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伍瑞氣的七竅生煙,大步流星衝進酒館內,把靈槍當棍來用,對著寫有血字的牆壁猛砸下去。
酒館的牆壁是土木混制而成,哪裡架得住靈兵的重擊。
轟隆——這一槍下去,寫有血字的牆壁倒了,可是緊接著,整座酒館都在搖晃,還未等伍瑞反應過來,小酒館轟然倒塌,把伍瑞連同數名川兵一齊壓在裡面。
圍站在外面的兵將們先是本能的倒退數步,隨後紛紛大叫道:「快救將軍——」
人們一擁而上,又是搬木樑,又是挖瓦片,正當人群拚命想把伍瑞從廢墟裡救出來時,耳輪中就聽彭的一聲悶響,滿身塵土、灰頭土臉的伍瑞竟從廢墟下直挺挺站了起來。
他有靈鎧護體,木製結構的酒館當然壓不死他,不過自他從軍以來,還從沒像現在這樣狼狽過。很顯然,酒館是被風軍做過手腳的,不然也不可能被他一槍砸塌,對方在酒館牆壁上的留字更是有預謀的,就是要引他來砸,在伍瑞看來,對方明顯是在戲耍和愚弄自己。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姓呢!伍瑞的脾氣再好,這時候也受不了了,他恍動身軀,從廢墟中一步步走了出來,身上的土沫、木屑也隨之直往下掉,此時伍瑞雙目通紅,環視周圍的將士,怒吼道:「全軍集合,隨我攻城!」
眾人聞言,心中同是一顫,他們才二萬人,又未帶任何的攻城武器出來,怎麼攻城啊?兩名兵團長快步走到伍瑞近前,低聲說道:「伍將軍,上將軍不是讓我們來攻城的,而且,現在我們也沒有攻城的武器啊……」
「怎麼?你們怕了風軍不成?沒有攻城武器,那就回營去取啊!」伍瑞這時候已被氣瘋了,完全不管不顧,就是想與風軍拚個你死我活。
見他這副樣子,兩名兵團長不敢再勸,急忙點頭應道:「是、是、是!伍將軍,我們這就派人回營運攻城武器。」
話是這麼說,但兩名兵團長可不是這麼做的,他倆特意叮囑回營的人,趕快把此事通知上將軍,讓上將軍定奪。
任放聽聞之後,暗皺眉頭,伍瑞一向穩重,怎麼這次如此***,想來定是被風軍氣昏了頭腦。
想到這裡,他對川貞兩軍的眾將說道:「昨晚,我軍派出去的三千兄弟已經找到了,不過,他們已都被風軍的伏兵所殺,錦陽的外城區也根本沒有鬼怪,今曰,我們定要為被殺的兄弟們報仇血恨,哪位將軍願打頭陣,探探風軍的虛實?」
如果伍瑞頭腦還冷靜的話,任放或許會派他去攻城,但現在他已被風軍氣紅了眼,任放可不放心再讓他出戰了。
他話音剛落,貞軍將領廖盛出列,插手施禮,說道:「任帥,在下願打頭陣!」
廖盛在貞國是與高俊齊名的大將,也是出類拔萃的猛將之一,手使九轉乾坤槍,修為深厚,靈武精湛,有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的武力。
看著麾下的愛將請纓出戰,聶澤笑呵呵地沒有多說什麼,但傲氣已浮現在臉上。貞國猛將如雲,單憑這一點便足可以把川國比下去了。
這倒不是聶澤自負,而是事實。川國將帥多,善於統軍打仗的人才數不勝數,貞國乏帥才,但武力高強的猛將眾多,人才濟濟,若論正面交戰,還沒有哪個公國能與貞國抗衡。
廖盛請戰,任放只略微想了想,說道:「廖將軍帶五萬將士打頭陣,竇魁將軍帥十萬將士壓陣!」
「末將(在下)遵命!」竇魁和廖盛雙雙插手領命。
竇魁是川國大將,中將軍銜,伯爵位,在任放面前,他自稱末將,而廖盛是貞將,也不承認自己是任放的部下,所以是自稱在下。
二人領令而去,點上十五萬將士,浩浩蕩蕩出了軍營,直奔錦陽內城而去。
身在外城區的伍瑞見己方的大隊人馬出營了,又帶著大型的攻城器械,精神為之一振。等雙方碰到一起,見到竇魁和廖盛二人,伍瑞興奮地問道:「竇將軍、寥將軍,上將軍是派你們來助我攻城的嗎?」
沒等竇魁說話,廖***嘴一撇,傲然說道:「任帥是派我等攻城,和伍將軍可沒有關係。」
伍瑞聞言,眉頭立刻擰成個疙瘩,轉目看向竇魁。他二人是軍中同僚,私下裡的關係很不錯,竇魁翻身下馬,走到伍瑞近前,低聲說道:「伍將軍,上將軍讓你把陣亡兄弟的屍體速速帶回營去,至於此次攻城,由廖將軍和我去打!」
「這是為何?」伍瑞信不過貞將的話,但竇魁的話卻不能不信,他握緊拳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竇魁。
竇魁也不知道任放為何不讓伍瑞出戰,他聳肩搖頭,說道:「這是上將軍的命令,是何原因,恐怕只有上將軍自己知道。伍將軍,你先回營覆命,然後再當面向上將名請戰也不遲。」
川軍軍紀嚴明,軍令如山,即便是伍瑞這樣深得大王寵愛的大將,也不敢違抗軍令。他狠狠跺了下腳,無奈地長歎一聲,點頭說道:「好吧!我先回營覆命!」
竇魁笑呵呵地安慰道:「此戰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呢,我在兩軍陣前等伍將軍回來!」
伍瑞看了看左右,貼近竇魁的耳邊,低聲說道:「竇兄,此戰你可不要打的太猛,務必等我回來!」
竇魁大笑,只是點了點頭,未在多說什麼,翻身上馬,向伍瑞拱了拱手,然後與廖盛率軍繼續向錦陽內城去。
他二人穿過外城過半的時候,已接近風軍的射程,竇魁下令,全軍停止前進,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的廖盛,問道:「廖將軍,外城宅房眾多,雖適合我軍躲避城上的飛矢,卻不適合我軍展開衝鋒,你覺得此戰要如何來打?」
廖盛冷哼一聲,說道:「我先去取幾顆風將的人頭回來再說!」說話之間,他單槍匹馬衝出本陣,在距離內城的百步之外,向城內討敵罵陣:「風軍聽著,我乃貞國廖盛,誰願出城送死?」
他的口氣夠狂的,完全沒把風軍中的將領們放在眼裡。
此時,錦陽的城牆上已站滿了風兵風將,唐寅也在其中。對於貞國的將領,唐寅不太瞭解,他問左右的眾人道:「廖盛是何許人?」
樂天說道:「回大王,廖盛是貞國的猛將之一,其實力不在高俊之下,大王對此人可不要等閒視之啊!」
「哦?」唐寅挑起眉毛,看來此人還真有些狂妄的本錢。他正琢磨著,新軍統帥南業出列,插手說道:「大王,末將願出城與敵一戰!」
唐寅沒有馬上應言,而是反問道:「南業,你看敵軍這次出動了多少人來攻城?」
南業一愣,扭頭瞧瞧城外,也不太確定。如果敵軍列的是方陣,那很好判斷,只需數數方陣的數量,便可把兵力推算出個大概,但現在敵軍密壓壓的都擠在外城區的主道上,排出好遠,這就不太好判斷了。
琢磨了一會,南業不確定地說道:「應該在十萬以上,但不足二十萬。」
唐寅點點頭,質問道:「敵軍不足二十萬,未動主力,此戰也多是投石問路的試探,你身為一軍統帥,怎能如此沉不住氣?」
南業被唐寅問的老臉一紅,沒敢多說半個字,躬身退回本列。
唐寅沉聲說道:「誰都不許出戰!敵將願在城外叫罵就讓他叫罵好了,我軍只需嚴守城池即可。」
「是!大王!」眾將紛紛插手應了一聲。
唐寅走到箭垛前,手扶牆沿,探身向外觀望,眼中時而閃爍出精光,時而又變得深邃,也不知道他心裡在琢磨些什麼。
他對城外廖盛的喊罵能視而不見,但是其他人做不到這一點。隨著廖盛的叫罵越來越難聽,人們的臉色也隨之越來越難看。
這時候,樂天暗暗咬了咬牙,默不作聲的向身後的天眼部下招了招手,人們會意,立刻有人上前遞上他的弓箭。
樂天的弓是強弓,比平常的硬弓還要難拉,威力也更大,他所用的箭則是鋼箭。只見樂天跨前兩步,一手抓弓,一手夾箭,抖手之間,鋼箭靈化,然後捻弓搭箭,對準城外的廖盛,狠狠射出一記靈箭。
吱——靈箭劃破長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彷彿一道流星飛過,直奔城外的廖盛眉心飛射過去。
其實廖盛並不在錦陽城的射程之內,但樂天所用的弓威力太大,這一箭,即使飛到廖盛近前時威力依然極大。
廖盛沒想到風軍會突放冷箭,而且還是可以射出這麼遠的冷箭,他心頭一顫,嚇的急忙將手中的九轉乾坤槍向外一撩,只聽噹啷一聲,靈槍的槍尖與飛射過來的靈箭碰了個正著,隨著一聲脆響,靈箭在空中打著旋落在地上。
緩了一會,驚魂未定的廖盛才回過神來,他衝著錦陽城頭怒聲咆哮道:「江凡,有種的你就出城與我一戰,偷放冷箭,算什麼本事?江凡小兒,快快出城受死!」
廖盛見過江凡的箭法,上次江凡與高俊的大戰他也有看到,高俊戰敗,他心裡本就憋著一股氣,現在他又把樂天的一箭誤認為是江凡射的,對江凡更是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