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東哥,後面有個後門。任長風甩甩刀上的鮮血,繼續道:「但是已經被敵人發現了,我剛殺了兩個突入進來的士兵。
謝文東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門還不知道怎樣抵擋住敵人,現在又多出個後門,己方就這麼點人力,如何防禦?沒有過多的思考時間,他說道:「長風,關鋒,你二人帶上五名兄弟去後門防守。」
關鋒一震,忙問道:「謝先生,那這裡呢?」
「這裡有我,我會想辦法的。」謝文東正色道:「快去!敵人衝進來就麻煩了!」
「是!」任長風和關鋒點頭答應,帶上五名囚犯急匆匆去向後門。如此一來,大廳裡只剩下謝文東、李曉芸、格桑以及五名囚犯,其中還有位肩膀中槍無法戰鬥的。李治全臉色難看地瞧瞧左右,低聲問道:「東哥,我們就這麼幾個人,能守得住嗎?」
「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謝文東說道:「盡量拖延時間,我想,安人云的人也快到了。」
他這麼說,當然是在安慰大家,他也不知道安人云是否會來,甚至,他都不確定安人云方面是否知道他遭遇了安盟襲擊的消息。
李治全噓了口氣,露出半個腦袋,向外張望片刻,喃喃說道:「希望他們能快點來。敵人的衝鋒似乎又要開始了!」
他說的沒錯,而且,這次安盟使用上了大殺傷性的武器——反坦克火箭彈。有名黑人軍官模樣的大漢從軍車裡拿出一支火箭筒,對準土樓的牆壁,猛的扣動扳機,撲的一聲,一道白煙向牆壁飛速射去。
彭!反坦克火箭彈直接打穿土牆,射進樓內,直至撞到第二面牆壁時才發生爆炸。
轟隆隆——火箭彈在大廳內爆炸,彈片橫飛,硝煙瀰漫,整個地面似乎都為之震動。
謝文東仰面躺在地上,腦中混漿漿的,兩耳被震底嗡嗡直響,什麼都聽不到,看向周圍,灰茫茫的一片,空氣中佈滿灰塵,什麼都看不真切。謝文東晃著支撐起身體,伸手亂摸,尋找李曉芸。別人都可以犧牲,唯獨李曉芸不能死,不然,他這次安哥拉之行就等於失敗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鐘,又好像是幾分鐘,他摸到一支大腿,不知道是誰的,急忙向自己身前拉扯,奇怪的是,它的份量出奇的輕,拉到近前之後,謝文東低頭一看,原來是只斷腿,斷口處血肉模糊,他甩了甩腦袋,看斷腿的褲子,似乎不像是李曉芸的,他甩手扔開,繼續四處搜尋,雙手在地上掃來掃去。
很快,他眼前發黑,身子一偏,又無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東哥,你怎麼樣?」就在謝文東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發覺有人搖晃自己的胳膊,他很難地睜開眼睛,看到袁天仲伏在自己身邊,滿面焦急地看著自己。
他聽不到袁天仲在說什麼,不過能看懂他的表情,張嘴說道:「去找李曉芸,快去找曉芸!」
他在說話,可笑的是,他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聽不清楚。
「李曉芸在這,她昏迷過去了。」袁天仲修為精深,火箭彈爆炸產生的巨震對他的傷害不大,他側身將昏迷不醒的李曉芸拉過來,上下巡視他一番,沒有在她身上發現血跡,鬆口氣說道:「東哥,她只是昏過去了,好像沒有受傷。」
謝文東轉過頭,看到臉色慘白,雙眼緊閉的李曉芸,他精神一震,再次艱難地爬起,用力地揉揉耳朵,總算能隱約聽到些聲音,他大聲道:「她怎麼樣?」
「沒事!」
「什麼?」
「她沒事!」袁天仲覺得奇怪,謝文東怎麼問這麼多遍,很快,他想目標了,肯定是因為爆炸聲把他的耳朵震聾了。
謝文東又大聲問道:「其他人怎麼樣?」
「不知道。」袁天仲在他耳邊大聲答道。
「找到他們,退回二樓。」謝文東晃晃悠悠站起身,抓住李曉芸的衣服,用力將其抱起,一步三搖地想樓梯處走去。這時,五行兄弟也聞聲趕下樓來,迎上謝文東,見他表情僵硬,臉色發青,急忙圍上前來,緊張地問道:「東哥,你受傷了?」
水鏡將謝文東懷裡的李曉芸接過來。
謝文東喘著粗氣,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盡快恢復神智,他靠著樓梯的欄杆,仰頭說道:「退!退到樓上去!敵人要衝近來了!」
五行兄弟看看滿是灰塵的大廳,問道:「東哥,長風、天仲他們呢?」
謝文東深吸了兩口氣,漸漸的,頭腦恢復正常,耳朵也慢慢靈敏起來,聽聞金眼的問話,他兩眼一瞇,暗道一聲糟糕,長風還在土樓的後門,自己要退到樓上,那不等於把長風扔進腹背受敵的處境中了嘛!他敲敲腦門,停頓片刻,說道:「大廳是守不住了,我們去後門!」說著,他喊道:「天仲,找到他們沒有?」
時間不長,煙霧中走出幾條人影,眾人定睛一看,正是袁天仲和格桑等人,他倆一人扶著一個,其中一位是李治金,另外的名青年囚犯,走到近前,袁天仲說道:「東哥,其他人都死光了,死囚裡,就剩下他倆。」
唉!謝文東暗歎,甩頭說道:「走!」說著,他帶頭向後門方向走去。
正在這時,煙霧中隱約又浮現出人影,格桑一怔,疑道:「還有人?」
「是敵人!」
謝文東想也沒想,對著人影,抬手就是一槍。隨著叫喊聲,人影倒地,接著,對面槍聲四起,密麻麻的子彈劈頭蓋臉的打過來。
謝文東等人反映也快,原地臥倒,五行兄弟大喊道:「東哥,你們先走,我和木子掩護你們!」
「小心!」
謝文東留下金眼和木字,帶其他人快速的退向後門。
樓後側的面積很大,空間也寬敞,很快,在後門的門廊出找到任長風等人,後者上前,問道:「東哥,前面怎麼了?」
敵人有裡有火箭蛋只類的武器,大廳炸開了!」謝文東說道。
「那怎麼辦?」任長風皺起眉頭。
「我們要想辦法衝出去,這棟土樓是守不住了。」謝文東又問道:「這裡外面的敵人多不多?」
任長風遙遙頭,說道:「不多,他們沖了兩次,都被我們打退了,但是,外面藏有他們的狙擊手,要衝出去很難。」
狙擊手?這倒是個難題!謝文東問道:「知道他們躲藏在什麼地方嗎?」
任長風面色沉重,說道:「還不清楚。」
正說著話,後面大廳裡的槍聲越來越密集,聽聲音,似乎也越來越進,時間不長,金眼和木子二人退了回來,急聲說道:「東哥,敵人太多了,我和木子抵擋不住!」
謝文東吸氣,命令自己冷靜下來,此時情況危機,他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都將會使已方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他拖著下巴沉思片刻,幽幽說道:「外面的狙擊手,不知道方位,不知道人數,衝出去,實在危險了。」
袁天仲說道:「東哥,讓我出去查看一下吧!」
謝文東看著他,搖頭道:「不行!你的武工雖好,但卻快不過子彈。」
袁天仲苦笑道:「但是我們也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啊!我對自己的身法有信心,傷不到敵人,可是不會被敵人傷道,讓我去吧!」
到了這個地步,謝文東等人確實再找不到其他可行的辦法。他直勾勾看了袁天仲半晌,點點頭,說道:「好吧!天仲出去吸引敵人火力,五行負責找到敵人狙擊手的方位,並幹掉他們!」
「是!東哥!」
袁天仲乾脆地答應一聲,深深吸了口氣,接著,雙腿用力,猛然從後門竄了出去,直向對面的胡同跑去。
他身行的速度太快,如同一支離弦之箭。
守在外面的敵人顯然沒想到他們會主動衝出來,面露驚訝,一各個呆立在原處,看著身行如飛的袁天仲,竟然忘記了開槍。
突然間,左右兩側各傳出沉悶的槍聲。啪、啪!兩顆子彈打在袁天仲身後不遠的地面。
幾乎在同一時間,KAO在門旁的五行兄弟也發現了敵人兩處隱藏的位置,由於距離太遠,手槍難以發揮作用,五人從關鋒等人手中抽出衝鋒鎗,瞄準方位,開槍點射。
「噠!」「噠!」
AK47的優點在於性能穩定,威力極強,穿透性強,可當半個步槍來用。
五行兄弟精準的槍法,將那兩名暗中的狙擊手當場射殺。接著,毫不停頓,五人提槍也衝了出去,與留守在外面的敵人展開面對面的槍戰。
近距離的槍戰,誰的槍法更快,誰的槍法更準,誰就會佔有優勢。
五行兄弟的連射瞬間打倒五名士兵,另外幾人躲藏在掩體後,嚇得不敢露頭。
謝文東哪能放過這個機會,抱起李曉芸,飛快地跑出去,任長風、格桑緊隨其後。
關鋒幾人還沒來得及往外走,一名黑人士兵從大廳方向衝過來,看到他們,怪叫一聲,開槍就打。
第十一章
(11)距離黑人士兵最近的囚犯胸膛、小腹中了數槍,不過此人異常凶狠,拼著最後一口氣,竟飛撲上去,那黑人士兵滿面驚駭地倒退半步,揮動槍把,將其砸倒,順勢低下槍口,又向其連續掃射數槍。
那囚犯聲都未來得及哼一下,腦袋便被打個稀碎。
關鋒看得真切,仰天怒吼,身形下低,一頭撞過去。咚!他的腦袋頂在黑人士兵的小腹上,兩人齊齊摔倒,不等對方爬起身,關鋒從腰間撥出匕首,橫放在黑人士兵的脖子上,隨後,猛的用力狠按,撲哧!黑人士兵的脖子被他切開大半,連森森的白骨都露了出來。
這時,後面的士兵也跟上來了,正好看到關鋒殺人的一幕,嗷嗷怪叫,舉槍就要對他射擊,關鋒反應也快,提起士兵的屍體,將其擋在自己的身上,接著,他雙腳彎曲,頂住屍體的胸腹,猛然間全力向外一踢,罵道:「去你M的!」
士兵的屍體橫著向後面的人砸去,那些人放棄開槍,紛紛側身閃躲,藉著這個空機,關鋒邊向後門外跑,邊說道:「兄弟們,走,快走!」
即使不用他招呼,盡存的五名囚犯也都知道情況的危機,甩開雙腿,飛快地衝了出去。
「彭!」
隨著遠處的步槍射擊聲,一名奔跑中的囚犯仰面而倒,躺在地上,身子劇烈地抽搐著,再看他的脖子,多出兩個黑紅的血窟窿。
「C你嗎的!」關鋒掏出手槍,盲目地向槍聲起的方向開了兩槍。
「臥倒!」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的火焰突然大聲叫喊,同時,他手中的槍口對準了關鋒的腦袋。關鋒嚇得一哆嗦,想也沒想,就是閃身,轱轆出去。
「噠,、噠、噠!」
他滾在地上的身子還沒有挺,火焰手中的AK47便開始噴射出火蛇,兩名衝到後門口的黑人士兵腦袋中彈,鋼盔直接被打穿,滑著牆壁,頹然而倒。
站於土樓後身對面的小胡同裡謝文東連連招手,喝到:「快!快!快!」
關鋒等人連滾帶爬地鑽進胡同中,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個不停,汗水順著腦門直淌。短短的幾米距離,對於他們來說卻彷彿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神經拉緊到了極點。
五行兄弟位於胡同口,金眼、水鏡槍口直向右方,木子、土山槍口直向械方,火焰槍口對準後門,五人像是石頭,或半蹲或站立,一動也不動,但卻死死地控制住敵人能追殺過來的全部要點。
身藏在小胡同裡,謝文東等人總算得到短暫的喘息之機,再清點人數,囚犯們只剩下可憐的五人,謝文東忍不住苦笑,低頭看著手錶,歎道:「這,僅僅是第一天啊!」
對方不給他過多感歎的時間,很快,安盟士兵的大規模衝鋒又展開了,什麼手雷、火箭筒、槍掛榴彈輪番上陣,五行槍法雖好,但開器規模相差懸殊,加上對方人員眾多,很難抵擋得住。
謝文東果斷地下令撤退,進入胡同深入,打算和敵人打巷戰,只有這樣,才能相對抑制住敵人手中的高殺傷性武器。
他們邊打邊撤,在胡同裡與對方展開游擊戰。謝語言東的判斷十分正確,他這邊都是混黑道的,游擊戰是其所擅長,尤其是五行兄弟,可將他們的槍法、經驗、機警發揮到極至,再加上袁仲天以詭異的身法協助、騷擾敵人,確實給安盟士兵帶來不小的損失。
雙方一個跑,一個追,在小鎮內打打跑跑,跑跑打打,不知不覺,天邊已漸亮。雖然謝文東等人一宿沒睡,但精神依然飽滿,在你死我活的槍戰中,神經都拉到極限,不敢有絲毫鬆懈,人們也感覺不到勞累。
凌晨五點左右時,小鎮外忽然又傳出密集的槍聲,其中夾雜著炮火聲。
相隔時間不長,安盟的士兵停止追擊,紛紛撤退下去。
見後面沒有追兵,殿後的五行兄弟停下身來,回頭低聲說道:「東哥!東哥,敵人好像退了!」
「哦?」謝文東停住腳步,轉回身,向後面觀望,果然,後面久久沒有出現敵人士兵的身影,也沒有聽到雜亂的腳步聲,他兩眼瞇了瞇,再側耳聆聽遠處的槍聲,眼珠轉了轉,精神隨之一振,笑了,喜道:「可能,是安人運的人到了。」
眾人聞言,滿面驚喜,李治全急忙說道:「東哥,那我們快去吧!」
「等一下!」謝文東擺擺手,看著左右,原地坐下,說道:「讓他們先打,等打完了我們再出去!」說完,見大家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笑呵呵道:「折騰一晚上,你們不累嗎?都坐吧!」
眾人這才紛紛坐下,將槍械放到身旁,神經也隨之舒緩下來,只學得腰酸背痛的,渾身乏力,尤其那五名囚犯,半輩子開的槍加一起也沒有今天多,關鋒五人的虎口都已被震裂,打仗時沒感覺怎樣,現在才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他在身上撕下布條,邊纏住手掌邊問道:「謝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謝文東聽聽遠外激烈的槍聲,聳聳肩,淡然說道:「什麼時候他們打完了,我們就什麼時候出去。」若現在出去,他也很擔心,畢竟場面混亂,沒準安人運會把己方當成安盟的人,若那樣再出現死傷,就太不值得了。
這時,昏迷中的李曉芸悠悠方醒,她慢慢睜開眼睛,環視周圍,嗓音沙啞地問道:「我……我怎麼了?」
見她醒了,謝文東急忙上前,將她扶起,坐在地上,說道:「我們受到了炮彈的攻擊,你被震暈過去了。」
李曉芸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在外在敵人包圍中,她掙扎著坐直身軀,問道:「敵人在哪?敵人在哪裡?」
謝文東拍拍她的香肩,柔聲說道:「不用擔心,敵人應該就要撤退了。」
遠處的槍聲依然在繼續,悶悶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可見戰場上的情況之慘烈。
戰場一直持續到早晨七點,槍聲才開始漸漸弱下去,又等了十分鐘,只剩下零星的槍響。
眾人精神一振,紛紛站起身,問道:「東哥,安盟的人好像被打退了!」
說話時,他們臉上帶著興奮,不過謝文東可沒有他們那麼樂觀,冷靜地說道:「也有可能,是安人運的人被安盟打退了!」
眾人皆大吃一驚,任長風皺著眉頭,說道:「應該不會吧,東哥,安人運可是正規軍隊啊,正面接觸,怎麼會打不過安盟呢?!」
「如果他們能打得過,就不會向我國要求給予援助了。」謝文東挺身站起,說道:「不要急,我們慢慢出去,看清楚情況再說。」
謝文東等人向胡同外走去,眼看著要接近胡同口,他舉下手,示意眾人停下,可是還沒等他說話,只聽胡同口的兩旁嘩啦啦一聲,湧出無數的黑人士兵,槍口一致對向謝文東等人。
這些人的衣裝和安盟人員的差不多,也是花花綠綠的,又雜又亂,不過手中的武器和謝文東等人的一樣,都是端著AK47。
他們突然衝出,把任長風、關鋒等人嚇一跳,眾人各拿武器,準備迎戰,謝文東抬起手,制止他們的動作,瞇眼瞧瞧士兵們手中的武器,揚聲說道:「我是謝文東,我要見你們長官!」
「謝先生!」隨著話音,數十名士兵紛紛閃到兩旁,空出一條通路,人群中走出兩名黑人大漢,其中一位長得身高馬大,體格健壯異常,粗粗的臂膀快要趕上成*人的小腿,另外一人則相對斯文些,年紀在四十左右,帶副眼鏡,穿著板板正正的西裝,剛才說話的,也正是他。
走到謝文東近前,他含笑點點頭,用純熟的漢語說道:「讓謝先生受驚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叫帕非·馬戈伊,是安哥拉外交部的高級顧問。」說這話,他伸出手來。
「你好!顧問先生!」謝文東含笑與他握了握手,同時笑道:「你的漢語很好。」
「呵呵!」帕非·馬戈伊笑道:「我曾經在中國工作了七年。」
「哦!」謝文東點點頭,難怪他的漢語如此熟練。他問道:「我們在這裡遇到了襲擊。」
「是安盟的匪軍干的」帕非·馬戈伊面色一凝,說道:「現在,他們已經被我們打退,謝先生不用擔心。」說著,他頓了一下,又道:「謝先生,我是奉命過來保護你去羅安達的,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謝文東並沒有馬上跟他走,笑呵呵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帕非·馬戈伊奇怪地問道:「謝先生還要什麼事嗎?」
謝文東平和說道:「可以先讓我看看你的證件嗎?」謝文東向來小心,不可能因為對方的幾句話就相信他的身份,萬一他是安盟的人裝扮的,那自己跟他走不等於自如虎口了嘛!
「哈哈!」帕非·馬戈伊笑了,說道:「謝先生真是謹慎。」說著,他從懷中掏出證件,遞給謝文東。
第十二章
12帕非馬戈伊證件上的文字都是葡文,謝文東一個字都看不懂,轉手交給李曉芸。後者接過,仔細看了看,確認無誤之後,向謝文東點點頭。
謝文東見狀,這才放下心來,將證件交還給帕非馬戈伊,話鋒一轉,不再客氣,說道:「安盟的襲擊,讓我損失掉十名兄弟,我想知道,你們想怎樣處理這件事。」
「這個……」帕非馬戈伊沉吟了片刻,苦笑道:「給謝先生帶來的損失,我很抱歉,但是,你也知道,我們正在和安盟交戰,政府資金短缺,恐怕,無力對謝先生你進行賠償了。」
「呵呵!」謝文東笑了,他根本就沒指望安人運給自己賠償,安人運政府窮的向中國索要援助,其國庫的情況也就可想而知了。他聳肩說道:「賠償就不用了,我希望,以後在安哥拉能多一些便利。」他暫時也不好說自己要什麼,但卻敏感地發現,安哥拉絕對是個能讓自己獲取利益的地方,越是混亂,獲利就越是方便。
「這是當然。」帕非馬戈伊笑道:「謝先生是來幫助我們的,在安哥拉,我們當然會給予謝先生最大的方便。」
兩人邊說邊向土樓的方向走去。街道上,我數以百計的士兵在打掃戰場,搬運屍體,走到土樓附近時,謝文東看到了十名囚犯的屍體被整整齊齊的擺在土樓前,有些人是全屍,可有些人已是血肉模糊,肢體殘缺,慘不忍睹。
他走到近前,停住身形,目光黯然,低頭不語。關鋒等人也都是面露悲色,咬著嘴唇,別過頭去
他們之前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在生與死的戰鬥中是最能培養感情的,看著他們冰冷的屍體,誰的心情都不好過。
站了好一會,李曉芸的驚呼聲將謝文東驚醒。他轉過頭,順著李曉芸的目光望去,隨之,他的眉頭也深深皺了起來。
只見在土樓不遠處的空地上,疊疊羅羅,佈滿了屍體,足有上百具之多,蒼蠅亂嗡嗡地飛來飛去,地面的鮮血彙集在一起,如同小河,流出好遠。
屍體中有男人,有女人,但更多是老人,謝文東能看得出來,那些都是小鎮上的居民,安盟的人最終還是沒有放過他們,除了被搶走的孩子以外,其他的人都在這裡被屠殺了。
謝文東不算是善良的人,可是看到這,也是心血翻騰,又是哀歎,又感到憤怒。
李小芸不忍心再看下去,別過偷,貼在謝文東的肩膀,嚶嚶低聲啼哭。
帕非·馬戈伊歎口氣,走上前來,搖頭道:「這就是安盟匪軍的手段。」
說話間,不遠處傳出槍響。
噠噠噠!槍聲中伴隨著慘叫。謝文東尋音看過去,在土樓對面的牆壁前,被俘虜的安盟人員在安人運士兵的威逼下,站成一排,面壁而跪,站於其後側的士兵端起AK47,對他們執行就地槍決。
打死一排後,屍體立刻被搬運下去,接著,又拉上來一排,安人運的士兵機械性的拉動槍栓,然後再次舉槍,瞄準,射擊
「謝先生,我們該走了,要爭取在晚上趕到羅安達。」帕非·馬戈伊在旁低聲說道。
謝文東看了他一眼,隨後,他撇向十具屍體。
身為外交人員,帕非·馬戈伊善於察言觀色,不用謝文東開口,他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說道:「謝先生不必擔心,這些事情,由我來處理。我會安排人員把他們的屍體送到羅安達安葬。」
「聽說謝先生在恩澤托小鎮遭遇到安盟匪軍的襲擊,對此,我感到很遺憾。」費爾南多正色說道:「最近,安哥拉境內接連遭受自然災害,國庫資金嚴重不足,導致無法大規模的增兵,所以,對安盟匪軍的打擊力度難以提高,這也是安盟匪軍越來越猖獗的原因所在。(英)」
謝文東搖頭,說道;我門中國有句俗話,落葉歸根.客死異鄉,靈魂都找不到歸宿.我希望,貴政府能把他們的屍體送回中國.
哦帕非.馬戈伊略微考慮一下,點頭說;好吧,我去安排.
把屍體從安哥拉送到中國,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但謝文東開了口,他沒有辦法拒絕,畢竟,謝文東是中國政府派出的秘密人員,手中還掌握有中國政府暗中援助的大筆資金.
多謝了,顧問先生.謝文東輕笑的點點頭.
謝先生叫我帕非就好.
坐上帕非.馬戈伊安排的轎車,在數百軍隊的護送下,謝文東總算有驚無險的在當天晚間到達羅安達.
羅安達是安哥拉的首都,當然也是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謝文東本來以為這裡會是個安寧,平靜的大城市,結果,進入羅安達之後,他大失所望,只車隊穿過半個城市,進入總理府這段不長的路程,就遇到兩起爆炸事件,雖然爆炸的地點距離車隊都很遠,也把謝文東等人嚇出了一身冷汗,至於零星的槍響,更是數不過來,更有意思的是羅安達的居民似乎對此司空見慣,那邊槍聲陣陣,這邊該逛街的逛街,該購物的購物絲毫不受影響.
不過,從羅安達的規模來看,應該算是安哥拉最大最繁華的都市,直到這裡,謝文東才知道,原來安哥拉是有柏油路的也是有高樓大廈和公園的
羅安達是沿海城市,整體來說,還是十分漂亮,雖然沒有發達城市那樣的現代話,也沒有樹立摩天大樓。但氣候和綠化都非常好,空氣清新,景色迷人。
安哥拉政府覆轍會見文東的是其總理費爾南多,著位新上任只有幾年的總理非常年輕。五十多歲,暗色的小麥色皮膚不像其他非洲黑人那樣黑的發亮,身材異常高大,足有2米左右,。頭髮整齊的背在腦後。由於平日保養的好。臉上看不出明顯的皺紋,只是鬢角微微泛白,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或許是因為身高的原因。給人造成一股壓迫感。
費爾南多在總理府邸的會客廳接見謝文東和李曉芸。
見面時,兩個都先打量對方一番,然後走上前來,相互握手。謝文東與費爾南多矮了將近兩頭,兩人站在一起,體形相差懸殊。
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總理先生,你好!」
費爾南多不懂中文,用英語說道:「謝先生,你好。」
謝文東一愣,笑了,說道:「總理先生的英語說得很好。(英)」
「呵呵!」費爾南多笑道:「我是在英國讀完的大學。」說著,他頗為自豪地笑了笑,又和李曉芸握握手,然後招呼謝文東二人坐下。
會客廳的沙發柔軟,細膩又富有彈性,坐在上面,十分舒適,會客廳的面積雖然不大,但裝飾豪華,金碧輝煌,巨大的法國塔式挑燈即使在中國的各大頂級酒店也不常見,總理庥奢華的裝飾和外面戰亂頻發、屍橫遍野的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聽說謝先生在恩澤托小鎮遭遇到了安盟匪軍的襲擊,對此,我感到很遺憾」費爾南多正色說道:「最近,安哥拉境內接連遭受自然災害,國庫資金嚴重不足,導致無法大規模曾兵。所以,對安盟匪軍的打擊力度難以提高,這也是安盟的匪軍月來越藏絕的原因所在。(英)」
沒錢?呵呵,真是可笑,如果單看總理府的樣子,恐怕任何人都不會把安哥拉和貧困這個詞聯繫到一起。謝文東笑吟吟地揉著下巴,沒有說話。
費爾南多繼續說道:「但是,現在謝先生來了,我就放心許多了。不知,謝先生替中國政府帶來多少資金?」
說話時,費爾南多滿臉帶笑,身子前探,讓謝文東感覺他的臉很大,實際上,。他的煉也確實很大
謝文東沒有馬上答話,反問答:「我的東亞銀行要在羅按達設立分行。想必,貴政府已經幫我選好了地點了吧》」
聽完這話,費爾南多笑了,站起身形。走到窗台邊,說道:「謝先生請看!」
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謝文東笑咪咪的走近前。費爾南多手指窗外總理政府旁邊的一棟白色樓房,說道:「謝先生覺得那裡如何?」
謝文東垅目觀瞧,白樓雖然不高,只有三層,但是卻呈環行,設計新穎。佔地面積也大,好像個小型的足球場,謝文東一笑,挑眉問道:「總理先生是想讓我把分行安置在那裡?」
「嗯!」費爾南多點點頭。笑問道:「謝先生是否滿意?」
還算可以「謝文東兩眼瞇縫這,淡然第點了點;
他其實對著座建築十分的喜歡,無論是從整體來講,還是看它的外型。面積,都不錯,尤其是它位於市中心,又臨近總理俯,按全方面不成問題。能在羅安達選這樣的地方設立自己的分行。謝文東當然滿意。只是他沒有表現在臉上。
費爾南多含笑看了謝文東半晌。說道:」那麼,。現在讓我們來談談,關於資金的問題/「
謝文東和費爾南多又重新作到沙發上,頓了一下。謝文東說道:」一億。美金!「
他沒有把全部的底細都說出來,而是保留了一半。
費爾南多兩眼放光/微笑扶手。
索然他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表情,謝文東能感覺到。一億美金已經很讓對方心動了,他談笑著又繼續道:」如果,你們對安盟的打擊會有進展,資金方面。還可以追加。
第十三章
費爾南多精神一振,身子又向前湊了湊,低聲問道:「追加多少?」
謝文東笑吟吟地柔聲說道:「還是一億美金。」
費爾南多的笑容加深,可沒等他說話,謝文東又補充道:「當然,這一億美金不是白送,而是從我的東亞銀行裡貸款給你們的,你們安哥拉政府需要償還。」
謝文東說得輕鬆隨意,但李曉芸可被他嚇了一跳,目露精光的轉頭看著他。他很清楚中央讓謝文東帶哆嗦資金來援助安哥拉,可是,想不到謝文東竟把一半佔為己有,劃進東亞銀行裡。這時,謝文東笑呵呵的轉回頭,向他使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
愣了一下,費爾南多呵呵笑道:「沒問題。」他根本不在乎是貸款還是白送,主要是能把錢弄到手,先解決現在的困壯就好。他問道:「那麼,謝先生帶來的那一億美金在哪裡?」
謝文東伸出入懷,取出支票,遞到費爾南多的面前,說道:「這是倆千萬美金,剩下的部分,我會通過轉帳的形式,轉到貴政府的戶頭上。」
費爾南多接過支票,低頭仔細看了一番,點點頭,滿面帶笑的站起身,說道:「多謝謝先生,更加感謝中國政府對我們的支持。」說著話,他伸出手。
謝文東也站起身,與費爾南多又握了握手,恍然想起袁華對自己的交代,說道:「對了,這筆資金,你們要對外宣稱是我的東亞銀行貸款給你們的,你也知道,我國政府是愛好和平的,不想和你們國家的內戰扯上任何關係。」
「當然!這點我當然明白!」費爾南多忙點點頭,笑道:」想必謝先生也餓了,我這裡已為你安排了酒宴!」
「總理先生太客氣了。」謝文東含笑寒暄道。
費爾南多是受過西方教育的,酒宴也是西方式的,長長的桌子,上面撲著潔白的布巾,桌子上擺放蠟燭,鮮花等裝飾物。偌大的桌子,只坐有謝文東,李曉芸費爾南多,帕非.馬戈伊四人。
剛剛落座,無數的黑人女傭輪番上前,將桌子上的裝飾物一一拿掉,並送上碟子和刀叉。
做為主人,費爾南多自己染坐在正中,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張卡片,遞交給謝文東,然後正色地說道:「謝先生,這是特殊通行證,憑借此證,你可以自由進出總理府,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來找我商議!」
謝文東接過,在手中翻看片刻,這是一張堇色精緻的磁卡,上面的文字他看不懂,但金色的安哥拉國徽他可認識,並非怎樣在意,他隨口笑問道:「如果去其他地方也能管用嗎?」
「呵呵!「費爾南多笑道:」謝先生還想去什麼地方?」
「如此,貴政府的軍事基地。」謝文東淡然說道。
費爾南多眨眨眼睛,側著頭,微笑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謝文東解釋道:「我要對貴政府的軍事進行評估,這涉及到資金的追加問題。」
「唔!?」費爾南多揉著下巴,點點頭,指著謝文東手中的卡片,說道:「這是總理特別批准的通行證,無論到那裡,都可以通行,包括總統府。」
呵!看不出這張小小的卡片,還有這樣的的妙用。謝文東收起輕視,小心的揣進懷中,半開玩笑的說道:「難道總理先生不怕我憑借此卡藉機打探貴國的機密?」
李曉芸和帕非.馬戈伊的臉色同是一變,氣氛一下子也變得緊張起來。
費爾南多怔了倆秒鐘,臉上滿不在意,從容說道:「謝先生是我們的朋友,而我們對朋友是從來不設防的。何況,無論謝先生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詳細進行解答,也根本沒必要自己去打探那麼麻煩。」
呵呵倆人相談甚歡,讓一旁提心吊膽的李曉芸暗送口氣。對這位安哥拉總理的資料,他做詳細瞭解,費爾南多在安哥拉是最掌握實權的人,甚至高過年老體衰的總統,而費爾南多出身於軍隊,執政以後又以鐵血著稱,明裡暗裡殺掉無數的異己,謝文東若是惹惱了他,後果不堪設想,費爾南多準備的是法國菜餚,味道十分正中,吃起來也非常可口,席間,他不無炫耀的介紹自己從法國聘請的高級廚師。
通過與費爾南多接觸,謝文東感覺他是個講究體面又有點小虛榮的男人,不過,在平易近人的表面下,又暗藏著巨大的野心和貪慾。
這個總理並不尋常,當然,謝文東也明白,尋常人又怎麼可能做到總理這個職位呢?!
飯後,謝文東和費爾南多又閒聊了一會,便起身告辭。後者也不挽留,讓帕非·馬戈伊安排謝文東去住所休息。
謝文東等人被安排在羅安達的蒙托斯酒店,這裡可算是羅安達以及安哥拉最好的酒店之一,設施齊全,裝飾豪華秀美,即具備古典又不失現在氣息。
進入酒店,任長風、格桑等人四處張望,格桑邊看邊咧嘴,讚歎道:「想不到安哥拉也有這麼漂亮的酒店!」
任長風蹩了他一眼,嗤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再窮的地方也能養出一兩個富豪。」
把眾人領到預定好的各個房間,帕非·馬戈伊臨別前說道:「謝先生如果有什麼吩咐,儘管給我打電話。」說著,他把自己的名片遞給謝文東,接著又說道:「我在酒店內外都已安排下保衛人員,他們會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謝文東疑問道:「難道這裡也有安盟的匪軍?」
「大規模的軍隊不會有,但是小股匪軍很有可能回竄進城裡,謝先生也知道,最近安盟活動猖獗嘛……」
不等帕非·馬戈伊說完,謝文東擺擺手,這話快聽他說過一百遍了。他笑道:「我明白!勞你費心了,馬戈伊先生。」
「謝先生太客氣了。」帕非·馬戈伊又交代幾句,帶著隨從走出了酒店。
謝文東在房間裡剛想脫下衣服洗個熱水澡,房門一開,李曉芸走了近來。
無須她開口,謝文東便已猜出她的來意,笑道:「你是來問我那一億美金的事吧?」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李曉芸走到謝文東近前,低聲說道:「私吞一億美金,如果讓國家知道了,不,不是如果,而是肯定,國家肯定會知道的,後果的嚴重性你應該很清楚!」
「誰說我要私吞那一億美金?」謝文東小呵呵地解開領口,說道:「我是在幫國家節省開支,沒有必要花的錢,為什麼還要去花呢?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一億美金的援助已經讓安哥拉的總理很滿意了。」
「該資助多少錢,自然由中央來決定,你私自更改,也是犯下了大錯。」李曉芸緊張地說道。
「我並不那麼認為,如果能爭取到更多的利益,為什麼不去爭取呢?」謝文東坐在床沿,說道:「二億美金,若一次性都給他們,沒錯,他們會很感激你,而要是運用得當,分批來給,他們會更感激你,也會滿足你更多的要求。」
李曉芸一怔,看著謝文東,呆呆地問道:「你想讓安人運滿足你什麼要求?」
謝文東聳聳肩,說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但是,我明白一點,既然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到安哥拉,就不應該空手回去。」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做一件事,即使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也會想辦法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這就是謝文東做事的風格。
李曉芸注視他好一會,搖頭說道:「也許,你是在玩火。」
「那樣才夠刺激嘛!」謝文東含笑說道:「人生本如夢,如果只是在平平淡淡中度過,那麼人生還不如一場夢來得精彩!」
「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只是想讓我的人生更精彩一些,至少,要在這個世界留下屬於我的痕跡。」謝文東脫下外套,笑道:「我要洗澡了!」
李曉芸見謝文東作勢要解襯衫的扣子,她玉面一紅,本不想走,但她的理智卻命令她離開。
她歎口氣,搖搖頭,臨出門之前,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玩火ZF!」
謝文東臉上流露出自信的笑容,兩眼釋放出迷人的光彩,道:「我的火,燒不道自己,但卻能燃燒這個世界。」說完,他笑瞇瞇地走進浴室。
李曉芸站在房門外,木然地看著浴室的玻璃門,呆站良久,她甩了甩頭,將房門關上。
她發現自己似乎已陷進一個漩渦,明知道不可以,卻偏偏身不由己的陷進去,謝文東的漩渦。
她苦痛地揉著發痛的額頭,走回到自己的房間。
李曉芸不明白,為什麼看似平凡無奇的謝文東,身上卻有股神氣的魔力,越是接近他,越是容易被他所吸引。
這一夜,謝文東等人都沒有睡安穩,整整一夜的時間,羅安達的零星槍聲始終沒有斷過。
第十四章
第二天,謝文東和李曉芸開始著手準備分行事宜,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要做的事情有雜又煩瑣,不過有安哥拉現政府的支持,還是方便了許多。
人員問題是謝文東比較頭疼的,分行不可能只謝文東和李曉芸兩人來主持運做,需要的職員很多,若從中國國內召集,成本太高,以安哥拉的現狀,職員的工資會是個天文數字,但若從安哥拉國內招收,又怕業務能力不夠,而且,安人運的人也可能趁機混入分行內部,這是謝文東不願意看到的。
思前想後,謝文東最終還是決定回國內的東亞銀行調人過來,除了工資翻倍之外,每月的補助要比工資還多。這是避稅的手段。
連日來,謝文東除了忙分行的事,還有應付費而多的應酬。
費而南多喜歡在自己府邸舉辦酒會,邀請各界名流前來參加,謝文東參加過一次,見到的多是政府的高官、社會的富豪以為各國駐安哥拉的領事、外交人員。在酒會上,費而南多始終拉著謝文東不放,見人就炫耀地介紹道:「這是中國來安哥拉投資的大銀行家」!~如此一來,謝文東自然成了焦點。安哥拉此時處於內戰,正是最敏感的時期,任何的風吹草動會都引起各國的密切關注。謝文東在這個時候設立分行,當然觸碰到了一些人的精神。與會的各糖果領事紛紛上前與謝文東打招呼,不時的旁敲側擊,試探他的口風,想從中探出他的真正意圖。
謝文東年歲不大,但見過的世面太多了,加上他精明過人,城府深沉,說出的話滴水不露,臉上掛著面具拌的笑容,喜怒隱藏於內心,別人也很看出他在想什麼。
可以說謝文東是從酒會開始一直笑到他離開,臉部肌肉都快僵硬了,自此以後,費而南多再邀請他參加酒會,他一律謝絕。
謝文東給安人云帶來的資金很快派上用場子。安人云憑借這筆錢,購買了大批的**彈藥,同時,也招募了更多的士兵,別的地方謝文東也不知道怎樣,但至少羅安達的防守提升了不少,晚上的槍聲也不再那麼頻繁。
本以為後面的日子可以消停了,誰知道,更強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序幕。
謝文東在羅安達的第七天,美國的大使館派人來邀請謝文東。後者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自己既然是以商人的身份出現在安哥拉,就應盡量表現的圓滑一些。
他略微想了想,就點頭應允,帶上五行兄弟和袁天仲前往。
見面之間,免不了又相互寒暄一番。落座之後,羅迪克看似隨意,笑呵呵地問道:「謝先生很有實力啊,你的東亞銀行在香港成立不久,不僅將分行發展到了中國,現又開到安哥拉,發展勢頭迅猛啊!
(看不清)」
「哈哈!」謝文東大笑兩聲,說道:「領事先生客氣了,我只是個運氣比較好的生意人而已。」
羅迪克聳聳肩,說道:「據我所知,在中國成立私人銀行是受限制的,不過,看起來謝先生卻沒有受到影響,想必謝先生和中國政府的關係一定非常親密把?」
謝文東笑瞇瞇地搖頭道:「什麼親密不親密的,我是個生意人,我只管吧我的生意做好,至於能不能做成,就聽天由命了,不過,我的天命不錯,上帝也時常眷顧我。」
聽謝文東這些不痛不癢的話,羅迪克暗暗苦笑,不甘心地又問道:「謝先生對安哥拉現在的形式怎麼看?」
謝文東輕聲而笑,說道:「似乎領事先生問錯了對象,我只關心我的生意,我能賺多少錢,政治方面我是一竅不通啊,也不想去關注。」
「可是,我這裡卻得到一條消息,謝先生剛到羅安達就資助了一億美金,好大的手筆啊!」羅迪克笑呵呵地悠悠說道。
「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你的消息是錯的。」謝文東抽出香煙,點燃,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淡笑到:「那是借,而不是資助,一億美金是很多,但是,其中的利息也同樣是很多的。」
從謝文東的話裡,羅迪克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論起推太極,謝文東可算是高手了。
沒有耐性繼續和謝文東繼續打啞謎,羅迪克面色一怔,直截了當地問道:「我想知道,謝先生以後還會不會繼續給予安哥拉政府資金方面的援助。」
謝文東眨眨眼睛,外頭笑道:「不知道領事先生又為什麼對此事這麼關係?」
羅迪克臉色一變,表情僵了半秒鐘,馬上笑道:「我只是很好奇,另外,謝先生的援助對安哥拉的局面影響很大,所以,我也不得關注這方面事情。」
「哦!」謝文東點點頭,彈下煙灰,說道:「那要看情況而定!作為生意人,有錢的買賣,我當然要去做,你說呢,領事先生?」
謝文東說的模稜兩可,又吧問題推回給羅迪克。
後者對謝文東頗感頭痛,面帶乾笑,沉默不語。
謝文東看看手錶,站起身形,說道:「領事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再見。」說完,他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羅迪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倆眼中閃出駭熱的精光。
謝文東是個讓他無法看穿的人,也難以掌握,這樣的人最危險,甚至會影響到己方在安哥拉擬制定好的計劃!
不能讓著呀的事情發生,他慢慢起身,抬下手。一名身穿西裝的白人壯漢走到他近前,問道:「羅迪克先生,有什麼事?」
派人盯緊他!「有機會,就把他幹掉。」
「可能會有些麻煩」
「cia就是為了國家解決麻煩的!」
當天晚間,深夜,謝文東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外面傳來敲們的聲音。
他從床上坐起,問道:「誰?」
「東哥,是我!」金眼的聲音傳進來。
「進來!」
房們一開,金眼走進,見謝文東已準備休息了,他低聲說道:「東哥,有人要見你。」
「是誰?」謝文東疑問道,不知道,這麼晚誰還會來找他。
「是克裡斯。」金眼說道。
「是他?」對是克裡斯,謝文東當然不陌生,當初在T市,他和這位美國的FBI有過配合,還救過他一次,很奇怪,他怎麼會在安哥拉,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他下了床,邊穿衣服邊說道:「讓他近來!」
時間不長,是克裡斯走進房間。
「謝先生,果然是你,我們好久沒見了!」說著話,他大步走到謝文東近前,親熱的與謝文東握了握手。
「呵呵!」謝文東含笑點頭,說道:「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對了你怎麼來安哥拉了?」
兩人坐下,是克裡斯將頭頂的太陽帽摘掉,放在一旁,沉沒片刻沒,說道:「自從上次我從中國回美國之後,就從FBI調到了CIA我這次來安哥拉,主要是為了執行任務。」
「什麼任務?」謝文東眼睛微微瞇了瞇,笑問道。
「顛翻安人運政府,協助安盟執政。」克裡斯一字一頓地說道。
「哦!」謝文東滿臉不在乎地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吃驚不已,對CAA這個部門,他瞭解一些,不僅負責籌集情報那麼簡單,也時常在世界各地搞暗殺,消滅美國人眼中的的『敵人』,既然CAA來了安哥拉,那自己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克裡斯深深地看了謝文東一眼,說道:「謝先生,今天我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找你,希望你馬上離開安哥拉。」
謝文東心中一動,隨口問道:「為什麼?」
克裡斯正色道:「你是聰明人,難道,現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謝文東托著下巴,說道:「你的意思是說,CAA要準備殺我。」
克裡斯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掃平障礙,是CAA的工作。」
謝文東吸了口氣,起身在房間內來回徘徊,現在,自己還沒有完成中央交代下來的任務,如何草草回去,會使自己在中央心目中的地位大受影響,反過來講,CAA固然可怕,但在安哥拉,他們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對自己動手,搞暗殺的可能性比較大,只要自己行使小心一些,他們得手的機會不會很大。想到這,他轉頭向克裡斯一笑,說道:「克裡斯,告訴我這些,你不怕受到懲罰嗎?」
「你救過我一次,這……就算是我對你的回報吧!」說著話,他看看手錶,騰的站起身,拿起帽子,說道:「我不能在外面逗留的時間太長,我得走了,謝,記住我的提醒,馬上離開安哥拉!」
「克裡斯,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謝文東拍下他的肩膀,說道:「但是,我不會走的。」
「為什麼?」克裡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有些事情,不是以我的意願而可以決定的。」
第十五章
「無論怎麼樣,你在安哥拉的處境十分危險,你總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克裡斯眉頭深皺。
「所以,」謝文東揚頭道:「我需要你的幫忙。」
克裡斯怔了一下,抬頭看著謝文東,瞧見他那雙亮晶晶的黑眸時,他身子一震,搖頭說道:「我不會也不可能背叛我的國家。」
謝文東點點頭,沉默片刻,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說著,他重又坐在椅子上。
克裡斯看著他,嘴角動了動,想要說話,結果還是嚥了回去。他敲敲額頭,歎口氣,轉身走出房間,臨出門前,他站住,回頭小聲說道:「你小心一點。
「你也小心一點,」謝文東說道:「如果讓CIA的人知道你和我說過這些話,你的處境將比我危險得多。」
聞言,克裡斯心中一暖,咬了咬嘴唇,快步離開了。
等克裡斯走後,金眼緊張地問道:「東哥,CIA真的會來對付我們嗎?」
謝文東身子向後一靠,仰起頭,長長吸了口氣,說道:「美國是支持安盟的,而我們給了安人運大筆資金,當然危機到美國的利益,他們想幹掉我,也是預料之中的事,這點我在來安哥拉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美國的動作會這麼快。」
「東哥,那我們怎麼辦?」
「值得慶幸的是,安哥拉現在還是由安人運掌權,這對CIA會所制約。」謝文東從口袋裡掏出名片,說道:「看來我應該帕非·馬戈伊多派些人來保護我了。」說著,他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出電話。
聽謝文東說FBI要對他進行刺殺,帕非·馬戈伊也非常緊張,謝文東關係重大,涉及到資金方面的問題,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立刻著急一批特工人員,派到謝文東下榻的蒙托斯大酒店。
一連過了3天,都是風平浪靜,別說CIA沒有什麼動作,即使是安盟的匪軍也消停了許多,三天來,羅安達城內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總理費爾南多自然十分高興,任務己方軍事能力的加強起到了作用,對安盟產生了一定的威懾力。
晚間,這位時髦又愛熱鬧的總理在府邸再次舉辦酒會,當然也邀請了謝文東,但後者還是像往常一樣,客氣的婉言拒絕了。
八點多時,李曉芸穿著一身便裝,來找謝文東。白色的襯衫,米色的休閒褲,下面漂亮的涼鞋,露著珍珠一樣晶瑩剔透的腳趾,整個人看上去活潑,靚麗許多,不像工作時那麼古板,嚴肅。
衣著所以的李曉芸不是經常能看到的,謝文東笑呵呵地上下大量她好一會,點頭讚道:「如果工作的時候,你也能穿成這樣,我想,我的工作效率會提高一倍!」
「為什麼?」李曉芸好奇地笑文道。
謝文東說道:「賞心悅目總是會讓人心情愉快,工作效率自然會提高嘍!」
李曉芸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心中甜滋滋的,不過,臉上卻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哀歎道:「原來,我平時的樣子都是很醜的啊」
謝文東被他逗小了,心情愉快,開玩笑的說道:「誰要是說你醜,那他恐怕看到西施都會哭。」
「咯咯!」聽完他的話,李曉芸發出一陣銀鈴般美妙的嬌笑。他坐到床沿,先是瞅了瞅四周的擺設,突然問道:「那天,你有沒有生我的氣?」
李曉芸的話雖然沒頭沒尾的,但謝文東多聰明,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他故做茫然的問道:「生氣?我生什麼氣啊?」
「那天在恩澤托,我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李曉芸低下頭,說道:「然後,因為我的草率和衝動,還造成那麼嚴重的後果,這些天,我一直都很內疚。」
「過去的事情了,還提它幹什麼,我早忘了。謝文東坐在他的旁邊,淡然說道:」何況,我已經說過了,你做的並沒有錯「
那不是實話!」李曉芸扭頭看著他,正色說道:「我知道」
謝文東怔了一下,隨後笑了,李曉芸並不是平常的女孩子,以他的頭腦真琢磨起事情來,比任何人都透徹,想欺騙他其實是件很難的事,他聳肩說道:「那你想聽我說什麼?責怪你的話嗎?在安哥拉,外亂已經夠讓人頭痛的了,我不希望在出現內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曉狁垂首揪著襯衫的衣角,幽幽說道:「和你比起來,我似乎變的很孩子氣。」
「呵呵!」謝文東站起身,將李曉芸拉起,說道:「不要在胡思亂想了,觀點出現分歧是很正常的事,我們出去走走吧!」
「嗯!·」李曉芸看著笑得真誠的又燦爛的謝文東,連日來,堵在心裡的一塊石頭似乎被搬開,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他點點頭,含笑說道:「好」
自來安哥拉,兩人都沒有出去閒逛過,一是因為太忙,沒有時間,二是因為安哥拉太混亂,槍擊時間時有發生,外出十分危險。
現在,他們在安哥拉住有一周的時候,對這裡的環境也慢慢熟悉瞭解,加上最近安盟退縮,城內很太平,也就有了興致出去逛逛。
安哥拉是個資源嚴重匱乏的國家,內戰又頻發,造成物資短缺,相應的,物價也高的離譜,差不多是中國的十倍。
夜間,羅安達還是十分熱鬧的,尤其是夜市場,一排排的小商販叫買著食物,日用品以及裝飾品等物,喧囂吵雜。
謝文東和李曉芸並肩走在人群中,欣賞著周圍的異國風情,倒也是其樂融融,逍遙自在。
不過在他二人身後的五行,任長風以及負責謝文東安全的特工人員可都不輕鬆,目光警惕著注視著左右,生怕CIA的殺手突然殺出。
晚上十點,見天色不早,謝文東又購買了一寫精美的小掛件的李曉芸打道回府。
眾人剛到酒店大門口,就聽遠方傳出巨大的轟鳴聲。
轟隆隆——緊接著,槍聲響起,密集的程度幾乎連成一線,根本分不清個數。
眾人皆是一驚,轉身尋音望去,只見遠處,東南方向的夜空幾乎被炮火燒紅,連續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由此可見戰場的情況。
自住近羅安達以來,謝文東還從來沒見過如此激烈的交戰,望著遠方,不覺地發起呆來。不知過了多久,他反應過來,轉頭一看,李曉芸、任長風還有那些特工都在看著遠方,目露驚訝,他出聲說道:「看起來,安盟並沒有退縮,而是在養精蓄銳,集中精力進行一場大戰!」
眾人這時紛紛驚醒,安人運的特工急忙護住謝文東,用英語說道:「謝先生,外面太危險了,我們快進去吧!」
謝文東苦笑道:「如果安盟的軍隊殺進城來,我們在哪都很危險!」說著,他掏出手機,給帕非·馬戈伊打去電話。
「馬戈伊先生,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哎!」顯然,電話那邊的帕非·馬戈伊也是忙的焦頭爛額,語氣急迫的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暫時得到的消息是安盟的匪軍由東南方向組織一起大規模的進攻,現在守軍正與之交戰!」
「哦!」謝文東瞇眼說道:「安盟的軍隊不會衝破防線,殺近城內吧?」
「這個……我暫時也說不清。好了,謝先生,我要立刻去見總理,等一會我再告訴你詳細情況。」說完,他急匆匆掛斷電話。
謝文東收起手機,甩頭說道:「我們進去吧!」說著,向酒店內走去。
正在這時,一條人影由酒店的側方直向謝文東衝來。五行兄弟反應極快,沒等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已把槍掏了出來,五隻槍口齊刷刷對準對方。
「等等!等等!」來人停住身行,連連搖頭,說道:「是我!」
看清楚對方的模樣,金眼最先把槍放下,回頭看向謝文東。
來者正是克裡斯。謝文東皺皺眉頭,說道:「克裡斯,你怎麼來了?」
克裡斯沒有答話,上前拉住謝文東的胳膊,走進酒店大門,來到大廳一處僻靜的角落,他邊喘著粗氣向四周望了望,然後說道:「謝,不要多問,你得馬上離開這裡,CIA的殺手在來酒店的路上。」
謝文東心中充滿疑惑,看著克裡斯沒有說話。
克裡斯額頭見汗,急道:「快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謝文東在考慮他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不過,看克裡斯焦急的樣子,還有那雙快要噴火的雙眼,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搖頭說道:「我走了,你怎麼辦?CIA在酒店裡沒有發現我,可能會猜出是你告的密。」
「現在哪還能管得了那麼多,保住性命要緊!」克裡斯皺著眉頭道。
「為什麼要幫我?」
「你救過我一次,這回,算是我還你的。」說著,他低聲喝道:「快走!」
謝文東點點頭,不再猶豫,正想轉身向外走,克裡斯看看手錶,一把將他拉住,說道:「來不及了,走後門!」
第十六章
謝文東問道:「Ca派出多少人?」
「具體的人數我也不知道。」克裡斯眉頭深鎖,說道「這次C&a藉著安盟進攻羅安達,城內主要兵力被吸引的空擋,對你突然下手,恐怕,所有的人力都會傾巢而出,C&a的準則向來都是一擊必殺
「具體的人數我也不清楚。」克裡斯眉頭深鎖,說道:「這次,CIA藉著安盟進攻羅安達,城內主要兵力被吸引的空檔,對你突下殺手,恐怕,所有的人力都會傾巢而出。CIA的準則向來都是一擊必殺。」
正說著話,酒店外行來數輛汽車,車還沒有停下,車窗下落,裡面伸出數支槍筒,對著酒店門口的安哥拉特工人員進行連續掃射。
由於槍上都裝有消音器,並沒有發出太大聲響,突突聲中,站在門口處的兩名特工被亂彈射成篩子,酒店的玻璃門也碎了一地。
「糟糕!他們來了!」克裡斯臉色急變,拉著謝文東就要往後門跑。後者反手抓住他的腕子,低身躲藏到掩體後,其他人此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紛紛原地臥倒,亮出槍來,對著外面的汽車開槍還擊。
嗖、嗖!幾輛汽車毫不停頓,飛快地從酒店門前開過。
發生槍戰,原來就精神緊張的人們亂成一團,酒店內大呼小叫,尖叫聲不斷。
這樣的場面見多了,謝文東並不慌張,看敵人的汽車開走,冷靜地分析眼前的形勢。看來,敵人的進攻馬上就要開始了。CIA不是安盟的匪軍能比的,如果人員眾鑫,己方肯定抵擋不住。他急聲說道:「長風、格桑、水鏡你們三人保護曉芸,留在酒店,其他人跟我走!」
任長風急問道:「東哥,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可是,也不能在酒店裡坐以待斃!」謝文東說道:「敵人的目標是我,你們快帶著曉芸回房間,快!」
此時不是耽擱時間的時候,任長風點點頭,拉起李曉芸,向電梯方向跑去,格桑和水鏡也跟了過去.看著他四人的背影,謝文東眼珠一轉,又覺得不妥,伸手喝道:等一下!
任長風等人停住身形,疑惑地看著他.謝文東搖頭道:不要回我們自己的房間,找其他的房間先避一避.
謝文東心思周密,擔心CIA可能會分出一部分人員搜索乙方的房間,李曉芸若是落入敵手或者有個三長兩短,那對自己太不利了.
任長風心領神會,立刻明白了謝文東的意思,點頭應道:東哥,我知道了!
李曉芸轉回頭來,目光幽深地看著謝文東,說道:文東,你自己要小心
謝文東含笑地向她點了點頭,等他們安全進入電梯之後,他才帶著克裡斯以及袁天仲等人向酒店的後門跑去.
酒店的後門外靜悄悄的,並未見到敵人的蹤跡,謝文東趁機帶著眾人衝出.可是,出來之後,他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乙方的車子都停在酒店的正門處,現在在想去取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但是酒店具體總統府還是相當遠的,要是靠兩條腿走過去,只怕走不到一半就會被敵人追上.
正當謝文東琢磨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路邊停有一輛貨車,雖然不大,但裝下他們這些人不成問題.他眼睛一亮,對克裡斯說道,克裡斯,你是特工,想必偷車應該很在行吧!
克裡斯沒明白他的意思,奇怪地看著他.
謝文東笑咪咪地向那輛貨車弩弩嘴。克裡斯轉頭看去,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說道:」隨我來!」
說著,他直向貨車跑去。到了近前,一肘將車窗打碎,從裡面打開車門,鑽了進去。時間不長,克裡斯將汽車啟動,向謝文東等人招手說:「上車!」
「走!」謝文東一喜,帶著眾人跑上前,他坐在克裡斯的旁邊,其他人則紛紛爬進後面的車廂內。
克裡斯轉動方向盤,然後調轉車頭,飛快地向總理府方向行去。
上了主道,剛走出二百米遠,就聽身後忽然傳出連續的巨響聲。謝文東心頭一驚,急忙回身觀望。
只見,酒店大樓的第十八層濃煙滾滾,各個房間的窗戶齊被震碎,裡面竄出火蛇,整層樓已化成一片火海,而那正是謝文東等人所在房間的樓層。看到這,謝文東驚出冷汗,暗道一聲好險!如果克裡斯不攔住自己,那麼己方這些人此時要麼被炸死,要麼會葬身於火海中了。
好半晌,他收回目光,轉頭看著開車的克裡斯,苦笑道:「謝謝!」
「呵呵!」開車的克裡斯搖頭而笑,說道:「許久未見,你變得客氣了。」
「哈哈!」謝文東仰起頭,豪爽地大笑起來。
這時,謝文東的手機響起,是帕非馬戈伊打來的,他的語氣緊張,說道:「謝先生,東南方的防線已經被安盟衝破,大規模的匪軍隨時都可能殺進城裡,你立刻向城北的軍營撤退。」
謝文東頭大,自己已經提供了一億美圓的援助,怎麼安人運還是沒有抵擋住安盟的進攻,真不知道那些錢他們是怎麼花的。他問道:「城北的軍營在哪?」
「保護你的特工人員知道``````」電話裡傳來了雜音和槍聲,接著,帕菲·馬戈伊急聲說道:「好了,我不能再多說了,總之你立刻向城北的方向退就是了,不能耽擱!」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謝文東低聲罵了一句,然後轉頭對克裡斯說道:「克裡斯,情況有變,安盟打進城裡,總理府不能再去了,立刻向城北的軍營方向走!」
「知道了。」克裡斯點頭應了一聲,說道:「還好我們距離城北的軍營不算太遠!」
「你知道軍營在哪?」謝文東問道。
「當然。」克裡斯笑道:「對羅安達的軍事部署,CAA早已經瞭解的一清二楚。」
「然後你們將情報提供給安盟,讓他們在進攻的時候選擇防禦最薄弱的地點?」謝文東苦笑道。
「嗯!」克裡斯點頭道:「我們政府是支持安盟的嘛!」
難怪安人運抵擋不住,有CAA在城內配合安盟,就算提供再多的資助也是白費的,謝文東歎了口氣,說道:「等見到費爾難多,我會向他提議,清剿美國大使館裡的CAA間諜。」
「呵呵!」克裡斯笑了,說道:「那樣正好,我可以回美國了。」
「還能回的去嗎?」謝文東淡然道。
克裡斯怔了一下,面露苦澀,沒有說話。
「等此事一了,你就隨我回中國!」謝文東說過。
「不!幫你,是因為你曾經救過我。但和你去中國,我做不到,我也不會把任何情報賣給中國政府……」
謝文東身子向後一仰,說道:「你也不會選擇黑道的生涯是嗎?」
「嗯!」克裡斯向他感激的一笑,點點頭。
貨車正前行著,前方迎面行來數輛汽車,隨著急剎車聲,突然橫在路中,接著,裡面走出十多名黑衣西裝的大漢,手中皆端有衝鋒鎗,對著貨車,連續掃射。
撲、撲、撲——鋪天蓋地而來的子彈將車前窗打個稀碎,謝文東和克裡斯不約而同地伏下身,前者回頭大叫道:「大家臥倒,前方有敵人!」
同一時間,克裡斯頂著槍林彈雨,急轉方向盤,貨車在路中一轉,向路邊的小道猛衝進去。
對方窮追不捨,跟在後面,繼續猛烈地開槍射擊。
啪啪啪!子彈打在貨車後面的鐵皮箱上,劈啪作響,直把車箱打得遍體鱗傷,佈滿拇指粗細的窟窿。
黑衣大漢們一邊繼續開槍猛追,一邊將汽車啟動,開到小道近前時,速度不減,外面的大漢們紛紛縱身攀上汽車,鑽了進去,一連串的動作異常純熟。
謝文東等人的貨車在前,對方的數輛汽車在後,雙方在胡同裡展開追擊戰。
金眼透過槍眼,觀察外面的情況,查看了一會,他精神一振,回頭喊道:「東哥,這條道在寬了,最好選一條只容一輛車通行的胡同。」
謝文東聞聲,向克裡斯點點頭。
克裡斯沒明白金眼的意思,反問道:「為什麼?」
謝文東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知道他的話肯定有道理!」
克裡斯無奈笑了,不過還是邊開車邊向四周觀望有沒有狹窄一點的胡同。
羅安達的貧民窟太多了,裡面的道路也是錯綜複雜,從中選出一條相對狹窄的胡同並不難。很快,克裡斯將車開進一條勉強容一輛汽車通行的胡同。
對方的汽車自然也追了進來,不過,由於太狹窄,敵人無法再從車窗探出頭射擊,進攻弱了許多。
金眼一笑,趁著這個機會,一腳將貨車的後門踢開,對著第一輛汽車的司機,連開兩槍。
「彭、彭!」
兩顆子彈,精準無比地打中對方司機的腦袋,後者當場身亡,鮮血和腦漿濺了一車窗,屍體沉重地趴在方向盤上。
嘎吱吱——失去控制的汽車受慣性向前滑行,車身的鐵皮擦著胡同一側的牆壁,劃出一長串的火星。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黑衣大漢還想繼續控制汽車,但金眼隨後的一槍,在他的腦袋上也找出一個血窟窿。
第十七章
對方第一輛汽車裡的黑衣大漢被金眼連續開槍一一點殺,汽車緩緩停下來,把隨後的幾輛汽車完全堵住後面,要命的是,由於胡同太過狹窄,後面的汽車打不開門,裡面人想出去把前面的汽車開走都不行。
「***!(英)「汽車裡黑衣大漢氣得連錘車窗。
金眼冷笑,回頭說道:「東哥,後面的追兵解決了。」
謝文東看不清楚後面的情況,觀後鏡在剛進胡同的時候就已被撞掉。聽聞金眼的話音,他含笑點頭,說道:「危機時刻,對兄弟的信賴是關鍵的。」
克裡斯搖頭而笑,嘴上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對謝文動異常羨慕,並不是人人身邊都有那麼多的得力助手和值得信任的朋友。
很快,貨車開出小胡同,上了主道。這時候,城市裡已經亂成一鍋粥,到處都是逃亡的百姓,到處都有驚慌失措的人群,羅安達的居民很清楚,安盟一旦佔領城市,那麼,下一步就是全面清剿和屠城,沒有誰敢保證自己能活下來,所以這時候人們想到的就是盡快離開自己的家園。
看著街道上擁擠的人群,克裡斯為之頭痛,現在根本沒辦法開車,但若是不走,cja的追兵馬上也到了。他轉頭看向謝文東,詢問該如何是好。
謝文東向四周望了望,見汽車已無路可走,果斷地說道:「棄車!」說著,他邊下車邊拍著車廂,大聲說道:「大家下車,快下車!」
眾人紛紛從車廂內跳出,當他們瞥到四周密集的人群時,一各個皆有些吃驚。袁天仲驚訝的問道:「東哥,這是怎麼了?」
「最壞的可能是安盟已經打到城裡來了!」謝文動苦笑道。
「那我們怎麼辦?」袁天仲的武功雖然好,但面對如此局面,也有些慌手慌腳。謝文動沒有馬上回答,問克裡斯道:「這裡距離北部軍營還有多遠?」
「若是開車過去,半個鐘頭就可以趕到,但是靠步行,就算走近路,也得將近兩個小時。」克裡斯臉色難看地說道。別看羅安達即落後有破敗,但城市的面積可不小。
「要那麼久的時間?!」謝文東手指敲打車窗,沉思少許,搖頭說道:「不行,走那麼久,恐怕cja沒追上來,安盟倒先打過來,太危險了。」說著,他環視左右,問道:「克裡斯,這裡有沒有比較隱蔽的地方可以放我們先躲避一下?」
「這個``````」克裡斯揉這下巴,想了片刻,精神一振,打個指響,手指西方,說道:「那邊半公里外有座廢棄的石油加工廠,面積巨大,因為戰亂的原因,關閉很久了,我想,躲在那裡應該不會被發現。」
「好!」謝文東想也沒想,點頭說道:「我們過去!」
由克裡斯帶路,眾人步行,向石油加工廠快步跑去。
十幾分鐘後,前方果然有座規模龐大的廠房,高高的煙筒,只聳雲端,四周豎有高高的鐵絲網。
「到了,就是這裡!」克裡斯手指廠房,面露喜色地回頭說道。
廠房的大門早已上鎖,但這難不住克裡斯,他跑上前去,雙手捅咕幾下,啪的一聲,門鎖應聲而開,他搬開大門,向謝文東甩頭,等眾人進入之後,他重新將院門關上,將鐵鎖鎖好。
工廠的大院巨大,裡面的廠房也多,一座挨著一座,眾人來不及自己思考,快速地向工廠深處跑去。在中央位置,又有一座院落,四周被鐵絲網圍著,向裡面看,是座孤零零的二層樓廠房。
謝文東巡視左右,在鐵絲網的大門上看到一面注有『機房重地』的鐵牌,文字分別用中文、葡萄牙文以及英文書寫。他撲哧一聲笑了,說道:「這座工廠是中國建造的?」
克裡斯點點頭略帶無奈地說道:「中國人在滿世界的找石油啊!」
謝文東笑道「把門打開,我們進去!」
「好!」克裡斯動作熟練的打開鐵絲網門上的大鎖頭,眾人都走進去後,他又謹慎地把鎖頭鎖好,不被外人看出痕跡。裡面的廠房果然是機房,進入之後,迎入眼中的是一座座巨大的叫不出名稱的機器,以及橫七豎八、粗細不一的鋼管,廠房內部分上中下三曾,或許是因為空間多被機所佔據,進入裡面,反而顯得不那麼寬敞。
等所有人員都進入之後,謝文東在心裡暗暗清數了一遍,已方有五行兄弟四人、袁天仲、關鋒五名死囚以及十五名安哥拉的特工,加上自己和克裡斯,共有二十七人,雖然不多,但戰鬥力盜很強,及時安盟的匪軍真打過來,已方也能抵擋一陣子。
他心裡正暗暗核計著,突然,靠進窗口的金眼低聲說道:「東哥,有情況!」
「怎麼了?」謝文東走上前,透過佈滿灰塵的玻璃向外一看,隱約中瞧見數不清的黑衣人聚集在鐵絲網的院牆前,手中都拎有黑漆漆的微型衝鋒鎗,看他們統一的黑色衣裝和金黃色的頭髮,顯然都是追殺自己的CIA特工。
看罷,謝文東的眉毛皺了起來。按理說,已方在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特別注意了,並由五行兄弟斷後,以他們四兄弟的經驗和機警,絕無被人跟蹤的道理,而CIA又這麼快就找到這裡,肯定是自己這些人中有奸細秘密向CIA高密,並在沿途座下記號。想到這,他的眉毛皺得更深,目光也變的陰冷幽深。
這時,克裡斯滿臉迷茫的走上前,問道:「謝,出了什麼事?」
沒等謝文東說話,金眼手中槍一抬,指響克裡斯的腦袋,冷聲說道:「是你設下的陷進,對嗎?」
克裡斯莫名其妙地說道:「陷阱?什麼陷阱?」
「別TM裝糊塗了!」金眼面冷如霜,沉聲說道:「如果你眼睛不瞎,就向外看看,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克裡斯的目光慢慢從他臉上移開,看向窗外,當他看到外面聚越多的黑衣人時,他倒吸口冷氣,驚訝地喃喃說道:「他們……他們怎麼會這麼快找到這裡……」
「是啊!」驚訝冷笑著,晃身走到克裡斯的身側,槍口頂住他太陽穴,說道:「我也想問問你同樣的問題!是你把我們領到這裡來的,而且我敢保證,我們在路上絕沒有被人跟蹤,但CIA的人為什麼如此之快又如此準確的找到這裡,如果你回答不清楚,那麼,這裡第一個死的人就將會是你!」
此時,其他人紛紛圍過來,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後,一各個皆對克裡斯怒面而視,眼中燃燒著火焰,就連那十幾名看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安哥拉特工也是如此。
克裡斯的額頭見了汗,環視眾人,連連擺手,緊張地說道:「我沒有設下陷阱,也沒有和CIA傳統,我真的是想幫助謝。」說著,他轉頭焦急地看向謝文東。
「你的答覆,讓我很難滿意!」驚訝手指扣動板機,手槍發出彈簧拉緊的咯吱聲。
就在驚訝作勢要扣動板機的瞬間,只聽嘩啦一聲,廠房的玻璃窗齊刷刷破碎,外面的黑衣人開始了進攻。
至少三十名開外的CIA特工呈扇形臥倒在地,手持衝鋒鎗,對廠房進行連續的掃射,猛烈的進攻,如同雨點般的子彈通過窗戶傾瀉在廠房內,打在機器上,辟啪作響,火星連閃。謝文東等人以牆壁為掩體,紛紛蹲到牆根下,由於對方的火力太猛,不敢輕易露頭還擊。
人們打不到CIA人員,但是,卻能拿出賣他們的克裡斯出氣。
「我CNMD,美國的GOUZAZHONG,你敢坑我們,老子崩了你!」李治全抬起手,對著克裡斯的腦袋就是一槍。
在旁的謝文東猛的一揮手,將李治全的手腕彈開,彭的一聲,子彈打偏,由克裡斯的身側飛過。
李治全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文東,不明白他為什麼阻攔自己,疑問道:「東哥,你……」
謝文東猛然抓住李治全的脖領子,向自己面前一拉,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給我記清楚了,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永遠都不要私自做出決定!」
李治全嚇得一哆嗦,看著臉色陰沉的謝文東,有些發蒙,結結巴巴道:「我……我……」
「你明白了嘛?」謝文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目光如電,冷冷注視著他。
「是……是!東哥!」李治全頭皮發麻,木然地點點頭。
謝文東才將他的脖領子鬆開,然後,轉頭對克裡斯說道:「不好意思,我的人有些衝動。」
克裡斯顫聲問道:「謝,你……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的朋友。」謝文東正色看著他,說道:「而你,不是把我當成朋友嗎?!」
他簡單的幾句話,卻讓克裡斯異常感動,在這個時候,謝文東還能對他保持信任,無論換成誰也同樣會被感動。他垂下頭,低聲說道:「謝謝!」
謝文東笑道:「這句話,我應該向你說才對!」
他對克裡斯的信任,也是有理由的。
第十八章
首先,在酒店的時候,克裡斯如果沒有及時趕到阻攔自己,那自己此時可能已經葬身於火海中了;其次,如果真是克裡斯設計的圈套,那麼,他在進入廠房之前就應該趁機跑掉,而不是隨自己這些人一起進來。基於這兩點原因,謝文東相信不是克裡斯在暗中搞鬼,但究竟是誰,他現在也說不清楚。
當務之急,是應付眼前的危機。謝文東先給帕非·馬戈伊打去電話,告訴他自己被困的地方,讓他帶人立刻來救援,隨後,他打量四周,同時思緒急轉,很快,他發現二樓受到的槍擊很弱,對方的火力基本都集中在一樓,他心中一動,對五行兄弟指指樓上,說道:「你們上去,抓住機會,盡可能多地消滅敵人!」
「是!」金眼四人答應一聲,毛腰衝到樓梯處,飛快地跑到二樓。
正如謝文東所想,二樓並未受到大規模的攻擊,許多窗戶都是完好無損的。四人悄悄潛伏到窗前,扒出窗台,探頭向外觀望。
由於地勢較高,對外面的情況也能看得更清楚,對方的人數接近四十號,趴伏在地上,分成兩組,對廠房進行連續的掃射,另有十餘人在廠房的左側,正在剪斷鐵絲網,看樣子準備衝殺進來。
金眼向木子、土山二人指指正前方的敵人,然後向火焰甩下頭,指向左側的敵人。三人會意,齊齊點頭。金眼伸出三根手指,在心中默數三個數,接著,喝道:「殺!」話音未落,四人齊刷刷站起身,透過窗戶,對外面的敵人進行連射。
「彭、彭、彭!」
五行兄弟的槍法精湛,而且又是偷襲,給對方造成的傷害也極大。金眼和火焰對左側敵人的射擊,瞬間將四人的腦袋打穿,慘死於鐵絲網下,另外那些人嚇得四散而退,身體緊緊貼著地面,不敢抬頭。雖然他們隱藏得好,但居高臨下的金眼和火焰二人還是能看到他們的部分身體,兩人手指連續扣動扳機,一名大漢腳後跟被流彈打碎,痛得猛的一抬頭,就在這石火電閃的瞬間,火焰槍中的子彈釘在他的眉心。同一時間,木子與土山的怒射,也連殺數名正前方的敵人。一輪齊射過後,十名黑衣大漢中彈身亡。
當對方反應過來,掉轉槍口瞄向他們的時候,金眼四人已齊齊蹲下身形,倚靠著牆壁,更換彈夾。
「撲、撲、撲……」
連續的槍聲響起,二樓成了對方火藥傾瀉的目標,數以百計的子彈飛射進來,壓得五行兄弟再無法抬頭還擊。
這時,一樓的謝文東趁機組織人員,對外面的敵人給予還擊。那十五名安哥拉的特工槍法都是十分不錯的,雖然遠遠趕不上五行兄弟,但壓制目標還是沒問題的。
在上下兩樓的夾擊下,黑衣大漢們難以討到好處,扔下十具屍體,全部退了下去。
關鋒等人面露輕鬆,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笑了,說道:「CIA也不過如此嘛!沒打兩下,就跑了!」
他們輕鬆,可謝文東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輕鬆的意思,因為他看到克裡斯的面色很凝重。
他問道:「克裡斯,你是CIA的人,對他們比較瞭解,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CIA下一步會怎麼做?」
克裡斯搖頭苦笑,說道:「還是會進攻,但手段會更犀利。」
謝文東點點頭,CIA既然已調派這麼多的人力來殺自己,當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估計他們下一輪的進攻會使用殺傷性更大的武器。
這時,五行兄弟從樓上跑下來,金眼說道:「東哥,敵人暫時撤退了,我們應該乘機衝出去,不然,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我們撐不了多久。」不用說別的,只是彈藥就是個大問題。
「不行!」克裡斯搖頭說道:「這時候向外衝,是自殺行為……」
正說著話,只聽撲通一聲,一名向外了望的安哥拉特工仰面摔倒,眾人低頭一看,他的右眼變成黑洞洞的窟窿,鮮血順著腦下,慢慢蔓延開來。
「大家小心,是狙擊手!」克裡斯急叫一聲,拉著謝文東趕緊低身。
在對峙戰中,狙擊手無疑是對敵方威脅最大的,其精準的定點擊殺,會給敵人的心理造成極大的壓力。
在克裡斯的提示下,眾人紛紛蹲下身子,剛才還輕鬆隨意的關鋒等人,此時又變得滿臉緊張和沉重。
「謝,敵人的進攻要開始了……」克裡斯低聲說道。
他話音還未落,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巨響,先是二樓的棚頂發生爆炸,炸彈產生的強大爆破力直接將鋼筋水泥壁炸出個四人多粗的大窟窿,接下,三條繩索由外面扔進來,數名身穿黑色勁裝、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打扮的人順著繩索滑落進來。這些人臉上帶有防毒面具,又加戴著夜視鏡,手中清一色的微型衝鋒鎗,腳下穿有黑色皮靴。
沒等謝文東等人反應過來,一樓的左側牆壁又是一聲巨響,牆壁被炸開,幾乎同一時間,外面飛射進來數顆催淚彈,掉在地上,冒出濃濃的白煙。
克裡斯對CIA的手段太瞭解了,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急喊到:「是催淚彈!快撤!」
謝文東等人無奈,只好退入到地下一層的。這裡的機器更多,走道狹窄,連容兩人並肩而行的寬度都不到。同樣的,這裡也更適合防禦。
謝文東安排人員,佔據有利地點,守住一樓下來的通道,另外,他又派人到四周查看,尋找有沒有通往外界的通道。
不過,另他失望的是,這裡確實是個徹徹底底封閉的地方,沒有任何的門窗,四周都是冷冰的牆壁。
該死!謝文東暗暗吸氣,如果安人運的大批士兵不能及時趕到,那己方恐怕一個都出不去。
他正琢磨著,忽聽金眼驚訝道:「東哥,天仲怎麼不見了?」
「什麼?」謝文東一震,向前後尋看,果然沒有找到袁天仲的身影。他眉頭大皺,這個時候,袁天仲能去哪?難道,你還留在一樓沒來得及撤出來?可是,他並未聽到一樓傳來打鬥聲。
這時,李治全擠到謝文東近前,低聲說道:「東哥,你看,會不會是這小子出賣了我們?」
謝文東冷冷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且說樓上。對方先是由特種部隊衝殺近來,接著,大批的CIA人員隨後湧入,將廠房的一、二樓完全控制住。
廠房之外,在數名黑衣大漢當中,站有兩人,其中一名穿著西裝,金髮碧眼,典型的西方人摸樣,站於他身邊的一位是黑皮膚的中年人,衣著和安哥拉普通老百姓差不多。中年人笑呵呵地說道:「安德森先生,將軍對CIA給予我們的配合十分滿意。(英)」
這位名叫安德森的西方大漢背著手,面帶傲氣,略微點點頭,說道:「能為你們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靠你們自己了。(英)
「呵呵!」安德森僵硬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說話間,一名身材魅梧特種部隊裝束的漢子快步走來,說道:」長官,敵人全部都躲藏到廠房地下。迅雷小隊隨時都可以發動進攻!「(英,以下略)
「嗯!很好。等我的命令。」安德森點點頭。
「是,長官!」特種部隊裝束的漢子應了一聲,站到一旁。
安德森轉頭對中年人說道:「皮魯,謝文東已成甕中之鱉,現在,你們應該沒有後顧之憂了吧!」
中年人連笑,點頭說道:「謝文東一死,等於斷了安人運的財路,他們將難以再翻身了。」說道,他目光精亮又別有深意地看著西方大漢。
安德森心中一動,揮手下令道:「進攻!」
「是!」特種部隊裝束的大漢快步跑進廠房,對手下人連聲喝道:「上,上,上……」
他帶人發起衝鋒,雙方開始激烈的槍戰,廠房內頓時間槍聲四起。亂成一團。
安德森又對身邊的左右人甩頭道:「你們也上去!協助迅雷小組,記住,不留下任何活口!」
「是!」眾人紛紛答應道,撥出槍械,也衝入廠房之內。
等他身邊的人都走*光之後,安德森笑呵呵地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向四周瞧了瞧,從懷中掏出一隻巴掌大的皮袋,悄悄遞到安德森的手邊,說道:「這是將軍送給安德森先生的禮物。」
安德森面無表情的遞過,向外一倒,裡現轱轆出一塊半透明半灰色的石塊,直徑有半根手指長。看後,安德森笑了。
第十九章
那是一塊沒有經過加工的金剛石,但即便如此,這麼大一塊的金剛石在國際市場上也是價值不菲。安德森快速地將金剛石裝進皮袋裡,若無其事的揣進口袋中。隨後,他含笑點頭道:「回去替我感謝奧基昆達將軍,就說他送來的禮物,我很喜歡。」
中年人獻媚地笑道:「最近礦裡出現瘟疫,導致大批工人死亡,所以產量有所下降。等我們安盟成功佔領羅安達之後,會加派人力進行開採,那時將軍將送給安德森先生更多的禮物。」
「哈哈!」安德森仰面而笑。
他兩人正低聲私語,忽然間,二樓的窗戶裡跳出一人。這人臉上蒙有布巾,身材修長勻稱,四、五米的高度對於他來說如履平地,身子輕飄落下,然後,直向安德森衝去。
當他距離安德林十米左右的時候,後者才猛然發現他的存在,先是愣了一下,可他反應也快,想也沒楊,回手掏槍,對著來者的腦袋就是一槍。
撲!裝有消音器的手槍並未發出多大聲響,中聽沙的一聲,安德森的眼前飄落下一條布巾,再看前方,來人已清失了蹤影。
夷?人怎麼沒了?安德林還沒反應過來,但站於他身旁的中年人卻發一聲驚呼。他不明白怎麼回事,急忙轉頭查看,只見中年人碩大的黑色頭顱竟然從肩膀上掉下來,紅色的鮮血象噴泉一般射出好高。
「啊——」,安德森嚇得一激靈,兩腿發軟,站立不住,向後連連踉蹌數步,突然,他覺得脖頸發涼,低頭一看,一把顫巍巍的鋼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同時,身全傳出冰冷的聲音:「不要再退了,不然,你的腦袋也會沒。」
聽聞話音,安德森腦袋嗡了一聲,他根本不知道對方說什麼,但是,來者卻如同鬼魅,不僅在他面前活生生的消失,竟然還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殺了身邊安盟的特派唄皮魯,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對方不知何時又部於自己身後。這哪裡還是人,簡直是幽靈!除了幽靈這個詞,他再找不出其他的詞彙來解釋。
「你……你是誰?(英)」,安德林轉回頭,看到的是一張帥氣的東方人面孔。他心中一顫,立刻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袁天仲。身為CIA在安哥拉的老大,安德林對謝文東以及隨行人員都做過調查。不僅知道袁天仲的名字。也知道他是中國頭號黑幫洪門的人。
袁天仲在衝過來時,雖然逼開安德森的一槍,但蒙於臉的布巾被打掉,面頰也被子彈劃出一條細細的口子。他不懂英語,看起來對方也不懂中文,他不再說話,浪費口舌,冰冷的目光下垂,看向安德森手中的槍。
語言不通,但眼色的含義是沒有國界的.按德森身字一震,拿槍的手下意識的向上抬了抬袁天仲眼中殺機頓現,手腕一振,劍逢瞬間割破安德森的皮膚,鮮血順著劍身,漫漫的劃落.
噹啷!安德森感覺到脖竟的疼痛,心底發涼,不敢再輕舉妄動,握槍的手落在地上.
袁天仲看罷,嘴角挑起,微微的笑了笑,向前進步,膝蓋順勢頂在安德森的小腹.他用的力氣雖然不大,但安德森卻受不了.
哦_____安德森疼叫出聲,身子彎曲下去,袁天仲沒管那些,拎起他的脖領子,將他扯直,同時腳下一勾,將手槍挑起,伸手抓住,別於衣下.脖子上,向廠房揚揚頭/說出他所知道不多的一兒歌英文單詞。
當謝文東撤退的時候,袁天中並沒有隨眾人一起退到地下,而是隱藏在龐大機器的夾縫中。他一身本事經過近二十年的苦修/身體的柔韌性遠遠超出常人。正常人無法隱藏在空間,他卻能輕鬆的鑽進去。當特種部隊和CIA的人衝進來之後。雖然進行了搜查,但卻沒有發現他
安德森下達進攻的命令之後。眾人把經理都集中在底下的謝文東等人身上,誰都沒有留意已方身後的動靜。袁天中趁機從機器的縫隙中悄悄爬出來,快速竄到二樓。毫無聲息的殺掉裡面的兩名守衛。靠近窗戶時,看到安德森和皮魯正在交談,他見安的森的衣服板正規矩,易於常人,且面露傲慢。目光凌然,猜想次人應該是敵人的頭目,他馬上意識到著是自己立下大攻的最佳時機,當機立斷,飛身跳出窗戶,向安德森衝去
袁天中賭博試的孤投一致,。還真壓對了寶;在此時,安德森確實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用軟件威逼住安德森。漫漫走道廠房的大門出。裡面正激烈的交火,雙方都使出渾身本事,做生死對決。
「嘿!」他臉色陰沉的大喝一聲/想引起對方的注意
只是,人們的注意力都在謝文東身上,加上場面的槍聲太大,沒有人聽到他的叫喊。
袁天仲笑了,抬了抬腦袋,運足力氣,大喊道:「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斷喝,幾乎不次於李爽的嗓門,先是CIA的人轉回頭,看到被利器逼住的安德森,臉色皆是一變,緊接著,紛紛抬起槍口,對著安德森身後的袁天仲。
他們的異樣,很快的引起特種部隊的警覺,當他們轉回身時,也被嚇了一跳,一各個撤回到一樓,手中的武器也隨之停止了射擊。
看到他們的模樣,袁天仲心裡更加有底,看來,自己真的碰對了,這個西方人確實是他們的首領。
「放下武器!放下你的武器!(英)」
CIA和特種部隊人員將槍口一齊准他,作勢要衝上前。
袁天仲冷笑,手上加力,劍鋒隨之又向安德森的脖子進入一點。
「停、停、停!」安德森腦袋本能的向後仰著,目光垂視,看著眾人連連擺手,急聲叫道:「不要過來!(英)」
聽到他緊張的叫喊聲,眾人收住腳步,但嘴裡可沒停著,紛紛叫喊道:「放下武器!(英)」
袁天仲逼著安德森,藏於他的身後,也跟著大叫道:「放下你們的武器!」
雙方互相對喊,一方用漢語,一方用英語,誰都聽不懂對方在講什麼,場面異常混亂。
處境最艱苦的就要屬安德森了,前面有無數的槍口指著自己,後面有把要命的鋼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像是肉餡,被夾在當中。
他是個貪財的人,但越貪財就越是怕死。
他連連搖晃手掌,叫道:「放下槍!放下你們手裡的槍!(英)」
這時,處於地下的謝文東等人都感覺莫名其妙,不知道對方的進攻為什麼突然停止了,而且樓上還傳來激烈的吵鬧聲,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經過剛才的槍戰,他們雖然打死打傷對方十數人,但自己這邊也損失掉五名特工人員。金眼清數一下所剩不多的子彈,然後皺著眉頭,低聲疑問道:「東哥,上面怎麼了?」
其他人也覺的奇怪,關鋒笑道:「他們不是出現內訌了吧?」
謝文東隱約聽到「放下武器」的叫喊聲,但具體怎麼回事,他也不清楚。他搖搖頭。轉目看向克裡斯。後者和他一樣,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正在眾人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樓的袁天仲震聲喝道:「東哥,我是天仲,我把敵人的頭目抓到了!」
現在場中停止槍戰,袁天仲的聲音也順暢地傳到樓上。
「東哥。是我!我把敵人的頭目抓到了。你快上來!「
這回,謝文東徹底聽清楚了,他哈哈一笑,心中長鬆口氣,會頭說道:」:天中抓了對方的頭木,我們上去看看!「」等一下!「克裡斯急忙拉住他。搖頭說道:」小心有炸!「
究竟是誰向CIA靠的密還不清楚,袁中天竟然在敵人的陣營中不可思議的抓到了他們的頭目,來的似乎太輕鬆了。也太巧合了吧?」
謝文東正了正,搖頭說道:「放心,我的兄弟是不會騙我的!」
克裡史正色道:「鉅CIA調查的情報,你剛剛被下面的人背叛過一次/」他指的是陳百成引發的東北只亂。
想不到CIA把自己的事調查的這麼清楚。謝文東搖頭笑了。說道:「那是意料之中的事!」
克裡斯還想說話,一旁的五行兄弟受不了了,。金眼冷聲說道:「洪門兄弟中是不會出現叛徒的,如果你再趕挑撥離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被他這麼一講,克裡斯不好在多說什麼,。但心裡卻始終繫個噶帶。
「天中;我們來了!」謝文東不再猶豫,帶領眾人,小心翼翼地慢慢走出去。
只見一樓內,袁天中逼著一名西方大漢,站於房門處。而為數眾人的CIA特種部隊人員分散在左右,槍口向下,身子前探,雙方在緊張的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