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之後,徐知遙和陸笙緊緊相擁。這一刻,世界是屬於他們的,他們是屬於彼此的。
南風聽到身旁兩個人嘀咕。
一個說:「他們兩個很般配哦。」
另一個說:「對哦,男的帥女的靚,而且他們打球那麼默契,肯定是心有靈犀、心意相通啦。」
blabla……
南風低頭摸出手機,靜音的手機上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從公司打來的。手機牆紙還是陸笙嘟嘴賣萌那一張,強烈的陽光照在液晶屏幕上,她的身影顯得很暗淡。
他抬頭,被刺眼的陽光一晃,突然有點心煩。
陸笙和徐知遙下場去跟隊友們慶祝,這個時候,南風接到了李衛國的電話。
李衛國興奮地直嚷嚷:「嘿!南風我跟你說,陸笙和徐知遙真拿冠軍了!連我都沒想到,對手可是駱靈之和桑楚呢,全國第一的組合!哦不,現在全國第一的組合是陸笙和徐知遙了,哈哈哈哈哈哈……」
南風淡淡地「嗯」了一聲。
李衛國有點奇怪:「你怎麼了?怎麼不為陸笙高興呢?」
「我……很高興。」
李衛國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這時,陸笙扭臉看著李衛國,「李教練,誰的電話?」
「你們南教練的,給,你親自跟他說。」
陸笙已經猜到是南風,她接到電話時,心跳不自覺加快了一些。
「喂,南教練。」
「嗯,陸笙,打得很好。」
陸笙悄悄牽起嘴角,又有點不好意思,假惺惺地說,「還行吧。」
她聽到了南風低沉清淺的笑聲。他的聲音真好聽,像羽毛一樣撩撥她的心弦。陸笙在這笑聲中紅了臉,幸好她此刻還未從運動中平復下來,就算紅臉也不會被人察覺。
她小聲說,「笑什麼呢。」
「笑你可愛。」
陸笙有點鬱悶,腳尖輕輕磕著水泥地面,「南教練,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總是勾引我。」
南風覺得自己的耳根有點熱,大概是陽光太烈的緣故。
陸笙聽不到南風說話,以為他不高興了,立刻岔開話題說,「吶,我今天得了冠軍,你打算怎麼獎勵我呢?」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陸笙心想,我想要什麼,你最清楚了。
她自然不敢這樣和他說,只是答道,「那我好好想想。」
此後五天進行的網球團體賽,陸笙和徐知遙都沒參加團體項目,他們的返程機票是統一的,也不能提前回T市,倆人在南京玩了一天,吃吃喝喝,灌湯包,鴨血粉絲,鹽水鴨……還買了土特產紀念品。再之後的空閒時間,他們都用來訓練了。由於官方提供的訓練場地不夠,倆人出門自己找了個網球館。神奇的是,在外面訓練時,竟然有人認出了他們,還上前索要簽名。
陸笙很不好意思,寫的名字一筆一劃中規中矩,那人還誇她「人美字靚」,把她弄得更不好意思了。
徐知遙追問道,「我的字呢?」
「你這個,哈哈我不能說,說出來就是罵人啦。」
徐知遙挺無語,真是的,誇一下我有那麼難麼,哪有這麼對待偶像的……
男子團體和女子團體總決賽相繼進行,T市折戟再折戟,兩個團體賽都沒拿到金牌。
至此,城運會網球項目比賽全面落幕,身為老牌強隊,T市的兩個分隊總共只拿到一枚金牌,這個成績無論如何算不上好。並且這塊金牌還只是意外之喜,並不是他們真正報以厚望的項目。
回去的時候,陸笙明顯感覺到周圍人態度的變化。比如,司機去機場接他們時,問了她一句「暈不暈車,要不要坐在前面」;比如,回來之後有幾次在路上遇到領導,領導會朝她微笑;再比如,隊裡專門幫球員穿拍弦的大哥,記住了陸笙習慣的球拍磅數。
以前幾乎沒人注意她,司機不會,領導不會,穿拍弦的大哥也不會。隊員那麼多,誰能一個個都記住呢?如果你平庸,那麼你憑什麼獲得別人額外的目光?
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你打得好,你出成績了,哪怕是掃地的大媽,都會高看你一眼。
不公平嗎?不,這才是公平的。否則怎樣算公平呢?明明自己弱得要命還要得到全隊的關懷?那不是公平,那是扶貧。
回到T市的第三天,南風問陸笙需要什麼樣的「獎勵」,陸笙這時候還有點糾結。她不想放棄從南教練這裡要獎勵的機會。她希望獲得的「獎勵」,可以換算成同等數量的「關懷」。可她又不能提「獻吻獻身」這種無理的要求,不要說南風不會做了,就是她自己,也不能接受這種近於要挾的親暱。
真是惆悵呀。
最後南風建議道:「不如這樣,你可以來我公司玩半天,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在忙什麼嗎?」
這個提議好耶……陸笙欣然答應。
徐知遙得知此事之後,很不高興:「明明都是冠軍,為什麼你可以去南教練的公司玩,我卻不可以,就算是慶功,不也該是為我們兩個慶功嗎?」
他說得也有點道理,於是陸笙問南風:「徐知遙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南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好同意了。
南風現在有三家公司,貿易公司和原先的電子公司都是百分百控股,手游研發公司是百分之七十。他買下手游公司的股份之後,就把公司直接搬到了電子公司的隔壁。因為電子公司的主營業務也是軟件研發,兩個公司正好可以進行交流。後來他又覺得分開管理太麻煩,乾脆合併了。一個公司,兩個研發部門,共同的行政和人事,有一個固定的營銷團隊,不過這個團隊一直做應用軟件營銷,沒做過遊戲推廣。因此,遊戲上線時,南風拍板決定,另外重金聘請專門的團隊進行推廣。
他正打算賣掉貿易公司,以後的重點就立足於軟件的研發,確切地說,是手機軟件的研發。因為這方面的市場很大,以後只可能越來越大。
軟件公司裡是一群宅男,來個女人都能讓大家新鮮半天。陸笙雖然膚色比較深,不是時下流行的女神白,但是她勝在五官清秀耐看,一雙眼睛靈動清澈,臉型也小,笑起來特別招人喜歡。
真是一個可愛的妹紙呀……哎,好久沒看見女人了……
而且這個妹紙很有來頭啊,老闆親自接待!而且老闆還對她笑?!天哪!
她旁邊那個小子誰?看起來壯壯的……長得有點卡哇伊誒……嗚嗚嗚一定是太久沒見到女人了,為什麼看到男人都覺得卡哇伊啊啊啊……
宅男們在老闆的注視一下一個個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實際上注意力都飄向了陸笙和徐知遙,心理活動特別豐富。
陸笙一看到代碼就頭暈,轉悠了一圈,她感覺這些人的工作真是相當凶殘。
手游研發部門還好,至少滿牆的原畫她是能看懂的。
但是為什麼那個叫「主策劃」的人在哭呢……
南風對她解釋道,「遊戲近期上線,流水一天比一天高,他大概又喜極而泣了吧。」
「額,感情很豐富的男人。」
南風有點無奈。這個主策劃很好,有才華,夠勤奮,就是吧,是個小哭包……
動不動就哭,遇到壞事兒哭,遇到好事兒還哭。
南風一開始真的不能適應這樣的男人,還一度不再對自己的投資抱希望。
後來麼,就習慣了。
徐知遙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問這問那。他悟性高,摸索一會兒就懂了,跟工程師聊了一會兒,工程師驚為天人,問徐知遙想不想拜他為師。
南風囧囧的,打斷了他們。
參觀完這些,南風跟陸笙說他還有個貿易公司,不在這裡,而且正打算賣掉做別的。陸笙問:「做什麼別的?」
「暫時保密。」
陸笙心想,我可是你公司未來的老闆娘,自己家的事,需要向我保密嘛……
離開公司時,陸笙多看了幾眼那個漂亮的小前台。小前台穿著職業套,化著淡妝,嬌滴滴的樣子,說話嗲嗲的。陸笙一個勁兒地瞄她,把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求助地看向南風。
南風抿著嘴,要笑不笑的樣子。他抬手輕輕拍了一下陸笙的頭,「走了。」
陸笙走出去時,一直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兒。她心情不太好,偏偏徐知遙還在她耳邊說:「那個女孩確實挺漂亮的,師妹你不會是羨慕她吧?不要羨慕,我就覺得你比她好看。」
「謝謝。」心情真的好點了。
南風低頭看著她,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很奇妙,她的擔憂顧慮,反而讓他的心情變得有點輕快。
他說道:「公司員工九成以上是男人,多一半男人沒有女朋友。我總要找個稍微漂亮些的前台,給他們洗眼睛。這樣也能激勵他們努力工作。」
「真的嗎?」陸笙抬頭,半信半疑地看他,「那你自己呢?」
南風望著她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反問道,「陸笙,說話還算數嗎?」
「啊?」陸笙有點莫名其妙,「什麼話呀?」
「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