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另外,張志弘擔任寧國右相已久,是寧國的文官之首,有他自己根深蒂固的勢力,他的決定,能影響到寧國朝廷上一大批重臣。這也是唐寅看中他的主要因素之一。
張志弘位高權重,想要接近他,並不容易,但是也得看運氣。唐寅和程錦只在右相府外蹲守了兩天,便找到了機會。
這天,中午,張志弘受邀出府,前往良州最為著名的酒家醉仙居。
唐寅和程錦敏銳的意識到接觸張志弘的機會來了。
二人跟著張志弘的馬車也去了醉仙居。
到了之後,看著張志弘已進去有一會了,唐寅和程錦才走進去。店夥計迎上前來,笑容滿面地問道:「客官,兩位嗎?」
唐寅沒有答話,程錦說道:「沒錯。」
「兩位是坐樓上還是樓下?」
「剛才張相有來吧?」
「是啊!」
「給我準備一間張相隔壁的單間。」程錦面無表情地說道,同時從懷中捏出一顆碎銀,放到店小二的手上。
店小二見多識廣,猜測這兩位可能又是托張志弘辦事的人。
他含笑接過銀子,連連點頭,在前引路,把唐寅和程錦讓到三樓。
邊走店小二邊介紹道:「三樓都是華貴房,價錢不便宜啊……」看唐寅和程錦的衣著,店小二還真怕他倆付不起錢。
程錦嗤笑,又掏出一枚足有二十兩重的金元寶,托在掌中,問道:「這些夠嗎?」
咕嚕!店小二看著金元寶,忍不住咽口吐沫,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更濃,連連點頭,訕笑道:「夠了夠了,足夠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進入包房,店小二又開始介紹道:「客官,本店的姑娘能歌擅舞……」
不等他說完,程錦擺手道:「不需要。你只管把你這裡的好酒好菜送上來即可。」
「是、是、是!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準備。」店小二最喜歡這種豪爽的客人,一溜煙的跑開了。
等小二走後,程錦看向唐寅,低聲說道:「大哥,張志弘身邊的侍衛有幾個高手。」
唐寅輕點下頭,當張志弘從府裡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對方的具體修為有多高,他並不清楚,但舉手抬足之間自然流露出的靈壓可不容小覷。他拿起桌上的茶壺,微微嗅了嗅,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我們不是來動手的,厲害與否,和我們關係不大。」
「如果大哥未能說服張志弘,鬧翻了臉……」
「打不過,你我跑路總是沒問題的。」唐寅淡笑著說道。
程錦不再多問,站起身形,低聲說道:「大哥,我去外面看著。」
「嗯!小心一點。」
「是!」
隔壁的張志弘似乎與邀請他的人相談甚歡,包房裡不時傳出歡笑之聲,其中還夾雜著女人悅耳的嬌笑。
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張志弘才從包房裡出來,看樣子是去解手。這時候,等候多時的程錦立刻迎上前去。
未等他到近前,兩條人影已電一般閃到他的面前,伸手攔住他的去路。
這兩位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因為修為精湛的關係,實際年齡比外表要更大一些。這二人目露森光,眨也不眨地打量程錦。
程錦根本未看二人,透過兩人之間的縫隙,看向後面的張志弘,他拱手施禮,語氣平和地問道:「前面可是張相嗎?」
張志弘不認識程錦,面露疑惑之色,疑問道:「閣下是……」
「我家公子仰慕張相已久,有請張相一聚。」
程錦雖然穿著粗劣低下,不過說話時的態度不卑不亢,從容有禮,在他這堂堂的丞相面前絲毫不顯慌亂,定然非普通的家僕。張志弘為官多年,識人甚廣,自然能看出程錦的與眾不同。他好奇地問道:「貴公子是……」
「我家公子聽說張相喜奇珍異寶,特為張相準備了一份見面禮。」說著話,程錦從懷中取出一隻紅色的小錦盒,並作勢向張志弘走去。
擋在他面前的兩名中年人極為謹慎,同時出手,將他攔住。張志弘身後的兩名侍衛走出一人,接過錦盒,仔細翻看了一番,沒有發現問題,這才交給張志弘。
張志弘接過,打開一瞧,錦盒裡裝的是一隻精雕細琢的翡翠,通體碧綠,沒有一絲雜色,做工的精細,顯然出自名家之手。張志弘見過的寶物太多了,一看就知道,這快翡翠價值不菲,雖稱不上價值連城,但也千金難求。
他眼睛先是一亮,但很快又恢復正常,將錦盒合上,神態隨意地遞給身邊的侍衛,然後問道:「貴公子在哪?」
「就在隔壁。」
「哦?為何要見本相。」
「只想結識貴人。」
「哈哈!」張志弘大笑,對方送來的這塊翡翠他很喜歡,這時候也不想去解手了,滿心好奇,想看看究竟是那位顯貴出手這麼大方,沒見面就送給自己一塊極品翡翠。
他衝著程錦點點頭,說道:「頭前帶路。」
「張相這邊請!」
對方沒有排斥,程錦也暗鬆口氣,他說張志弘喜歡奇珍異寶,那只是道聽途說罷了,萬一對方根本不吃這一套,那可就麻煩了。另外,張志弘身邊這四名侍衛讓程錦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在程錦的引路下,張志弘走進唐寅所在的包房。看到唐寅的第一眼,張志弘就覺得眼熟,但在哪裡見過,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了。
看到程錦把張志弘領進來了,原本盤膝坐於塌上的唐寅站起身形,含笑拱手,說道:「張相,在下有禮了。」
程錦穿著普通就罷了,畢竟是下人,想不到主子的裝扮也這麼平常,不過,對方身子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勢倒不容小看,張志弘清楚,那是常常發號司令的人才會特有的氣質。
「公子是……」
「我的名字,是不能隨意讓人知道的。」說話之間,唐寅含笑看了看張志弘身後的四名侍衛。言下之意,就是想把這四人打發走。
張志弘笑了,回頭瞅了瞅,說道:「他們都是本相的心腹家臣,公子想對本相說的,不用怕被他們聽到。」
「事關重大,在下不得不謹慎。」
「哦?有多大的事?」
「關係到張相的身家姓命,以後的前程,甚至後世子孫的榮華富貴。」
這句話,唐寅不是用寧國方言說的,而是用的風國方言。
張志弘多聰明,頭髮絲拔下一根都是空的,聽完唐寅的話,再聽聞他的風國方言,心裡已然明白了大概,這人十之***是風國派往寧國的密史,找上自己,若無意外,就是來拉攏自己投靠風國的。
想明白對方的身份和意圖,張志弘的心裡本能的生出排斥之意,不過他又不能把話挑明,一旦挑明就得撕破臉,而張志弘還不太想與風國結下私仇。
他微微一笑,說道:「這麼大的事啊,哈哈,本相承擔不起,閣下還是不要說了。」說著話,他回身向後面的侍衛招招手,那人立刻將剛剛收下的錦盒取了出來,交給張志弘,後者向唐寅一遞,說道:「這份見面禮,也請閣下收回去吧!」
唐寅沒有接,而是笑呵呵地看著張志弘,一語雙關地說道:「一面世間榮華,一面無間地獄,難道張相要棄前者而選後者,難道張相不為自己的子孫後代做打算?」
張志弘倒吸了口氣,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心中暗道此人好大的膽子,在寧國的都城,竟然敢如此威脅自己這個堂堂的右相,不過,他對唐寅的身份也好奇到了極點,感覺他在風國的地位肯定不低,至少是個能參與到風國國務的重臣。
停頓了片刻,張志弘臉上的表情又恢復自然,他笑呵呵道:「哪裡是世間繁華,哪裡是無間地獄,都還不一定呢,萬一本相誤把地獄當繁華,豈不悔之晚矣?」
唐寅笑道:「張相若是這麼想,那在下只能說張相對目前的局勢太樂觀了,大局已定,天道如此,又豈是人力所能阻擋?斗膽欲改天命者,無疑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張志弘又是倒吸口涼氣,與此同時,兩眼閃爍出火光。
唐寅並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裡,目光落向張志弘手中的錦盒上,慢悠悠說道:「我可以保證,今天張相收下在下的這份見面禮,以後便會有百份、千份、萬份於它的禮物在等著張相,除此之外,張相的仕途還能再上一級!」
這話可太重了。張志弘本就是右相,官居正一品,再上一極,豈不就是極品王公了嗎?唐寅話音剛落,張志弘的身子也隨之猛然一震,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唐寅,心中暗暗猜測這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青年到底是誰?為何敢說出這樣的話?他到底有什麼意圖?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最後,他將牙關一咬,側頭說道:「張遠留下,其他人出去!」
他的四名家臣對主子和對方的對話都聽的雲裡霧裡,根本不明白他二人在說些什麼,打的什麼啞謎,現在還未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就讓自己出去,那三人都很不放心,齊聲說道:「相爺,此人來歷不明,非等閒之輩……」
不等他們說完話,張志弘已沉聲喝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