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第八百二十章
現在是夜晚,天色漆黑,樹林中更是黑得徹底,伸手不見五指,好在唐寅和常封都不太需要光線,前者擁有黑眼,後者則是瞎子。
走到樹林中央,唐寅站定,回頭看向常封,問道:「常兄,你說的另一條修煉之路是指……」
他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常封已把手中的竹竿抬了起來,緊接著,另只手握住竹竿的頂端,向外一拔,沙的一聲,長劍出鞘。
唐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常封,仔細觀察他的每一個動作。此時他能感覺得到,常封不是把自己哄騙到這裡要對自己動手的,而且他身上也沒有殺氣。
拔出長劍後,常封揮手把空空的竹竿扔到一旁,然後信手甩了甩長劍,問道:「殿下可曾聽說過『兵鎧靈合』?」
「兵鎧靈合?」唐寅眼珠轉了轉,若有所思地說道:「好熟悉的一個詞,似乎以前有在哪聽過?」
「本來殿下是不應該知道的,不過,殿下曾用過黑暗之火吸食過我的幾個師弟,那麼,對兵鎧靈合就應該不陌生了。」
說話之間,毫無預兆,常封同時完成兵之靈化與靈鎧化,緊接著,他手臂上的靈鎧迅速地向外延伸出去,將他手中的長劍一層一層的包裹住。
只見,包裹住靈劍的靈鎧上不時的閃爍著流光異彩,在夜晚中,就好像一條條排成一線的螢火蟲似的,煞是美妙又驚人。
唐寅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常封延伸出去的靈鎧已然開始快速地回收,但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被靈鎧所覆蓋的靈劍竟然消失不見了,與之相應的是,常封整條手臂的靈鎧已變得光芒閃爍,仔細看,是有一條條的光線在上面流淌著。
這是……靈鎧吸收了靈兵,或者說是靈兵與靈鎧融合到了一處?!唐寅驚訝地瞪大眼睛,如此靈武,他以前還從沒見過。
常封站於原地,將閃閃放光的手臂抬起來,對他說道:「這就是兵鎧靈合,現在,殿下刺我一劍試試!」
唐寅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還是緩緩抽出佩劍,走到常封近前,將手中的佩劍向常封刺了過去。
常封隨手向外一揮,把唐寅的佩劍擋開,搖頭說道:「殿下要想學兵鎧靈合,得先知道它的威力,要知道它的威力,就得使出全力來試,再來!」
傳授靈武時,常封的語氣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凌厲了許多,再聽不出來有客氣的成分在裡面。
唐寅目光一凝,揮手將佩劍靈化,緊接著,他喝道:「常兄接劍!」說話間,他再一次刺出一劍。
這一劍和剛才那一劍不能同曰而語,這次他刺出的是靈劍,而且用出了八成以上的力道,劍速極快,破風聲還沒到,劍鋒已先到了。
常封暗道一聲來得好,雙腳一前一後站好,接著,抬起手臂,以手臂硬擋唐寅這一劍。
見狀,可把唐寅嚇了一跳,他和常封的修為在伯仲之間,而靈鎧是無論如何也強不過靈兵的,這一劍要是刺在常封手臂上,就算有靈鎧保護也得把他的臂骨貫穿。
可是常封的舉動太突然,唐寅再想收力已然來不及,耳輪中就聽噹啷一聲脆響,常封的手臂上竄出一團火星子,他受其衝力,亦是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
唐寅急忙收劍,定睛再看,常封的手臂安然無恙,別說自己的靈劍沒有貫穿他的手臂,連他臂上的靈鎧都未被刺破。
這……怎麼可能呢?唐寅怔住,看著常封手臂上流淌著光彩的靈鎧,久久回不過來神。
常封穩住身形後,摸了摸手臂上剛才被唐寅刺過的地方,能感覺到上面多出一個細小的凹痕,他含笑說道:「若非殿下所用的是寶劍,只怕在我的靈鎧上連個凹痕都留不下來。」
唐寅身子一震,飛快地收劍入鞘,然後快步走上前來,問道:「這就是兵鎧靈合的威力?」
「還遠不止這些呢!」說話間,常封突然伸出手指,一道電光自他指尖射出,幾乎是貼著唐寅的面頰掠過,刺在他背後四米開外的一顆大樹上,就聽彭的一聲,兩人才能抱攏的樹身被這道電光射出一個拇指粗細的窟窿。
唐寅側身退了一步,回頭再看,原來那道射出去的電光是常封指尖靈鎧的延伸,足足伸出五、六米長,就如同一根長矛似的。
「靈鎧,是單純由靈氣凝化而成,而靈兵則是由靈氣融合金器凝化而成,所以,靈鎧的堅韌和鋒利遠不如靈兵。兵鎧靈合就是把靈兵與靈鎧合二為一,使靈鎧也能變得如靈兵一樣的堅韌、鋒利,如果能練到極至,那時候人自身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兵器,他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可以變成傷人的利器。」說著話,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說道:「現在,我還只能把兵鎧靈合應用到一條手臂上,和師傅比起來,差得遠了。」
話罷,他另外四根手指上的靈鎧也齊齊延伸出去,就聽『彭彭彭彭』又連續傳來四聲悶響,樹身上立刻也多出四個大窟窿。
在他手指彈動之間,五根延伸出好長的靈鎧如同化成五把長長的刀子,樹幹齊腰折斷,折倒的樹身被那五根狹長的靈刃攪了個粉碎,漫天的木塊和碎葉散落下來。
這就是兵鎧靈合的威力啊!站於一旁的唐寅先是大吃一驚,緊接著,雙眼放出明亮的光彩,下意識地抓住常封的胳膊,急聲說道:「常兄,教我!」
常封笑了,收回延伸出去的靈鎧,隨後,他手掌上的靈鎧開始緩緩向前延伸,等到靈鎧再次收回後,再看他掌中,已多出一把狹長的靈劍,與此同時,他手臂靈鎧上的那些流光異彩也全部消失不見。
他散掉靈鎧,收回靈兵,接著,與唐寅並肩席地而坐,向他講解起兵鎧靈合的要領。
唐寅的靈武基礎自然不用再多說,而且靈武本身就是互相貫通的,像他這等程度的修靈者,對靈武學更是一點就透,學起兵鎧靈合也是特別的迅速。
和常封在林中足足練習了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二人都有些累了,趁著歇息的時候,唐寅問道:「兵鎧靈合就是皇甫秀台的絕技嗎?」
常封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其實,神池中的很多長老都會使用兵鎧靈合,不過,只有師傅用的最好、最有心得倒是真的。」
唐寅心頭一顫,常封僅僅把兵鎧靈合運用到手臂上就已經夠恐怖的了,那麼皇甫秀台得運用到何等程度?
如果像常封說的那樣,運用到了全身,那皇甫秀台已不是用可怕所能形容的了。自己以前還是太小看他了。
他問道:「常兄,什麼可以破兵鎧靈合?」
常封想了想,說道:「鎧之靈變。」
唐寅又問道:「那什麼又可破鎧之靈變?」
常封說道:「兵鎧靈合。」
唐寅氣樂了,說道:「難道鎧之靈變和兵鎧靈合是互相克制的不成?」
常封正色說道:「其實靈武一學,根本就不存在誰克誰的說法,只有修煉的路徑不同而已。誰能克誰,那就看修靈之人的各自本事,還是那句話,修為是一切的根基,臨場的發揮和應變、招式、技能則都屬錦上添花,只要把修為練到了,那麼一切靈武皆可破,任何一路的修煉方式皆可克制!」
「說來說去,我練習兵鎧靈合也只是屬於錦上添花而已,最關鍵的還是要提升修為。」唐寅歎息了一聲。
常封則笑道:「殿下的條件已經夠得天獨厚的了。暗系內宗修靈者,提升修為的方式最為簡單也最為迅猛,如果殿下只是普通人,或許還會有所限制,哪怕濫殺一個人,都可能引來天下遊俠的圍攻,但殿下是一國之君,就算濫殺得再多,也無人敢來找殿下的麻煩。」
唐寅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恰恰是一國之君,受太多人的關注,所以才不能胡作非為,所以才會處處受限,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那反而會變得容易許多。」
常封默然,想了半晌,方說道:「或許吧!」他不是國君,所以他只會看到國君的權利,還無法去理解國君的顧慮。
唐寅話鋒一轉,問道:「常兄,你對神池的國君瞭解有多少?」
常封聳聳肩,說道:「應該不會比七公子多。」
唐寅樂了,笑問道:「說說看,在你看中廣寒聽是個怎樣的人?」
「這……」常封陷入深思,想了好一會,他搖頭說道:「這不太好說。」
「哦?」唐寅說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還有什麼不太好說呢?難道常兄還有所顧慮嗎?」
「那倒不是,而是我確實說不出來君上是好還是壞,君上的許多做法也讓人無法理解,至少,有些事情我是理解不了的。」常封淡然說道。
「哦?比如呢?」唐寅來了興趣,追問道。
常封又想了半晌,幽幽說道:「神池的王位一直以來都是通過禪讓的方式傳承下來,這點殿下應該有所耳聞吧?」
唐寅點頭應道:「當然!」而且還是一種出奇先進和開明的傳承方式呢!人人都是有私心的,連唐寅自己都認為他不會開明到這種程度。
如果以後他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會把風國的王位傳給自己的兒女,而不是隨便找個或者培養個接班人來繼承王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