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第169章
當晚,唐寅在營帳中無所事事,想到今天剛歸順的齊橫,不知他在軍中適不適應,隨即去往齊橫的營帳。
到齊橫的營帳還有段距離,唐寅便聽到一陣陣的喧囂聲傳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唐寅加快腳步,到了齊橫的營帳內一瞧,好嘛,裡面好不熱鬧,或坐或站,有十多號人,正有說有笑的大吃大喝。
見唐寅突然來了,帳內的眾人同是一呆,一個個身子僵硬,像是被定了格似的,動也不動。唐寅身後的阿三阿四沉聲喝道:「見到大王,還不施禮?」
眾人回神,紛紛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起身,躬身施禮,齊聲道:「大王!」
「諸位無須多禮!」唐寅含笑擺擺手,環視眾人。
現在齊橫和他的手下兄弟都已換上風軍的軍服,看上去jing神了不少。還沒等唐寅開口說話,阿三已先冷冰冰道:「你們不知道嗎?在軍中是嚴禁飲酒的!」
齊橫嘴角挑了挑,不慌不忙的從桌案上拿起碗來,信手一揮,直接向阿三扔去。阿三反應也快,在碗砸到面前的瞬間,抬手將碗接住,然後目光yin森地瞪著齊橫。後者笑道:「這位將軍,你仔細嗅一嗅,我們喝的是茶,可不是酒!」
阿三暗暗皺眉,低頭嗅下,確實沒有酒味,只有茶的香氣。唐寅隨手接過阿三手裡的碗,走到齊橫近前,笑問道:「你們喝的什麼茶?給本王也盛一碗。」
沒想到唐寅竟要用自己的碗喝茶,齊橫怔了怔,然後說道:「我幫大王再換個新碗。」
「不必那麼麻煩。」唐寅搖了搖頭,然後隨xing的在桌案旁落座。
唐寅毫無架子大咧咧的態度讓齊橫對他的好感大增,接過茶碗,親自幫唐寅盛滿茶,說道:「這是我們自己帶來的苦茶,也不知道大王能否喝得習慣……」
他話還沒說完,唐寅已接過茶碗,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一旁有名士卒怯生生道:「大王不嫌茶苦嗎?」
唐寅說道:「第一口是苦,接下來就越喝越香甜了。」說著,他把茶碗向齊橫面前一遞,說道:「再來一碗。」
見狀,帳內眾人都樂了,包括齊橫在內。齊橫邊幫唐寅盛茶邊說道:「我還以為大王會喝不慣這種粗茶。」
唐寅淡然而笑,話鋒一轉,說道:「接下來,我軍要進攻商宛,齊橫,我希望你能在此戰中多多表現。」
齊橫把盛滿的茶碗遞給唐寅,正se道:「大王請放心,屬下定會全力以赴。」
唐寅悠悠說道:「我軍當中,還從未有哪個千夫長能統領三千多部下。如果你能在商宛一戰中立功,我便可名正言順升你為兵團長,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這話令在場眾人jing神一振,不約而同地露出喜se。他們即是齊橫的部下,更是跟隨齊橫多年的兄弟,齊橫能做到兵團長,他們的地位也能得到相應的提升。人們又驚又喜,紛紛扭頭看向齊橫。
齊橫心中也甚是詫異,他只是草莽出身的降兵,想不到風王竟會如此重視他。他稍愣片刻,隨後拱起手,欠身施禮,大聲說道:「屬下絕不會讓大王失望。」
「如此甚好!以你的實力,只要加以時曰,曰後的成就要遠在兵團長之上!」唐寅放下空碗,挺身站起,對眾人說道:「諸位都早點休息,明天我軍還要繼續趕路。」
看唐寅要走,眾人紛紛起身,拱手施禮道:「恭送大王!」
目送唐寅離開,眾人一股腦地圍攏到齊橫周圍,七嘴八舌地說道:「齊大哥,看來我們投靠風軍是投靠對了,風王很看重齊大哥呢!」
「是啊,不僅親自來探望,還有提點齊大哥啊!」
齊橫邊聽邊笑,不以為然地傲然說道:「我若上沙場,可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風王看重我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話說回來,風軍的確比莫軍要強,風王也比邵方那蠢材jing明得多!各位兄弟盡可放心,我們在風軍的地位只會越來越高,以後,也沒有人再敢來欺負我們!」眾人聞言皆咧嘴而笑。
商宛,安丘郡的首府。
商宛是座大城,歷史也有數百年,不過因為安丘郡經濟落後、又非戰略重地的關係,商宛顯得殘破不堪,城牆的許多地方都被風化,年久失修,由木頭樁子做支架,才將其穩固住,不至於倒塌。至於城外的護城河更可憐,河水早已乾枯,只剩下一條環城的鴻溝,根本起不到拒敵的功效。商宛的城防只能用不堪來形容,城內守軍也僅僅兩三萬人,攻打這樣的城池,對於風軍而言毫無難度。
唐寅統帥大軍抵達商宛之後,只做了短暫的停歇,而後便號令全軍,對商宛展開進攻。
首先出戰的正是剛剛歸順於風軍的齊橫。齊橫騎著高頭大馬,手持九轉斷魂刀,在商宛的北城外耀武揚威的來回徘徊,同時大聲叫喊道:「高冠,別做縮頭烏龜,速速出城送死!」
看著齊橫在兩軍陣前討敵罵陣,邱真轉頭問唐寅道:「大王,真要派齊橫打頭陣嗎?他剛剛歸順我軍,只怕其心有異啊!」
唐寅點點頭,說道:「商宛之戰,正好可以驗證一下他到底是不是誠心投靠我軍!」該提點齊橫的話他已經說過了,到底要如何表現,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見唐寅信心滿滿,邱真知道他已做到心中有數,不再多言。
旁人或許不認識齊橫,但安丘郡郡首高冠對他可謂是十分瞭解。白頭軍作為安丘郡郡內規模最大的一支匪寇,早成為高冠的眼中釘、rou中刺了,他也有數次派兵圍剿,結果都是大敗而歸,尤其是他親自統兵那次,連他自己都險些死在齊橫的刀下。現在看到齊橫隨風軍前來,幫風軍打頭陣,站於城頭的高冠心中一寒,不用問也知道,齊橫必是投靠了風軍,此戰恐怕也就更加凶多吉少了。
高冠向前走了兩步,手扶箭垛,衝著城外大聲喊道:「齊橫,你雖出身於草莽,但畢竟是莫人,現在卻調轉矛頭,幫著風人打殺莫人,你可還知廉恥二字?你的所作所為,讓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都會蒙羞!」
「住口!」齊橫大怒,抬刀遙指城上的高冠,喝道:「莫人欺我、辱我、容不下我,而風王卻對我有不殺之恩和知遇之恩,我效忠於風王有何不對?何況風王乃奉天子之命討伐不臣,你等助紂為虐,早晚都是死路一條,識趣的乖乖打開城men,繳械投降,如若不然,嘿嘿,可就別怪我齊橫刀下無情,殺光你等叛佞!」
「賊子可惡,執mi不悟,既然心甘情願的做風國走狗,那你有什麼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吧!」高冠狠狠拍下箭垛,退後兩步,不再理會齊橫。
商宛沒有任何要出城迎戰的意思,擺出死守城池的姿態,唐寅也不再耽擱時間,傳令左右,擊鼓攻城。
隨著唐寅一聲令下,風軍陣營鼓聲四起,轟鳴聲震耳,全體將士齊齊向前推進。
「風、風、風——」
風軍陣營在推進過程中,將士們一邊以武器擊盾,一邊高聲吶喊,各陣、各兵團的士卒幾乎步伐一致,每向前一步,都發出悶雷一般的巨響,就連一里之外的地方都能明顯感覺到地面的震顫。
很快,風軍便推進到商宛的she程之內,沒等莫軍放箭,風軍的箭陣已先發動了。隨著兵團長、千夫長持續的吶喊聲,風軍陣營響起一片彭彭的弓弦彈動聲,緊接著,數以萬計的箭矢從風軍陣營頭上騰飛起來,如烏雲蓋頂似的落向商宛。
辟辟啪啪——商宛的城牆像是下起冰雹似的,脆響聲不斷,被流矢she中的士族慘叫聲四起。只是眨眼的工夫,商宛的北城牆就被密密麻麻的黑se箭羽所覆蓋。
這僅僅是風軍進攻的開始,隨後是拋石機和破城弩的攻擊,落石和弩箭不間斷的撞擊著商宛的城防,每一次撞擊,都讓商宛的城牆陣陣搖晃。
在風軍如此強猛的攻擊之下,商宛的守軍別說還擊,就連在城頭上想找塊立足之地都沒有。從未經歷過大規模戰爭的地方軍還沒等和風軍直接接觸,便被風軍凶狠的進攻徹底擊潰心底防線,士氣全無,大批的士卒尖叫著、哀號著連滾帶爬的逃到城牆下,縮著牆根底下,抱著武器直哆嗦,現在別說讓他們去打仗、拚命,就算讓他們站起來都很困難。
一邊是八、九萬人的jing銳中央軍,一邊是兩、三萬人的地方軍,雙方實力的差距之大,已不是靠商宛那可憐的城防所能彌補的了,可以說戰鬥由一開始就變成一邊倒的局勢。
齊橫已受過唐寅的點撥,急於立功,現在見風軍全面佔優,商宛的地方軍根本不堪一擊,他信心更足,催馬前衝,一口氣直接衝殺到商宛城下。見後面的風軍還沒有跟上來,他回頭急聲叫道:「沖車!快把沖車推上來,給我撞開城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