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辦公室,下午。
    「你看看你的成績!就是上職技校都有問題!」一個老師模樣的人恨鐵不成鋼的火冒三丈。
    站在辦公桌前的沉默男孩,有些固拗的抿緊了唇,漠漠的目光投在地上。
    老師似乎罵的有些累了,拿著杯子呼呼的喝了口水,然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他,似在盼望眼前的人覺悟似的,良久還是沒得到任何反應,歎了口氣:「好了,你回去吧。」
    他走在校園的正道上,沉默不為人注意的,過長的劉海掩了他明亮的眼。
    「回來了?」走進家門母親就給了他一個笑容,「上去休息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他試圖扯個笑容出來,還是失敗了。
    房間內,他伏案急書。
    也許他過於固執不肯變通了,讀了這麼多年書,他還是沒有想通讀書到底有何意義,難道書讀的好了便定是良才?他寧可將這些時間都用在他對電腦的研究上。
    他就這樣字字句句的將自己的想法寫在日記本上,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偷偷潛入了他的房間。
    「哈哈,小弟學女生寫日記!」一隻手冷不防的抽起他的日記本。
    「還給我!」他飛快的站起來,伸出手。
    她笑的歡歡,搖頭:「不給!」
    「還給我!」他氣急敗壞的要去搶。
    她後退幾步,挑釁的笑笑:「就不給!朕還沒審閱呢!」然後就跑出了他的房間。
    他連忙追上。
    家中的二樓房間旁是個平台,與圍牆是連著的。
    她就這樣跑上了平台然後跑過窄窄的圍牆,在圍牆的另一頭衝他吐舌頭。
    她燦爛的笑晃了他的眼,而圍牆的高度讓他莫名的心寒,腳步在平台盡頭停下。該死,他畏高。
    「還給我!」他只能試圖用凶狠的語氣讓她就範。
    她歪了歪腦袋,開始假意看手中的日記:「哎呀,不是我說啊,小弟你字還真醜。」
    「還給我!」他終於吼出了聲。
    「想要?」她揚揚眉,「想要就自己來拿。」吃定他恐高。
    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話觸到他的哪根神經,他居然搖搖晃晃的小心翼翼的踏出了第一步,然後是第二步,左搖右擺的走的讓人心驚。
    「啊,不要了不要了,還是我拿過來給你。」她只是開玩笑,可不想小弟出了什麼事。
    「我自己拿!」他抬眼。他眸裡的認真悍了她,就這樣任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最後他抓著她的肩膀取走了她手中拿著的日記:「我拿到了。」
    「是……是啊。」小弟,不是恐高嗎……
    「我要的東西,我會自己拿。」他處在變聲期的聲音沉沉怪怪,卻恍如宣誓。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傻,居然在踏上圍牆的那一刻才明白原來讀書不是目的,讀書不是分辨良才的標準,讀書只是一個手段,一個,讓他拿東西的手段。
    想要就自己來拿。
    他會一直記得這句話,他想要的東西不多,他會一一拿到,包括她,韓盡歡。
    那年,丁冕16歲。

《那隻眼睛看見我是你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