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又來了個送上門的!"旁邊一個小弟模樣的漢子奸笑道。
喜彤不禁打了個寒噤,現在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一旁的李維也滿臉訝異。
"各位兄台,現在已經不需要你們再做戲了,這些銀子幾位兄台拿去喝酒吧!"喜彤強做鎮定,拿出錢袋微笑道。
"這丫頭還真有意思,做戲?我們可不是和小姑娘玩遊戲、扮家家酒。錢我們會要,但小丫頭你也要陪各位大爺開心開心……"
這下喜彤總算明白了眼前的人並不是先前找好的托兒,而是真正的調戲良家婦女的壞人。
"呵呵!開心開心……"喜彤傻笑著,忽然間一個踢腿將眼前的壞人踢倒在地,拉著身旁的瀅兒便向巷尾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喜彤大聲呼叫著,拉著瀅兒的手飛跑,可奇怪的是那幾個人並沒有追上來。
哎?怎麼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啊-"身後傳來李維的一聲慘叫。
喜彤這才猛地回頭,剛才忘了還有李維。
李維被為首的大漢劃了一刀,好在只是傷在手臂上,傷口似乎並不是很深。那幾個大漢也並不著急,只是挑釁似的看著喜彤。喜彤腦子"轟"的一下,變得一片空白。
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這絕對不是和鄰家的孩子玩躲貓貓那麼簡單,而是真正的切切實實的危險。眼前的這群人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而不是跟她開玩笑,做著無關痛癢的惡作劇。
認清了現在的形勢,喜彤滿腦子都是如何讓瀅兒逃離這裡。這樣的場面,瀅兒怎麼受得了?
"快跑!"喜彤向瀅兒低吼,用手推開她。
淚流滿面的瀅兒無措地看著喜彤,驚慌得已經說不出一句話。喜彤向她笑笑,試圖讓她鎮定下來:"快逃出去,找救兵來!"瀅兒無助地點點頭,向巷尾跑去。
喜彤看著迎面追來的漢子,忽然笑笑,張開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認為我會輕易放她走嗎?"為首的漢子亮出雪亮的刀子。喜彤卻向他莞爾一笑,笑容甜美,氤氳芬芳。
"我認為你會,除非你認為我沒她美。"喜彤從容鎮定,黑白分明的眸子靈氣逼人,全身上下散發著高傲的氣息。
為首的漢子愣了愣,笑道:"哪裡!我就喜歡美人你這樣的個性。"
"好!"為首的漢子示意手下放開李維,上前拉住喜彤的胳膊。
就在這個時候,五六個人擁入巷子,手上拿著木棍、鍋鏟、斧頭……甚至還有草鞋等"武器"。
儘管這群人高矮胖瘦參差不齊,且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濃濃的市井之氣,但是喜彤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
"都是你!說演壞人就要有派頭,要我們一起去換衣服,現在遲到了,不知道有沒有誤事。"
"是啊!是啊!"幾個人附和起來。
從他們的對話中,明顯可以看出,他們就是自己原本找的那群假扮壞人的托兒。
喜彤剛想呼救,為首的漢子已經摀住了她的嘴。
幾個手下都向為首的漢子徵求意見,為首的漢子搖搖頭,示意他們先別出手。雖說只是普通百姓,可是打起來,還是要費去很多工夫的。
那幫托兒也似乎看出這群漢子死盯著自己,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兩幫人馬都各懷心事地沉默著,巷內甚是詭異。
"真專業!"其中一個托兒發出一聲讚歎,打破了沉默。
"你看他們的衣著、道具,都這麼完備,神態、表情更是將壞人的感覺表現得淋漓盡致。"那位兄弟對身旁的漢子讚歎道,看上去似乎很崇拜他。
"還有這位兄弟。你手臂上的那個血是什麼做的,硃砂嗎?嘖嘖!真逼真。難怪他們會臨時換人。當然,我們也遲到了。"那位兄弟走到李維面前研究著他手臂上的血,而漢子的手下也在下一刻走近了李維,將一把匕首指在李維的腰間。
李維有苦難說,只有用無比幽怨的眼神看著那位兄弟。
"哎呀呀!這個眼神,真是專業得沒話說,真是太精彩了,把那種被人欺凌卻又無能為力的絕望體現出來了。真是專業!你演得太好了!"
他們……竟然把眼前這一切當做一場戲嗎?他們以為自己臨時換了演員?
那幾個大漢還未弄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摔傻了還是腦子進水了,卻看見在那個兄弟的帶領下,這幾個突然闖入的人都圍上前來,握住了漢子們沒有拿刀的手,並請求對方指導自己。
喜彤看著這一群托兒,真是欲哭無淚,眼睜睜看著他們耍了一陣寶,接著竟然懷著無比崇拜的心情準備離開這條巷子。
回來呀!真的很危險啊!
"莫名其妙!"為首的漢子撇撇嘴,忽而笑道,"幸虧沒壞我的好事。美人,我們現在就回家好不好?"
喜彤沉默著,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她握緊了胸前的珍珠,她只能在心底無力地吶喊:娘,救我啊……
喜彤已被拉到了巷尾,她絕望地閉著眼,耳邊是那漢子放蕩的笑聲。
忽而,喜彤感覺到那漢子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無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把長劍。
一把幽藍的劍,鋒利,尖銳。劍柄上一顆乳白色的珍珠,閃著奇異的幽藍的光。
這把劍擋住了喜彤及那群漢子的去路。喜彤抬頭,眼睛觸到了一片湛藍。
司徒白!
他來了,帶著他的劍以及一身清冷的氣息。他的頭微微後轉望向他身邊的大叔,掃了喜彤一眼,帶著輕鬆玩味的語氣說:"這樣的貨色也要嗎?真是飢不擇食了!"
果然是司徒白,即使在救人時也不忘嘲諷喜彤一番,可喜彤此時卻沒有一絲厭惡他的情緒。雖然她一直都表現得很淡定,可心裡卻緊張極了,甚至連呼吸都不順暢,因為這樣的場面,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可惡!小子,你不要命了嗎?敢擋本大爺的路!"看到只有司徒白一人,那漢子便得意起來,揚了揚手中的匕首。
笑容還凝固在嘴邊,漢子手中的匕首卻已斷成了兩截。並沒有看到對方如何出手呀,只是看著他輕劃了劃劍尖,那匕首就已斷,地下只剩下兩滴水漬。
這是什麼門派的武功啊?這樣邪門。
五六個人此時已意識到對手的強大,一同向司徒白衝去。
只見司徒白輕輕躍起,在半空中迅速向著空氣劃下一劍。
幾個大漢頓時遍體鱗傷,倒在地上呻吟。
司徒白立在中間,挺直的腰,修長的身形,冷傲孤寂,他把劍尖指著為首的漢子的咽喉。
大漢極度恐懼地望著司徒白,求饒的話嚇得在喉嚨裡打轉。
司徒白的手輕輕抬起,劍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
"慢著!"喜彤喝住,司徒白的劍停在了空中。喜彤拉住司徒白的手:"你要幹什麼。"
司徒白抬頭,雙眼殘忍冷酷:"殺了他!"
"也許他還不至死。"
"呵!能讓官府免費幫他畫像,看他也不是初犯了吧!"
"你是說,他是官府的通緝犯?"
"沒錯。他這樣的人只會危害到更多的人。"司徒白語氣冷若冰霜,拿劍的手再一次舉起。
"別!也許他會改邪歸正。"喜彤仍舊不忍心。即便這個人該千刀萬剮,可是她仍不忍心看一條生命就那樣消逝。
"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就難以回頭了。改邪歸正只不過是用來安慰人的。那樣的想法太天真。"
喜彤雙眼明亮,語氣堅定:"可是我信,我相信人性本善,我相信邪不勝正,我也相信愛能改變一切,這些美好的東西我一直堅信著。而且,只有堅信這些,人才可以更幸福。"
"可是,我不信!"司徒白沒有看喜彤,劍迅速劃下。
但是劍卻在頃刻間偏離了原本的方向,那漢子滿臉冷汗地坐在地上,司徒白的手臂上卻多了一條傷痕。
看著一臉疑惑的喜彤,司徒白冷冷地說道:"我的劍一出鞘就必須見血。"
"可是,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想法呢?"
"因為我也想要幸福……"
司徒白說那句話時,背對著喜彤,喜彤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可卻被他孤單的背影和落寞的語氣弄得突然心痛起來。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喜彤小心翼翼地問司徒白。
"什麼?"
"嗯,請問你的燒餅還有嗎?我突然好餓……"
"……"原本好不容易的一場煽情戲就被喜彤這樣一句無厘頭的話給攪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