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第94章
他身為堂堂的中尉,論品級在從二品至正二品之間,並不比程錦這個中將軍低,不過暗箭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程錦在朝中的地位也一直比他的官階要高。
經過軍醫的一番急救,上官元武仍未脫險,唐寅令眾醫官護送他回王府。
軍兵們本要把被擒住的那三名刺客帶走,但被程錦攔住了,讓軍兵們把三人一併押送至暗宅,交由暗箭全權處理。他發話了,連顧沖都得忌憚三分,何況是下面的小兵,人們不敢多言,紛紛插手應是。
這時候,顧宸眉頭皺起,挺身而出,對程錦正色說道:「程將軍,大王讓我等追查刺客,可刺客的線索都在此三人身上,你不把他們交給中尉府,讓我等如何去追查刺客的下落?」
程錦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指望中尉府的人能查出什麼。他淡然一笑,說道:「刺客很可能和逆風流有干係,若把他們交給你中尉府,恐怕不是被其同黨救走,就會被其刺殺,還在關押在暗箭最為安全。如果你們要審,可以到暗箭來審,我們絕不會阻攔。」
顧宸聞言,鼻子都差點氣歪了,中尉府辦案,還得到人家的地盤去審問,哪有這樣的道理?他跨前一步,針鋒相對的震聲說道:「中尉府乃大王所立,顧將軍中尉一職乃大王所封,程將軍這麼說,不僅是懷疑中尉府的辦事能力,也是在質疑大王用人不當了?!」
這個大帽子把程錦扣的啞口無言。其實程錦不是個善於言詞的人,只是平時沒人敢和他起爭執,現在突然站出來一位不怕死的,敢當眾和他嗆聲,還真把程錦說沒詞了。
最後,程錦只能看向唐寅,詢問他的意思。
一直以來,唐寅最為看重的就是暗箭,但凡是重要的案子都會交由暗箭去處理,其它那些職權部門反而更像是個擺設,現在想想,他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也有不妥的地方。他上下打量顧宸,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顧沖嚇的魂魄差點飛出體外,侄子一點不留情面,當眾和程錦起爭執,這不是嫌自己命長嗎?不等顧宸答話,顧沖急忙跨前兩步,拱手說道:「大王,末將的屬下年輕氣盛,不懂規矩,還望大王千萬不要見怪!」
唐寅不耐煩地揮下手,說道:「我沒有問你。」說著話,他的目光落在顧宸的臉上。
顧宸振作精神,插手說道:「末將顧宸!」
「哦?」他也姓顧,姓顧的人可不多見啊!唐寅看看顧宸,又瞧瞧顧沖,問道:「你和顧將軍是什麼關係?」
「顧將軍是末將的叔父!」顧宸直言不諱地說道。
顧沖在旁哀歎一聲,暗道完了,大王最討厭的就是裙帶關係,現在到好,顧宸自己把這層關係挑明了。
果然如顧沖所料,唐寅聽聞顧宸是顧沖的侄子,心裡頓生輕視之意。他冷然一笑,說道:「程錦,把被俘的刺客交給他們。」
「大王?」程錦想要說話,唐寅衝著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然後又對顧宸說道:「五天!本王只給你們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內,若是捉拿不到其他的刺客,本王便要你叔侄二人的腦袋!」
「大王請放心!」顧宸毫無懼色地說道:「只要刺客還在城內,將其捉拿歸案,三天足矣!」
唐寅險些氣笑了,點點頭,一連說了三聲好,他伸出三根手指,說道:「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麼本王就給你中尉府三天的時間好了。」「末將遵命!」顧宸插手,深施一禮。
顧沖和顧宸走了,這叔侄二人的表情可謂是有天壤之別。顧宸信心十足,面露容光,準備要大幹一場,好好表現一次,而顧沖則是印堂暗黑,愁眉苦臉,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等他二人離開,程錦面露憂色地問道:「大王,只三天的時間,中尉府能查出刺客嗎?」
唐寅對此也沒抱多大希望,他聳肩說道:「這是顧宸自己誇下的海口,如果到時沒有完成任務,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程錦無奈地搖搖頭,別看顧宸對他的態度一點不客氣,但程錦還挺喜歡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
直到這個時候,唐寅才發現閻西正在一旁象看怪物似的盯著自己,他轉回身,問道:「閻門主,現在你自己我的身份了?」
閻西猛然回神,好在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子,沒有在唐寅面前顯得太失態。她對上唐寅的目光,故作鎮定地說道:「你是大王。」
見閻西並沒有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顯得過於拘謹,唐寅在心裡暗讚一聲不錯。他幽幽說道:「想取我姓命的人有很多,所以我要出行,不得不喬裝改扮,但即便如此,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還是能把我認出來。」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很抱歉,剛才也險些連累到你。」
閻西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大王不必道歉,我早就習慣了。」
現在弄清楚了唐寅的身份,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難怪他們那麼有錢,身為君主,整個國家都是他的,怎麼可能會沒錢;也難怪在比武的時候,張棟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客氣有加,必恭必敬,奉為上賓;更難怪侯歌會一反常態,由與世無爭變為主動去奪盟主之位。現在想想,這次推選盟主之事很大程度上是由唐寅在幕後*控,甚至連侯歌奪下盟主,都是唐寅在事先設計好的。
想到這,閻西頓生一種受人利用卻又無力改變的淒涼感。
見她不自覺地流露出落寞之色,唐寅好奇地問道:「閻門主似乎對我的身份很失望。」
閻西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深吸口氣,接著,沖唐寅微微一笑,說道:「沒有期望,又何談失望最好a最快~?!大王多心了。」
唐寅喜歡閻西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他若無其事地問道:「現在,閻門主還想到我的府上少歇片刻嗎?」
若是正常情況下,閻西肯定會躲唐寅遠遠的,最好不再扯上任何關係,但現在她還想弄清楚唐寅*控遊俠聯盟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她沉吟了片刻,說道:「小女子只是一介遊俠,怎能承受得起大王邀請?既然大王開口了,小女可不敢駁了大王的面子。」
聽她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在主動邀請她似的。唐寅搖了搖頭,向周圍眾人甩頭道:「回府!」這時候,街道上聚集的軍兵更多了,不僅有中尉府的官兵,還有都衛營的人,甚至連王府的侍衛都到了不少。
放眼望去,若長的一條主街道被密密麻麻的軍兵所站滿,裡三層,外三層,人山人海。閻西和她的手下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就算再能沉得住氣,臉上的表情也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這回路上沒有再發生任何的意外,唐寅在眾多軍兵的護送下順利回到王府。他令人把閻西等人先領到書房,而後他去換了一套衣服,去探望重傷的上官元武。
此時上官元武的房中聚了不少人,有聞訊趕來的上官元吉,有上官元彪以及他自己的家人,還有數名大夫。房中人雖多,但卻鴉雀無聲,安靜得可怕,人們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睜睜地看著躺在床塌上臉色蒼白如紙的上官元武。
在大夫中,唐寅發現了蘇夜蕾的身影,隨即把她拉到房外,低聲問道:「元武的傷勢怎麼樣?還……有沒有救?」唐寅本身也懂得一些醫術,只看上官元武受傷的位置,已然能判斷出來那危及到了姓命。
蘇夜蕾面色凝重地說道:「我也沒有把握。這麼重的傷勢,三分看人,七分看天了!」
唐寅的眉頭快要擰成個疙瘩,他最痛恨的也最恐懼的就是無法靠人力所能控制的事。他喃喃說道:「無論如何,都得想想辦法!」他早已習慣元武和元彪在自己的身邊,如果少了一位,他甚至覺得自己丟掉了一條胳膊。
蘇夜蕾無奈地說道:「畢竟他不是暗系修靈者,這樣的傷勢,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唐寅恍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據說天香豆蔻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正好我手上有兩顆,如果需要,就給元武服下。」他本不相信起死回生的這一套,但現在唐寅也是病急亂投醫,把天香豆蔻想起來了。
蘇夜蕾很瞭解唐寅的為人,感覺他現在急的快要失去正常時的心志。她無奈地反問道:「你認為那會有用嗎?」
唐寅輕輕歎口氣,說道:「至少可以試一試!」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先離開這,等到晚上便會知道確切的消息了。」蘇夜蕾善意地提醒他。
唐寅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元武……就拜託你了。」
「我會盡力的。」
「嗯!」唐寅點點頭,又望了一眼房內,轉身走了出去。
見唐寅漸漸走遠,蘇夜蕾覺得自己也算幸運得很,身為醫官,可以看到唐寅的很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