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相忘於人海,別說是為期三個月的花瓶床伴,濃妝艷抹後已經找不到當初的痕跡,更何況我現在的樣子並不搶眼,連最基本的淡妝都沒有考慮,而是急匆匆的出了門。
所以,我篤定,籐浚源縱然是火眼金睛也未必就會認出來是我。
再說了,他前日可是剛剛對著下了命令的:希望我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我現在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面前只是巧合,我沒有必要心虛什麼。
想到這裡,我如釋重負的笑了,嘲笑自己的小心翼翼,即使籐浚源感覺被欺騙了,也不會找我來算帳的吧,本來這場交易既不需要真心,也不需要真意,更惶恐一張臉而已。
邁著輕鬆的步伐,我有些自信而快樂的打算著,如果這一筆錢可以支付蘇航的手術費的話,那麼香山路的公寓是不是不用那麼著急出手了,老實說那個房子真的很舒服,不僅房型好,裡面的裝潢也是棒的沒法子說。
這多虧了籐浚源的大方呀,想到這裡我不由朝著那扇當鋪的玻璃門望了一眼。
卻不料這一望,讓我後悔莫及。
籐浚源的視線穿過了玻璃門剛好與我的視線對上,他的眉應該是皺著的,而正在走下台階的我險些因為這一眼而失重摔倒,一定是他疑惑不解的眼神讓我有了某種不安和緊張,才會出現這樣的差錯,我忙收起心神,好好走路,再回首,他已經和莊雅琳認真的挑選珠寶了,而我希望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心虛而已。
那麼驕傲的男人,應該不會刻意來確認我的身份了吧!
更何況我們之間主顧關係已經結束。
想到這裡我不由放心的笑了,趕緊去取錢,有了這筆錢我的膽子便也跟著大了起來,再也不用畏懼那昂貴的手術費了。
天空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春天還沒有那麼多的暖意,便已經有了春雨的味道,我明明看到了雨絲,卻發現自己的臉上沒有被洗禮到。
怎麼回事?抬頭一把傘正在上空,咦?我臉上有些惶恐。
「你要去哪裡?」
鄧拓似乎在從我的臉上尋找某種痕跡。
鄧拓的語氣比平時嚴厲,臉上也有了激動和不滿。
「咦,鄧拓,你怎麼來了?你跟蹤我?」
我瞇起眼眸,故作猜測的樣子,顯得無辜而無害的看著他,而他卻回望了遠處的當鋪,有些遲疑的問道:
「你為什麼要去當鋪,你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要當掉?為什麼不讓我幫忙,難道我不該為蘇航做點兒什麼嗎?好歹我也是他的父親,他的爸爸!」
鄧拓的語氣充滿了火藥味兒,似乎因為我隱瞞他蘇航的病情是件極為罪過的事情一般。
「我知道,但是我們離婚了,鄧拓,你應該明白,我們結婚,只是為了蘇航而已!」
我奴起嘴,一臉邪惡的斜視著他,玩世不恭中,有點兒惡作劇的味道,對於他的認真,我實在頭疼,為何八年了,他的執著還是這麼認真,難道他看不出來,我是不可能回到他身邊的嗎?
「所以你要和我劃清界限,你不要拖累我,可是你卻突然間消失三個月,把蘇航交給我照顧,這三個月你去哪裡了?那報紙上的女人,我不會看錯。」
鄧拓的語氣顯得氣氛而妒忌,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變成這樣的女人,他的失望遠比當事人的我還要嚴重。
「你的眼光是沒錯,那是我,而且是已經發生的事實,我上了籐浚源的床,做了他的情人,得到了一筆不菲的收入,就是這樣!」
我轉身,不願意再和他一張雨傘下呼吸。
「你,依婷,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
鄧拓拉住了我的手,痛心疾首到讓我汗顏的地步。
「我變成怎樣,我只是利用自己的人力資源多爭取一點兒勞務費而已,更何況,我並不想這一輩子白白活過,做女人的滋味,我有權利享受!」
我笑著,顯得無情而桀驁多了,我的眼睛是明亮的,我的心胸是坦蕩的,我問心無愧。
除卻道德,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