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張將軍所言有理!」寧將聽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聲還未落,忽聽前方有人說道:「爾等想利用泥沼陷殺我軍將士,不覺得太過狠毒了嗎?」
聽聞此話,坐於馬上的兩名寧將身形皆為之一震,臉色也大變,二人攏目仔細向前觀瞧,但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都是迷霧,什麼也看不清楚。張姓的寧將下意識地大聲喝問道:「前方是什麼人?報上名姓!」
「風國上將軍,江凡!」來者輕描淡寫地報出自己的名字和頭銜。
兩名寧將先是一驚,但很快又鎮靜下來。上將軍這個頭銜很嚇人,但江凡這個名字太陌生了。要說上官元讓,在寧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說起吳廣、戰虎,人們也知道那是風國有名的猛將,但說到江凡,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毫無印象。
江凡跟隨唐寅的時間太短,而且他為人又低調淡漠,並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功績,寧軍所他自然是所知甚少。
「什麼上將軍?有膽的就站出來,別在暗中裝神弄鬼!」寧將嘴角一撇,嗤笑著說道,說話之間,他看向左右的寧軍士卒,以眼色示意,讓他們衝上去拿下對方。寧軍士卒們對江凡也毫無懼怕之意,人們一擁而上,向前方衝去。
看著麾下大批的士卒蜂擁上前,寧將笑呵呵地說道:「張將軍,今天你我運氣好,說不準能擒下一名風國的上將軍回去領功呢……」
他話還沒有說話,忽覺得背後一沉,似乎有什麼重物落在馬臀上,與此同時,與他並肩騎馬的張姓寧將臉色頓變,張口結舌地看著他的身後。
意識到不好,那寧將本能的急轉回身,看向自己背後,他看到的是一個渾身黑色靈鎧如同鬼魅一般的暗系修靈者站在自己的後面,手中還提有一把似刀非刀似弓非弓的怪狀武器。寧將心頭一沉,脫口叫道:「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那名暗系修靈者在說話的同時,手中武器也橫揮出去,兩人的距離太近了,而且對方的出手也太快了,快到讓寧將連閃躲的意識都未來得及生出,鋒芒已閃到近前。
怪狀武器兩頭的鋒芒精準地劃過那寧將的喉嚨,只聽嘶的一聲,寧將的脖頸被硬生生挑開一條四寸有餘的大口子,血管、氣管連同頸肌一同被割斷。
沒有發出任何的叫聲,寧將眼中還帶著茫然之色,身形卻已直挺挺地摔下戰馬,直至他躺在地上,脖子的傷口處才噴射出血箭,四肢抽搐幾下後便沒了動靜。
「啊!」那名張姓的寧將是眼睜睜看到同伴被對方一招殺掉的,嚇的驚叫出聲,別說動手,他連話都未敢多說半句,撥轉馬頭,揚鞭就跑。
這名突然出現的暗系修靈者不是旁人,正是跟蹤而至的江凡。看著寧將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冷笑出聲,站於馬背上,單手握住紫金弓,另只手劃過弓身,隨著他手指畫過,光禿禿的弓身上竟生出一根霞光四射的靈弦,他回手從腰間的箭囊裡抽出一根紫金箭,搭弓上弦,箭頭對準的並非是策馬奔逃的寧將,而是指向本空。
彭!
靈弦彈動,紫金箭呼嘯而出,直直飛向半空中,而後,紫金箭似乎飛到了極限,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半弧形曲線,又直直的墜落下來,墜落的方向正是衝著那名寧將而去。
撲!
這一箭,即便是經過再精準的設計也難以會這麼準。紫金箭沒有射中寧將,而是從他的頭頂上方掠過,狠狠釘在戰馬的馬頭上。這一箭的力道,直接將戰馬的馬頭貫穿,深深刺入地面,戰馬當場氣絕,狂奔的身軀向前撲倒,原本坐在馬背上的寧將怪叫一聲,一頭搶到地上,然後身如皮球,在地面上連續不斷的向前翻滾,足足轱轆出十多米遠,身形才算停下來,不過此時他已被摔的七昏八暈,看什麼都是在飛速的旋轉,掙扎著坐起來的身形最終又無力地倒了下去。
很難想像,在迷霧之中,江凡能一箭讓過寧將,將其戰馬射殺,紫金箭在他手中就如同被賜予了生命一般。江凡一箭射下寧將後,他順勢坐在腳下的戰馬上,對周圍目瞪口呆的寧兵們連理都未理,催馬跑到還處於暈頭轉向中的寧將近前,低下身形,先是收回自己射出的紫金箭,緊接著又以紫金弓的弓背輕砸寧將的頭頂,將其擊暈,再抓著他的盔甲,提起來向馬背上一放,撥轉馬頭,原路返回。
這一連竄的動作,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一氣呵成,等他已騎馬走出好遠,傻站在原地的寧兵們才回過神來,人們連聲尖叫著向江凡追殺過去。
兩名主將,一位被殺,一位被擒,他們哪能放江凡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
江凡走的並不快,時間不長,寧兵就追到了他的身後。
聳肩笑了笑,江凡勒住戰馬,將紫金弓抬起,做出拉動靈弦的姿態,眾寧兵們見狀,嚇的面如土色,一各個抱頭亂竄,原本一大群人,見到江凡拉弓,皆做鳥獸散,瞬間就逃的無影蹤。
「呵呵!」江凡輕笑一聲,收起弓,繼續催馬回往本隊。
走到半路上,他和以戰虎為首的風軍碰了個正著。看到江凡,戰虎不滿地問道:「江凡將軍,你剛才去哪了?」在戰場上,戰虎根本沒看到江凡的身影,他可不喜歡偷機取巧有事就往後躲的人。
江凡沒有回答,反問道:「戰虎將軍這又是要去哪?」
戰虎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是去追殺寧賊了。」
「不用去了。」
「怎麼?」
「寧軍已散,兩名主將,一人已被我斬殺,另外一個在這。」說著話,江凡拍了拍那位昏迷不醒的寧將。
「啊?」戰虎以及周圍眾人都是大吃一驚,也直到這時他們才注意到江凡的戰馬上還趴著一位。人們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凡,久久無語,寧軍兩名主將,竟然都被江凡一個人給收拾了……
戰虎愣了片刻,咧開大嘴笑了,走到江凡的馬前,主動拉住他戰馬的韁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你去追殺敵軍主將了,我還以為你趁亂躲起來了呢!」
江凡仰面輕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殺掉一名寧將,擒拿一名寧將,這比殺死再多的寧兵都來得重要,尤其是現在,風軍這邊對青遠城的情況毫無瞭解,生擒一名寧將,正好可解目前的困局。天鷹軍的後軍打掃戰場、處理屍體、傷員暫且不提,且說江凡和戰虎二人,提著被擒拿的寧將,回中軍來見子纓。
此戰風軍雖然是把偷襲的寧兵打跑了,但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只是這一會的戰鬥,風軍這邊的傷亡就不下三千之眾,另外還有兩輛糧車被焚燒,三台拋石機和四台破城弩被燒燬。
好在是江凡生擒了一名寧將,極大限度的彌補了風軍這邊的損失。
子纓在聽完後軍的戰況之後,立刻又撥給後軍五千精銳,加強後軍的實力,並分派出自己的一名得力偏將,負責指揮後軍。把這些都處理完後,他的目光落在那名寧將身上。
此時那寧將還處於昏迷中,躺在地上人事不醒。子纓看向江凡,後者說道:「我只是把他敲暈了,澆盆涼水就能讓他清醒。」
子纓一笑,衝著江凡拱手施禮,正色說道:「這次真是多虧江凡將軍出手相助!」
「子纓將軍客氣了。」江凡不敢怠慢地還施一禮。
戰虎和江凡是一齊去支援後軍的,戰鬥中,戰虎比任何人都賣力,被他殺死殺傷的寧兵不計其數,但最後論功的時候,他往往都是排在後面。正所謂是好鋼也要用在刀刃上。
風軍士卒打來一桶冷水,對著那名寧將的腦袋澆了下去。昏迷中的寧將激靈靈打個冷戰,幽幽轉醒,眼睛還未睜開,嘴裡喃喃呻吟道:「哎呀……可疼死我了……」
聞言,大帳中的子纓、江凡、戰虎等將都差點笑出聲來,同時也暗鬆口氣,看起來,這寧將是個軟骨頭,這就好辦了。
子纓走到寧將近前,蹲下身形,近距離地看著他,含笑問道:「將軍醒了?」
寧將已被餵下過散靈丹,又被五花大綁著,子纓也不怕他能傷到自己。
聽了子纓的問話,寧將慢慢張開眼睛,看看子纓,再瞧瞧周圍的風軍風將們,愣了幾秒鐘,隨後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他身子震動一下,深吸口氣,衝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子纓大聲喝道:「本將落入爾等風賊的手裡,要殺要剮隨便你們,給個痛快吧!」
說話時,他的表情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但眼皮卻在不由自主地突突直跳。
子纓是什麼人啊,精明的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投軍二十餘載,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他哼笑了一聲,無所謂地聳聳肩,站起身形,說道:「既然將軍這麼說,那也就怪不得我手下無情了。來人,將他拖出去,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