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寧陽,肖陵郡郡城。
與代雲城比起來,寧陽要大得多,也熱鬧繁華得多,即便是在整個寧國來說,寧陽也是個能排進前五名的大城邑。
不過由於風軍的近,寧陽比之以前要蕭條許多,城中不少有錢的大戶都已遷走,大街上冷冷清清,五成以上的商舖關業,即便是白天也看不到幾個行人。
唐寅和程錦進入寧陽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
邊走邊看,唐寅嗤笑出聲,對身邊的程錦問道:「程錦,你看出什麼了?」
不明白他此問的意思,程錦聳肩道:「大哥,我沒看出什麼。」
寧陽就是比代雲城大一點,商舖多一點嘛,不過半數的商舖都關門大吉了。
唐寅笑道:「據說寧陽是寧國主要城邑之一,只看這成排的商舖就不難想像它以前的熱鬧,但我軍只是駐紮在河西,還未***到肖陵郡,寧陽就變的如此冷清,說明寧人的膽子小啊!安逸的曰子過的太久,人就會變的惜命,所以就算寧國的國力十倍於我國,我們也照樣可以征服他們。」
程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大哥所言有理。」
「郡首府應該在城中心,我們過去瞧瞧。」
「好!」
唐寅、程錦二人騎著馬,在街上慢慢緩行,等快要接近城中央的時候,便不敢再向前走了。唐寅猜測的沒錯,郡首府確實位於寧陽的正中,不過現在的郡首府外,兵甲林立,守衛森嚴,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成群結隊的士卒兩三分鐘就走過一列,這還是明面上的守衛,看不見的暗哨也指不定有多少呢!
只是草草打量了一番,唐寅就已暗暗搖頭,如此嚴密的警衛,想強行衝殺進去基本不可能,即便想喬裝混進去,也躲不開寧軍修靈者的洞察。
感覺正面下手沒有機會,唐寅不動聲色地向程錦使個眼色,示意他改變方向,向郡首府的側後方繞。
二人騎著馬,不僅不慢的鑽進街邊的小巷,查探郡首府兩側以及後面的警備,結果令唐寅很失望,郡首府另外三面的警備情況基本和正面相同,大批的寧軍將郡首府保護的滴水不漏,而且看寧軍將士的架勢,完全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己方還未打進肖陵郡,更別說打到寧陽了,怎麼寧軍對林翰的保護會如此嚴密?甚至到了反常的地步。找不到漏洞,二人只好順勢離開,路上,程錦抑制不住心頭的好奇,皺著眉頭,低聲說道:「大哥,這裡有點反常啊!」
「是啊,是很反常!」唐寅也有同感。
程錦說道:「郡首府的警備,感覺像是林翰已預感到有人會來刺殺他似的。」
沒錯!程錦隨口的一句話提醒了唐寅,仔細想想,郡首府如臨大敵的模樣好像是剛剛有人行刺過林翰似的。他可以肯定,己方這邊沒有暗殺行動,難道,林翰還有己方之外的敵人不成?
看不出來,這座寧靜的寧陽城還暗藏有許多的玄機呢。他微微一笑,說道:「光猜是沒用的,程錦,你說哪裡的消息最靈通?」
「酒館,或者茶樓!」
「沒錯,咱們先找家酒館,邊吃飽肚子邊聽聽風聲。」
「好!大哥!」
兩人正向前走了,突然之間,二人的身軀同是一震,心中不約而同的生出警惕之意,有殺氣!
不過這股濃重的殺氣並非是衝著他二人而來的,而是一直都在這裡,只是他倆無意之中闖了近來,感受到殺氣的存在。
唐寅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在他的左側有間大宅子,這座宅子距離郡首府很近,規模也相差不多,而他感受到的殺氣正是從宅子內傳出來的。
與此說是殺氣,倒不如說是壓力,修靈者散發出來的靈壓。不用進入宅子裡,只是通過宅子裡散發出的靈壓就可以判斷出來,宅內有大量的修靈者,而且不乏修為精湛的佼佼者。
「大哥?」
程錦看向唐寅,手臂抬起,摸到腰間,做出要拔刀的架勢。
唐寅衝他擺擺手,暗示他稍安勿躁,他慢悠悠地低聲說道:「不是我們的事,少惹麻煩。」
「是!」程錦答應一聲,提起的手又慢慢放了下去。
兩人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宅子前大搖大擺的走過。
正在二人要行過宅子的正門時,府門突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三名中年人,擋住他倆的去路。
唐寅和程錦勒馬,打量三人,這三位都有四十出頭的模樣,身穿簡樸的青衣,腳下布履,看起來和普通百姓沒有分別,不過,即使無法使用洞察之術,唐寅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三人都是修靈者,而且都有一身極為深厚的修為。
他倆在打量對方,對方也在打量他倆,而且三人同是目露異彩,釋放出了洞察之術。
洞察是修靈者的基本技能,不過也不是隨意可以使用的,當一名修靈者對另一名修靈者釋放洞察的時候,如同是最大限度的挑釁,其後果很有可能會引來雙方的死拼。
見對方向自己釋放洞察,程錦臉色頓時是一沉,與此同時,黑色的靈霧從他體內散發出來,在他身體周圍環繞,凝而不散。
雙方誰都沒有說話,但氣氛卻緊張到了極點,此時的唐寅反而像是局外人,感覺很好笑,自己只是從這裡路過,沒招誰,也沒惹誰,麻煩都能找上門來。
就在他們互相對視的時候,三名中年人居中的那位濃眉大眼的漢子開口問道:「不知兩位暗系的朋友是哪門哪派的?來我青雲堂所為何事?該不會也是為寶物而來吧!」
唐寅和程錦聽的一頭霧水,什麼青雲堂,什麼寶物?自己根本就從未聽說過。
二人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唐寅笑而未語,程錦皺著眉頭說道:「我們哪個門、哪個派都不是,只是靠打獵餬口的獵戶,至於你們什麼青雲堂,我兩兄弟也沒聽說過,更不知道你所說的什麼寶物,我二人只是打此路過而已,如果沒有其他的事,請讓路。」
「哼,獵戶?真是說的好聽!偌大的寧陽,你二人哪不好走,非要從這裡走,我看你二人就是心懷叵測!」左手邊的中年人冷笑著說道:「柳兄,沒必要和這兩個小賊廢話,擒下他倆再說!」
「哎?」濃眉大眼的中年人擺擺手,攔住身邊的同伴,他的目光掃過程錦,落在唐寅的身上。
修為達到靈天境的修靈者已屬罕見,又是暗系修靈者的那就更稀奇了,而且這個青年相貌俊逸,氣宇非凡,若說是獵戶,他當然也不信,不過既然對方沒有表明奪寶之意,自己也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
他衝著唐寅和程錦拱下手,說道:「既然二位只是路過此地,那麼實在抱歉,我等打擾兩位了!」說完話,他拉著身邊的兩名同伴,閃讓到一旁,放唐寅和程錦通過。
對方已退避,程錦也不願在是非之地久留,催促馬匹就要過去,這時候,始終未說話的唐寅突然開口問道:「冒昧問一句,貴府府上有什麼寶物,讓諸位如此戒備?」
三名中年人臉色同是一變,左手邊的那位開口呵斥道:「與你無關,休要多問!」
濃眉大眼的中年人語氣平和許多,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朋友,如果你二人真不知道此事,確實不要過問的好,而且現在的寧陽已是處是非之地,兩位若真是路過,還是速速離去吧。」
對方不願意說,唐寅也不勉強,他聳聳肩,抱拳還禮道:「多謝忠告,告辭。」說完,他不再耽擱,催馬而去。
現在寧陽城內的生意很差,不過這座大宅附近的酒樓、茶館生意倒是十分興隆,甚至是人滿為患,令唐寅和程錦吃驚的是,酒館、茶樓裡的食客基本沒有普通百姓,清一色的都是修靈者,說話的口音極雜,天南地北,哪的人都有,看其裝扮,估計都是遊俠。
宅子裡雲集了大量的修靈者,而宅子外聚集的修靈者更多,到底是什麼樣的寶物會吸引來這許多的人?
唐寅和程錦都好奇到了極點。
二人本想在酒樓裡探聽些風聲,可是二人近入酒樓就後悔了,酒樓裡的氣氛凝重壓抑,彷彿有塊巨石懸掛在頭上,壓的人喘不過來氣。
幾乎坐無虛席的酒樓,沒有人說笑,也沒有人交談,甚至都沒有飲酒時的嘖嘖聲,偌大的空間只給人一個感覺,靜,死一般的沉靜。
在如此死氣沉沉的地方吃飯,唐寅怕自己胃疼,等飯菜上來之後,他直接讓店小二打包,然後和程錦提著打包好的酒菜離開酒樓,去找客棧休息。
隨意找到一家客棧,唐寅特意挑了一間臨街的房間,等夥計離開後,他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一隻小木牌,推開窗戶,懸掛到窗稜上。
在平常人看來,這隻小木牌很普通,並非特別之處,但若是天眼和地網的人看到,自然會找上門來。
唐寅從正常的渠道探聽不到風聲,只能詢問隱藏於寧陽的天眼和地網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