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此時江默已受內傷,靈劍脫手而飛,靈鎧下鼻口竄血,意識也模糊不清。
當兩名蠻將的重刀呼嘯而來時,他再無力閃躲,更無力去招架,不過暗系靈武的絕技暗影漂移成了他的救命法寶,他以所剩無幾的殘念施展暗影漂移,瞬間回到城牆上的箭垛後面,他剛一現身,身上的靈鎧便散掉,人也昏死過去。
城牆上的風軍先是被突然出現的江默嚇了一跳,但看到他口鼻流血,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急忙擁上前去,連拖帶架,把他送往城下,找軍醫救治。
江默以死相拼,雖然成功毀壞了蠻兵的霹靂車,但那只解決了冰山一角,根本扭轉不了邊城整體上的劣勢。
蠻兵的四面圍攻越來越兇猛,眼看著邊城守軍抵擋不住,這時,蠻兵陣營後方又行來一隊人馬。
和前面那波蠻兵一樣,這隊人馬也沒打旗號,清一色的步兵,但速度很快,遠遠望去,塵土飛揚,也看不出來人有多少,又是哪國的軍隊。
聽屬下回報,後方又來人馬,蠻兵的主將一愣,搞不清楚這又是哪波人。他回頭張望,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隨即命令來報告的手下,讓他前去查看來的這隊人馬究竟是什麼人。
那名蠻兵小校領令而去,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來的這隊人馬不是旁人,正是以唐寅為首埋伏在原望鎮的那兩千風軍。
蠻兵展開攻城,唐寅第一時間得到了探子的回報,立刻將分散在鎮中的己方士卒統統招集起來,趕往邊城。
他們還沒有達到,遠遠的便看到邊城這邊火光沖天,人喊馬嘶,不用想也知道正在展開激戰。
唐寅知道蠻兵眾多,生怕己方抵禦不住,心急如焚,他提起全速,跑在最前面,上官兄弟、程錦、傲晴以及兩千士卒都被他遠遠的拋在身後。
他正向前急行,突然看到前方快馬而來一名蠻兵,唐寅多聰明,立刻明白這是蠻兵前來查探的人員,他不動聲色,只是前衝的速度更快了。
他看到了那名蠻兵小校,後者也同樣看到了他,蠻兵小校只看唐寅的穿著便判斷出他是風人,不用問,後面跟著的也都是風軍。
蠻兵小校沒敢靠前,急忙勒住戰馬的韁繩,調轉馬頭,打算回去報信。
他快,可快不過唐寅的暗影漂移,就在他調轉馬頭的瞬間,唐寅已出現在馬背上,就站在小校的背後,兩人近的幾乎貼在一起。
「呀!」蠻兵小校嚇的驚叫出聲,正想撥刀,將竄上戰馬的唐寅砍下去,可後者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另只手則狠狠掐住小校的脖子。
隨著黑色的火光閃現,那小校連叫聲都未發出,身體化為煙霧,失去主人的鎧甲衣服紛紛從馬上散落在地。
唐寅默不做聲,順勢騎上戰馬,回手猛拍馬臀,催促戰馬,直向蠻兵陣營衝去。
以前他聽說過蠻邦的帕布馬異常強壯,現在親身體驗,感覺確實如此,戰馬雖然在飛奔,可人坐在上面幾乎感覺不到太大的顛簸,唯一的缺點就是速度太慢,尤其是和他那匹戰馬如影比起來,速度相差懸殊。
沒有太多時間體會,唐寅已催馬衝到蠻兵陣營的陣尾,守在陣尾的蠻兵本以為是己方的小校去而復返,並沒有太多注意,當唐寅騎馬衝到他們近前時,這些蠻兵才恍然發現原來戰馬是己方的戰馬,但馬上的人已經換了,現在坐在馬背上的竟是個風人。
「是敵人!(莫語)」一名蠻兵驚聲尖叫。
他的話聲才剛剛喊出口,唐寅已到他近前,他放開韁繩,抽出雙刀,戰馬從那蠻兵身旁經過時,他的刀鋒也順勢劃開蠻兵的喉嚨。
撲!
刀光顯現,血光噴濺。那蠻兵雙手握著被割斷的喉嚨踉蹌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搐幾下,沒了動靜,其他的蠻兵見狀大驚,一擁而上,長矛長斧,齊齊向唐寅刺砍過來。
唐寅釋放靈氣,身上瞬間凝成靈鎧,隨即併攏雙刀,完成兵之靈化,雙刀合二為一,化成一把長長的鐮刀,在他手臂抖動之間,只聽呼的一聲,鐮刀表面覆起一層濃烈的黑色火焰。
「殺——」
唐寅在馬上大喝一聲,鐮刀橫掃而出,眾蠻兵們紛紛舉矛招架,可普通的長矛如何能架得住靈兵器,隨著一陣卡嚓、卡嚓的脆響聲,擋在戰馬前的一排蠻兵連人帶矛被齊齊劈成兩截。
矛斷,尚有斷矛殘留,而可悲的是人被斬斷後連根頭髮絲都沒有剩下,肉身已被鐮刀上附著的黑暗之火燒了個乾乾淨淨,化為絲絲靈氣。
後面的蠻兵見到此番場景,好像被過了電似的,張目結舌,不知是誰尖聲叫道:「鐮刀!著黑火的鐮刀!」
嘩——這一聲叫喊令蠻兵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避。
上次在原望鎮的交戰,雖然規模不大,可唐寅給蠻兵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貝薩城邦內已有傳言,風國有位手持帶火鐮刀的戰將,異常厲害,簡直就像戰場上的死神,無人能敵。此時他們見到唐寅,以及那把形狀怪異又覆蓋著黑火的鐮刀,蠻兵們頓時想起了這個傳言,本能的向後退避。
他們退,唐寅則近,他已經打定了注意,趁著蠻兵準備不足的空擋,直突對方的中軍,先斬殺敵軍的將首再說。
步兵再快也快不過戰馬。當蠻兵心存畏懼連連後退之時,唐寅騎馬衝殺上來,鐮刀揮舞之間,黑火瀰漫,在空中畫出一道道詭異的黑光。看守陣尾的上百蠻兵,只眨眼工夫便消失了大半,地上散落的盔甲和武器到處都是。
剩餘的那些蠻兵徹底被嚇破了膽,再無一人敢主動上前攔截,也再無一人敢擋在唐寅戰馬的前方,數十名蠻兵紛紛向兩旁退讓。
他們退讓,正好給唐寅讓出一條通道,他雙腿狠狠夾住戰馬的馬腹,進入敵營,直突中軍。
中軍是主將所在之地,是整個陣營的指揮中心,當然也是最重要的地方,本來應該防守嚴密才對,可蠻兵的主要兵力已投入城戰當中,陣營裡留下的蠻兵寥寥無幾,加上唐寅又凶狠無比,衝入蠻兵陣營,如入無人之境,零星殺出來的蠻兵還沒靠到戰馬的近前,就已被他的鐮刀斬殺在地。
很快,唐寅衝到蠻兵陣營的中心腹地,遠遠的看到一名中年蠻將位於人群之中,只看他華麗的衣著和前簇後擁排場,唐寅立刻判斷出來此人在蠻兵中的地位不簡單,十之**就是蠻兵的主將,他想都沒想,直接催馬衝殺過去。
見他衝來,蠻兵主將周圍的侍衛們紛紛上前攔阻,這些蠻兵都是修靈者,而且修為都稱得上深厚,格鬥的技巧也精練,二十多名侍衛,同時施展兵之靈化,場面稱得上壯觀。
等雙方剛接觸到一起,唐寅手中鐮刀已率先揮出,同時一道狹長的半月形靈波也飛射出去。
眾侍衛們覺察出唐寅修為深厚,對其發出的靈波也不敢硬接,或是跳躍或是伏地,閃躲其鋒芒。靈波過後,眾侍衛一擁而上,有人攻擊唐寅,有人攻擊戰馬,二十餘把靈武器從四面八方襲來。
不拼修為,只論打鬥技巧,無人能比得上唐寅。
對方人數雖多,但唐寅還不放在眼裡,他不慌不忙,鐮刀舞開,輕鬆將對方的攻擊一一化解掉,沒等對方展開第二輪的齊攻,唐寅的鐮刀已電一般刺了出去。
一名跳躍起來的侍衛人還在半空中,小腹被刺來的鐮刀捅個正著,他只來得及發出短暫的驚呼,接著,身體便被鐮刀上的黑暗之火融化掉,無主的衣物和武器從半空中散落下來。
這些侍衛都是死士,而且按照貝薩城邦的規定,一旦主將被殺,他們這些貼身侍衛也要統統處死,所以當他們眼睜睜看著同伴慘死,明知道自己不敵對方,卻無一人卻步不前,反而進攻的更加瘋狂,更加不要命。
唐寅並未把這些侍衛放在眼裡,不過在打鬥當中他可看到那名蠻兵的中年將領正催馬向前飛奔,再向前看,是大隊的貝薩騎兵。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蠻邦的重裝甲騎兵,只見這批騎兵,皆是身著厚重的盔甲,從上到下,全部包裹在鐵甲之內,只有在臉上的鐵製面具上留出兩個小洞,他們不是靈戰士,但這一身的行頭,足可以和身披靈鎧的靈戰士相媲美,再向下看,就連他們跨下的戰馬也披著厚厚的鐵甲,兩軍對陣之時,他們就像是可移動的鋼鐵堡壘,在戰場上所發揮的戰鬥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讓蠻兵的主將逃進重裝甲騎兵的陣營當中,再想殺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唐寅大急,他沉聲喝道:「統統給我滾開!」說話間,他手中的鐮刀急揮數招,連帶著發出數道鋒利的靈波。
他本以為能把纏住自己的蠻兵侍衛逼退,可出乎預料的是這些侍衛竟認可被靈波斬斷斬傷,也不後退一步,仍死死糾纏他不放。
眼看著蠻兵主將就要進入重裝甲騎兵的隊伍之中,唐寅沉哼一聲,深深吸口氣,只見他騎著戰馬的身軀突然消失,化成淡淡的黑霧,彷彿在空氣中蒸發掉似的,轉而出現在那名蠻兵將領戰馬的側後方。
「下來!」
唐寅暴喝一聲,鐮刀掃出,只聽卡嚓兩聲,中年將領跨下戰馬的兩隻後馬腿應聲而斷,戰馬失去馬腿的支撐,受力後倒,坐於馬背上的中年將領也不由自主地仰面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