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事的,伊婷撐著點。」
蒲津楊歉疚的,緊張的,帶著擔憂的安慰著我,而我感覺到身體裡似乎有鮮血在溜出了一般,臉上更是害怕起來,緊緊的抓住了蒲津楊的衣袖,看著觀後鏡內的籐浚源臉上帶著焦灼和擔心,陰著一張俊臉,飛一般的開車。懶
「媽媽,媽媽~」
蘇航已經害怕的眼淚流出來了,我只能強自鎮定的安慰著蘇航:
「媽媽沒事的,蘇航乖,坐好,別動!」
疼痛倒是不那麼明顯,可是有血流出來感覺,讓我害怕極了。
原來我是這麼不想讓這個孩子失去,原來我是這麼不捨得。
如果真的沒了,那麼我和籐浚源之間,也許就這麼結束了吧,徹底的結束了。
「給我!」
車子到了醫院門口的時候,籐浚源命令著蒲津楊趕緊把我交給他,如此局勢之下,蒲津楊只能無奈的放開了我,而他的衣服上,居然沾了血,固然只有一點點,已經夠我心驚了。
「醫生呢,盧醫生,蘇醫生都叫過來。」
這是一家私人醫院,也只有他們這種有錢人才會花更多錢的做一些隨時可以做的事情。
「馬上就來!」
早在車上的時候,籐浚源已經打了電話,蒲津楊提醒他叫的是婦科醫生。
兩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曾經都是醫學界的名人,被請到了私人醫院裡做專家門診,肯定也是薪水翻倍再翻倍了。蟲
但她們的服務和質量卻是令人滿意的,包括急診室的佈局都是溫馨的,讓我減少了很多恐懼和緊張,此刻我有點兒逃避,甚至不敢想孩子沒了的結果。
「麻煩二位迴避一下好嗎?」
倆醫生面對衣冠楚楚的二人,仍舊是一派威嚴,顯然覺得兩個人站在這裡團團轉礙事極了。
面對籐浚源和蒲津楊兩張嚴肅而擔心的臉,我試圖送給他們一個平靜的請求:
「你們先出去吧!」
籐浚源還是不甘心,但是卻被蒲津楊拉走了。
「你也出去,好嗎?」
醫生的語氣帶著淡淡的無奈,那兩個男人居然把一個小孩留在了屋子裡,蘇航同樣是有些不甘心的在我的努力微笑下,離開了急診室。
「不要緊張,褲子脫下來,把腿打開!」
醫生的話讓我沒有時間管是不是羞愧,只能依言行事,只是心頭有些擔心的問道:
「孩子會不會沒了,醫生,我剛才撞到了硬的鐵架子上--」
我小心的問著,醫生看了我一眼,似乎嫌我不夠小心,然後無奈的搖頭道:
「這個要檢查了才知道。」
我有些擔心的接受著檢查,身體似乎不屬於了自己一樣,腦海裡浮現著剛剛籐浚源和蒲津楊的臉孔,還有他們的糾纏,怎麼辦,這一次籐浚源知道了我懷孕,是不是更不會善罷甘休了呢?
他會認為孩子是他的嗎?畢竟在他的眼底裡我是如此的容易朝秦暮楚,勾三搭四的。
魏天媛又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有必要去問嗎?是他們曾經愛的女人?
「我不許你走,你愛他嗎,你問清楚自己的內心,你愛的是誰,你不愛他的話,如果你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對你的好,如果--你只是認為他適合做你的丈夫的話--」
籐浚源的話猶在耳際,讓我一時間有些迷茫而自問,我真的就可以這樣跟著蒲津楊離開了嗎?
可以嗎,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是認為他適合做丈夫,我是認為他是一個不會傷害我的男人,可是我對於他是滿分的信任了嗎?我是否能給他應該的愛呢?
如果孩子沒了,我真的就這麼跟著蒲津楊離開了嗎?
眼前又浮現出了籐浚源那氣惱著急的臉來。
如果孩子沒了,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跟著蒲津楊天涯海角了,可是如果沒有孩子,我為何會這麼緊張害怕,擔心它真的沒有了,不應該慶幸而解脫嗎?
我沒有辦法欺騙的是自己,我沒有辦法說服的也是自己,即使我願意跟著蒲津楊過上幸福的生活,即使我認為我不能回頭原諒籐浚源,可是我的心本來愛的是誰,我最清楚。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願意再想,等結果出來再說吧。
「以後多注意點,本來好好的,現在要小心些,防止動了胎-氣!」
醫生語重心長的吩咐著,讓我不覺間從迷茫中清醒,結果,是我期望的嗎,不然我的心頭為何有著淡淡的喜悅呢?
還好孩子沒事,居然有這種放鬆的喜悅,原本懸著的心,似乎一下子落地了。
「好的,謝謝!」
我從手術台上爬起來的時候,還沒有明白怎麼就不流血的時候,籐浚源在醫生剛剛出去之後已經走了進來,我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衣衫有些凌亂,而且還有些血漬沒有辦法處理,怎麼辦,這樣子是不能出門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籐浚源的臉上有些焦灼,擔心,喜悅,氣惱,疑惑,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竊喜。
儘管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他似乎沒有意識到似的,而是帶著那種要當爸爸的喜悅,有些激動中,卻壓制著愧疚和更多的擔心的語氣,問著我時,語調裡是那麼的像個彆扭的孩子。
英俊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唯我獨尊,似乎我此刻讓他做什麼都願意,可能嗎,他那麼自以為是,他那麼不擇手段。
「我想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我有些不想理會他,他越是在乎,越是欣喜,我越是想離他遠遠的。
「是我沒有給你機會!我相信你那天是想告訴我的,是我錯了!」
突然間抱住了我的籐浚源就像是賴皮的孩子一樣,喃喃的說著,承認態度的語氣真是破壞他那一向睥睨無雙的形象啊。
固然這個懷抱是溫暖的,固然這個身子是熟悉的,固然我曾經不小心給予了真心,但那又如何。
「對不起,我想我那天只是一個借口而已,我在為自己找說辭,事實上我一直在騙你,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所以我沒有告訴你,我本來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所以我沒有告訴你,請你放開我!」
我的話足夠無情而違心,不知道為何說出這樣故意傷害他的話,是我小心眼記仇,還是我狠心的不想他再來糾纏我,我說不清。
「不是的,如果是那樣你早就把孩子打掉了,你不要騙我了,你騙不到我的!」
抱住了我的人,顯然沒有鬆手的意思,而且居然得寸進尺的想吻我,他真是想的太美了,他以為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我奮力而起推開了他的身子,他訝然而不甘的又要靠近的時候,我冷靜的說道:
「別過來,醫生提醒我不要再動了胎氣!」
這一句話果然管用,他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伸了伸手,終究沒有敢做出讓我擔心的事情來。
「我不過去,你別退,後面是一個破了的量杯!」
他已經擔心的看到了我身後的東西,伸手桌子上的量杯是一個碎裂的量杯,我下意識的離它遠了一些。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想見的人也不是你!」
我再度表示自己的想法,其實呢,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似乎人性而違心起來,我真的這麼想見蒲津楊嗎?真的嗎?
為何進來的是籐浚源時,我的心情比較好,如果是蒲津楊進來的,我是不是會感覺到比較失望?
「我真的不如蒲津楊嗎?你說說他哪裡讓你滿意,他哪裡那麼好?」
有些認真的質疑,又是醋味十足的反問,甚至那種不甘心的鬱悶讓他倍為苦惱起來。
籐浚源也會苦惱嗎,他真的因為我而變成了一個笨蛋了嗎?籐浚源會變成為愛情而不顧一切的人嗎?
如果他都做到了,我該怎麼辦?
真的還義無反顧的選擇蒲津楊嗎?績優股,潛力股,完美股,絕對優勢股。
可是,似乎對於我的吸引力也不是那麼大。
「他哪裡都比你好,他懂得尊重女人,他懂得包容愛護,他懂得理解支持,他懂得我需要什麼,他不會那麼卑鄙的耍手段,他不會不擇手段的傷害自己愛的女人,更不會不擇手段的對待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