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偉大的人們

    1、
    「宜男,對不起!我還是無法忘記唐糖。」李若樸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你無法忘記唐糖,我怎麼辦呢?」白宜男嗚嗚地哭了起來。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李若樸的身上,可是卻依然留不住李若樸的心。也許這真是上天對她的懲罰,懲罰她曾經傷害了那麼多男孩,玩感情遊戲害人害己啊!
    李若樸低著頭道歉:「對不起!宜男,放我走吧!勉強和你在一起,我的心也總是想著她,根本無法全心全意地對待你。這對你不公平對嗎?還是讓我走吧!」
    「好!你去吧,不過我會等你回來的。」白宜男淚流滿面。
    李若樸驚訝地抬起頭,看到白宜男傷心的表情,李若樸搖頭說道:「宜男,不要等我。不然我無法安心去她那裡。」
    「好!為了你能安心,遇到合適的男生我會試著交往的。」白宜男抽泣著。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李若樸捧起白宜男的臉,她的眼睛很紅很紅。
    白宜男搖搖頭,撥開李若樸的手,哭著走開。
    他們的戀愛就這樣結束了,李若樸竟然有一點點不捨。望著白宜男消瘦的背影,李若樸衝上去,從白宜男身後抱住了她,李若樸哽咽著:「宜男,我曾經喜歡過你!」
    「謝謝你告訴我!」白宜男哭道。她掙脫開若樸的懷抱,有這一句話,就夠了。她相信,總有一天,若樸會回到她的身邊。
    李若樸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白宜男走遠。明明是他甩了白宜男,可是他的心卻莫名其妙地疼起來,被拋棄的感覺,李若樸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宜男拋棄了。她曾經是那麼堅定,他用了各種方法她都不放手,剛才她卻輕易地同意了。是她厭倦了他吧?是她不喜歡他了吧?李若樸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2、
    唐糖翻開自己的日記本,可憐的日記本,已經被李安哲翻得快要散架了。每篇日記都被李安哲用紅色的筆加了字。好像他是一名十分負責的語文老師,批改了錯字,回答了唐糖提出的所有問題。安哲冒充她的傾訴對象,彷彿在與唐糖促膝談心。唐糖一邊看一邊哭,哭成了個淚人。滿目都是安哲對她的感情,叫唐糖如何能夠放開他。
    唐施詩心疼妹妹,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幫到唐糖。去把安哲綁架過來嗎?現在她說什麼,安哲都覺得她是在討伐他、埋怨他。
    蘇喬樂招呼唐糖傍晚去「來玩吧」參加熊郝易的生日Party。唐糖實在沒有心情,但是如果不去,蘇喬樂肯定會生她的氣。而且安哲肯定會去吧。唐糖想。
    放學後,唐糖拎著自己的大書包去了「來玩吧」。從頭到尾她都心不在焉。安哲沒有來,他哥們過生日,安哲怎麼會沒有來呢?白宜男和李若樸也沒有來,不知道是蘇喬樂沒有請他們,還是他們不願意再見唐糖,已經幾個月沒有見到宜男了,真的有點想她了。不過聽姐姐說她過得似乎還不錯。
    正當大家七嘴八舌地調侃熊郝易的時候,李若樸滿頭大汗地跑進門來,看看桌子上擺著的生日蛋糕,他怔了一下,不過李若樸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喘了一口氣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今天誰生日啊?」
    「少裝傻!當然是我了!」熊郝易哭笑不得,自己的死黨竟然迷糊到忘記他的生日。因為安哲死活不來,他本打算在「來玩吧」這邊先過一次生日,畢竟老婆大人最大,當然要把喬樂擺在前面,然後再與安哲和若樸另外大吃一頓。
    「呃,忘記帶禮物了……改天給你補上。」李若樸尷尬地說道。
    「少來了,坐下一起吧!改天再與你和安哲好好喝一頓。」熊郝易給若樸加了個椅子。
    李若樸坐到郝易旁邊,看看唐糖,又看了看旁邊一直微笑著不說話的石函我。就在這裡把話說開吧!要競爭就光明正大地競爭。
    唐糖一直低著頭不看他,本來情緒就低到谷底了。李若樸偏偏要來給她添堵。
    「你找我有事?」石函我看出李若樸一直在用眼睛瞄他。
    「是!」李若樸沉著臉。竟然沒有佔據主動權!失敗!
    「你真不是來給我過生日的?!」熊郝易氣急敗壞地大聲嚷嚷。
    李若樸沒理會郝易的不滿,他盯著石函我的眼睛說:「你也喜歡唐糖對吧?我要和你公平競爭!」
    石函我微笑著說:「你什麼意思啊?」
    大家全盯著李若樸,不曉得他在搞什麼花樣。
    唐糖的眼珠子瞪得差點掉出來,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李若樸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她皺著眉對李若樸說:「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分上,不要再鬧了好不好?」
    「唐糖,這是怎麼回事啊?」韓特露歪頭問。
    「宜男怎麼辦?」蘇喬樂擔心。
    「我和她分手了。」李若樸答道。
    「分手了?」唐糖大吃一驚,他們交往了這麼久,還是分手了。她覺得對不起宜男。
    「沒想到你們會分手。」「痞沒電」搖頭說道。
    「真受不了你!」熊郝易翻翻白眼。當初若樸與白宜男交往時就足夠讓大家跌破眼鏡了,沒有人相信李若樸會答應白宜男的追求,沒有人相信他們會交往了那麼久,到後來,也沒有人相信他們會分手。畢竟感情已經那麼穩定了。他不是已經對唐糖死心了嗎?如果沒死心,為什麼那麼久都沒有和白宜男提分手的事呢?
    李若樸說:「喜歡唐糖對吧?我也要重新追求唐糖。」
    石函我笑笑說:「你搞錯了吧?我一直把唐糖當妹妹看。」
    「若樸!你別胡鬧了!」唐糖憤怒地起身,真不想再聽他胡說八道下去了。
    「你別走!我也有話對你說!」李若樸一把拉住唐糖的手。
    唐糖使勁甩開,搖著頭說:「我不想聽!我現在只想回家睡覺!」
    「你不能走!」李若樸堅持。
    「讓她走吧,她今天好像不太舒服。我送她回去。」石函我起身。
    「你們兩個都不能走!」李若樸扯住石函我的衣服說。
    石函我笑了笑,一把摟住韓特露的肩膀對李若樸說:「她是我女朋友,這下你放心了吧!唐糖不舒服,你還要硬拉著她,不讓她回家,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喜歡她嗎?」
    韓特露微笑著望著石函我,沒有說話。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說我沒有資格?我到底哪裡不合格了?」李若樸發狂了。
    「你還不懂什麼叫愛呢,先琢磨兩年再來吧!」石函我拍拍李若樸的肩膀,拉起唐糖的手就往外走。
    李若樸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裡。對石函我,他連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石函我太強大了,一點也不比李安哲弱。
    唐糖終於獲救,回頭沖大家搖搖手,跟著石函我走了出去。
    3、
    出了「來玩吧」的大門,唐糖忍不住沖石函我豎起大拇指:「石函我,你真厲害。」
    「佩服我吧?」石函我微笑。
    「你跟特露……」唐糖忍不住問。
    「我和她,你不吃醋吧?」石函我的臉竟然有些紅。
    「你也笑話我?!你們真的交往啦?」唐糖驚訝地問。
    「回去我還得問問她,不知道她同不同意呢。」石函我走向自己的摩托車。
    「哦!自作主張宣佈的?萬一特露拒絕你,看你怎麼辦。」唐糖嚇了一跳,雖然她也知道石函我被特露拒絕的這種可能性不大。不管怎麼說這簡直太好了,特露要有男朋友了,而且還那麼酷。
    石函我微笑著說:「我不怕!你回哪兒?是你家還是李安哲家?」
    唐糖撇嘴:「怎麼這麼說?」
    石函我似乎總是很聰明:「你不想去找安哲談談嗎?」
    被石函我一提醒,唐糖有點等不及了:「我要馬上給他打電話,手機借我用。」
    石函我笑笑把手機給唐糖。
    唐糖晃到一旁,撥通了李安哲的電話。
    「喂?石函我?」聽筒裡傳來李安哲的聲音。
    「李安哲!」唐糖大聲喊。
    「『豬頭』?怎麼了?」李安哲聽出唐糖的情緒不太對。她已經很久沒有喊他李安哲了,整天都是安哲安哲地叫。
    「你要對我負責!」唐糖一本正經地說。
    「咳!你……你說什麼?」李安哲嚇了一跳。
    唐糖輕歎了一口氣說:「我長得不好看,又被兩個人親過了,嫁也嫁不出去了。蘇喬樂肯定是不能娶我了。你要是不娶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要說胡話,和石函我在一起是嗎?你們怎麼樣?」李安哲竟然有點吃醋,這個號碼上次唐糖和石函我一起兜風的時候,李安哲保存了。
    「石函我開始和特露交往了。你若不答應娶我,我就自殺!馬上死給你看!」安哲又想把她推給石函我,唐糖變得有點口不擇言。
    李安哲嗤之以鼻:「自殺?這是白宜男給你出的主意吧?對我不管用。」原來唐糖也會說這種話,是不是所有女生都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那套呢?
    「李安哲!你必須給我一個字或兩個字的答案。」唐糖嚷嚷著。
    李安哲有點生氣了,吃軟不吃硬的他最討厭受人要挾。他冷冷地說:「唐糖!別鬧了!趕緊睡覺!」
    「我很認真的!安哲!不要把我讓給你弟弟!石函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姐姐也不是問題!楚熙……」
    「我掛了!」李安哲突然收線。
    「李安哲!我討厭你!討厭你!……」唐糖對著話筒大喊。
    再打過去,李安哲不接,又打,他關機了。
    「走吧,我帶你去兜風!」石函我拍了拍唐糖的肩。
    「他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喜歡『豆沙包兒』的嗎?不是說不喜歡施詩,卻喜歡『豆沙包兒』的嗎?不是喜歡嗎?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石函我,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唐糖越說越激動。
    石函我想了想說道:「唐糖……如果我是他的話,我也不會說……」
    「為什麼呢?」唐糖問。
    「他是男生,有很多責任要負的。不僅僅是對你,他對若樸要盡到當哥哥的責任,他要讓弟弟過得好,讓弟弟快樂。如果和你交往,那麼他弟弟就不會快樂。對楚熙可能他現在已經可以忘記她了,但是你是楚熙的朋友,每天都提醒著他楚熙曾經的存在,看到你,就會想到楚熙,對他來說,這一點也有難度。還有就是你姐姐那裡,世界上沒有哪一對情侶分手以後可以把對方當成普通朋友。更何況,你姐姐現在仍愛著安哲。」
    「我姐姐?仍愛著安哲?」唐糖突然就蔫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姐姐竟然會還愛著安哲。這怎麼可能呢?
    「你姐姐愛安哲。安哲知道這一點,但是他沒有告訴你對吧?」
    「不會吧?當初是我姐姐提出的分手啊!喜歡安哲,為什麼會分手呢?」唐糖想不通姐姐會做這種事。從小到大,姐姐喜歡的東西,她就一定要得到。她記得大概十歲的時候,姐姐想買一本簡筆畫畫冊,媽媽沒買給她,她自己攢了三個月的零花錢,最終買了那本畫冊。看到畫冊磨毛了她仍在看,一個表妹想要,她死活沒給。
    「你姐姐害怕安哲發現她不是『豆沙包兒』,那時候她已經藏不住這個秘密了。而且她也發現你與安哲彼此愛著對方。你姐姐挺偉大的,可以為你放棄安哲。就像安哲可以為他弟弟放棄你。宜男也可以為了若樸尋找幸福而放開他的手。」
    「石函我,我要回家。」唐糖現在只想回家去擁抱姐姐。她一點也不想偉大。但現在的局勢,她似乎不偉大也不行了。
    石函我點點頭騎上摩托說:「好!回家吧!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唐糖爬上石函我的摩托後座說:「但願吧!我有點吃不消了,石函我,你說要是所有人都不這麼偉大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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