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糖

向暖說出這話時, 低著頭, 也不敢看他。

畢竟是表白, 她還挺不好意思的。

林初宴的腳步一停, 她埋著頭, 有些緊張。

他沒說話, 她只覺身體突然騰空。

「啊!」嚇了一跳。

林初宴竟然將她打橫抱起來了, 他力氣挺大的,抱著她,臉不紅氣不喘, 好像也沒使多大的勁。

「你你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啊……有人在看呢……」

林初宴置若罔聞,抱著她走到路邊。

向暖的身體隨著他走路的動作有規律地輕微晃動, 感覺像是躺在搖籃裡。她有些著急, 又哭笑不得:「你怎麼像個土匪一樣啊……」

土匪抱著他的壓寨小媳婦,走到梧桐樹後面。

梧桐樹種在路燈的後排, 粗大的樹幹完全遮住那一頭的燈光, 向暖被他放下時, 眼睛還沒適應, 她背靠著樹幹, 只覺眼前一片黑暗。

黑暗使人心慌意亂,她想跑, 肩膀卻被他扣著,緊接著, 她感覺到嘴唇上有什麼貼過來, 柔軟的,有力的,帶著溫度,和乾淨的氣息。

林初宴吻了她。

嘴對著嘴,四片嘴唇相接,他用了些力道,柔軟的唇瓣互相擠壓著。

眼睛看不到時,觸覺會更加地敏感和清晰。向暖腦子裡彷彿炸開一片煙花,她閉上眼睛,緊張得肢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像是釘在那裡。

呼吸漸漸地亂起來。

雜亂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週遭的氣流彷彿都染了勃勃的熱度,烘得人臉上一片燥熱。

林初宴扣在她肩頭的手慢慢地向上移,捧在她的臉上。他用手掌輕輕托著她的臉側,掌心裡的觸感,細膩,光滑,柔軟,脆弱……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她,指肚不自覺地摩挲她的肌膚,呼吸漸漸地更加凌亂。

向暖心跳快得不像話,她緊張得要命,漸漸地呼吸有些困難了。她擺了一下頭,躲開他。

這一吻就這樣突然地結束。林初宴戀戀不捨地捧著她的臉,指尖在她肌膚上輕輕地划動,一下一下,溫柔又緩慢,像安撫,也像引-誘。

黑暗中,向暖背靠著樹幹平復呼吸,過了一會兒,小聲說道:「該、該回去了。」

兩人便從樹後走出來。

向暖才發覺自己腿都軟了。

原來接吻這麼耗費體力。

重新走到路燈下的向暖有點心虛,不敢看路人的目光。

林初宴低頭看她,「臉這麼紅?」一開口,才發現聲音有些低啞。

向暖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她揉了揉臉,強行解釋:「是因為剛才酒喝太多了。」

他牽著唇角,長長地「哦」了一聲。

向暖被這意味深長的一聲「哦」弄得羞赧了,快走了兩步。

他緊跟上來,要牽她的手。

她躲開他,「走開,禽-獸。」

林初宴笑出聲。笑聲低低的,分外悅耳。「這就禽-獸了?」他說,「還有更——」

向暖連忙打斷他:「你不許說啊!」

林初宴老實閉嘴,心裡想,我不說,我只做。

《時光微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