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櫻玖玖用手抹掉臉上的眼淚,給安慰她的同學一個微笑。大家看到櫻玖玖露出了微笑,都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做實驗。
化學老師繼續在講台上高談闊論:「大家一定要小心……」
櫻玖玖坐在實驗室後面的座位上,看著地上摔碎的集氣瓶,扔在地上的坩堝鉗,仍然沒有熄滅的鐵絲,還有……幾滴沒有人注意到的白色液體,她的嘴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小白,醫務室就在前面,你再堅持一下吧。」玄洛爾扶著秋籐祈走在學校的走廊裡。
「不用了,沒那麼嚴重的。」秋籐祈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小花園中的涼亭裡,鬆開了摀住左腿的手,手上沾到了一點白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
「血啊。」
「白色的?!」玄洛爾瞪大了疑惑的眼睛。
「白色的又怎樣?少見多怪。」秋籐祈把手敷在被燙傷的地方,傷口發出「吱吱」的烤肉似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把手移開,傷口卻還沒有完全復原。看來他用的是癒合術,原來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只有在漫畫中才會出現。
「怎麼會這樣?」秋籐祈盯著手上的白色血液,眉頭皺了起來。
「小白……要不然叫圖婭小姐來吧,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玄洛爾除了動漫看得比較多以外,對於實際生活卻完全沒有經驗。
秋籐祈搖了搖頭:「不用了,讓它自然癒合吧,只不過是恢復得慢一點,沒有關係的。」
玄洛爾走到秋籐祈的旁邊坐下,從褲口袋裡掏出一張印有小熊圖案的創可貼遞給他:「小白,給你。不處理一下的話,傷口是會感染的哦。」
「嗯……」秋籐祈接過了創可貼,他看似在處理傷口,其實思緒不知道已經飄到哪裡去了。
玄洛爾掏出手機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玄管家嗎?派人開車來學校接我吧……嗯。」
「我沒有脆弱到被燙了一下就不能走路。」秋籐祈撕下腿上的創可貼,燒傷的地方已經基本復原了。
「你也知道玄管家的執行能力,司機已經出發了!」玄洛爾把拎在手上的書包扛在肩上,伸手去扶秋籐祈,卻被他拒絕了,看他走路的樣子,是真的沒事了。玄洛爾只好跟在他的後面,穿過一條又一條校園小徑,走出了校門。
司機果然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玄洛爾鑽進車裡,然後把秋籐祈也拉了進去。
車子剛剛起步,秋籐祈突然回過頭:「是她……」
「誰啊?」玄洛爾一臉奇怪地問道。
「櫻玖玖。」秋籐祈在車子開動的一瞬間,看到了櫻玖玖的背影,她正和一個穿黑衣服的短髮男人在爭吵著什麼。
「切——」玄洛爾不屑地轉過頭,「那個傢伙啊,討厭得很呢。」
秋籐祈調回視線:「是吧……反正她不是什麼好人……」
突然,玄洛爾的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霎時變得緊張起來:「小白!是憶野的電話!怎麼辦,要不要接?」
「接呀!」秋籐祈理所當然地說道。他聽玄洛爾念叨過這個弟弟,他一直住在學校。玄洛爾雖然神經大條,對待這個弟弟卻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寵溺,接到他的電話也能這麼激動。
「可是我好緊張……」玄洛爾拿著手機不知所措,好像手裡的手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但是又不敢扔出去。
「再不接就掛斷了!」玄洛爾磨磨蹭蹭的樣子,秋籐祈實在看不下去。
「喂,憶野啊。對……嗯……好……嗯……那我等你……好,拜拜……」
玄洛爾放下電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滿面紅光地對秋籐祈說道:「小白!憶野……憶野他說明天要回來……和我一起吃飯呢……」
「那不是挺好的嗎?他其實是你最信任的人吧。」秋籐祈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玄洛爾點頭:「小白……明天你和我一起陪憶野吃飯好不好?」
「幹嗎要我陪你啊,你自己家的事情……」
「我會緊張啊……憶野很久才回來一次的……」
「你一緊張就結巴,呆死了……」秋籐祈好笑地看著玄洛爾,然後點頭說道,「既然你拜託我了,我只好答應了。」
「謝謝你,小白!」玄洛爾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玄洛爾在試衣鏡前面挑來挑去:「小白,你覺得是這件好還是剛才那件藍色的好一點?」
秋籐祈在被她折騰了一個上午之後,耷拉著腦袋,「奄奄一息」地說道:「就這件吧,別再換了……」不過就是和自己的親弟弟吃一頓飯而已,至於搞得這麼鄭重其事嗎?
「小白,你心不在焉哦!」玄洛爾撅起嘴衝著秋籐祈說道。
「是,我錯了。你自己慢慢玩吧。」眼看秋籐祈就要溜走,玄洛爾衝過去一把拉住他。
「小白,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哦,是你答應和我一起陪憶野吃飯的。」
「早知道是現在這種情況,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秋籐祈白了玄洛爾一眼,怒氣沖沖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玄洛爾把衣服扔在床上,雙手叉腰,嚴肅地對秋籐祈說:「小白,你沒有兄弟,你不懂有個弟弟是一件多麼令人煩心的事情。雖說憶野經常耍小孩子脾氣,但我一定要想辦法和他好好相處,做一個好姐姐……小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玄洛爾見秋籐祈一臉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的表情,有點生氣地問道。
「啊?我有在聽啊!」秋籐祈揉了揉自己柔順的銀髮,明顯在躲避玄洛爾質問的目光。
玄洛爾歎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了下來:「說真的,小白,你太難懂了……我從來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秋籐祈看了玄洛爾一眼,隨即他的思緒就飄到了遠方:「或許是吧……」
刺耳的門鈴聲響了起來,玄管家剛剛要去開門,玄洛爾已經飛奔下樓,趕在玄管家前面,面帶微笑地打開了門:「憶野,歡迎回家!」
「哦。」不同於門內的人的熱情,門外的人一臉欠扁的表情,冷冷地回應了一聲,然後毫不客氣地邁進大門。
雖然玄憶野身上穿的是校服,但是卻讓人看不出來是校服的樣子。故意漂染成金色與亞麻色夾雜的短髮朝天豎起,看來是個問題學生呢。
這時,秋籐祈悠閒地從樓上走下來:「可以吃飯了嗎?我快餓死了……」
「好啊,本來就是在等憶野回來的……」玄洛爾走到餐桌前,為玄憶野拉開椅子等他坐下,可玄憶野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定定地看著從樓上下來的秋籐祈。
秋籐祈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坐在玄洛爾為弟弟拉開的椅子上,端起特別為玄憶野準備的西瓜汁,對著吸管狠狠地吸了一口。
「喂!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玄憶野大聲質問秋籐祈。
秋籐祈徹底無視他的存在,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是我的同學,是我叫他來的,因為你要回來嘛,所以人多一點,氣氛會好一點……」玄洛爾為了不讓兩個人起衝突,在一邊編著瞎話說道,反正憶野明天就要回學校去,即使說了謊話,他也不會知道的。
「本來以為你一個人在家會很無聊的,看來是我弄錯了。」
玄憶野很不爽地說著,隨即拎著書包就要走出門去,玄洛爾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而已嘛,看你這麼放在心上,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呢。」秋籐祈手裡握著那杯西瓜汁,神情泰然地說道。
「你說什麼?!」玄憶野第一次被人冠以「小屁孩」這樣的稱謂,憤恨不已地回頭看向秋籐祈。
「我說啊……」秋籐祈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輕輕地搖晃著杯子,偏著頭對玄憶野重複道,「你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
「小白……」玄洛爾擔心地看著秋籐祈。
「你說話小心點!我可是跆拳道紅帶!別以為你靠臉蛋色誘了我姐,對我說話就可以用那種語氣!我姐大腦缺根筋,心地又善良,不懂得防備別人,看到美男就沒有理智,可是我跟她不一樣!」玄憶野口無遮攔地說完一長串話後,臉色已經發紅了。
「憶野!你說什麼呢?!」玄洛爾很擔心他和秋籐祈的戰爭會一觸即發。
秋籐祈卻絲毫不在意,他挑釁地看著玄憶野:「是嗎?紅帶嗎?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是看上去,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玄憶野的臉變成了紅紫色,在秋籐祈的眼中,他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傢伙,他的自尊心不允許受到這樣的傷害。他索性扔下書包:「那好,讓你看看我憶野大爺的厲害!」說著他就握著沙包大的拳頭向秋籐祈衝過去。
「住手!」玄洛爾制止道。
秋籐祈只是微微側身,就躲過了玄憶野的攻擊,順便抬手給了他一記爆栗,玄憶野衝著餐桌栽了下去。
玄洛爾見狀,連忙跑上去把玄憶野扶了起來,玄憶野掙脫玄洛爾的攙扶,用因為氣憤而佈滿血絲的眼睛瞪著秋籐祈。
「原來紅帶的水平就是這樣的,今天可讓我長見識了。」秋籐祈回過頭,很紳士地對玄憶野說道,「多謝你了。」
玄憶野用力地咬著牙,眼裡好像要噴出火來:「混蛋!去死吧!」說著他又怒火朝天地向秋籐祈衝了過去。
秋籐祈只是隨便一伸腿,就讓玄憶野摔了一個四腳朝天。玄憶野捂著自己重重磕在地上的膝蓋,淒慘地哀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