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彭玲說的是事實,給她打電話的人確實是李曉芸。
想查出彭玲的電話號碼並不容易,但是對於政治部來說,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李曉芸暗中通知彭玲只是出於她的私心,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乘這一步,她不希望看到謝文東和金蓉訂婚,但以她與謝文東的關係又無力去阻止,這時候頭腦精明,城府又深的李曉芸便想到了彭玲,在她看來,只要彭玲去攪局,謝文東的這次訂婚肯定訂不成。
結果還真被她算計對了,但是訂婚儀式上暗藏有殺手,是她萬萬料想不到的。
接著李曉芸的電話時,彭玲正在英國倫敦照顧父親,跟在她身邊的只有文姿,由於文姿與彭玲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感情也越來越深,情如姐妹,對謝文東和金蓉訂婚的事,她也替彭玲報不平,鼓勵她回國吧謝文東爭回來。
彭玲當時也在氣頭上,沒有考慮那麼多,聽完文姿的意見後,便下定決心回國,找謝文東問個清楚,她最生氣的不是謝文東和金蓉訂婚的事,而是謝文東沒有講這件事告訴自己,自己還想一個傻瓜似的苦苦等他回來,這是她最無法忍受的。
聽完了彭玲的話,謝文東沉默了好一會,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這時,文姿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低著頭,走到謝文東近前,不敢看他的臉,小聲說道:「東哥,對不起……」出了這樣的事,文姿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如果她能提前通知一聲,恐怕就不會發生今天這個意外。
謝文東看了她一眼,心煩意亂的擺擺手什麼都沒有說。
謝文東身邊的金眼沉吟片刻,在他耳邊私語道:東哥。殺手是望月閣的門徒,在峰會上出現過。雖然他對李曉芸沒有好印象,但是他也不認為李曉芸會和望月閣扯上關係,若說是李曉芸暗中私通聯合望月閣,故意把彭玲騙回來欲加害謝文東,那太不可思議了,而且也不合情理。
謝文東靠著牆壁,仰頭說道:「我知道。」他和殺手打過照面,當然能看得出來對方是望月閣的門徒。剛才和彭玲說去查殺手的身份,只是托詞而已,讓彭玲主動說出是誰通知和她。
金眼說道:「所以我感覺此事應該是巧合,李小姐加害東哥的可能性基本不……」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皺起眉頭,道:「現在不要說這些好嗎?」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望月閣派出門徒行刺自已的前因後果,李曉芸暗中找來彭玲的意圖,他此時只關心金蓉的安危。
金眼見謝文東氣色不佳,不敢再多言,識趣的退到一旁。
隨著時間的推移,走廊內的人越聚越多,有文東會的人,有北洪門的人,還有一些與北洪門關係交好的社團老大們,人挨著人,人擠著人,一各個翹腳張望。醫院的走廊雖然寬敞,可也裝不下如此眾多的人,不少人已經排到了樓梯間去了。
金蓉受的是刀傷,但由於觸及到了內腑,傷勢嚴重、危急,手術進行的時間很長。
等在外面的謝文東、金鵬等人可謂是飽受煎熬,『度秒如年』,不時是抬起頭觀望急救室上方的燈是否熄滅,可是眾人總是一次次的失望。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人們從來沒覺得時間會過得這麼漫長。
手術足足進行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宣告結束,隨著燈光的熄滅,眾人便呼啦一聲圍上前去,只等醫生出來。
時間不長,急救室的房門打開,那名女醫生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來。突然見到外面密壓壓站了數百號人,把她嚇了一跳,可轉念一想對方的身份,立刻又釋然,她摘掉口罩,臉上滿是疲憊,有氣無力的看向眾人。
站在最前面的謝文東嘴巴張了張,想問手術的結果如何,可是話到嘴邊,突然卡在嗓子裡,問不出來了。
他心情複雜,既想馬上知道結果,可心中偏偏又是不爭氣的不敢去聽結果,害怕結果使他難以承受的噩耗。
女醫生明白他的心情,不等謝文東詢問,她深吸口氣,強笑一聲,說道:「各位可以放心了,金小姐的性命保住了。」
頓時間,走廊裡竊竊私語的嘀咕聲消失,變得鴉雀無聲,異常的安靜,靜的甚至能聽到身邊人砰砰砰心臟跳動的聲音。
金蓉沒有危險?人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北洪門的人,其中不少眼睛都為之濕潤了。再北洪門眾人的心中,金蓉的份量是很重的。或者說是老爺子的份量太重了。金鵬退位之後,眾人自然而然的吧金蓉和謝文東看成是老爺子的延續,不希望他倆任何一個人出事。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嘩的一聲,走廊內響起一片歡呼,眾人喜悅的樣子,簡直比打了一場打勝仗還要興奮。
謝文東和金鵬的反應倒是出奇的平靜。老爺子退後幾步,坐在椅子上,長長噓了口氣。隨後垂下手,雙手摀住臉面,雖然沒有任何聲響,但從他顫抖的肩膀不難看出,老爺子在哭,不過那是喜極而泣的哭。
謝文東的心已經翻騰得快要倒過來了,只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露。他握住女醫生的手,重重說道:「謝謝你,大夫!」
他自己不覺得怎樣,女醫生的手卻被他抓的生疼,暗暗直咧嘴,強笑道:「謝先生,不用客氣,醫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職責。」
聽女醫生叫自己謝先生,謝文東先一楞,轉念一想,馬上明白了,她是自己社團裡大夫的妻子,知道自己是誰也很正常。他握住女醫生的手不放,正色道:「不管怎麼說,你救了蓉蓉,等於救了我們很多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無論你要什麼,只需開口,我都可以滿足。」
謝文東的表情平淡,可是心裡太激動了,沒有注意到自己此時的動作和話有些曖昧。
女醫生被他逗笑了,無奈地看象謝文東後的中年醫生。後者走上前來,幫其解圍,拉開謝文東的手,說道:「謝先生,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氣。」
謝文東點點頭,回身對東心雷說道:「這事你來處理!」
東心雷明白他的意思,忙點頭道:「是,東哥!」
謝文東用手指敲敲自己的額頭,又道:「小敏,老劉,立刻去查,我要知道望月閣還有沒有人潛伏在T市,若查出來,無須告之,格殺勿論!」
「是!」靈敏和劉波雙雙答應一聲,擠出人群,飛快地跑出醫院。
「剛才在別墅裡殺了人,在場的政府領導比較多,長風,你去和市局長溝通一下,看怎麼解決,如果需要有人去頂,就抓幾個混混送過去!」金蓉平安,謝文東又恢復了往日的機警和冷靜,眼中帶著逼人的寒光,連連發號司令。
「明白!」任長風點頭應是,一擺手,帶上兩名兄弟走了出去。
謝文東的指令,在其他人看來是很正常的,可女醫生的臉色卻越來越白,忍不住驚訝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剛才還像個不知所措,茫然又無助的大男孩,可轉眼的工夫就變成了視人命如草芥、視王法如無物的黑道大哥,冷酷的讓人心寒。
這時,急救室的房門一開,躺在病床上的金蓉被推了出來,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帶著氧氣罩,兩眼緊閉,如果不是胸脯還在起伏,幾乎與死人無異。
眾人剛要上前探望,女醫生攔住,說道:「金小姐現在需要休息,要探望,最快也得等到明天。」
謝文東挑起眉毛,問道:「我留下陪她可以嗎?」
女醫生堅定搖頭,道:「無論是誰,都不行。」
醫生這麼說了,謝文東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金蓉被護士推進電梯裡,去往樓上的加護病房。
謝文東向旁邊的五行兄弟甩下頭,木子和水鏡帶著十數名北洪門人員跟了過去。見女醫生要說話,謝文東淡然說道:「他們只是守在外面,若有事,好有個照應。」
女醫生歎口氣,道:「醫院規定,加護病房區是不可以讓外人進入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謝文東聳談情說肩說道:「如果你們院長對我的做法有不滿意的地方,那麼就讓他來直接來找我說話。」
女醫生無語。讓院長去找謝文東,恐怕借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去。
等女醫生走後,謝文東將金鵬攙扶起來,說道:「老爺子,蓉蓉沒事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再一起過來探望。」
金鵬站起身,點點頭,聲音低沉而沙啞,說道:殺手是望月閣的人?!」
「是!」謝文東點點頭,道:「是史文俊的兩個徒弟。」
「唉!」金鵬長歎,問道:「文東,你打算怎麼做?」個
「我沒有選擇。」謝文東平淡道:路是望月閣自己選的,它是在逼我蕩平它。」
北洪門眾人各級洪門分會的大哥們聽完,都是倒吸口冷氣。
金鵬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謝文東,道:「文東,小心行事!」說完,慢慢向外走去。
看著老爺子彷彿一下子蒼老十多歲的背影,謝文東心中滿是愧疚,老爺子只蓉蓉這一個孫女,自己卻不能好好保護她,實在是太沒用了!他咬了咬嘴唇,對東心雷道:「老雷,先送老爺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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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隨著老爺子的離開,走廊裡的人也散得七七八八。謝文東將那兩枚訂婚戒指塞在彭玲手裡,說道:「這是蓉蓉給你的。」
彭玲翻手,將戒指又放回謝文東的手裡,搖頭說道:「蓉蓉沒事,這,應該還是屬於她的。」
謝文東怔了怔,含笑說道:「既然是她親自給你的,如果不想要,你還是親自還給她吧!」說著,將戒指再次放在彭玲的手中,然後包裹住她的手掌,不容她拒絕。
彭玲還處於深深的自責中,金蓉是為了救她可以拼上性命,而自己還在計較名分,現在想來,自己即自私又可笑。她此時已不想也不願意再收下戒指,只希望金蓉能早些恢復健康。她輕聲說道:「文東…………」
「收下吧!」謝文東用力握了握彭玲的手,點了點頭。
離開醫院,謝文東坐上汽車,對金眼說道:「回總部,另外,幫我聯繫王海龍,讓他馬上到總部見我。」
王海龍是北洪門白道生意的負責人,也就是洪武集團的總經理。金眼不明白東哥這時候找王海龍幹什麼,沒敢多問,點頭應了一聲,給王海龍掛去電話。
到了總部,謝文東下了車,對彭玲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在國內待一陣子,順便散散心。」
彭玲坐在車上,默默點了點頭。謝文東溫柔的扶了扶她的額前略有凌亂的頭髮,然後對開車的土山說道:「送小玲回別墅!」
「是,東哥!」土山應了聲,將汽車啟動。彭玲抬起頭,抓住謝文東的衣袖,嘴唇蠕動好一會,才說道:「文東,真對不起,給你和蓉蓉還有大家添了這麼多麻煩。」
「傻姑娘!」謝文東低下身,單臂環住彭玲消瘦的香肩,說道:「其實,能看到你,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聽到這話,彭玲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側臉伏在他的胸口,喃喃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謝文東苦笑說道:「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只是它瞎眼選錯了對象。」說完,他拍拍彭玲的肩膀,柔聲道:「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放在心上,記住,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和你沒關係,無論你來不來,殺手都是要對付我的。」
他的話,雖然不能完全打消彭玲心中的內疚,但卻減輕了許多。她問道:「殺手和那個叫李曉芸的女人有關係嗎?」
謝文東搖頭而笑,道:「應該沒有。這些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會查清楚的。」他挺直腰身,拍拍車棚,對土山道:「走吧!」
土山應是,開車返回別墅。
謝文東心情不佳,進入洪武大樓後,直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坐下的時間不長,隨著敲門聲,金眼帶著王海龍走了進來。
「謝先生!」王海龍進入後衝著謝文東深深施禮,然後疾步上前,面露悲憤之色,怒聲說道:「我對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感到十分震驚和憤怒,那些膽大妄為的畜生竟然在謝先生的訂婚典禮上刺傷了金小姐,簡直不可原諒,萬幸的是金小姐吉人天相,沒有性命之憂……」
謝文東擺手一笑,打斷他這些毫無價值的客套話,說道:「王兄,請坐吧!」
「啊,是,是!」別看王海龍的年歲比謝文東大了一倍還多,但在謝文東面前,如同老鼠見了貓似的,表現的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有怠慢和輕視。他雖然是洪武集團的老總,但是謝文東才是他的大老闆,他的生計都指望著人家呢!
謝文東抽出香煙,點燃,接著低下頭,翻著桌面上的文件,沒再說話。他不說話,王海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辦公室裡靜靜的,落針可聞,只是不時響起謝文東翻看文件時的嘩嘩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把文件放下,往王海龍面前一推,說道:「這是我找到的洪武集團內的人事資料,剛剛大致看了一遍,我們的集團似乎缺少優秀的金融業人才。」
王海龍腰身一挺,忙答道:「謝先生,由於我們集團沒有涉及到金融領域,所以確實缺少這方面的人才。」
「嗯!」謝文東點點頭,道:「那麼就去挖牆角吧!我現在需要兩到五名的金融界的精英,你幫我去找,五天之後,我聽結果。」
王海龍琢磨了片刻,為難道:「謝先生,中國現在也十分短缺金融方面的人才,所以這方面的精英,薪水恐怕會很高。」
謝文東淡然而笑,道:「薪水不是問題,關鍵是物有所值,明白嗎?」
「那好,謝先生,我這就去幫你聯繫。」王海龍正色說道。
「嗯,王兄,麻煩你了!」謝文東擺擺手。「謝先生客氣!」王海龍說了一聲告辭,隨即轉身走出辦公室。
等他離開之後,金眼低聲問道:「東哥,你……準備怎樣處置李小姐?」
謝文東向王海龍一提找金融界的人才,金眼馬上就意識到東哥有讓人來取締李曉雲在東亞銀行地位的意思。
不過這次金眼猜錯了。對於李曉芸這回搞出的事端,謝文東很生氣,不過他又拿李曉芸毫無辦法,首先從私人角度上講,李曉芸幫了他很多,可以說收購安哥拉國家銀行股份的事,很大程度是依靠李曉芸來完成的,而且謝文東對她也有了感情,第二,東亞銀行雖然屬於謝文東,但卻是由李曉芸一手創建、發展起來的,如果沒有她,東亞銀行恐怕立刻會陷入癱瘓,甚至崩盤。
所以說於情於理,謝文東都動不了李曉芸。
但是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讓謝文東感到很難受,於是便想到了招收人才,與李曉芸共同管理東亞銀行,即有負責國內又有負責國外的,如此一來,分工明確,又可相互制約,真到李曉芸要離開的時候,自己也不用感到恐慌,東亞銀行也可以正常運作。
「處置?」謝文東苦笑,掐掉指間的香煙,搖頭說道:「無論多精明的女人,總是改變不了麻煩的本質。」
金眼撇撇嘴,對他的話不以為然,他就從來沒覺得水鏡麻煩,搞不明白為什麼,怎麼東哥遇到的女人都是那麼麻煩……
下午,三點左右時,謝文東給曲青庭打去電話,接通之後,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曲長老,今天上午,史文俊的門徒混進我的訂婚典禮上暗算我,你可主大此事?」
當初他和曲青庭的約定是相互協助,相互幫助,曲青庭會為自己提供望月閣的情報,可是,望月閣的殺手行刺前,他沒有通知自己,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他實在很想搞清楚,曲青庭究竟有沒有與自己合作的誠意。
「什麼?」聽完謝文東的話,曲青庭明顯吃了一驚,而且頗感意外,疑惑道:「史長老的門徒去行刺你了?這不可能啊!望月閣現在正在商討如何對付你的計劃,他們怎麼可能這時候去行刺你了呢?文東,你有沒有受傷?」
「我是沒事!」謝文東冷聲到:「不過金蓉卻險些死在刺客的手裡,」
「啊?」曲青庭吸了口氣,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史文俊竟然擅作主張,難道他瘋了不成?行刺你們的門徒現在在那裡?」
謝文東目無表情地說道:「應該在停屍間。」
「你都殺了?」「不然呢?」「啊!呵呵,也對!」曲青庭恢復了常態,腦筋一轉,笑了,平素裡史文俊向來清高,不怎麼把自己放在眼裡
這次正好以他私自行動為借口狠狠參他一本,將他搞下去,頓了片刻,他說到「文東,你先不要著急,我會把事情調查清楚了,這樣吧,晚上我給你打電話,告訴你結果、」
「好,曲長老,我等你消息!」說完,謝文東將電話掛斷。放下手機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視遠方,心裡默默思考
聽曲青挺的口氣,似乎他對行刺的事並不知情,難道是史文俊自作主張搞出來的?若是如此,他和他下面的門徒可能在T市嘛!想到這裡,他叫來東心雷,讓他交代下去,加大力度搜索T市,無論如何都要查處望月閣的同黨
東心雷辦事效率極高,帶著北洪門的畫手找到任長風,在後者的描述寫,畫出史文俊以及麾下門徒的模樣,然後掃進電腦,轉進手機裡,散發下去。
畫像一傳十,十傳百,百穿千萬,前後只有十多分鐘的時間,北洪門在T市的幫眾都有了史文俊以及門徒的畫像,數以千計的北洪門幫眾遊走在街頭,這就好像是一面張開的大網,將整個T市緊緊地罩住,任何的風吹草動皆瞞不過北洪門的耳目,話費如此大的力氣,動用幾乎所有能用上的人力做全城搜查。
這在北洪門還是第一次,即使當初搜查天狼幫的時候也沒達到這樣的犀利程度。
在東心雷看來,如此力度再查不出結果,那就實在沒辦法了,要麼是對方不在T市,要麼是隱藏得太好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下午五點左右時,曲清庭給謝文東打來電話,確定這次暗殺的事望月閣並不知情,是史文俊自己搞出來的。
謝文東問道:「史文俊現在在望月閣嗎?」
曲清庭搖頭,說道:「自從我和他在上海一別後,他一直都沒有回望月閣。」
峰會結束後,史文俊受了內傷,住進醫院,曲清庭可不願意留下來陪他,帶著自己的門徒先回了望月閣,另外還把史文俊損兵折將的事在望月閣大肆的傳揚了一番,引得望月閣上下議論紛紛。
聽完他的話,謝文東更加肯定史文俊在T市,他說道:「曲長老,如果望月閣有什麼動靜,希望你能在第一時間通知我,若是連這點都保證不了,那就太沒有合作的誠意了。」
曲清庭乾笑兩聲,道:「這次實在是個意外,誰能想到史文俊的膽子會那麼大,竟然敢私做主張。」
謝文東嗤笑一聲,隨口問道:「曲長老和史文俊的關係如何?」「一般」曲清庭乾脆的答道。「若是這樣,曲長老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哈哈!,文東,如果你把他殺掉,正好是幫了我剷除了一個異己,我怎麼會怪你呢?!」「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再見!」「再見!」
謝文東和曲清庭通完電話的時間不長,劉波的電話又打來近來,說道:「東哥,剛剛在T市西區發現了望月閣門徒的行蹤,你看怎麼處理?」
「哦?」謝文東精神一振,問道:「是怎麼查到的?」
「是北洪門下面的小兄弟先發現對方的行蹤,我和小敏趕到,確認是望月閣的門徒無誤。」北洪門在T市僅會員數量就達到了幾千人,若加上不記名的成員得過萬人,這麼多人散步在街頭巷尾,除非望月閣的人永遠不露頭,否則很難逃出他們的視線。
「好!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趕過去!」
謝文東記下劉波給他的地址,帶著東心雷、姜森、任長風、金眼,袁天仲等人走車趕了過去。
劉波給他的地址是片相對落後的區域,樓多已破舊,地面雖然是板油馬路,卻因年久失修顯得坑坑窪窪,凹凸不平,街道兩旁也雜亂無章,小商小販不時地向路人叫賣著自己的商品吵吵鬧鬧,混亂不堪。
謝文東等人紛紛從車裡出來,向前沒走出幾步,就看到劉波和靈敏迎了過去。
「望月閣的人在哪?」謝文東抽出香煙,吸了一口忍不住咳了幾聲。上午的訂婚儀式上,殺手刺在他胸口的那一劍份量也是不輕的,只是金蓉命懸一線,謝文東心急如焚,把身上的傷忘了,現在確定金蓉沒有生命危險,他緊繃的神經也隨之鬆緩下來,這時候才感覺到胸口隱隱作痛,火辣辣的難受。
「他們在街道中段的一間樓內租個房間,剛才有兩名門徒下來買吃的,剛好被路過的幾名兄弟發現了。」靈敏走上前來,從口袋來掏出手機,調出圖片,遞給謝文東道「東哥,這是兄弟們拍下來的。」
謝文東接過,大致看了看,雖然距離遠遠了一些,但畫面很清楚,看相貌和衣著,確定是史文俊的門徒。他點點頭,把電話還給靈敏,說道:「帶兄弟們殺上去,記住,無須留下活口!」
東心雷吃了一驚,問道:「現在嗎?」說著話,他顧慮地瞧瞧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
現在接近傍晚六點,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此地又是住宅區,在街邊買菜購物的人極多,這時候和望月閣打起來,恐怕會引起騷亂謝文東歎口氣道:「這是沒辦法的事!」現在人都,不合適發生衝突,這點謝文東當然清楚,他說道:「望月閣不同於尋常之輩,凌晨偷襲這招對談們不太管用,現在雖然人多,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望月閣也同樣會這麼想,在時應該是他們警惕性最弱的時候。」
對於他的話,袁天仲大點其頭。
望月閣都是修武之人,尤其是史文俊,身為長老,習武多年,六識遠遠強於普通人。凌晨十分,夜深人靜,正是習武之人感官最靈敏的時候,這時若去偷襲,只怕人還沒等進入樓內,就已經被人家察覺到了。不過現在剛好相反,街道吵鬧,人聲鼎沸,無形中成為了最好的掩護,動手偷襲成功的幾率遠比凌晨要高。
同為修武之人,袁天仲對這一點深有體會,但謝文東也能想到這一點,另他甚為驚訝,暗暗佩服謝文東心思周密。
謝文東發了話,眾人無力反駁,只好點頭應允。
東心雷帶領北洪門的精銳人員先將望月閣所在的那棟樓房團團包圍住,然後又帶上數名槍法精準的兄弟爬到周圍樓上的天台,支起狙擊槍,居高臨下,進行封鎖。史文俊和麾下的門徒都有著很強的身手,若是偷襲不成,被他們逃脫掉再想抓住他們可就太難了。
直接動手的是血殺,由姜森、任長風、袁天仲三人率領,劉波賊帶領暗中輔助。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謝文東看看手錶,還差五分鐘六點,下令六點整準時動手。
謝文東身邊只剩下靈敏、金眼、火焰三人,他走到樓前,舉目望了望,嘴角挑起,冷冷而笑,心中暗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望月閣還有什麼樣的本事!想罷,他向四周瞧了瞧,這裡的路邊是一排小吃店,什麼燒烤店、麵館、餃子館,應有盡有,由於價格都很便宜,又到了飯口的時間,客人很多。謝文東挑了一家相對乾淨的小麵館,在靠門窗戶的位置坐下,隨意點了三盤小菜和一碟花生米,四瓶啤酒,然後扭頭看向窗外。
金眼將啤酒一一啟開,交給眾人,接著低聲問道:「下面的兄弟只看到望月閣的門徒,並沒有發現史文俊,東哥,你說史文俊會不會在這裡?」
謝問動扒著花生米,想嘴裡一扔,笑道:「史文俊挨了小寅的一記中踢,傷勢不會太輕,只要他來T市,肯定會和門徒住在一起,好有個照應。」
「哦!」金眼點點頭,認為他說的有道理。
另一邊。
劉波率十名暗組兄弟首先衝進樓內。到達望月閣租住的四樓並沒有停,直接跑了上去,其中的五人直接上天台,盛夏的五人則隨劉波潛伏在五樓。
他這邊剛剛準備妥當,姜森,任長風,袁天仲帶著三名血殺兄弟也進入樓裡。
當他門剛剛上到二樓的時候,望月閣租住的那間房門突然一開,從裡面走出兩名青年。
這而人都是二十無六歲的樣子,默默走出房間,然後隨手將們關死,邊往樓下走,邊相互之間小聲地交談著。
糟糕!五樓的劉波聽的清楚,暗中一聲不好,忙個姜森打去電話。姜森此時也聽到樓上有門響,並伴隨有腳步聲,但並不知道出來的誰,他的手機一震,忙拿起查看,見是劉波打來的,馬上意識到出來的可能是望月閣的人。
哎呀!怎麼這麼巧!姜森暗暗叫苦,雙方在樓梯間裡狹路相逢,若是動起手來,把房間內的望月閣的人驚動了怎麼辦?可是現在若是退出去,已方這麼多人,光是下樓的腳步聲就必定會引起對方的疑心。
這可怎麼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姜森皺起眉頭,目光向周圍一掃,看見樓內牆壁上貼著的無數小廣告,靈光一閃,計下心頭,他快速從牆上隨意地扯下幾張廣告紙,然後交給血殺三人手上,並讓他們圍在自己的左右,裝成貼小廣告的模樣。後面的任長風和袁天仲憑借靈活的身手,直接從樓梯間的窗戶蹦了出去。袁天仲如同靈猴,落地後聲息皆無,任長風可做不到這一點,怕引起對方的警覺,沒敢向下跳,雙手扒住窗台,整個人掛在樓外。
這時,那兩名青年也走了下來,見二樓裡聚著三四名大漢,嚇了一跳,定睛細看,見他們正拿著紙片想牆上貼。
兩人腳步不停,慢慢地從血殺幾人身邊走過,目光也一直緊緊盯著他們。
其中一名血殺成員轉過頭上,故意歪頭撇嘴地打量他二人,隨後出言不遜地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鐵小廣告的嗎?」
那兩名青年楞了一下,相視而笑,懶著理他,走下樓去,其中一人還隨口甩了一句:「你們這種人最沒有社會公德。」
等兩名青年走後,面向牆壁、被血殺三人圍在當中的姜森才長長出了口氣,甩掉手中的廣告單,擦擦額頭的冷汗,笑罵道:「媽的,望月閣的人還知道社會公德?」
這時,掛在外面的任長風雙臂用力,翻進樓內,問道:「出去兩個,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姜森哪裡知道該怎麼辦!他拿出手機,給謝文東打去了電話。
「東哥,我這裡發生了點變故!」
坐在麵館裡面的謝文東皺皺眉頭,凝聲問道:「什麼事?」
「有兩名望月閣的門徒出了樓,東哥,我們現在還要不要繼續進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怎麼又生出這樣的事端?!謝文東沉思片刻,說道:「不要管他們,繼續進攻!」
「是!東哥!」姜森答應一聲,從後腰拔出槍來,對周圍的眾人一甩頭,道:「繼續!」
放下電話,謝文東又琢磨了一下,給東心雷掛去電話,讓他不要對出來的望月閣門徒動手,以免驚動樓內的人。
那兩名青年出了樓,向左右望望,隨後直向道路對面的飯館走去。說來也巧,這兩名青年前後張望了一番,走向謝文東所在的小麵館。
靠近窗戶的謝文東看得真切,見二人走過來,轉回頭,對靈敏、金眼、火焰說道:「網頁個的門徒向我們這邊來了。」
「哦!」靈敏三人同時一驚,不約而同的將手放到桌下,暗暗抓住藏於衣下的手槍。
謝文東淡然一笑,拿起酒瓶,說道:「不用緊張,喝酒!」說著,與靈敏三人撞下杯,咕咚咕咚大喝起來。
私人舉瓶喝酒的時候,那兩名青年也走了進來,沒有任何的警覺,直接進入麵館裡端,找個空位置坐下,對服務員喊道:「來兩碗炸醬麵。」
「稍等!」忙的滿頭是汗的服務員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
望月閣的人是高手,但僅僅是武功高強,不代表智商也高,而且他們過的是與世隔絕的隱居生活,毫無經驗而言,長老的閱歷還算豐富些,下面的門徒則單純得很。若換成黑道中人,剛才在樓道裡不會看不出姜森等人的馬腳。沒錯,現在貼小廣告的人大多都穿著西裝革履,人五人六,不過當時姜森等人並沒有拿著大沓的廣告單,只是每人拿了一張在裝模作樣,但這兩名青年卻沒有看出破綻。
時間不長,兩人點的面被送了上來。這二人拿起筷子,甩開腮幫,悶頭大吃起來。
金眼偷眼觀瞧了片刻,暗暗搖頭,這兩人身在險境,卻毫無警惕而言,實在可笑。他低聲說道:「是兩隻菜鳥。」
「雖然是菜鳥,但嘴巴可也尖的很。」謝文東悠然笑道。他指的是兩人的武功。如果仔細查看,不難發現二人的後腰衣下有硬物凸起,顯然暗藏著武器。
金眼看了看火焰,低聲說道:「東哥,現在動手,可一擊必殺。」說話間,他已把槍抽了出來,槍口指向那兩名青年,只用衣襟掩蓋著。火焰和他一樣,不過他是背對著二人,將槍放在肋下,槍口同樣指向對方。
「不用著急,先等老森的消息!」謝文東扭頭看向窗外。雖然這兩名青年在專心致志的吃著麵條,不過謝文東也怕他二人發現自己,能不讓他們看到正臉就盡量不讓他們看到。
樓內。
姜森、任長風以及三名血殺兄弟上到四樓,任長風向後面瞧瞧,沒有看到袁天仲的身影,他皺著眉頭,細聲問道:「天仲呢?怎麼還沒上來?」
姜森回頭瞧瞧,確實沒有袁天仲的身影,他低頭看眼手錶,道:「算了,不等她了,我們自己來搞定!」說完,他做出個手勢,示意眾人都閃開,然後輕輕瞧了瞧房門。
時間不長,只聽裡面傳來嘀咕聲:「不是去吃飯了嗎?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串腳步聲。
姜森退後一步,舉起手中的槍,槍口直接頂在房門的貓眼上。
腳步聲到門口前停止,裡面的人似乎在通過貓眼向外看,不過因為被槍口堵住的關係,裡面的人輕輕「咦」了一聲。
正是這一聲,姜森毫無預兆,猛的扣動扳機。
彭!槍聲砟響,回聲在樓到內久久不散。沒有慘叫,門內直接傳出重物倒地的聲音。
姜森並不停頓,槍口向下一低,對者門鎖,連開兩槍。彭;彭!兩槍過後,門鎖被子彈撞擊個稀爛,他伸手將房門打開來,沒等向裡面進,旁邊的任長風提唐刀,一馬當先地殺了進去。
房間不大,八十多平的樣子,兩室一廳,裡面又髒又亂,雜物滿地,剛近來,就看到玄關處仰面躺著一名年輕人,一隻眼已變成了黑洞洞的血窟窿,鮮血正從裡面不斷的留出。
任長風跨過屍體,直向裡面的臥室跑去,來到一間臥室前,毫不客氣,抬腳將房門踢開,向裡面一看,房內除了幾張空床和簡單的擺設外,沒有一個人。
他正想轉身,查看另一間臥室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後惡風不善,有寒氣襲來,他心中一震,下意識地低身閃躲,只聽唰的一聲,一把短劍在他身上刺過,同時還將他背後的衣服劃開一條尺子長的大口子。
任長風暗道一聲好快的劍,趁對方收箋之際,他反手一刀,回掃偷襲之人。
噹啷!隨著一聲響亮的金鳴,任長風只覺得手掌發麻,唐刀差點脫手而飛,他順勢回頭一瞧,只見自己身後站著一位老者,身穿灰色的衣服,手中提有兩把短劍,雖然怒目圓睜,但臉色卻蒼白得嚇人。
這老者,正是望月閣的長老史文俊。若在平時,以史文俊的身手,加上又是在背後偷襲,任長風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這一劍的,只是現在史文俊有傷在身,身體虛弱,出手較之正常時慢了太多,這才給了任長風閃避甚至還手的機會。
「史文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功夫!原來史文俊還真在T市。任長風哈哈一笑,雙手持刀,厲聲喝道:「老東西,你拿命來!」說著,刷刷刷,連砍了三刀。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史文俊是受了傷,但像任長風這樣的身手,他還不放在眼裡,輕易閃開他的進攻,剛要出劍還擊,外面的姜森也衝了進來,看到史文俊,他兩眼一瞪,抬手就是兩搶。
史文俊臉色頓變,身子提溜一轉,身子好似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從任長風的腋下鑽進臥室裡,同時到踢一腳,撩向後者的下陰。
任長風嚇了一跳,急忙抽身後退,他這一退,正好從臥室的門口處退到門外,整個身子都暴露在姜森的槍口下。
多虧姜森反應夠快,急忙將槍口向上抬起,不然史文俊沒有打到,反將任長風誤傷了。
看出對方的武功高強,姜森提醒道:「長風,小心,點子扎手!」
「知道!」任長風看也沒看姜森,提刀又衝向臥室。
姜森和血殺眾人怕他有失,三比並兩步,急忙跟了上去。
只聽臥室裡叮叮幾聲,接著又傳出啊的一聲驚叫,姜森等人還沒刀臥室門口,任長風又從裡面到飛出來,胸口的衣服上多出一隻完完整整的腳印。
「我cao……」
任長風的身子撞在牆上,反彈落地,他用刀支住地面,挺身站起,邊咒罵著邊揉揉生痛的胸口。
血殺兄弟上前,拉著任長風退到一邊,姜森緊接跟上,人還沒到,先伸出手槍對著臥室連開數槍。
盲射過後,還沒等他查看結果,眼前寒光閃爍,向他拿槍的手腕挑來,姜森急忙收臂,噹的一聲,銀光沒挑中他的手腕,卻將他手中的槍打飛。
幾乎同一時間,史文俊毛腰從臥室裡竄出,對著姜森的喉嚨橫掃一劍。
姜森的槍法一流,但身手於史文俊比起來就差了許多,不過他的反應夠快,幾乎是本能的低下身形,嗖,短劍貼著她的頭皮掃過,連帶著,將他頭頂的頭髮削下來好大一片。
正在這時,姜森身後傳出一聲斷喝,隨後一條身影直接從他身體上方掠過,直向史文俊衝去。
噹啷啷!
隨著金鳴聲,場中火星四濺,史文俊踉蹌退後一步,面露驚訝,抬頭看向來人。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袁天仲。
「是你!」史文俊的臉色變得更白。
來者若是旁人,還都好對付,可袁天仲的身手,史文俊再清楚不過。如果他沒有受傷,當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但此時他的身手大打折扣,袁天仲對他的威脅也就隨之大增。
「沒錯,是我,史長老!」袁天仲笑了笑,手中的軟劍也隨之背於身後。
「你這個叛徒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出現?」史文俊面如冰霜,冷聲說道。
袁天仲聳聳肩,搖頭說道:「人各有志!我只是在追求我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這,並沒有錯!」
史文俊怒聲道:「一派胡言!袁天仲,我奉勸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如果再執迷不悟下去,你所能得到的,將會是最悲慘的下場!」
袁天仲默然,笑而不語。
他早已打定了主義,願意留在洪門裡,既然下了決心,就不能再動搖,袁天仲覺得今天正是他表現忠誠的最佳機會,若是能取下史文俊的腦袋,那麼以後洪門裡的人再不會懷疑他的立場,在東哥面前,也能繼續得到重用。
人要是想往上爬,總是得踩著某些人的肩膀。
他收起笑容,仰天歎了口氣,無奈說道:「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再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聽了這話,任長風和姜森的臉色同是一變,聽袁天仲的意思,他似乎有重回望月閣的打算。
「袁天仲,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任長風怒聲喝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史文俊的反應與任長風截然相反,袁天仲的話讓他心中大喜,他強壓住喜悅,正色說道:「天仲,只要你能幫我殺了他們,那你還是我望月閣的人,隨我回去,我在閣主面前保你平安!」
「這個……」袁天仲故作猶豫,低頭沉思起來,。史文俊見他在動搖,上前一步,說道:「天仲,機會只有一次,現在擺在你面前,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的了。」
姜森和任長風急了,如果袁天仲這時候回歸望月閣,別說己方難以殺掉史文俊,自己這幾人能不能離開此地都不一定呢!姜森從血殺兄弟手中接過一把槍,想殺掉史文俊,可是後者被袁天仲的身體擋住,他找不到合適的空隙,他將心一橫,把槍口直接對準了袁天仲的後心。
「天仲,不要再猶豫了……」原本背於袁天仲身後的軟件猛的一抖,劍身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劍尖直向史文俊的胸口刺去。
這一劍突如其來,毫無預兆,又急又快,如同閃電一般。史文俊沒有想到看起來正在左右為難的袁天仲會突然向自己下死手,暗叫一聲糟糕,他邊揮劍格擋,邊抽身而退。
只可惜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撲的一聲,軟劍點破他外衣,刺進他胸口的皮肉裡,如果不是他退的夠快,袁天仲這劍足可能將它刺穿。
倒退三大步,史文俊低頭一看自己胸前多出一片葉子大小的紅暈,他怒聲喝道:「好一個執迷不悟的畜生……」
「史長老,收起你那一套吧!你會幫我說話?哈哈,我若真和你回望月閣,第一個殺我的人肯定就是你!」袁天仲再不客氣,揮劍上前,與史文俊打在一處。
說起來,軟劍算是難練又難精的武器,可是練好之後,也是變化莫測,令人頭痛的武器。
袁天仲此時的功夫比在望月閣時高出一籌,經過無數次生與死的較量,他磨練出豐富非常的實戰經驗,招法更加犀利,若史文俊在身體無恙的時候,當然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他身上帶傷,又挨了袁天仲一劍,傷口不深也不大,但對他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影響,倆人站在一處,施展各自壓箱底的本事,打個難分上下。
場面是勢均力敵,可在心理方面卻分出來了高下,袁天仲越打越有信心,而史文俊卻越來越心寒。
倆人你來我往,如同走馬燈似的快攻了十個回合,隨後,倆人從戰團中各自分開。再看他二人,袁天仲胸口被劃出一隻四村長的血口子,皮肉外翻,異常駭人,而史文俊的額頭被袁天仲橫掃了一劍,多出一道橫紋,時間不長,鮮血隨著橫紋緩緩流出,眨眼功夫便將史文俊蒼白的臉頰染成血紅色。
史文俊兩眼惡狠狠的注視著袁天仲,冷聲說道:「你的身手提高了不少!」
袁天仲強忍住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哈哈而笑,說:「史長老的功夫倒是退步了許多嘛!」
史文俊勃然大怒,吼道:「小畜生,看劍!」他雙劍齊出,在空中編製出一道劍幕,向袁天仲籠罩而去,後者也不退縮,劍在前。人在後。迎著劍幕射了出去。
噹啷啷——在一陣金屬的撞擊聲中,兩人一觸即分,各退出數步。
袁天仲肋下和史文俊的小腹各多出一條口子和一個血洞。
兩人開始了一招換一招,一傷換一傷式的高手對決,袁天仲不在乎,身上的傷只要不致命就沒什麼,可史文俊和他拼不起,就算自己最終能勝過袁天仲,也得留下一身的傷,到時還怎麼去對付其他的敵人?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出槍聲,接著,街道上像是咋開了鍋,尖叫聲不斷。
且說小麵館內。
那兩名青年正狼吞虎嚥地吃著麵條,突然間,街道對方的樓內傳出槍聲,那兩名青年的身子明顯一震,放下碗筷,不約而同地轉頭向街道外對面的樓房望去,隨後實互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糟糕,出事了!」
說著話,二人齊齊站起身,作勢向外走。麵館的服務生伸手攔住二人,說道:「兩位還沒有結賬呢!」
一名青年冷著臉,從口袋中掏出十塊錢拍在桌子上。這時,謝文東也站起身形,笑呵呵地伸了伸筋骨。
直到此時,兩名青年才注意到她,看清楚他的模樣,二人的臉色同是一變,驚道:「謝文東!」
張開雙臂的謝文東深深吸了口氣,轉過頭來,看向二人,故意打量他倆幾眼,隨後笑瞇瞇地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望月閣的朋友!」
聽他這麼說,兩名青年更加缺人他是謝文東沒錯,精神同是一震。己方這次到T市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掉謝文東,想不到他竟然在這裡出現了。兩人一前一後,渾身帶著濃濃的殺氣直向謝文東走去,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緊緊盯著他,好像生怕謝文東飛走似得。
「謝文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走在前面的青年雙手背在身後,冷冷說道。
「是誰的死期還不一定呢!」說話間,謝文東手中的半截煙頭隨之彈了出去,帶火的煙頭在空中打著旋,直向那當前的那名青年眼睛飛去。
青年冷笑出聲,肩膀晃動,手中多出兩把寒光閃閃的短劍,隨手一揮,將煙頭打落,接著,身子彷彿箭一般,直向謝文東射去。
他快,可有人的速度更快,就在青年身體前衝的同時,金眼和火眼暗藏在衣下的手槍同時開火。
「彭,彭,彭——」
短暫的槍聲中,那提劍殺向謝文東的青年,胸前突然崩射出數朵鮮艷的血花,淡紅色的血霧隨之綻放。
「啊——」青年身中數槍,發出嘶聲裂肺的摻叫,可身子依然踉傖著向前撲去,當他到了謝文東近前時,再戰立不住,撲通跪坐在地上,雙劍支撐著身體,仰起頭,兩眼通紅,目光凶狠地看著謝文東,只可惜,他眼中的光彩已慢慢淡了下去。
另一名青年見同伴被暗藏的殺手所殺,又急有氣,有悲又怒,怪叫一聲,將身旁的桌子掀翻,接著一腳,把整張桌子踢出,直向金眼三人砸去。
「哦?」金眼三人或抽身閃躲,或伏身避讓。
光當!桌子砸在金眼三人身後的窗戶上,將其撞個粉碎。
這時,小面倌的人才如夢方醒,亂成一團,尖叫著向愛跑去,嘴裡還不時的大喊著:「殺人拉,殺人拉!』
藉著場面混亂的空擋,那青年毛腰抓起同伴的屍體,另只手則如鷹爪一般,惡狠狠向謝文東的雙目挖去。
謝文東表面看似輕鬆,暗中早已加足了小心。見對方一招襲來,虎虎掛風,不敢抵其鋒芒,腳下一滑,側身閃了出去。
「謝文東,你拿命來!」
一擊不中,青年揮臂將同伴的屍體向謝文東狠狠砸去。
謝文東暗歎口氣,望月閣的人的確凶悍,在這種情況下,還一心想著要殺自己。他彎下腰身,將迎面飛來的屍體避開,他是躲開了,可他後面卻一片人仰馬翻,數名食客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被屍體重重撞倒,砸個骨斷筋折,躺在地上,拚命的嚎叫。
面管理亂成了一團,打鬥聲,呼救聲,慘叫聲連成一片,香噴噴的空氣中卻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青年扔出屍體後,牙關一咬,飛躍而起,同時亮出雙劍,至上而下,狠狠刺了出去。
謝文東此時的身子還在躬著,感覺到對方似乎在自己的上面出劍,可是此時周圍都是慌亂的人群,想躲已經躲不開了。
撲、撲!
青年這兩劍全部刺再謝文東的後背上,由於有護身衣保護,劍身刺不進去,但慣性卻將他衝倒,謝文東暗哼一聲,趴倒在地。
青年也沒想到自己的劍竟然會刺不進謝文東的身體,忍不住愣了一下,就在他一愣之際,金眼對著他的腦袋,抬槍就射。
對方反應也快,見金眼抬起槍口對準自己,暗叫不好,他腦袋急忙一偏,彭。子彈貼著他的臉頰飛過,連帶著。將他半個耳朵打了下來,子彈釘在他身後的一名食客的腦袋上。
可憐那人稀里糊塗地死於非命。
青年摸下耳朵。嚇得面容失色,不等金眼開第二槍,他急忙蹲下身子,藉著食客們的掩護,向外跑去。
他想跑,可他忽視了趴在他身邊的謝文東。
謝文東猛的伸出手來,一把將他的後腰帶抓住,全力回拉,同時喝道「:給我回來!」
「媽的!」青年怒罵一聲,向前使勁,向把謝文東的手扯開,不過他小看了謝文東的力氣。
試了幾下。他非但沒有把謝文東的手掙脫掉,反而自己被謝文東硬生生拽了回來。
「該死的!」青年回首一劍,削向謝文東的腦袋。
謝文東抬起手掌,看架勢準備用手掌擋去青年這一劍。
你找死!血肉之軀,如何能擋住自己的精鋼之劍!青年暗中冷笑,加大力氣,準備將謝文東的手連同腦袋一起砍掉。
第一百九十五章
當青年的劍鋒劈到謝文東的手掌時,他的心也興奮得快蹦到嗓子眼,本以為自己這全力的一劍可以將謝文東當場斬殺,可哪裡想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耳輪中只聽得噹啷一聲脆響,火星四濺,再看謝文東掌心處,不知合適多出一把黃燦燦的金色小刀。
「啊?」青年大驚失色,謝文東什麼時候拿出的刀,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擋住青年的劍,謝文東順勢揮出一拳,直奔青年的面門打去。
青年低聲怒吼,會劍削謝文東的手腕。可是劍只揮出一半,槍聲再次響起,青年只覺得手臂發麻,揮劍的胳膊再使不出力氣,低頭一看,臂肘處被子彈穿出個血窟窿。正面有謝文東,側面還有人家的槍手,今天肯定是討不到好處了。青年不敢再耽擱下去,連滾帶爬地鑽進人群中,向外跑去。
青年跑路的速度夠快,可謝文東也不慢,在他五鑽進人群的同時,謝文東也跟了上去。
出了小麵館,青年剛挺直身軀,突然聽後身後一生斷喝:「看刀!」同時一道勁風向他的後腦襲來。
青年想也沒想,反手一劍,將飛涉而來的暗器打開。
噹啷,一金一銀兩道光芒撞在一起,發出悅耳的脆響聲。
金光正是謝文東扔出的金刀。青年本以為將按期擋開便沒事了,誰知在他擋下金刀的瞬間,謝文東手腕一抖,金刀快速地繞著劍身旋轉數圈,緊接著,謝文東又大喝一聲:「給我撒手!」
青年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忽然掌中一沉,受理的短劍脫手而飛。
啊!直到這樣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謝文東甩出的金刀上還帶有一根極細近乎於透明的銀線。這時,青年已兩手空空,沒有任何的武器,加上一條手臂受了槍傷,身手大打折扣,他毫無鬥志,更不敢作做停留,二話沒說,掉頭就跑。
謝文東這會沒有追擊,而是抬起手錶,在空中用力的揮了揮,作出個「殺」的手勢。
「彭!」隨著他的手勢,遠處在樓房上傳來一聲沉悶的槍聲。
再看青年,奔跑的身子如同遭受雷擊,重重地震了一下,隨後,向前踉蹌幾步,一頭栽倒,躺在地上四肢抽搐,轉眼工夫,便沒了動靜。
無比精準的一槍,子彈直接將青年的腦袋打穿,強大的穿透力和旋轉力幾乎將他的頭蓋骨掀開,開槍的人正是深在樓頂天台的東心雷。
兩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謝文東看著地面上的屍體,慢慢將金刀收起,金眼、火焰、靈敏三人也紛紛從面管館裡衝出,看眼屍體,然後站在謝文東的左右,機警地巡視周圍慌亂的人群。
槍戰使街道亂成一團,再說房間內,史文俊和袁天仲還在做生殺搏殺,兩人都把各自的本事發揮到了極限,打一下,停一下,雖然不激烈,可是每個回合下來,身上總是增添一條新的傷口。
袁天仲年輕力壯,受點傷,流點血不算什麼,可史文俊不行,他本就有傷在身,加強現在又受數道劍傷,無疑雪上加霜,使他的體力流失嚴重,而且在袁天仲深厚還有姜森等虎視眈眈的幾名槍手,史文俊不得不分心留意他們,如此一來,他真有寫支撐不住了。
聽到外面傳來槍聲,史文俊和袁天仲同是一驚,可很快後者哈哈仰面大笑起來,說道:「史長老,看起來你的兩名門徒已經先你一步上路了。」
史文俊腦袋嗡了一聲,隨後兩眼通紅,怒聲道:「你們非要趕盡殺絕嗎?」
袁天仲笑聲更大,說道:「想趕盡殺絕的似乎是史長老你吧?!如果你不來T市找謝先生的麻煩,你也不會有今天,只能說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別人!」說完,他舞劍又衝了上去。
自己身陷重圍,而且身上多處受傷,史文俊已無心戀戰,見袁天仲又殺過來,他抽身而退,撤回到臥室裡,毫不停頓,躍上窗台,一腳將窗戶踢開,抽身跳了出去。
他跳出去的快,可是回來的也不慢,只不過是被子彈逼回來的。
在史文俊跳出去的同時,五名早已埋伏在天台上的暗組人員齊齊射擊,密集的子彈在他的肩膀和腳面打出個血窟窿,如果繼續逃走,估計得被子彈打成篩子,史文俊無奈,強忍疼痛,手腳並用又爬了回來。
史文俊跳窗跑了,眼看著煮熟的鴨子要飛走,袁天仲哪能不急,身形如電,緊追過去,他剛衝到窗戶口,沒等向外跳,見史文俊又爬了回來,這下袁天仲樂了,猛然踢出了腳。
驚魂未定的史文俊閃躲不急,被袁天仲這一腳結結實實踢在胸口上。
彭!史文俊吭哧一聲,一屁股坐在底墒,臉色憋的漲紅,當他反過這口氣,再想站起身時,袁天仲的軟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看著他冰冷的眼睛,狠毒的笑容,史文俊打個寒戰,冷汗流了出來。
他顫聲說道:「天……天仲,給我一條活路行不行?」
袁天仲冷漠地搖搖頭,道:「我若是給你活路,那麼誰給我火爐呢?」
「你……你要殺我?」史文俊睜大眼睛,平日裡的高傲和威嚴早已消失無蹤,眼神中滿是驚慌之色。
袁天仲彎下腰,貼近史文俊的耳邊,低聲說道:「史長老,你的死會讓我在北洪門的地位提高一太截,也算死有所值,你就認命吧!」
想不到在望月閣裡性格溫順、對自己向來必恭必敬的袁天仲現在竟然變的如此毒辣,史文俊的身子直哆嗦,伸手一把將他的脖領子抓住,吼道:「袁天仲,背叛師門,欺師滅祖,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袁天仲還要說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知道姜森和任長風已經近來了,他再不猶豫,冷笑一聲道:「我不怕!」語音未落,他手腕加力,狠狠的在史文俊的脖頸上劃過。
嘶!
史文俊的脖子上多出一條淡紅色的細線,隔了兩秒鐘,血霧噴射而出。
史文俊抬起手,想摀住脖子上的傷口,袁天仲不給他任何機會,反手又是一劍,將他的腦袋硬生生砍下來。
撲通!無頭的屍體重重摔倒在地,袁天仲慢慢收起軟劍,咱在原地良久未動。
過了好一會,他才轉回身,面對著姜森和任長風,臉上那個露出備色,垂下頭,說道:「我……我殺了史長老!」
姜森看著袁天仲,暗皺眉頭。
任長風則走上前來,看了看一分為二的屍體,然後拍怕袁天仲的肩膀,讚道:「天仲,做得好,不愧是我洪門的兄弟!」
正如袁天仲算計的那樣,他殺了史文俊。讓北洪門徹底相信了他的忠誠,包括任長風在內。
姜森也相信了他的忠誠,但是卻覺得袁天仲過於寡情,下手也過於狠毒,畢竟史文俊曾是他的同門長輩,現在讓其身首異處,在感情上有些說不過去。
史文俊連同三名門徒全被殲,這總算讓謝文東出了一口惡氣。知道北洪門的人將屍體全部處理乾淨,警察才姍姍來遲,又是清空現場,又是封鎖街道,忙得不亦樂乎。
帶隊的隊長看到正準備上車的東心雷,大嘴一咧,笑容滿面的迎上前去,點頭說道:!東先生!都處理完了嗎?」
「嗯!」動心雷含笑應了一聲,看了看手錶,笑道:「這次來得挺準時,過兩天找個機會一起出來喝頓酒吧!」
「好,好!一定,一定!」那隊長連連點頭答應,見北洪門人員從樓內抬出兩隻黑色袋子,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低聲問道:「上午的事,就是這些人幹的?」
「沒錯!」「MA的,真實瞎了他們的狗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隊長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說話時還用力揮了揮拳頭。
「呵呵!」動心雷笑了,轉身間謝文東的車已經開走,他對隊長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回頭見!」說完,坐進車內。
「再見!」目送著東心雷的汽車離開,隊長的表情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變,雙手插腰,趾高氣揚的指揮下面的警察,裝模作樣的收取現場留下的物證以及尋找目擊者。
謝文東和東心雷返回了總部,下面的兄弟則直接拉著屍體去了郊外,找片荒地,將屍體掩埋掉。
車上,謝文東看著渾身上下傷痕纍纍的袁天仲,正色道:「天仲,這次辛苦你了,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小意思、,東哥,等回總部處理一下就行了!」袁天仲殺了史文俊民心裡沒有任何悲傷的意思,反而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心中激動異常,雖然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卻絲毫沒感覺到疼痛,精神百倍。
「呵呵!」謝文東笑了,知識臉上在笑而已。袁天仲殺了史文俊,本來是件好事,說明他已下定決心,和望月閣徹底脫離關係,但不知道為什麼,謝文東心裡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第一百九十六章
(196)回到總部,謝文東找來秦雙,給袁天仲身上的傷口做了處理,隨後他給曲青庭打去電話。
「曲長老,史文俊已經不能回望月閣了。」「怎麼?你把他捉住了?」「不,我把他殺了。」
「啊」曲青庭聽完身子一哆嗦,暗道一聲好快的速度啊!史文俊身為望月閣的長老之一,身手雖然不算出眾,但也是相當高強的,這還不到一天的時間,謝文東就把他殺了,可見其勢力的霸道程度。沉默了好一會,他呵呵笑了,謝文東的實力越強,對自己的價值也就越大,他說道:「文東。做得好,這是史文俊自找的。不過他死了,老閣主一定會氣急敗壞地找你報復,這幾天要小心啊!」
謝文東嘴角動了動,想要說話,頓了一下又把話嚥了回去,呵呵而笑,說道:「多謝曲長老提醒,我會小心戒備的。」
他本打算詢問望月閣的地址,然後帶北洪門以及文東會的兄弟主動打過去,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麼做太冒險了,現在主動去打望月閣還不是時候,真把後者逼急了,招來大批的洪門分會一起來進攻自己,也不容易對付。何況自己主建的洪門聯盟才剛剛成立,並不穩固,而且另一邊還有青幫在虎視眈眈地觀望。謝文東不喜歡被動的防守,更樂於主動出擊,可是以現在的情況,也只能暫時忍下了。
與曲青庭通過電話之後,謝文東又交代一番,和東心雷大聲招呼,坐車回到自己的別墅。
剛近來,就看見彭羚像小貓似的蜷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門口處的土山和文姿剛要說話,謝文東擺擺手,示意他倆不要多言,然後悄悄走到沙發近前,蹲下身形,目光柔和地看著彭羚。
彭羚是累了,乘坐飛機奔波的勞頓,心中的難受、壓抑與無助,讓她身心疲憊,在等謝文東的時候不知不覺睡著了,看著她在睡夢中不時皺起的眉頭,謝文東暗歎口氣,心痛地順了順她的頭髮,隨後脫掉外套,輕輕蓋在彭玲身上。
彭玲睡的很輕,感覺有人觸碰自己,她忙睜開眼睛,翻身坐起,見到是謝文東,她鬆口氣,隨後笑了,看看手錶,無奈說道:「我睡了好久」
「躺下,多休息一會!」謝文東扶她又躺在沙發上,別說彭鈴,就是他自己也感覺這一天過的很累,很漫長,何況彭玲還坐了那麼久的飛機。
彭玲側臥在沙發上,握著謝文東的手,問道:「文東,你去打架了?」
謝文東眨眨眼睛,笑道:「你怎麼知道?」
彭玲說道:「我聞到你身上有股血腥味。」謝文東身上沒有血腥,有的只是還沒有完全散去的殺氣。
謝文東苦笑一聲,翻身坐在地上,腦袋向後一仰,枕在彭玲的胸前,說道:「蓉蓉受了那麼重的傷,我總應該去為她做點什麼。」
彭玲文東:「你找到那些殺手了?」
「嗯!」謝文東不想過多談論這方面的事,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話鋒一轉,問道:「餓了吧!我們吃點東西。」
「哎呀,糟糕,我還沒有做飯。」說著話,彭玲翻身要坐起,謝文東腦袋用了用力,將她抬起的身子又頂了回去,笑道:「今天我做吧!」
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彭玲的大眼睛睜的溜圓,驚訝道:「你還會做飯?」在吉樂島上,與謝文東生活那麼久,他還從來沒做過一頓飯呢!
謝文東哈哈輕笑,慢悠悠地站起身,說道:「可不要小瞧我啊!」說著,他拍拍彭鈴的頭頂,轉身向廚房走去。
謝文東的確定會做飯,但僅僅限於做飯而已,若是讓他炒菜,那一點都不會,還好世界上還有蛋燈火書城獨家首發炒飯這種東西,可以讓那些只會做飯的人在沒有菜的情況下也能吃的津津有味。謝文東做的就是蛋炒飯。
很少有下廚的機會,初中畢業之後,謝文東基本就沒再碰過超炒鍋,現在做起來,難免有些手忙腳亂。
彭鈴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裡轉來轉去的身影,她不自覺地笑了,心理滿是濃濃的幸福感。
這頓飯,謝文東做了將近一個小時,當他從廚房出來時,手裡端著一大鍋蛋炒飯,往桌子上一放,笑道:「吃放嘍!」隨後,他又看向僅金眼等人,招手道:「來來來,大家一起吃!」
彭鈴、金眼等人走道餐桌旁,低頭一看,呵,好大一鍋的飯,黃燦燦的,無論味道怎麼樣,只是看就讓人充滿了食慾。
文姿到廚房取出碗筷,邊幫眾人盛飯,邊笑道:「原來東哥還有作飯,以前一直都不知道。」
謝文東笑了,一本正經地說道:「深藏不露而已。」
「哈哈——」他的話引來大家一片笑聲。
他做的飯,不算太好吃,可也絕不難吃,眾人倒也吃的津津有味,邊吃邊聊天,其樂融融。吃的差不多時,謝文東的手機響了,他歉然地向大家擺擺手,拿起手機向廚房接聽。
電話是李小雲打來的。謝文東並不感到意外,早就猜到她回答來電話,以李小雲的頭腦,她絕對會主動承認錯誤。
文東。我……我這變有事情,太忙了,沒有參加你的訂婚典禮,實在不好意思啊!
謝文東笑道:沒什麼。
對了。我聽說電力上發生意外,金小姐受傷住進醫院了。李曉雲沒有過來參加訂婚典禮,但不代表政治部沒有人過去。
嗯!謝文東點點頭,聲音沉重地說道:現場潛伏了殺手,蓉蓉傷得很重。
哦!那她怎麼樣?有沒有事?經過搶救已經沒事了。
說到這裡。兩人很默契地都沒有再說話。謝文東在等李曉雲主動,而後者正為難地考濾自己該怎麼解釋為好。
兩人默默無語了好一會。李曉雲終於打破沉寂,說道:文東,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不等謝文東問什麼事,她馬上又接道:是我把你和金小姐訂婚的事情告訴彭小姐的。不要問我為什麼這麼做,我只是不……不想看到你和金小姐訂婚。
謝文東歎了口氣。對李曉雲的做法又氣又恨又有些無奈。他敲敲額頭,沒有說話。
李曉雲緊張的問道:文東。你會原諒我嗎?
謝文東依然沉默無語。
李曉雲幽幽而歎,道:我想你不會原諒我了,在你心裡,一定認為我是最五可恕,自私又自利的女人……
謝文東打斷他的話,苦笑道:「算了,不要再說了,曉芸,我雖然能夠理解你,可是我還是希望有些事情發生一次就好,不要再有第二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李曉芸驚喜地問道:「這麼說你原諒我這次的過錯了?」
「謝謝你,文東!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李曉芸明顯鬆了口氣,預期也不像剛才那樣緊張和低沉。
「好了,我們以後再聊吧,再見!」謝文東將電話掛斷,走回客廳的飯桌。
彭玲好奇地問道:「文東,是誰?有事嗎?」
謝文東一笑,道:「沒事,繼續吃飯吧!」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彭玲還是敏銳地感覺到謝文東的眼神中有點落寞與無奈。
晚上,謝文東幫彭玲整理了一下房間,剛要離開,彭玲拉住他的手,臉色紅潤地低聲問道:「你不留下和我一起住嗎……」
謝文東撓撓頭髮,反問道:「你不累?」
對於謝文東的體貼,彭玲感到窩心,她搖搖頭,輕聲道:「不累。」
謝文東扶著彭玲的肩膀坐在床上,同時解開襯衫的口子……
第二天,謝文東起來得很早,準備去探望醫院中的金蓉。
他正和彭玲一起吃早餐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後,動心雷從外面走了進來。
謝文東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動心雷大清早地過來找自己有什麼事。他問道:「老雷,有事?」
「是!」動心雷用目光瞄瞄彭玲,欲言又止。
細紋東一笑,明白他的意思,揚頭道:「有事就說吧!」
動心雷走上近前來,低聲說道:「東哥,望月閣的門徒要見你,並帶來望月閣閣主的一封信,現在正在門外等著呢!」
謝文東楞了一下,隨後瞇眼笑了,望月閣門徒的膽子倒是不小,自己昨天剛剛殺掉史文俊,今天又有人送上門來了。
「東哥要不要見他?」動心雷小心翼翼地問道。
謝文東點點頭,對彭玲說道:「小玲,你上樓先換衣服。」
彭玲深明事理,沒有多問為什麼,起身走上樓去。
望月閣的人身手太厲害,彭玲在客廳裡,謝文東擔心自己無暇分心照顧她。等彭玲上了樓,他這才笑瞇瞇地說道:「讓他進來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時間不長,一名二十六七歲的青年跟隨謝文東走了近來。
這人身材修長,一米八左右的樣子,高高瘦瘦,五官長得比較粗獷,模樣談不上帥氣,可也不難看,雖然跟在東心雷的後面,而且只是一個人,但上身還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傲氣。
望月閣的人在洪門面前似乎都有先天性的優越感,無論之間的關係是好還是壞。
那青年目不斜視,既沒有打量房間的佈局,也沒有張望周圍站了多少北洪門的人,神態從容地走道謝文東的近前,點頭施禮,說道:「謝文東,您好!」
謝文東不會武功,但是他會看,只看這青年走路時身形的飄逸,就能感覺到他和平常人不個一樣,估計身手應該和袁天仲不相上下,只可惜現在袁天仲不在,不然通過他可以弄清楚出對的身份。他含笑說道:「你好,望月閣的朋友。」
「我排行在三,師兄弟們都喜歡叫我三哥,謝先生可以叫我小三。」青年說道。
「哦!」謝文東淡然地應了一聲擺擺手,道:「請坐吧!」
叫小三的青年也不客氣,落落大方地在謝文東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隨後,從口袋中取出一封信,向前一遞,說道:「這是閣主給謝先生的親筆書信。」
謝文東結果,沒有馬上拆開,隨手放在茶几上,笑問道:「你可知道我現在和望月閣是什麼關係?」
一小愣了愣,說道:「應該是敵對關係吧,」
謝文東道「即將明知道是敵對關係,你還敢到我這裡來?昨天,我剛剛殺掉幾名望月閣的人。」說著,他笑咪咪地看著對方。
小三並不感到意外,似乎早已經知道了此事,他笑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只是個前來送信的小門徒而已,我想以寫謝先生的身份應該是不會為難我的。」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說道:「在我的觀念裡,從來都沒有大人物與小人物的分,只要是我的敵人,我對他的手段只有一種,無論他的身份如何。」
小三聳聳肩,道:「如果謝先生這麼說,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我的任務是送信,現在信已經送到。謝先生要殺要刮隨便吧。」說完,他毫無懼色,反而半開玩笑地說道:「看起來,我是闖進虎口裡了。」
謝文東愣了一下,隨後大笑,這個年輕人還挺有意思的。他將信封那起,從裡面抽出信紙,展開一看,信確實是望月閣閣主寫的,至少是以閣主的口氣寫的,內容很簡單,寥寥幾句,主要是讓他歸還史文俊以及幾名門徒的屍體,並說不管雙方的關係交惡到什麼程度,落地歸根,這是傳統。
看完之後,謝文東將信合上,看著小三,問道:「這信上的內容你瞭解一二吧?!」
小三點點頭,說道「閣主應該是讓謝先生將史長老的屍體送回到望月閣。」
「沒錯!」謝文東手指輕輕敲了敲茶几,說道:「你回去告訴貴閣主,就社屍體我已經代為處理過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皺著眉頭,小三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謝文東,隱隱閃爍出火光。
過了半晌,他深吸口氣方幽幽說道:「人死為安!史長老已經死了,無論他生前與謝先生的恩怨有多深,也無論望月閣與謝先生的矛盾有多大,既然人已沒了,那麼一切都不再和他有關係,謝先生總不該用死人出氣吧?」
謝問東笑道:「人,我已經埋了,埋的地點我告訴你,望月閣想要屍體,可以,那就自己來取好了,不過你們也要小心派過來的是活人,可到最後回去的卻是屍體。」
小三點點頭,隨即站起身型,幽深地笑道:「謝先生是在威脅我們?」
見他站起,金眼等人的神經也隨之拉緊,紛紛上前一步。
謝問東笑瞇瞇彈彈手指,道:「這不是威脅,我只是在說事實!史長老所做的一切,不可原諒,他死了,這筆帳自然要算在望月閣的頭上,我現在可以坦誠的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望月閣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決不姑息手軟,你是個例外,也是唯一例外,在我還沒改變注意之前,最好馬上從我面前消失,永遠不要再回來。另外,也希望你能把我的燈火書城獨家首發意思如實轉達給貴閣主,想殺我就儘管來好了,無論是名槍暗箭,我都在這裡等著他!」
小三握著拳頭,骨節咯咯作響,過了一會,他呵呵一笑了,說道:「好!我一定會把謝先生的意思轉達給閣主,告辭了先!」
「不送!」
轉過身,小三的臉頓時變的鐵青,兩眼放射出凶光,也不再問謝文東把史文俊埋在那裡,大步走出別墅。
雖然雙方的關係已經鬧僵,但謝文東如此強硬的話,還是讓東心雷等人暗自搖頭。
把剩下的早餐吃完,謝文東帶上彭玲坐車前往郊外,先去接金鵬,隨後,一起去了醫院。
找到那名女醫生,眾人詢問她金蓉的情況怎麼樣。女醫生是金蓉的主治醫生,對她的狀況再瞭解不過。她說道:「金小姐的情況還算比較穩定,也脫離了危險,不過人還是沒有甦醒過來。」她邊帶眾人走去病房。
金蓉所在的病房屬高級病房,無論條件還是設備,都是數一數二的。
來到門口,女醫生沒有讓眾人進去,只能隔著窗戶探望。
金蓉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動也不動,蓋著白色的被單,臉上帶著氧氣罩,胳膊插著輸液管,平日粉撲撲的玉面此時於雪白的被單幾乎是一個顏色,讓人看了既心痛又心酸。
謝文東扶住玻璃窗,凝視良久,轉頭問道:「蓉蓉得什麼時候能甦醒過來?」
女醫生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沒有辦法確定,也許是三個小時,也許是三天,也許要更久,這個主要看金小姐自己的意志,如果她自己不願意醒過來,那麼她的昏迷的時間將會是無限期的。」
「什麼?」眾人聽後,皆大吃了一驚。
金鵬聞言動容,鬚髮顫抖,凝聲問道:「醫生,你的意思是說,蓉蓉會變成植物人?」
女醫生忙擺手說道:「老爺子,你不用緊張,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通常是很少出現的,幾率不會超過萬分之一。「
「哦!」
聽完這話,眾人長出一口氣,原來是這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不會那麼巧被金蓉趕上的。人們紛紛在心裡安慰自己。
謝文東正色道:這段時間就要勞醫生你多費心了。
女醫生看眼謝文東,含笑說道:謝先生不用客氣,我會盡我所能治療金小姐的。在女醫生眼中,今天的謝文東與昨天比起來又不一樣,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說話文斯有禮的,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中國黑道頂級大哥……
謝文東點了點頭,然後扶著金鵬的胳膊,安慰道:老爺子,蓉蓉會沒事的,我們回去吧!
只是一天之隔,金鵬就顯得蒼老了許多,而且金蓉現在這個樣子,他看了都受不了,又何況老爺子呢!
金鵬明白謝文東的好意,他微笑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想再多呆一會。
謝文東歎了口氣,咬咬嘴唇,道:好,老爺子,我陪你。
金鵬這一呆,就是整整一天,這一天謝文東哪都沒有去,一直陪在金鵬的左右,直到晚上醫院開始清理陪護家屬的時候,金鵬才離開醫院。
派人送老爺子回家,謝文東坐上車裡,疲倦地向後一靠,仰起頭來,長歎一聲。
他不知道金蓉什麼時候會醒過來,醫生雖然說不甦醒的可能性很小,但並不代表不存在,萬一金蓉永遠也不醒過來那怎麼辦?老爺子怎麼辦?自己怎麼辦?他心裡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令他心亂如麻。
坐在他身旁的彭玲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雖然沒有說話但一切都以在不言中。
晚間,半夜十二點多,謝文東正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放與他枕邊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他在床上躺了好一會才將電話接起,嗓音沙啞地問道:「什麼事?」
電話是東心雷打來的,他語氣緊張,說道:「東哥,南京出事了。」
過了片刻,頭腦暈沉沉的謝文東才反應過來,看眼身旁熟睡的彭玲,輕聲說道:「等會!」說著,他悄悄下了床,走進衛生間裡,反手將門關死,問道:「出了什麼事?」
「東哥,南京分堂受到青幫大規模的進攻,現在堂口吃緊,另外,負責南京分堂的於德江在家裡被人暗殺了。」
南京堂口本是由魏子丹負責的,後來魏子丹在上海被殺,便將分堂的副堂主於德江提拔起來,讓他暫時負責南京分堂口。
謝文東聽後,為之頭疼,青幫還真會找時機,自己剛剛和望月閣鬧翻,正準備全力應付望月閣的時候,青幫跳出來發難,明顯是趁火打劫的。真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本來北洪門和青幫在南京已經交手過一次,那回青幫大敗,殺羽而歸,連副幫主唐堂都被謝文東生擒活捉,哪成想現在又突然殺了回來,而且很容易看得出來,撤次進
攻,他們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於德江在家中被暗殺,肯定是青幫所為,於德江一死,北洪門的南京堂口群龍無首,想抵禦青幫的全力進攻,實在太難了。
謝文東暗暗咬牙,沉默無語。以T市目前的狀況,望月閣隨時會大舉來犯,他根本走不開,他想親自去解決南京的燃眉之急也基本不可能。
見他不說話,東心雷焦急地問道:「東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問道:」可知道率領青幫進攻的人是誰嗎?」
東心雷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消息,不過青幫人數眾多,估計帶頭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不是韓非就是唐堂。」
謝文東皺眉。他和這兩個人交過手,對其能力深有瞭解,二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若派東心雷去,倒是可以抵擋一陣,不過現在T市這邊也需要東心雷的協助,可若派任長風
過去,只怕不會是人家的對手,思前想後,謝文東腦中靈光一閃,悠悠笑了起來,反文東心雷道:「老雷,你認為現在派誰過去比較合適?」
東心雷苦笑,沉默片刻,說道:「東哥。我覺得派誰去都沒有把握,只有東哥親自過來才有勝算。」
謝文東哈哈而笑,道:「我推薦一個人。」
「誰?」「三眼」「撲!」東心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咽到,忙說道:「東哥,我對三眼的能力以及為人絕對信得過,但他不是我們洪門的人,派他過去,只怕會惹別人的閒話吧?!」
「三眼雖然非洪門中人,可他是我的兄弟,我派他去,誰敢說廢話?」謝文東笑呵呵地問道。
東心雷撓撓頭髮,輕聲問道:「東哥決定了?」「嗯!」「那好吧,我現在就給南京那邊的兄弟打電話,讓他們多堅持幾天。」「好!」
和東心雷通過電話之後,謝文東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看眼仍在熟睡中的彭玲,他放緩動作,默不作聲的將衣服穿好,快步走出房間。
他的動作雖輕,能瞞過彭玲的耳朵,可瞞不過隔壁房間的五行兄弟。他出了房間沒走出幾步,金眼披著衣服走出來,看到謝文東,他愣了一下,問道:「東哥,有事嗎?」
「南京方面出了點問題。」謝文東邊下樓邊低聲說道。
「啊?」金眼心頭一震,知道肯定不是小事,急忙問道:「什麼問題?」
謝文東將南京的狀況大致講述了一遍,然後說道:「現在總部緊張,我無法調動人員過去,只能先讓文東會的兄弟頂上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金眼深吸口氣,苦笑道:「青幫還真會鑽空子啊!」
「呵呵!」謝文東笑道:「韓非的腦袋也不簡單,隨機應變的能力超過常人許多。」
二人說著話,走到客廳內,謝文東拿起電話,掛給三眼,讓他帶高強、李爽等兄弟立刻道別墅這邊來一趟,有事情商討。
三眼這時候也早睡了,深更半夜的東哥要見自己,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有重要的事。他二話沒說,應了一聲,找到李爽等人,出了
酒店,坐車趕往謝文東的別墅。
半個小時後,三眼,李爽高強,張研江,何浩然以及姜森,劉波七人到達別墅。李爽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呵欠連連,近來之後,見到坐在沙發上的謝文東,扯著大嗓子問道:「東哥,這麼晚了還來找我們過來,究竟有什麼事?」
謝文東噓了一聲,適意他小聲點。李爽吐了下舌頭,閉緊嘴巴,坐在一旁。
謝文東看了看眾人,說道:「北洪門的南京分堂遭受到青幫的襲擊,戰局吃緊,我想讓你們過去,助南京的分堂口一臂之力,對付青幫。
一聽是打仗,李爽睡眼朦朧的雙目頓時瞪大睜圓,笑道:」去南京?和青幫干?哈哈,這個爽啊!自從消滅了陳百成,已經好幾個月沒事做了,這回正好能舒舒筋,哈哈——」
三眼在旁狠狠白了他一眼,隨後看向謝文東,疑聲問道:「東哥,我們過去合適嗎?」
他考慮的可比李爽多的多,對於北洪門來說,他們畢竟是外人,現在要插手人家內部的事,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再者說,文東會的根基在東北,去了南京,人生地不熟的,若北洪門心存芥蒂,不肯合作,他們又能有什麼作為呢?而且,從東北調派兄弟去南京,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設計到的問題非常多。他將自己考慮到的這些問題一一講述出來。
「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合適的。」謝文東聽後,淡然一笑,道:「這次你們是去幫忙,是去援助,是去「救火」,而且還是代表我,不用擔心會造成什麼不良影響,另外,我會交代那邊的兄弟,讓他們全力配合你們,至於文東會的兄弟,就不要調動了,正如張哥所考慮的那樣,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問題太多,去了南京之後,你們直接指揮南京分堂以及周遍地帶的北洪門兄弟作戰即可。」頓了一下,他又笑道:「最主要的一點,你們現在需要為洪門立下些功勞
「為洪門立下功勞?為什麼?」李爽不明白謝文東話中的意思。
謝文東含笑沒有說話。
文東會和北洪門是肯定要合併的,這一點他很久以前就考慮過了,但是讓文東會去吞併北洪門,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是北洪門的老大也做不到這一點,因為北洪門的體系實在太龐大了,而且還會越來越打,再凶狠的老虎也不可能吞掉一頭大象,即使是東北虎。所以,只能由北洪門來吞併文東會。可文東會又是他一手創建起來的,就這麼被洪門燈火書城獨家首發同化掉,謝文東也心有不甘,於是便想到用文東會來代替望月閣,做洪門幕後的操控者。說起來倒是簡單,真到實施的時候肯定不那麼容易,讓三眼他們先為洪門立下一些功勞,也是為日後計劃的順利實施打下基礎。
但是世事難料,變故太多,這些話他現在還不好說出口,只能讓三眼等兄弟去會意了。
三眼考慮了一會,點點頭,轉頭看向張巖江,詢問他的意思,後者目光低垂,臉上笑呵呵地不顯山,不露水,只輕聲說道:「我們一切都聽從東哥的安排。」
謝文東暗道一聲聰明,又看向其他人。
高強淡然地聳聳肩,說道:「我沒意見。」李爽想來喜歡打仗,更不會有異議,至於何浩然、姜森、劉波都以謝文東馬首是瞻,他說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
很快,事情就定了下來,但是他們這些人不能全部都去南京,文東會也需要有人來管理,眾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誰都不願意回去,到最後,三眼、高強、李爽等人很有默契地將目光一起投在何浩然身上
不用他們開口,何浩然主動說道:行了,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我來守家對吧?!
哈哈!李爽拍著何浩然肩膀,笑道:浩然向來成熟沉穩,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也從不慌亂,你來守家最好不過了。
謝謝誇獎。何浩然雙手枕於腦後,老神在在地說道:雖然你的話讓人怎麼聽怎麼覺得虛偽。
李爽老臉一紅,搓著手,不好意思地嘿嘿乾笑,小聲嘟囔道:兄弟嘛……
三眼等人的動作很快,事情定下來吼,立刻回酒店準備,第二天一大早,便坐上飛機,去往南京。
南京分堂的形式確實不樂觀,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北洪門在南京的場子基本已全部失守,殘餘人員都龜縮在分堂堂口裡,嚇得不敢露頭。
現在負責分堂口的是一名中等級別的頭目,名叫劉有力,沒有太多的長處,就是靠資歷混上來的,不過為人頗講義氣,對北洪門也忠心耿耿。
北洪門的迅速潰敗,是他指揮不利造成的,而北洪門的分堂口在青幫排山倒海般的攻勢下依然能堅守得住,也是他浴血奮戰靠拚命換回來的。
三眼等人到達T市時,分唐來接他們的只有四個人,其中三個人是司機,另一個是名小頭目。
那小頭目倒是熱情,認出他們後,帶著三名司機小弟急忙跑上前去,連連握手打招呼。
李爽目光向他們身後望了望,撇撇嘴,疑問道:只來了你們四個人?
小頭目苦笑道:「是啊!堂口吃緊,實在抽不出更多的兄弟過來迎接各位大哥。」
三眼擺擺手,說道:「非常時期,哪還講究那麼多。帶我們去分堂吧!」
「是!」小頭目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文東會的元老級人物,也是掌門大哥的兄弟,東心累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讓分堂好好招待,他絲毫不敢怠慢,又是幫忙提行李,又是在前引路。
第一百九十九章
這次來南京的文東會的幹部有三眼,高強,李爽,張研江以及姜森,何浩然回了東北,暫時接管文東會,而劉波留到T市,幫謝文東收集情報i
他們是白天到的,南京堂口風平浪靜,在周圍並未發現青幫的人員。
不過眾人心裡都明白,黑道中的大規模的火拚一般都是在晚上進行的,真正難熬的時間也正是在夜晚。
劉有力對他們的到來也是十分歡迎,帶著數十名兄弟等在門口迎接,看到三眼等人後,快步上前,與他們熱情的握了握手,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沒能親自起機場迎接各位兄弟,堂口這邊情況大家也應該瞭解,我實在是抽不出身來。」
劉有力為人憨直,豪爽,三眼等人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相互寒暄一陣,方進入堂口。
堂口在外面看光鮮亮麗,可是進入裡面,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到處是雜物,破爛不堪,地面鋪著厚厚的報紙,從報紙間的縫隙中能隱約看到下面暗紅的血跡,牆壁上來不及清洗,不是能看到成片的血污。
雖然沒有看到戰場上的情況,但也不難猜測到其激烈的程度。
將三眼等人迎進屋內,劉有力拿出香煙,發了一圈,又逐個為眾人點燃,方苦笑說道:「如果東哥在不派援兵來,我是真的守不住堂口了。」
三眼笑了笑,,問道:「青幫有多少人?」
「很多!」劉有力用力地吸口煙,說道:「至少也的過千人。」
這叫什麼回答?!過千人?一千零一叫過千,一萬零一也叫過千,如果是自己的手下這麼回答問題,三眼恐怕就大罵了。但劉有力是被洪門的人,他無法深說,也沒有權利去呵斥人家,他垂頭冷笑一下,然後反問道:「你沒有派人查過嗎?」
劉有力眨眨眼睛,搖頭道:「沒有機會啊!這兩天我帶著兄弟們一直在和青幫惡戰,上千的兄弟打到現在,只剩下三百多人了,光是躺在醫院裡的就有幾百號,我哪有機會去查青幫的人數,而且就算去差,也未必能查的出來啊!」
三眼聽完,鼻子差點氣歪了。你連敵人有多少都不知道,還和人家打什麼?他深吸口氣,強壓怒火,說道:「如此說來,青幫的人分佈在那,由誰來指揮作戰,你也不清楚了?」
劉有力面帶窘態的撓撓頭髮,漲紅著臉說:「是!這些···現在有沒有調查清楚。」
三眼實在忍不住了,皺眉問道:「那你準備等到什麼時候去查?等堂口被青幫打下了,等堂口的兄弟們被青幫幹掉了之後在查嗎?」
幾句話,把劉有力問的啞口無言,艱難的咽口吐沫,他結結巴巴道:「那···那我現在就派兄弟出去探探風···?」
三眼懶得說話,恩了一聲,然後對高強等人苦笑道:「真應該把老劉帶來。」
姜森特無奈地笑了,點頭歎道:「是啊!」
T市,要和青幫作戰,謝文東不會忘記一個人,那就是金光鐵夫。
山口組答應過自己,會幫他對付青幫,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能用到他們的地方就盡量要去用。
他給金光鐵夫打去電話,讓他來見自己。金光鐵夫來得倒也快,謝文東打完電話之後,當天中午就到了。
青幫突然襲擊北洪門的南京堂口這件事,他當然知道,而且早已預料到謝文東肯定會找自己。
在北洪門總部的辦公室裡,金光鐵夫見到謝文東,故意裝糊塗,滿臉的茫然,問道:「謝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謝文東心中嗤笑,青幫圍攻南京堂口,耳目向來靈通的山口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問道:「青幫進攻了南京的堂口,金光先生可知道此事?」
「哦?」金光鐵夫故作驚訝,道:「竟然有這樣的事?」
「按照我和入江先生的約定,貴組會幫我共同對付青幫。金光先生不會不記得這件事吧?!」謝文東道:「現在,正是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金光先生打算怎麼做?」
在來之前,金光鐵夫便已經想好了托詞。
他為難道:「謝先生,前段時間我已經將本組在中國的人員名單交給了你,總共才那些人,即使全部派到南京,時間的問題先不說,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啊!這樣吧,今天晚上我給入江總本部長打電話,請求人員方面的支援,若是一切順利,不出五天,本組的大隊人馬就能從日本趕到中國。」
五天?若是相信金光鐵夫的話,就算等五十天也未必能看到山口組的人。謝文東心理清楚得很,他笑瞇瞇道:「沒錯,貴組在中國的可戰鬥人員是很少,不過,你們的眼線卻很多哦!」
「哈哈!」金光鐵夫笑了,問道:「謝先生不會是讓我把情報部門的兄弟頂到前線去戰鬥吧?」
當然不是。「謝文東說道:」我們是合作夥伴,我當然不會為難你們。現在我需要你們在南京的情報網,幫我收集青幫的情報,僅此而已。如果貴族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不僅讓人無法相信,也讓人失望,更會讓人懷疑你們的誠意,金光先生,你說呢?」
金光鐵夫臉上的笑容消失,低下頭來沉思好一會,正想說話,謝文東打斷他,繼續說道:「當初我和入江先生已經做好了約定,我的承諾已經實現了,如果他不講信譽,出爾反爾,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不僅會將他暗中謀害箋田建市的消息公佈出來,我還會讓日本洪門聯合高山清司的勢力共同對付他,到那時,恐怕他山口組組長的美夢燈火書城獨家手打首發也未必能做的太久!」
聽完這話,金光鐵夫的冷汗流了出來,連連搖手,說道:「謝先生不要生氣,關係情報方面的事,我沒有說不幫忙麻!」
金光鐵夫是不願意幫助謝文東,但是謝文東若真按照他剛才所說的去做,對入江湞的影響就太大了。
謀害大哥篡位,這在黑道中是大忌,一旦公佈出去,只怕整個日本黑道都會站出來生伐入江湞,高山清司勢力也立刻會由山口組的叛徒而變成討伐叛逆的正義之師,另外,日本洪門的勢力雖然與山口組相差很遠,但畢竟是華人社團的龍頭,它若是站在高山清司那一邊,也是十分麻煩,對於入江湞非常不利。
真要是因為自己而發生這樣的事,他可負不起這個責。見謝文東的態度強硬,他的語氣馬上就軟了下來。
日本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在他們面前表現得越強硬,他們越會尊敬你,反過來說,你若是服軟退讓向其示好,非但得不到好處,反而使日本人從心眼裡瞧不起你。
金光鐵夫又考慮了半晌,說道:「謝先生,說句實話,我們在南京的情報網與其他地方比起來是相對較弱的,我們的情報人員在南京也很難找到身份上的掩護和傀儡黑幫的支持。」
南京可算是全國反日、抵日情緒最高的地區,在南京的日本企業很少,幾乎沒有生存的空間,如此一來,山口組的眼線在南京找到合適的身份作掩護就很難,而且南京的本地黑幫對日本人也不感冒,想在南京扶植傀儡黑幫也是非常困難的。
謝文東看著金光鐵夫,笑呵呵地說道:「這事你們的問題,而不是我的問題,至於怎麼解決,你們自己去想辦法,總之,我要你們提供青幫在南京的情報,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也是你們表現誠意的機會。」
金光鐵夫臉上帶著笑,只是以變成了苦笑。
思前想後,他問道:「謝先生打算什麼時候要情報?」
「現在!」謝文東含笑說道。
唉!金光鐵夫暗歎口氣,沉吟片刻,說道:「好吧!那我現在就給南京方面的人員打電話。」
「等一下!」謝文東擺手攔住他,說道:「情報固然重要,但情報的準確更重要,希望你們不要拿假消息來糊弄我,另外,我的兄弟在南京,你通知貴組在南京的人員直接和他們聯繫,這樣溝通起來更方便,金光先生,你認為如何?」
金光鐵夫哪有意見,既然自己沒有辦法只能去幫謝文東,那就盡力去做吧,別弄到最後自己兩頭不討好。
他點點頭,道:「我會讓本組在南京的負責人聯繫謝先生的兄弟。」
「很好!」謝文東笑呵呵地說道:「希望,我們第一次合作能馬到成功!」
「希望如此!」金光鐵夫笑得比剛才還苦。
山口組在南京的負責人名叫宮本川,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矮小的個頭,禿頂的腦袋,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小眼睛總是滴溜溜的亂轉,只看外表,就給人一種很猥瑣的感覺。
按照金光鐵夫的意思,宮本川夫去了北洪門的南京堂口,與三眼等人會面。
見面之後,三眼打量對方,暗中覺得好笑,在東北自己一直與日本人作戰,先後重創過魂組和山口組,現在倒好,反與日本人成了合作夥伴,共同對付來自台灣的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