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強賽陸笙遇到的是目前世界排名第一的阿古娜。阿古娜與陸笙有同師之誼,倆人不算熟悉,但卻有一種天然的親切。
到了賽場上,阿古娜一點也不心慈手軟,兩盤直落,淘汰掉陸笙。
「還好還好,」陸笙自我安慰,「沒有被送鴨蛋。」
南風笑,摸摸她的頭,「你會有一天戰勝她的。」
穆勒慢悠悠地說:「等她到四十歲的時候你還年輕著,到時候你就能打過她了。」
陸笙感覺這個教練真是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
陸笙第一次法網之行到此為止,八強的成績在國內網壇也足以引起震動。國人征戰大滿貫一直不太順利,喬晚晚在大滿貫最好的成績也只是四強呢。
更何況,陸笙是第一次打法網。
整個紅土賽季,國內媒體見證了陸笙優秀的賽場跑動能力,以及超快的反應神經,漸漸地媒體和球迷們送給她一個綽號:小羚羊。
進入八強大滿貫,陸笙獲得的積分遠高於她曾經獲得的任何一個冠軍積分。憑著這次積分,她的排名一躍升為第39名。
遙想半年前,她對前五十的選手都還是望而生畏的態度,但是現在,她自己竟已經赫然在列。這半年多以來,她每一天都在見證奇跡的發生。
訓練,比賽,比賽,訓練。每一天都很辛苦,但是每一天也都很快樂。
南教練說,「為了某一個目標而努力拚搏,過一種純粹又簡單的生活。沒有比這更好的人生了。」
陸笙覺得自己擁有最好的人生。
法網四強賽結束之後,陸笙沒有回國,因為緊隨而來的是草地賽季。
草地賽季的地點也是在歐洲,大部分在英國,時間集中在每年的六月份。作為歷史最悠久的球場,草地在漸漸地演變消亡,每年只有為數不多的賽事,最著名的是四大滿貫之一的溫布爾頓網球公開賽。
草地淪為非主流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種草哪有鋪土來得方便,至於硬地球場,成本更低,製作更快捷。所以硬地球場在現代網球比賽中漸漸佔據了主流地位。
習慣並擅長打草地賽的球員也越來越少了。
如果說紅土場是慢速球場,那麼草地場無疑就是快速球場了。網球在草地場上的摩擦係數小,反彈速度快,反彈高度僅為硬地場的四分之三,而且網球落地後容易在草地上打滑,另外,草地很難像硬地那樣規則,這些都對球員的隨機應變能力提出很高的要求。
陸笙的球路,有一半是適應草地賽場的,另一半不適應。
適應的那一半自然是她的奔跑速度和應變能力,不適應是因為由於草地上從來都是快球速快節奏,所以這裡是重炮型選手的天堂。陸笙的球速在WTA裡不算出挑,放在草地場上,攻擊力不夠。
她以為南風和穆勒會讓她揚長避短,發揮自己的反應能力,嚴密防守,進攻的話,只能是找機會了。但是兩個教練一致否定了這個辦法。
南風說:「草地賽是非主流的球場,有它沒它你一樣打球。不用太拼。」
穆勒說:「放輕鬆,我感覺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溫網上有什麼成就,就隨便打打吧。」
陸笙:……
還是洛水濱幫她解答了疑惑:「你打了一整個紅土賽季,體力支出很大。如果在草地賽上竭盡全力打的話,你只怕要跑成陀螺了,我們擔心那樣會對你的體能造成負擔。」
陸笙連忙說:「我感覺沒什麼問題。」
「等你感覺出問題的時候就晚了,運動員最容易有傷病,因為身體磨損太大,這和機器的磨損是一個道理。同樣的機器,每天用二十四個小時,比每天用十二個小時折舊快得多。」
「可是別人也是全力以赴地連著打呀,他們怎麼沒問題呢?」
「第一,他們身體素質好。第二,他們沒你跑得這麼瘋!說實話我都懷疑你身體裡住著一個哪吒,簡直像是踩著風火輪在跑。我用正常人的標準來評估你的極限,也許你比正常人強,但我們不想冒險嘗試。草地賽嘛就那樣,賽程短場次少,而且我們一致認為目前的你很難在草地賽上取得好成績,所以你不要用自己傳統的打法。得不償失。」
不要用傳統的打法,那用什麼打法呢?
穆勒希望她在草地上練練發球和切削球。雖然她成不了重炮,但至少體驗一下球速變快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切削球在草地場上的效果可以被放大,陸笙的削球打得不錯,可以多練練,練成殺招最好。
就這樣,一個月的草地賽打下來,陸笙感覺和紅土賽相比,她簡直就是在休息。效果是顯而易見的——排名跌得好快!(ㄒoㄒ)~~
溫網,陸笙只撐了一輪,第二輪就被淘汰掉,捲鋪蓋回家了。回去之後抓緊訓練,因為美網在即,而美網之前在美國有一系列熱身賽可打。
回國後不久,陸笙接到了來自美網的一張混雙外卡。
說實話,陸笙和徐知遙這對混雙搭檔有點奇葩。這倆人都沒和別人組雙打,所以各自沒有雙打積分。而大滿貫的混雙賽事報名,是按照各自在WTA和ATP的雙打積分相加來排位的,他們倆混雙積分加起來是零,so……
除非拿到外卡,要不然他們倆是根本沒資格打大滿貫混雙的。
外卡這東西是很難得的,陸笙和徐知遙今年能拿到兩張外卡,是因為去年他們拿了亞運會冠軍。至於明年能不能再拿到外卡,那就要看今年的表現了。
今年的表現嘛……嗯,至少他們在澳網的一輪游是不行的。
所以徐知遙壓力有點大。宋天然就安慰他:「沒關係,明年還有奧運會呢。」
徐知遙欲哭無淚:「奧運會比大滿貫還難打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