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與惡魔同行的日子(2)

  端木宇那雙漂亮的眼睛睜得不能再大,他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靶子,看了很久很久,炯炯的眼神,看不出到底是憤怒,還是不可思議。
  接著,他轉過臉,堅定的眼睛透過人群,對上了我的眼睛,明亮的眼睛裡,竟然隱隱有一抹笑意!他笑什麼?難道,他在笑我這突然來臨的好運氣?
  端木宇就這樣凝視著我,過了好久好久,他終於把目光從我的身上收了回來,轉身面向所有的人,大聲地宣佈:"端木原是這次比賽的冠軍!"
  "好棒!好棒!"端木宇的話音剛落,林野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興奮地衝到了我的面前,拚命地搖著我的手,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你太厲害了!真想不到你也是高手!"
  "哼!"站在一旁的林依依冷冷地白了林野和我一眼。轉身走開。
  端木宇靜靜地看著瘋狂得好像自己贏得了比賽一樣的林野,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我,緩緩走出道場。經過我身邊時,他的神情顯得有些遲疑,我注意到他竟然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林野看了很久!
  這目光……為什麼讓我感覺酸溜溜的?
  還沒有等我回味出這目光的深層內涵,端木宇突然對著我輕輕地說:""集訓……果然還是有點效果的。對嗎?"
  集訓?
  我故作鎮定地看著端木宇,可是,心中卻泛起了層層漣漪!
  他所指的集訓,難道是昨天,曉月在箭道館裡練習的事情?
  要知道,如果昨天沒有跟他去箭道館的話,今天的我,大概連弓箭怎麼握都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豈不是已經揭穿了我的身份?
  想到這裡,我的心彷彿突然被放進冰箱,一下子結成了冰塊!但隨即,我又拚命打消了自己的奇怪念頭。
  不會的,怎麼可能?我深吸口氣……鎮定鎮定,我現在是端木宇的競爭對手,無懈可擊的端木原,不是端木媛,更加不是什麼曉月!
  "端木原!端木原!跟我去慶祝去!你真是當之無愧PK王!"站在我旁邊的林野並沒有聽見端木宇的輕輕說話聲。他還處於極度的興奮狀態,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是在跳舞。
  "啊……好啊……"我望著端木宇漸行漸遠的背影,含糊不清地回應著……
  3、恐怖的年級月考來了
  又是一天結束,距離箭道比賽已經兩個星期了。
  "吃飯啦!"沈婆婆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早就快被餓死了,終於熬到了吃飯了。我打開門迎面遇上了端木宇,他掃了我一眼,然後就像對待空氣一樣下了樓。
  我在他身後做了一個鬼臉,靜靜的樓道顯得異常冷清。從那次比賽之後,我們就一直這樣了。
  我下了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動筷子吃飯了。爺爺是不允許在吃飯的時候隨便說話的。不說就不說,我自己神遊!想起剛剛媽媽打來的電話,爺爺去看過爸爸了,爸爸的第二次手術也在籌備之中。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進展著!
  "端木宇,端木原!"爺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
  "嗯?"
  "嗯?"
  我和端木宇不約而同地應了一聲,恭敬地將飯碗放下,沉默地望著爺爺,十分尊敬地等著他說下文。
  "下個星期你們要年級月考吧?"爺爺的目光從我的身上掃到了端木宇的身上,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情感。
  "是的!"端木宇堅定地說,而我始終保持沉默地看著爺爺。
  "這就作為你們兩個人的第一次正式官方PK,我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好好地把握這次機會。"
  爺爺不緊不慢地說完,看了我們兩眼,起身離開了餐桌。
  "明白了!"看著爺爺上樓的身影,我大聲地說。
  "呵呵呵,第一戰終於來了!"端木宇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你害怕嗎?"看到他這種根本不當一回事情的樣子,我就覺得有些氣憤。
  "我怎麼會害怕呢?任何比賽對我而言,只是在"榮耀之地"增加一塊新的獎牌而已……"端木宇非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歡PK的人哦!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你這個小傢伙……"
  "你擔心我?"我吃驚地看著端木宇,不可思議地問。這傢伙擔心我幹什麼?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呵呵,別急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端木宇故做無奈地聳聳肩,"你這個小傢伙是不是可以順利地過關呢?不要到時候,連我的尾巴都擠不上,那就輸慘了哦……"
  "你……"原來他是在拐著彎子諷刺我!
  我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端木宇!你等著!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得逞的!"
  說完,扔下仍舊坐在座位上的端木宇,我大步流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哼!居然這麼看不起人!我倒要讓你看看我的實力!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一邊恨恨地在心中咒罵可惡的端木宇,我一邊迅速地翻開了課本!
  不管怎麼樣,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功,世界上就不可能有打不贏的仗!
  這就是著名的端木媛"黃金定律"!
  很快就到了月考的日子。今天我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投入進來。昏天黑地一天考下來,我覺得自己幾乎透支。晚上回到家,我吃了飯就直接睡覺了。天啊,月考就引起同學們如此的重視,聖o朱利葉高中果然名不虛傳!
  第二天一早,我才剛自己的位置坐下來,黎菲就急匆匆地從教室外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叫道:
  "端木原!你是第一名哦!第一名!"她的聲音那麼激動地穿越過無數重重疊疊的人群,傳遞到了我的面前……
  "啊!"真的嗎?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那麼快!昨天才考試,今天就已經公佈成績了,這難道就是聖o朱利葉高中的速度嗎?還沒有從極度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我已經被黎菲一把拖住袖子,朝教室外面跑去!
  "趕緊去看看哦!我就知道你一定比端木宇強的!"黎菲一邊跑一邊朝我大聲說道。
  我看著黎菲那緊張的樣子,突然覺得,如果我和端木宇公開PK的話,她一定是我端木原的最佳後援團團長!
  4、成績公佈之後
  被黎菲拖著,還沒有跑到招貼欄,我就看到了那一片喜慶的紅色!
  呵呵!紅色的大招貼紙在陽光下特別耀眼,這紅色讓我的心跳也加快了起來!
  還沒有到招貼欄,我就看到那裡已經圍著一大群人。大家都做著同樣的姿勢——雙手在胸前合攏,頭拚命地朝上昂起,眼睛睜得非常大非常大……
  "端木原!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在上面!"黎菲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對著我嚷了起來!
  "那麼激動啊?"正在我抬起頭想尋找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
  "讓開!"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就突然被擋住了,我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用力地將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朝旁邊一推,我沒好氣地說。
  "這位同學的態度可不太好!"
  "啊!是你?"我抬起頭,這才發覺面前的這個人竟然是端木宇!就知道這個傢伙不會放過任何嘲笑我的機會!
  "沒錯,是我。"端木宇給了我一個超級無聊的笑容,"我也是來看成績的喲!不過,比你快一步!"
  "你快不快關我什麼事情?"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要繞過他,可是他竟然身形一晃,又擋在了我面前!
  可惡!
  "想看到自己的成績和排名吧?"端木宇笑瞇瞇地看著我,一臉盛氣凌人。
  "是又怎麼樣?"雖然心中對突然看到這個人有些莫名,但是我下定決心絕對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他!
  "就你這麼小的個子……"端木宇慢慢地靠近我,近得幾乎就要把他的臉貼到我臉上,我又一次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我不甘示弱的盯著他,我要用目光殺死他!
  可是……這麼近的距離,他的那雙眼睛就那麼一眨不眨的也盯著我,他目光的成份好複雜,認真、嘲弄,又那麼深邃……我的心忍不住怦怦亂跳……
  "乖乖地在最後排隊吧!"他嘲諷的話彷彿炸彈一樣落在我的耳朵裡……轟地一聲,我彷彿覺得學校噴泉中所有的水都變成了水花濺在了我的身上……
  "你!"我剛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其實當時我只覺得憤怒,具體接下來該幹什麼我還沒有想好……),端木宇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瀟灑地一個轉身,連一個讓我爆發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端木原!端木原!"就在我有些發窘地站在原地的時候,黎菲的聲音響亮地從前面穿了過來!
  啊!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靈活地擠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唉……畢竟是女生,不論幹什麼都有優先權……
  我歎了口氣,沒辦法,誰讓我現在的身份是端木原——端木家的少爺呢!
  這個身份看起來雖然輝煌,可是,誰又能感覺到其中的痛苦!
  我奮力撥開重重的人群,一直擠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果然,在紅色的榜單上,第一名的位置上,正工整地寫著我的名字!
  端木原——一年級A班
  一瞬間,所有的辛苦和不甘,統統化成了泡沫,我覺得自己好像要飛起來了!
  端木媛,好樣的!
  "啊!這個就是端木原!"
  "端木原!恭喜你啊!第一名呢!"
  周圍的同學紛紛向我祝賀,大家都知道,在聖o朱利葉高中,得到第一名是一個多麼大的榮譽!這代表著學校對你的全面肯定!
  這簡直就是一次人生歷程之中的里程碑!
  而且,在爺爺那裡,我也出色的完成了第一份答卷!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紅榜上的名字,心中喜滋滋的!
  端木宇,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實力!你以為憑你郊遊一樣放鬆,就可以取得成功嗎?沒有付出的人,怎麼可能知道成功的意義所在?!
  "端木家的人就是厲害!"
  "第一名都被他們拿走了……唉,有他們兩個在……我們這些人再怎麼爭也只是在爭奪老二的位置啊!"
  旁邊的議論,就像是雪花一樣向我飛來!
  剛開始,我還聽得津津有味,但是後來,我漸漸地覺得不是滋味了!
  什麼叫做"第一名都被他們拿走了"?
  他們?
  第一名不是我嗎?
  我就只有一個啊!
  一個不祥的預感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
  我抬起頭,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著那張紅榜……
  月考成績排名榜
  第一名:一年級A班端木原
  一年級A班端木宇
  592分(滿分610分)
  第二名:×××
  什麼?怎麼在我的名字下面,還有一個名字?而且,這個名字似乎還是我們班的?
  我吃驚地把眼睛再撐得更大一點,盯著那個"×××"努力地看著……
  字跡在我的視線中漸漸地清楚了……
  "啊!!!怎麼會這樣!!!!"我吃驚地發出一陣慘叫……
  原來,端木宇的成績也是592分!
  啊!
  我終於明白剛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的意思是什麼了!
  他是說:"平局!我們走著瞧!!"
  一瞬間……我彷彿覺得天旋地轉……
  端木宇的招牌笑容,又浮現在我的面前,讓我不寒而慄!

《我的惡魔羅密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