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魔羯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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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倒霉的一天!車子報銷了不說,還錯過了美術史考試。這下子又要參加補考了。
  最可惡的是,這難走的郊外小路連的士司機都不願意開進來,竟然把我丟在距離住處兩站路的地方就掉頭跑掉了,害我要步行走到住處,回到小雅莊園的時候,竟然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真是可惡!
  "哥……你回來啦……"
  暈啊!!剛走進院子,這突然從頭頂飄下來的鬼一樣低沉的聲音差點把我嚇了個半死,連提在手裡的書包都掉在了地上。我鬱悶地仰起頭,發現灰原那小子正抱膝坐在屋頂邊邊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小子……那小子怎麼好像在哭啊?
  "喂——你幹什麼?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哭!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我氣呼呼地仰著腦袋大喊。
  他到底是怎麼了?看樣子好像難過得不得了。
  "哥……"誰想我這一吼,那小子哭得更厲害了,"我……我……我幹了一件讓我十分鄙視自己的事情……我……我、我簡直就是個智障……我不想活了……"
  啊?!這叫什麼話!?不想活了?!該死!什麼事情這麼誇張啊!?我的GOD!瞧那小子坐在屋簷邊搖搖欲墜的樣子,難不成真的想不開了!?
  "喂喂!你這個臭小子給我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別動!!"我大喊一聲,連忙衝向了通往屋頂的樓梯。
  頭疼,如果那小子摔死在我的窗子前面,那他就不是想自殺!他是想要了我的命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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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上前就把他往後拖了兩三米。
  "哥,你要幹什麼啊?"
  暈倒!我已經一身汗了,那小子竟然還一副莫名其妙的白癡表情望著我。
  "你這臭小子,要跳樓到你的窗子上面跳!別趴在我的窗子上面!"我一邊說,一邊氣喘吁吁地坐了下來。
  "哥,你放心吧,"灰原又一次難過地低下了頭,"-不想活了-只是我表現此刻心情的一種修辭方法……並不是我真的想跳樓……"
  "修辭?!真有你的!"我簡直被他氣得哭笑不得了,"好了別哭了!到底是怎麼了?"
  灰原哽咽了一下,萬分痛苦地說道:"我……我丟了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丟了東西?是什麼?"
  "是……"說到這,灰原的眼淚又一次"噴射"了出來,"是……是週末晚上……魔羯樂團演唱會的門票!!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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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演唱會門票?呃……難道就是我昨天晚上撿到的那張?
  暈,原來就是因為這個事情!這個臭小子至不至於啊?!真是丟人!丟了一張門票就哭得稀里嘩啦的,丟了鈔票豈不是要一頭撞死!!還好是被我撿到了,如果是被別人撿到或是被風吹走,看那小子怎麼辦!
  "好了啦!不就是一張門票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可不是普通的門票!!"灰原"噌"地一下跳了起來,十分激動地瞪著我,好像突然把我當成了敵人一樣,"那可是魔羯樂團的演唱會門票!我排了幾個晚上的隊才買到的!"
  "那又怎麼樣?樂團多的是!魔羯有什麼特別?!"我仍舊不以為然。
  "當然不一樣!魔羯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樂團!雖然他們出道的時間不長但是音樂成就已經超越了以往所有的樂隊!!他們不單單是在簡單地演唱歌曲而是真正地用歌聲撫慰人類的心靈!魔羯樂團就是這個時代的救世主!!!"
  閃亮!好閃亮!!
  我突然感覺灰原的周圍好像有無數顆星星在閃一樣!汗!真是誇張!
  "你……就那麼喜歡魔羯樂團?"我皺著眉頭,好奇地望著這個小傢伙。
  "嗯!喜歡!非常喜歡!非常非常喜歡!!他們是我的超級榜樣!是我奮鬥的目標!"灰原的語氣非常堅定,連我似乎都有點被感染了。
  "特別是魔羯樂團的主唱中靜流!"
  "中靜流??"我好奇地重複道,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對!就是中靜流!"灰原滿懷激情地坐到了我的旁邊,無比自豪地說道,"他簡直就是天才!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就是天籟之聲,任何人都沒法比。每次聽到他的歌聲,就好像有一條小河從你的心裡流過,讓你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河水中美美地被滋潤,呵呵,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河……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另外一個人可以讓所有的歌迷跟著他的歌聲一起微笑,一起哭泣了……"
  "一起哭泣?"
  "是哭泣!"灰原堅定地點了點頭,"中靜流先生的歌聲裡有一種黑色力量,能讓所有人感到悲傷。"
  "黑色力量?那是什麼?"
  "是孤獨。"灰原堅定地說,"那是一種擁有一切卻仍舊可以感受到的孤獨。"
  "擁有一切……卻仍舊可以感受到的孤獨?"我的眉頭皺了起來,真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小不點會講出這樣的話。
  "沒錯!一個哥哥曾經這樣告訴我的!"
  "一個哥哥?"我更加好奇了。突然覺得不停發問的我,好像一個弱智。汗……
  "對!是一個……"灰原突然啞住了,過了好久,他才憂鬱地看了我一眼,"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我倒!這個臭小子什麼態度??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切!不說算了!我還懶得知道呢!"我撇了撇嘴,把腦袋轉到了一邊,決定不再理他。
  可我剛轉過頭,身後便又傳來了灰原嚶嚶的哭聲。
  頭疼!這小子怎麼又哭起來了?!簡直像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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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怎麼還在哭啊?"我用雙手撐著下巴,鬱悶地望著他,"剛剛不是講得挺興奮嘛!怎麼又哭了?"
  灰原一邊哭,一邊抹眼淚:"現在票都沒有了,說得再興奮又有什麼用。"
  哈!還在為演唱會的事情著急啊?看來這門票對他的確非常重要。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應該立刻告訴他其實門票沒有丟呢?啊,不不不!不行!那個小子如果知道我在耍他肯定會生氣的。呃……還是讓我安陽一當一次大好人吧!
  "嘿!臭小子,你是不是非常想去看魔羯樂團的演唱會啊?"我故意把音量提高,想讓我們之間的氣氛再興奮一點點。
  灰原明顯是感受到了我的興奮,他有點激動而且十分期待地望著我:"哥……難道,難道你有票嗎?"
  "票我是沒有啦!不過我安陽一可不是普通人!我保證你一定能去看魔羯樂團的演唱會!"
  "什麼?!你有辦法?"灰原的大眼睛因激動變得閃閃發亮。
  "那當然,放心啦!把心放到肚子裡!這個問題交給我了!"
  "真的?!"灰原興奮地大叫了起來,"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能讓我看到魔羯樂團的演出!?"
  "Ofcourse!"我得意地點了點頭。
  那小子感動得眼淚又一次噴了出來:"哥!!我簡直開心得要瘋掉了!!你對我實在太好了!!幫我交房租又送我去看演唱會!!讓我怎麼感謝你呢?!"
  "想要感謝我?"我的眼珠滴溜滴溜地轉了起來,"嘿嘿!好呀!不如請我吃一頓大餐吧!我可好久沒有好好吃上一頓了!"
  "呵呵,沒問題!哥,我的手藝可是超級棒的!"
  "什麼?哈,你要自己親自下廚?"
  "那當然啦!哥還沒有嘗過我做的菜呢!保證你不會後悔哦!"灰原燦爛的笑容就好像夜晚的一枚小太陽,"哥,你都喜歡吃什麼呢?"
  "我?"我笑了笑,故作認真地思考了起來,"哈,我喜歡的東西可就多了。壽司,生魚片,醬牛肉……"
  "等一下等一下!我記下來!"
  汗!想不到這個小子竟然從懷裡掏出筆和紙認真地記了起來。
  "不是吧?你這小子還真是老土,竟然隨身帶著筆和紙?"
  "呵呵,當然嘍!身上帶著這些東西,總會派上用場的,它讓我更有安全感!而且我喜歡自己寫曲子,帶著筆和紙,那就可以隨時隨地把靈感記錄下來了!"
  "你會寫曲子?"我十分好奇。
  "當然!"灰原無比自豪地回答道。
  "不是吧?真的看不出來哦!"
  "相信我吧!我真的超級棒的!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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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灰原就這樣一直坐在屋頂,聊到很晚很晚。我猜想這個世界上除了申澤,恐怕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我講這麼多的話了吧——即使過去整天跟我吵嘴的安息,還有那個總是圍繞在我身邊的阿嬌……
  "你這個小子還真是老土,竟然隨身帶著筆和紙?"
  "呵呵,當然嘍!身上帶著這些東西,總會派上用場的,它讓我更有安全感!而且我喜歡自己寫曲子,帶著筆和紙,那就可以隨時隨地把靈感記錄下來了!"
  ……
  忘了都說了些什麼,反正和灰原講話總是讓我覺得很安心,很舒服,很有趣。即使什麼都不講,只是默默地坐著,看著天上的星星,我也不感到無聊。
  我笑了笑,也學著灰原的樣子,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支筆和一張紙,放進了自己的外衣口袋。
  呵,這種感覺還真是有趣……
  最後,灰原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而且睡得很安穩,雖然眼角還掛著莫名而來的淚水。我突然想,如果老媽給我生一個弟弟,我希望他像灰原一樣可愛。當然嘍,如果是個妹妹也會很好。
  嗯?MS我安陽一也非常有做一個好哥哥的潛質啊!
  已經很晚了,夜風涼了起來,這小子如果繼續睡在屋頂上,準會著涼。
  想到這,我輕輕地把他抱了起來——營養不良吧?輕得像團棉花!真是讓人發愁。
  我小心翼翼地抱著灰原回到了他的房間。
  房門沒有鎖,我輕輕用腳一勾便打開了。
  這是我第一次進到灰原的房間。
  屋子裡只有簡單的幾樣傢俱,但是非常乾淨、整潔。我暗笑,這小子還真是像個女孩,連房間都打掃得一塵不染。我將灰原放在了床上,幫他蓋上了被子,然後準備離開。
  這時,角落裡一個被厚厚的灰色毛毯覆蓋的大傢伙引起了我的注意。
  嗯?那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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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朝那個大傢伙走了過去。
  "原來如此……"掀開毛毯,我輕聲感歎道。
  毛毯下面是一架黑色的立式鋼琴,雖然明顯已經頗有年頭了,但是主人仍舊把它擦得十分光亮。這個,難道是那個小子的嗎?嗯,我猜想這一定是他最貴重的財產了,所以才會如此愛惜。
  鋼琴的旁邊還堆放著大量的樂譜,有些已經破舊不堪了,想必一定已經被他翻了無數次。還有些比較新的,上面記滿了用鉛筆寫的樂譜,有完成的,也有剛剛開頭的。呵,看來這個小子還真有點本事哦!
  欸,這個本子,很特別哦……
  鋼琴的另一邊單獨放著一個黃色的樂譜本。藉著微弱的月光,我隱約看到封面上別緻的燙金花紋,非常漂亮。
  我好奇地翻開了本子。裡面斷斷續續地記錄了很多段落,但卻很少有較長的完整的一大段……看來這是一個尚未完成的曲子。
  "哥哥……"我還在好奇地翻著手中的樂譜本,這時,耳邊傳來了灰原的囈語聲。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呆在別人的房裡呢!
  我連忙放下手中的樂譜,將毛毯重新蓋在鋼琴上,輕輕地退到了門口。
  "陽一……哥哥……"
  就在我想要關門離開的時候,竟然聽到灰原的嘴裡念叨著我的名字。一股暖流瞬間流遍了我的全身,一種從沒有過的滿足感和自豪感讓我的臉發起燒來。
  "靜流保佑你……"
  哈!原來如此!難怪我聽到中靜流的名字會覺得熟悉,原來這個小子每天都把人家的名字掛在嘴上!看來這個中靜流對他的影響的確很深。中靜流,魔羯樂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還真是好奇啊……
  我想著,微微皺著眉頭離開了灰原的臥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打開門。
  突然!一個黑影在我的眼前閃過!沒有絲毫防備的我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誰?"我大喊一聲,立刻按下了牆上的壁燈開關。

《雲上·檸檬香之魔羯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