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那名寧將見狀,嚇的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他身邊僅剩不多的寧兵護在他的左右,眼中充滿恐懼,連拿著武器的手都直哆嗦。
上官元讓緩步走向對方,雙方的距離一點點的*近,很快,他距離寧兵的距離只剩下五步之遙,不知道是因為被*到絕路還是恐懼太深使人變的瘋狂,寧將周圍的寧兵們突然吼叫起來,一齊向上官元讓撲殺過去。
不過他們的撲殺就如同飛蛾撲火,只見場上寒光閃爍,血箭四射,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撲通!
最後一名寧兵也倒在上官元讓的靈劍下,他環視滿地的屍體,最後目光落在那寧將的臉上,陰冷冷地說道:「閣下,現在該輪到你出手了!」
咕嚕!寧將艱難地吞口吐沫,他抓緊靈刀,咬牙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風上將軍——上官元讓!」上官元讓報出自己姓命的同時,業已走到寧將的近前。
上官元讓?聽聞這個名字,寧將臉色頓變,上官元讓不是被彭合一箭射死了嗎?怎麼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上官元讓也沒給他多餘的時間做仔細思考,眼睜睜看著對方已走到自己面前,那寧將把心一橫,掄靈刀猛斬上官元讓的腦袋。
他的修為不弱,全力的一刀聲勢也甚是駭人,上官元讓倒是不閃不避,橫起手中靈劍硬架對方的重刀。噹啷啷!刀與劍的碰撞,火星子竄起多高,向外擴散的靈壓捲起地上的塵土,連小巷左右兩側的土牆都為之顫動。
雙方硬碰硬的對招過後,上官元讓站在原地未動,倒是主動出招的寧將反被震退出兩大步,膀臂發麻,虎口生痛。上官元讓冷笑出聲,說道:「閣下也不過如此,你也接我一招試試!」說話之間,他手中劍向外一揮,一道半月形的靈波橫掃向寧將。
這道靈波,飛射時發出嘶嘶的呼嘯聲,所過之處,引得周圍空氣陣陣波動。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只看其聲勢寧將就知道這記靈波絕不是自己能擋得下來的。他來不及細想,本能的凌空躍起,閃避這道威力巨大的靈波。
靈波幾乎是貼著他的腳底飛切過去,就在他竄起的身形要向地面回落之時,哪想到原來已經掠過的靈波又突然掉轉方向,反射回來。直到這個時候,寧將才意識到上官元讓釋放的並非普通靈波,而是靈武技能靈斬·歸。
可是此時他才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耳輪中就聽撲的一聲,那寧將被折回來的靈波正劈在腰身上,身上靈鎧破碎,連帶著,身軀也被這記靈波攔腰斬斷,他的上半身已摔落在地,下半身卻還站在地上。
呼!一招劈了寧將,上官元讓也長長噓了口氣,不管他的靈氣有多深厚,經過這麼長時間連續不斷的戰鬥,靈氣消耗也極為嚴重。正當他打算靠著牆壁稍微歇息一會的時候,就聽小巷兩頭腳步聲四起,時間不長,巷口和巷尾各跑過來一大群人。
這些人並非寧軍,也非風軍,一各個都是普通百姓打扮,手中拿著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有棍子、鐵耙甚至還有掃把。上官元讓差點氣笑了,不等他開口,那些百姓們倒是先尖叫起來:「風賊!這裡有風賊!快來殺風賊啊!」
隨著人們的喊話聲,百姓們一擁而上,高舉的武器,全部向上官元讓衝去,到了近前後,棍子、鐵耙劈頭蓋臉地往他身上輪去。
由於這些人都是寧國的百姓,並非寧軍,上官元讓本未動殺機,可是百姓們卻不依不饒,打起來沒完沒了。木棍和鐵耙打在身上雖然不痛不癢,但也是討厭的很,上官元讓脾氣暴躁,哪裡受得了這個?他的火氣很快被激發上來,本是低著頭,他猛然大喊一聲,手中的靈劍揮舞開來,他只掃出三劍,但周圍圍毆他的那些百姓們就被劈倒一大片,剩下的百姓們先是愣了幾秒鐘,隨後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非但未跑,反而更加不管不顧的瘋狂圍毆上官元讓,後者倒是一不做二不休,對著這些並不構成多大威脅的寧國百姓們痛下殺手。
小巷變成了活生生的人間地獄,屍體疊羅,血流成河,地面、牆壁彷彿被紅色的顏料粉刷過一遍似的,攻城戰演變成了艱苦的巷戰,戰鬥也進行到了膠著狀態。風軍近戰彪悍,驍勇善戰,但對豐城的地形不夠瞭解,而寧軍人多,又有不少的寧國百姓暗中協助,自然如魚得水,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與風軍做正面較量。雙方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戰鬥也變的越加血腥和慘烈。
上官元讓只顧著清理城內的寧軍,但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控制城門,現在留守城內的寧兵只有一萬,另有九萬出城追殺三水軍,可是那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回來。
嚴責和王懿二人統帥寧軍主力,前去追殺撤退的三水軍,在距離豐城二十里的地方,二人總算是把三水軍追上了。這時候,梁啟傳令,全軍後隊變前隊,調轉回頭,迎戰寧軍。
嚴、王二人以為上官元讓中箭,風軍又是在敗退之中,士氣肯定低落,兩人沒有多做考慮,下令全軍列戰陣進攻。
等雙方一交上手,二人才恍然發現,風軍的士氣非但不低落,而且鬥志激揚,當寧軍展開箭射的時候,風軍立刻開始回射,在對射箭陣這一點上,雙方幾乎鬥了個旗鼓相當,而在接下來的近戰中,寧軍近戰不利的缺點立刻顯露出來,雙方拚殺的時間不長,寧軍頂在前面的兩個兵團就堅持不足,大批的士卒向後敗退。
見狀,王懿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即便上官元讓沒有在風軍的陣營裡,但風軍的戰鬥力依然強悍的可怕,己方目前人數又不佔上風,與其力敵明顯是不智之舉。
王懿沒敢耽擱,立刻向嚴責提議,全軍撤退,不與風軍做肉搏。此時嚴責也看出己方不佔優勢,隨即採納王懿的意見,命令全軍邊打邊退,後軍以箭陣壓制對方,防止風軍趁勝追殺己方。
可以說雙方剛交戰,寧軍就主動退了,不過寧軍的撤退並非是敗退,所以撤退時也非常有章法,整個陣營絲毫不亂,前軍後退時後軍原地不動,以箭陣壓制風軍,等前軍撤退到後軍背後時,前軍即變成後軍,繼續以箭陣壓敵,而原來的後軍則紛紛收起弓箭,快速後撤,這是類似於車輪一般的撤退,讓追兵找不到可乘之機,也佔不到多大的便宜。
身在三水軍中軍指揮戰鬥的梁啟暗暗點頭,寧軍近戰雖弱,但整體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尤其是對方的主帥,必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大將。
既然寧軍撤退不亂,他也不著急追敵,傳令全軍,不遠不近地跟著寧軍。隨著梁啟的命令傳達下來,三水軍由向潼門撤退立刻又變成了原路返回,下面的士卒們都有些暈頭轉向,搞不清楚上面的統帥究竟要幹什麼,到底是撤退還是出戰?
梁啟不著急,率領全軍慢悠悠地跟著寧軍,但三水軍的副統帥白勇可忍不住了,他催馬來到梁啟身邊,試探姓地問道:「將軍,寧軍看樣子是向豐城方向撤退的?!」
「沒錯。」梁啟笑道:「寧軍也只能想豐城撤嘛!」
「可是……可是按時間推算現在元讓將軍應該已殺進豐城之內,元讓將軍手下只有兩千騎兵,這**萬的寧軍一旦撤回去,元讓將軍和兩千將士可就要凶多吉少了!」
梁啟收斂笑容,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現在倒是可以追上敵軍,做正面交鋒,可是如此一來,敵損一千,我損八百,到時我軍不知得傷亡多少兄弟,不如放寧軍退回豐城,我軍可以和元讓來個裡應外合,這樣無論是戰術還是士氣,我軍都能佔有絕對上風,也可把損失降到最低。」
白勇苦笑,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哪那麼容易?他擔憂地說道:「元讓將軍只有兩千部下,我怕……寧軍主力只要一撤回去……」就把上官元讓這點人給踏平了!後半句話他沒有直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梁啟無奈地聳聳肩,轉回頭,看向白勇,笑呵呵地說道:「若是那樣,元讓就只能怪他自己命短,天忌英才了!」
撲!白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這叫什麼話?明明是你見危不救嘛!白勇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他做梁啟的副手時間已不算短了,深知梁啟的為人,別看梁啟平時十分隨和,為人又低調,但在戰場上心黑著呢!他的心黑不僅是對敵人,對自己人也是如此,只要能取勝,只要能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不管是誰,他都可以拿出來做犧牲品。
明知道寧軍主力撤回豐城,上官元讓會有危險,但梁啟就是不打算拖住寧軍,他倒不是存心想害死上官元讓,而是在他看來,敵軍縱有百萬之眾,上官元讓打不過跑還是能跑掉的,至於下面的兩千騎兵嘛,那就真是生死由天了,他已管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