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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陽光,哪怕是正午,也不會像夏日的日光那樣垂直而下,將人的影子濃縮為一個重黑的墨點。冬日的陽光,在正午的時候,從窗外斜斜地穿進來,把窗戶的形狀,在食堂的地面上拉出一條更加狹長的矩形亮斑。
冬日的正午,感覺如同是夏日的黃昏一樣,模糊而又悲傷地美好著。
一個男生踢著球從身後跑過,一些塵埃慢鏡頭一樣的從地面上浮動起來,漂浮在明亮的束形光線裡。
「你真的吐進去了?」齊銘放下碗,看著易遙,臉上說不出是笑還是嚴肅的表情。
「吐了。」易遙低頭喝湯的間隙,頭也沒抬地回答到。
齊銘略顯詫異地皺了皺眉毛。
「但還是倒掉了重新幫她接了一杯,」易遙抬起頭,咬了咬牙,「早知道就不倒了。」
齊銘轉過頭去,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
易遙轉過一張冷冰冰的臉,瞪著他,「好笑嗎?」
齊銘忍著笑意搖了搖頭,抬起手溫柔地揉了揉易遙的頭髮,說:「你啊,還是少了一股做惡人的狠勁兒。」
「批評我呢?」
「沒。是表揚。」齊銘笑呵呵的,眼睛在明亮的光線裡顯得光燦燦的,牙齒又白又好看。易遙聽到隔壁桌的幾個女生低聲地議論著他。
「我寧願看做是你的批評。批評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易遙蓋起飯盒的蓋子,說,「我吃完了。」
冬天正午明媚的陽光,也照不穿凝固在齊銘眼眶下的那條漆黑的狹長的陰影。那是他濃黑的眉毛和長長的睫毛投射下的陰影,是讓整個學校的女生都迷戀著的美好。
易遙看著眼前望向自己的齊銘,他在日光裡慢慢收攏了臉上的表情,像是午夜盛放後的潔白的曇花,在日出之前,收攏了所有的美好。
心裡那根微弱的蠟燭,又晃了一下,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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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易遙預想中的一樣,唐小米的把戲並沒有停止。
甚至可以說,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狠毒很多。就像她那張精緻的面容一樣,在別人眼裡,還要美好無辜很多很多。
就像拆毀一件毛衣需要找到最開始的那根線頭,然後一點一點地拉扯,就會把一件溫暖的衣服,拉扯成為一堆糾纏不清的亂線。
事情的線頭是這天下午,一個男生對易遙遞過去了一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