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被非禮了

第三十五章 我被非禮了

今天江離生日,我要無條件服從這個壽星。晚上的時候我們去看了電影,然後又跑去唱卡拉OK,江離逼著我給他唱生日歌,他就在我那破鑼嗓子的歌喉裡特得意地喝著紅酒,時不時地朝我笑,詭異地笑。

我們玩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江離大爺似的往沙發上一靠,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對我說道:「官小宴,去給我做夜宵,要很長很長的長壽麵……如果面不好吃,我就吃你。」

喳。

於是官丫鬟灰溜溜地撲進廚房,在深夜十一點多鐘的廚房裡給江大爺做著長壽麵。

當我把兩碗麵擺到桌上時,江離獎勵性地拍了拍我的頭,說道:「你真體貼,知道我晚飯沒吃好,做這麼多。」

「那個……江離,另外一碗是我的……」

江離不緊不慢地把兩隻碗裡的面各咬了一口,隨即瞟了我一眼,說道:「冰箱裡有蛋糕,巧克力的,你的最愛。」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江離這種無賴行為,竟然忘記了阻止。等到他說什麼蛋糕不蛋糕的,我才回過神來,惱怒道:「你有沒有良心啊?」

江離頭也不抬:「沒有。」

我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我恨得牙癢癢,卻拿他沒有辦法。此時我只好和他裝可憐:「江離,蛋糕吃了會發胖的,你忍心看我變成胖子嗎?」他要是敢說忍心,我真怕我會一衝動端起那碗麵扣到他的臉上。

江離終於肯抬頭正視我了,他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搖頭歎道:「就你身上那幾兩肉,一個男人要是和你睡覺,也許還不如抱著兩斤排骨有手感。」

我:「……」

江離:「減肥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的,你最好還是長點肉吧,我討厭瘦骨嶙峋的東西,你這樣讓我容易產生虐待你的慾望。」

你已經很虐待我了,好吧!

……

我走進臥室的時候,江離正側躺在床上,單手拄著頭,跟個睡美人似的。他一看到我走進房間,立即看過來,那目光隨著我移動,看得我心裡發毛,我暗自尋思著我是不是哪裡又得罪他了。

「官小宴。」他眼眸裡盛著莫名其妙的笑意,叫我。

「嗯?」我警惕地看他,不知道這傢伙又要出什麼蛾子。

「過來。」

廢話嗎這不是,我要睡覺,當然要過去了。我大搖大擺地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進去。

江離卻突然壓過來。他雙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低頭笑瞇瞇地看著我,然後在我的過度驚嚇中慢悠悠地說道:「官小宴,想不想生個孩子?」

我大驚,使勁去推他,邊推邊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生孩子!」

江離卻抓住我的雙手,不讓我動。他低下頭,鼻尖幾乎碰到我的鼻子,那眼睛裡有一種變態的光在流轉,嚇得我睡意全無。他笑瞇瞇地說道:「官小宴,我們生個孩子吧,不會很疼的。」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雖然是熱的,卻引得我全身一陣戰慄。

我驚恐地看著他黑亮黑亮的眼睛,那瞳孔上都能倒映出我的影子,不過由於光線太暗,我看得不是很真切。這種詭異的氣氛讓我感覺窒息,於是我顫抖地說道:「江離,你瘋了吧?」

江離:「丈夫有讓妻子生孩子的權利和義務。」

我:「那咱離婚吧,生孩子這種事情,沒的商量。」

江離挑眉:「你不想和我生孩子?」

我翻了翻眼珠,很直截了當:「不想。」生孩子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啊,傻子才想!

「其實我也不想,」江離側身躺回去,鬆開了對我的鉗制,「如果生個孩子像你這麼笨,那就不好了。」

總比生個變態好!

江離:「當然,我更不想和一根排骨生孩子。」

其實你是想和一個男人生孩子!

江離:「你腹誹我什麼呢?」

我:「沒有……」

……

到年底了,公司的各層領導們開完了年終總結會議,就一起跑去某飯店裡吃飯了。這頓飯開始的時候還蠻正式蠻隆重,發展到後來,就完全是推杯換盞了。反正中國人不管說什麼,都喜歡在酒桌上見真章,這個可以理解。令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總有人來給我敬酒。後來我突然想到一句古語,什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估計我就是王凱的雞犬,別人對我客氣,也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看來領導就是領導啊,雖然這個領導讓我真的尊敬不起來。

雖然我對酒精有免疫體質,但是咱不得不承認,這東西是真的很難喝,遠沒有可樂果粒橙喝著痛快。如果不是有心事,怎麼喝怎麼難受。好吧,雖然我喝不醉,但是我可以裝醉。我演戲演不好,不過裝醉真的很成功。

於是幾杯酒下肚之後,我便哼唧著趴在桌子上不肯起來,我喝醉就這樣,怎麼著吧!

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是不能主動要求回去的,因此我只好乖乖地趴在桌子上裝睡覺,大家也漸漸忽略了我這號人的存在,繼續觥籌交錯著。王凱這人還算有良心,他自己喝得差不多了,便拎起我,和大家告了個別,出去了。我裝著醉眼矇矓地回頭一望,發現在場的清醒人當中,十有八九看我們的眼神都是不對勁的。唉,現在這年頭的人,怎麼都這麼不純潔呢……

王凱掏出鑰匙想去取車,我死活不同意,抱著飯店門口的柱子不肯放手,嘴裡號叫著:「不要不要,酒後駕車是違法的!」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王凱笑呵呵地揉著我的頭,說道:「沒關係,在市區裡只有堵死人的,沒有撞死人的。」

我完美地演繹著一個醉鬼應有的固執,抱著柱子梗起脖子,說什麼都不行。

王凱無奈,只好揣起鑰匙,扶著我去攔出租車。他一手拉著我的胳膊,一手扶著我的肩膀,幾乎將我整個人扯進懷裡。我對這個姿勢很不滿,不過考慮到我現在是個醉鬼,於是只好忍著不反抗。

我靠在王凱懷裡,晃蕩著走,邊走邊斷斷續續地說:「送……送我回家……」

王凱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方響起:「好好好,知道了。你這人,都醉成這樣了還知道提防我。」

我怕他看出破綻,只好又胡說八道地亂扯了一頓。

王凱把我塞進出租車,和司機說了我家的地址,我這才放下心來。說實話王凱這個人吧,我也不能說他道德欠缺,只能說這個人的思想太過開放,他似乎從來不把和女人上床當回事,而且在他的意識裡似乎別的女人也應該這麼想。因此我今天還真是不得不防著他,萬一大家酒後亂性飢不擇食了呢。

王凱把我塞進車廂,自己也鑽了進來,然後又把我扯進他的懷裡。我掙扎著動了動,他卻按著我,說道:「別動,我怕你碰到頭。」

他的理由這麼正當,我倒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於是我只好乖乖地靠在他的懷裡,閉著眼睛假裝睡覺。

出租車停在了我家樓下。我打開車門,踉踉蹌蹌地走下車。裝了一路的醉,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王凱卻跟上來,扶著我的肩膀說道:「我送你上去。」

我試著躲開他,可是無論怎麼躲,他的雙手總是能穩穩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洩氣,任他扶著——其實更像是被拎著——上了樓。

我們站在我家門口,王凱一手扶著我,一手去按門鈴。我想說我有鑰匙,可是我一個醉鬼,當然不能幹這麼明白的事情,於是瞇著眼睛什麼都不說。等到王凱按了半天門鈴,裡面沒有人應,我還吆喝著使勁拍了幾下門,大喊道:「江離,給我開門!」即使裝醉,那也是醉了,江離不敢把一個醉鬼怎麼樣。

裡面還是沒人應,看來江離是真的沒在家了。王凱低頭看向我,問道:「小宴宴,你有鑰匙嗎?」

我白癡一般地朝他笑笑,然後摸出了鑰匙。

王凱臉上的笑容很奇怪,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在忍笑。他接過鑰匙,開門,然後扶著我走進客廳。

王凱把我放在沙發上,自己坐在了我身邊。

我踢了踢他的腳,朝他嘿嘿一笑,說道:「你最好趕快走,我老公可惦記著你呢。」

王凱卻莞爾:「我也惦記著你呢。」

我無語,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估計我不搭理他,他自己覺得無聊,就會離開吧。

「小宴宴,你老公不在家。」

「小宴宴,你不覺得我們其實可以做點什麼嗎?」

我沒說話。我不相信這傢伙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我的地盤動我。

「小宴宴,你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

我忍不住說道:「你就不怕江離打你?」

王凱沒說話。我有些奇怪,睜開眼睛,卻嚇了一跳——王凱那張臉近在咫尺,他的嘴唇幾乎貼到了我的臉頰上。我一驚,伸手去推他,他卻雙臂環著我,將我固在懷裡,任我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

王凱抱緊我,下巴在我的肩窩處蹭了蹭,然後他伏在我耳邊,低聲說道:「為了你,我沒什麼好怕的。」他說完,輕輕咬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一個激靈,在他懷中掙扎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王凱卻抬起一條腿,按住我掙扎著的雙腿,然後一手抓住我的兩隻手腕,抬起頭看我的眼睛,那目光灼灼閃亮,跳動著危險的火焰。他的聲音有些急切,又有些瘖啞。他對我說:「小宴宴,你應該瞭解男人的。」

「放開我!」

「對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

「王凱,你放開我,咱們是朋友。」

他卻不聽,低頭吻我的脖子,一下一下,不輕不重。我聽著他凌亂而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害怕。

「王凱,你放開我,我求求你了。」

王凱沒聽到一般,順著我的脖子一路向下,他扯開我衣服的扣子,在我的鎖骨上輾轉吻著。我想推開他,可是手被抓著;我想踢開他,可是腿被壓著。於是,我的掙扎變成了不倫不類的扭動。

我感覺王凱比剛才更加激動了,他的另一隻手順著我的腰,一路向上,探進我的衣服,摩挲著我的肌膚,扣住了我胸衣的扣子。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腦子裡突然閃過江離的身影。這小子,該來的時候死哪裡去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晃進來,接著鉗制在我身上的力量消失了。我定睛一看,只見江離正背對著我,殺氣騰騰地立在王凱面前。

王凱被江離一拳揍到臉上,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嘴角滲出血絲。

只聽到江離沉聲說道:「趁我後悔之前,滾。」

王凱直直地看著江離,過了一會兒,他抓起外套,轉身離去。

我縮在沙發上,看著江離的背影,心裡湧起一陣暖流。

江離轉過身來,他坐在我旁邊,揉了揉我的腦袋,說道:「沒事的,不用害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一聽到江離這樣說,鼻子一酸,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江離慌忙抽出紙巾幫我擦眼淚:「你……你別哭……」

我一聽他這樣說,哭得更凶了。我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剛才面對王凱的非禮我也沒有流眼淚,可是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心裡似乎有千言萬語的委屈需要宣洩出來。

江離見狀,乾脆把我拉進懷裡,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說:「有我在,沒事的。」

我趴在他懷裡,不管不顧地哭著,停不下來,一邊哭還一邊抽抽搭搭地說:「江離,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江離的聲音裡充滿了歉意:「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

我抽噎得說不出話來。這時,江離循循善誘道:「不如這樣吧,反正元旦假期就要到來了,這個假期我當你的奴隸,任你驅使,好不好?」

我抬起頭,忍著淚水:「真……真的?」

江離微微勾起嘴角:「當然。」

我從他懷裡坐起來,使勁擦乾淨淚水:「好吧,我不哭了,真的。」不就是被人非禮一下嗎,都奔三十的人了,誰沒見過幾頭色狼呢,更何況江離不是及時趕到了嗎……我這麼想著,心裡豁然開朗。

江離看著我,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官小宴,你變臉倒是快。」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江離,謝謝你。」剛說完,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江離微笑著幫我擦眼淚:「用不著和我客氣。」

我算是發現了,江離雖然平常總是欺負我,不過關鍵時刻及時出手幫助我的也是他,不管怎麼說他也很夠意思了。而且他為了哄我開心,還主動要當我奴隸,這種大無畏的自我犧牲精神是多麼可歌可泣啊……

我心裡的陰霾因江離這種犧牲精神徹底地一掃而空了。

可是我很快又糾結起來,因為江離說了,接下來的三天假期,他都聽我的……雖然今天的事情我對他心存感激吧,不過一想到以前他是怎麼壓搾我的,我又很想蹂躪他,這次貌似是個好機會啊……我的心裡無比矛盾,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對江離伸出魔掌。

就在這時,江離側頭看著我,笑瞇瞇地說:「官小宴,你哭起來真像一隻猴子。」

他這句話成功點燃了我心頭的怒火。我握緊拳頭,好吧,江離你既然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喂,那個笨蛋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