喝了打胎藥。

  她慌亂的情緒也影響到了希澈,他總是輕笑著安慰她:「你的飲食我都讓專人看著呢,你不會中毒的。」

  「那萬一我生下的孩子被忽然換成狸貓可怎麼辦?」

  「噗,怎麼可能會被換成狸貓,即使換成狸貓朕也不會相信的啊,人怎麼可能生狸貓呢?」

  「可是歷史上是有人把太子換成了狸貓,然後差點害死皇后。」

  「那是哪個皇帝太傻了吧?」黎希澈說完連連搖頭說,「不,應該說是編書的人太會胡謅了,豆豆,你到底都是從哪裡看的這些故事,全都在侮辱我們當皇上的智商嘛。」

  「哼,你管我從哪裡看的,反正就是有危險!有危險!生孩子有危險!」秦豆豆扯著被子叫。

  「好好好。」黎希澈沒轍地抱著她哄道,「明日開始,你住進朕的端陽殿,朕親自給你護駕好了吧?」

  秦豆豆一驚,連忙搖頭:「開玩笑,我本來就已經夠招人羨慕嫉妒恨了,現在還要時時刻刻捆著你,後宮的那些女人還不得白日熬毒,晚上磨刀啊。」

  「誰敢,誰敢?」黎希澈站起來,「我看誰敢對你磨刀。」

  「算了啦,你還是找兩個功夫好的太監保護我好了,省得別人又說我用妖術了。」

  「我們豆豆說什麼就是什麼。」黎希澈說完,輕輕閉上眼睛,將耳朵貼在秦豆豆的肚皮上,柔聲問,「怎麼沒動靜?不是說會聽見胎動嗎?」

  「這才三個月,哪裡會動。」

  「真等不及他出來呢。」黎希澈也是第一次當父親,他和天下所有的男子一樣,期待著自己第一個孩子的降生。

  秦豆豆見他這般喜歡,自己也歡喜地笑了起來。

  原來,為自己喜歡的男子生孩子,也是一件這般幸福的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秦豆豆的肚子越來越大,皇上對她的寵愛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了。他免去了她每日的請安,不允許任何人出入她的宮殿,每日下了早朝就去陪她,連前朝的折子都搬去她的房裡看。

  人們都說,黎國的新皇沒有後宮,只有盧雲軒。

  可越是這般榮寵,越是這般防護得滴水不漏,秦豆豆就越是害怕,她總覺得會有事發生,不可能就這樣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後宮文裡,越是這樣的妃子,最後的結局就越慘。

  秦豆豆又一晚失眠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失眠也是有人放了什麼毒藥才會這樣的,不然她怎麼會老是失眠?

  黎希澈說不會啊,他和她睡在一起就不會失眠。

  是嗎?難道只是她的產前憂鬱症?

  秦豆豆揉著失眠已久的雙眼,皺著眉頭坐起來,伺候她的婢女見她醒了連忙伺候她更衣:「小主,你可算是醒了,這都中午了,您還沒吃早飯,皇上知道了,又要怪罪奴婢了。」

  「連日裡都睡不好,清晨好不容易才瞇著了一會兒。」

  「小主定是初次懷孕身子不適,奴婢為您準備了參茶,您喝點提神。」

  「嗯。」秦豆豆有些虛弱地點點頭。

  婢女端上參茶在她面前用銀針試過,秦豆豆才喝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又用了午膳,在婢女的提議下,挺著四個月的肚子,在御花園的荷花池邊散步。

  「小主,您看這太陽多好,冬日裡就得多出來走動走動才好。」

  秦豆豆點頭捏著嗓子學著電視裡的妃子說:「當真是極好的。」

  秦豆豆走著走著,不知道為什麼,頭有些眩暈,她望著荷花池那邊,似乎出現了一扇時光門,而門的那邊就通往她原來的世界!

  啊!秦豆豆睜大眼睛,想也沒想,就想衝過去看個究竟。可是剛往前衝了兩步,忽然腳底一沉,就跌入了冰冷的湖水!

  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岸上叫:「來人啊!來人啊!豆妃跳河自盡了!」

  跳河?自盡?

  怎麼會?

  秦豆豆越沉越深,冰冷的池水大口大口地喝進肚子裡,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七、【遣散後宮什麼的】

  秦豆豆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希澈一張冰冷而沉痛的臉,他不再像往日那般輕柔微笑,淡雅如菊,而是像刀鋒一樣散發著冰冷的寒氣。

  秦豆豆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經癟下去的腹部,像是觸電一般地彈開:「孩子?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沒有了!」

  黎希澈沒說話,緊緊地閉上眼睛,一臉沉痛。

  秦豆豆哭喊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就知道會這樣,希澈,希澈,有人害我!有人害我!有人害了我們的孩子啊!」

  黎希澈猛地打落她的手,不敢置信地瞪著她說:「秦豆豆,你又說這種話!有人要害你?是你自己走火入魔非要往荷花池裡跳!哪裡有人要害你!」

  「不是的,希澈,真的有人害我,你相信我。」

  「夠了,如果你還是想繼續說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我一點也不想聽。秦豆豆,是我們,是我們沒有好好保住我們的孩子。」黎希澈抬手,輕輕捂著雙眼,難過地垂下頭。

  過了一會兒,他才站起來,轉身離開。

  秦豆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害怕了,害怕他的離開,她似乎感覺到,她傷了他的心。

  她撲下床去,想拉住他的腿,卻沒有拉住,只能匍匐在地上哭喊著他的名字:「希澈,希澈,你不要走……」

  「你不是害怕我寵愛你嗎?」黎希澈背對著她輕聲問。

  「希澈……」

  「既然你這麼害怕,那我就成全你。來人,將豆妃……打入冷宮!」

  黎希澈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到盧雲軒外面,仰起頭,緊緊地握起雙拳。

  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也難過,難過得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秦豆豆很快就被扔進了冷宮,冷宮裡自然沒有她原來的寢殿好,到處陰陰沉沉、破破爛爛的。

  可她卻覺得異常安心,她本來就不該存在於這裡,不該獲得這麼多寵愛與榮耀,這些都不是她的。從地上忽然飛上天堂的感覺,雖然也很幸福,幸福得像做夢一般,得到那個人的專寵,能叫他的名字,他總是在半夜緊緊地抱著她,將臉埋在她的髮絲裡,他總是下了朝之後就跑來見他,笑意盈盈的樣子,美好極了。

  在他身邊,就像在天堂一樣,明亮幸福,可他一不在,就覺得自己整個被黑暗包圍,可怕得讓人想尖叫。

  現在的她,終於從天堂落回殘酷的人間。

  這才是屬於她的地方。

  秦豆豆躺在單薄破舊的被褥裡,安穩地睡了入宮後的第一覺。

  深夜,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輕輕地摸她的臉,溫柔地說:「笨豆豆,這樣你就能安心睡了吧?」

  八、【好吧,我真的愛你】

  一年後,黎國東邊發生旱災,顆粒無收,皇上召集全國民眾募捐,並親自做出表率,縮減後宮用度,將從未寵幸過的妃子放回原籍。一時間,後宮幾乎人去樓空,只剩下了冷宮的秦豆豆和一國皇后,連婢女都精簡了一大半。

  再後來,皇后甘願皈依佛門,為帝國祈福,求老天降雨,蒼天被黎國的皇帝黎希澈的至誠感動,在乾旱了將近一年後,終於降下雨來。

  黎國百姓對皇帝黎希澈的愛戴,達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

  而後宮裡,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了秦豆豆一人,她早就在皇上遣散後宮時被放出了冷宮,回到了盧雲軒。

  只是,皇上再也沒去看過他。

  也許,他早就忘記了,除了皇后,他還寵幸過她這樣一個傻子吧。

  秦豆豆無聊地坐在御花園裡的鞦韆上輕輕蕩著,有些不適應這樣冷清的後宮。

  平日裡的鶯鶯翠翠艷艷紅紅,已經好久沒看見過了。

  她抬起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微風吹過,滿園的桃花輕落下粉色的花瓣,她瞇起眼睛,傻傻地望著花瓣雨。

  好美,就像希澈笑起來的樣子……

  秦豆豆想到希澈,鼻子不由得酸了起來。她低下頭,剛想擦擦眼淚,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這片美麗的花瓣雨後,有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正緩緩走來。

  他站在桃花樹下,像從前那般對她微笑著說:「原來那年拿沙子撒我眼睛的人是你。」

  秦豆豆從鞦韆上站起來說:「我就知道我撒的是你。」

  「為什麼?」

  「後宮定律啊,女主角在玩鞦韆的時候,總能遇見皇上。」

  黎希澈笑了:「哦,你的意思是,你想我了?」

  「我是說……」秦豆豆本來想否認,可卻又忍不住抿緊了嘴唇。好吧,她承認,她是想他了,她都快一年沒看見他了,那時他生了那麼大的氣,是不是一輩子都不願意見到她這樣討厭的妃子了?

  「豆豆。」http:///

  「嗯?」秦豆豆抬起通紅的雙眼看著他。

  黎希澈低下頭來,抱著她問:「現在後宮只剩下你一個女人了,你可以安心了吧?」

  「你為了讓我安心才遣散後宮的嗎?」秦豆豆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其實若只是救災,根本不用做到遣散後宮這種地步,還有很多方法能籌到錢。

  黎希澈搖頭笑:「不,是為了讓我安心。」

  「嗯?什麼意思?」秦豆豆問。

  「沒什麼。」黎希澈自然不會告訴她,當年害她滑胎的人就是皇后,雖然他已經勒令她出家為尼贖罪,卻還是難消心頭之恨。

  秦豆豆見他抱著自己不說話,便湊近他的耳邊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你以後還選新的妃子嗎?」

  「不選了,我只要你。」黎希澈說,「我要當個專情的皇帝。」

  「真的?」秦豆豆笑了,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說,「那我也要當個專情的妃子,堅決不給你戴綠帽子。」

  「噗!」黎希澈捏了捏她的鼻子,忍不住笑了。

  也就只有她能把給皇帝戴綠帽的事講得這麼大聲,也就只有她,能這麼輕易地逗樂他。

  也就只有她,是自己真心的,唯一想要相守到老的人啊。

  迷途盛宴

  我是一隻迷途的羔羊,

  請帶我走,帶我走出這地獄,這深淵,這片黑暗。

  我是一隻迷途的羔羊,

  請帶我去,帶我去那人間,那天堂,那片光明。

  你是最美好的牧人,謝謝你來帶我走。

  可惜這黑暗,這地獄,太過漫長,你丟失了方向,丟失了我。

  我還在這深淵,你呢?你在哪兒?

  哦,原來你還在這裡,陪著我……

  賭是一場盛宴,

  賭徒是無可救藥的迷途羔羊!

  【一】

  鴻途賭場,T城賭徒的盛宴之地,無數人在這裡輸得傾家蕩產,偶爾有那麼幾個在這裡,一夜暴富。

《蔚然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