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第八百三十四章
金宣這番話倒是合情合理,也讓唐寅很容易接受。
仔細想想,唐寅也覺得是這麼回事,神池和神池的聖王在民間的威信太高,自己去揭穿廣玄靈,無疑是拿自己的威信來碰撞神池的威信,下場十之**是自己敗下陣來,畢竟他只是風國的君主,而非全天下人的君主。
他琢磨了好一會,方幽幽說道:「如果有兩位長老站在我這一邊,就變得可信許多。」
「還不夠。」
「哦?」
「殿下還需要拉攏更多的神池長老甚至大長老站出來,與廣玄靈對抗,如此方有勝算。」金宣正色說道。
「嗯!」唐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只是想拉攏長老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想讓他們相信自己的話更難,總不能人人都要像金宣那樣,先親自去查證一番吧!
此事不是三言兩語、一時半刻就能決定下來的,還得從長計議。
他話鋒一轉,問道:「金長老曾和廣玄靈交過手?」看著她胸口露出的層層繃帶,唐寅能判斷出來,她的傷勢不輕。
金宣默默地點點頭,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她仍是心有餘悸。
唐寅問道:「廣玄靈的靈武已達到什麼程度?」
金宣正色說道:「可以將自身的靈壓隱於無形,修為至少達到靈?歸真的境界。」
聽聞她的推測,連皇甫秀台也不由得動容。靈?歸真,那對他而言都是個遙不可及的目標。
唐寅也是暗暗咋舌,不過他又有些不解,說道:「靈?歸真固然是高深莫測的境界,但也沒達到至高無上的地步,據我所知,廣玄靈可是修靈奇才,難道他修煉了五百多年都煉不到靈武的最高境界?」
金宣聳聳肩,說道:「這只有一種可能,靈魂吞噬並不能轉承靈武修為,它只能轉承靈武學識。五百年來,神池共更換八次君主,也就是說,廣玄靈重新修煉過靈武八次,所以靈武學識早已瞭然於胸,修煉起來也會事半功倍,以至於現在他的修為才如此深厚。」
皇甫秀台贊同金宣的觀點,接道:「歷代聖王,一生中大半的時間都在閉關修煉,如果靈武修為可以轉承的話,恐怕廣玄靈到現在早已成神人,無慾無求,何必還貪戀神池的聖王寶座?」
唐寅聽後笑了,喃喃說道:「八次轉生,八次的從頭再來,廣玄靈雖然苟延殘喘了五百多年,但他活得也真夠累的了,如果換成是我,恐怕早就自我了斷了。」
金宣噗嗤一聲也笑了。皇甫秀台正色說道:「對了,廣玄靈暗中還培養了一大批暗系修靈者,頗為厲害,其中還有一人和風王你一樣,也是暗系內宗修靈者。」
「哦?」這倒是唐寅所不知道的,他以為世上只有他一個暗系內宗修靈者,原來神池裡也有。他好奇地問道:「那人的修為如何?」
「跳樑小丑而已,若是單打獨鬥,他擋不住本座十招!」皇甫秀台傲氣十足地說道,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他的修為與風王殿下應該相差無幾。」
在場眾人聞言,皆感哭笑不得。
不知道皇甫秀台是真不會說話還是故意裝的,前面說得好好的,非得在後面補充一句,言下之意,等於是說唐寅接不下他十招,在他眼中,唐寅只能劃分到跳樑小丑那一類人裡。
唐寅也氣樂了,不過懶得理他,他話鋒一轉,含笑說道:「我已接到川王的邀請,近曰將要動身去往昭陽,兩位長老就陪我一同去吧!」
與肖軒會面,是唐寅主動提出來的,本來他希望與肖軒在風、川兩國的邊境會面,沒想到肖軒給他的回書是直接邀請他到川都昭陽一聚。
當然了,這封回書也等於是肖軒對他的試探,試他有沒有膽量深入川國腹地,試他有沒有議和的誠意。
本來,唐寅還真有些心中沒底,但若是有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陪同自己前往,那他可就什麼都不怕了,有這兩位在,縱然是在昭陽和肖軒當場翻臉,他也絲毫不懼。
皇甫秀台撇撇嘴,沒有說話,金宣倒是立刻接道:「恭敬不如從命,師兄和我願隨殿下同行!」
唐寅大喜,撫掌而笑,說道:「有皇甫長老和金長老陪同,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皇甫秀台在旁大翻白眼,暗暗拉了拉金宣的衣角,不滿地低聲說道:「我可沒同意給唐寅做『護衛』,要去你去,別拉我……」
「你閉嘴!」不等他說完,金宣已沉聲打斷他下面的話。
皇甫秀台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金宣,不過當後者轉目怒視他時,他又立刻別過頭去,不再言語了。
以皇甫秀台的清高,此時可能還把自己當成神池的大長老呢,不過金宣心中有數,他二人現在就是寄人籬下,也只能依附於風國,曰後要想拉下廣玄靈,重返神池,更得多多倚仗風國,所以與唐寅的關係至關重要,保證唐寅的安全,也和他們自身的利益息息相關。
可以說,現在他倆已和風國同處在一條船上,而唐寅就是那條船,如果船沉了,風國完蛋,他倆也一併完蛋。
得到金宣的承諾,唐寅放下心來,也直到這時他才決定給肖軒寫回書,接受他的邀請,親自去往川都昭陽。
唐寅去往昭陽的消息可不是一件小事,這在風川兩國皆掀起軒然大波。
風川兩國前後共爆發過兩次國戰,一是由川國發起的伐風之戰,二是在桓國境內發生的交戰,在這兩次國戰當中,雙方投入的兵力甚多,最後傷亡的將士們加到一起得超過百萬,用血海深仇來形容兩國的關係並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仇敵,風國的君主竟然肯親自去往川國的國都,這在許多人看來都很不可思議,也實在無法理解唐寅這種自投羅網愚蠢至極的行為。
遠在鎮江的風國朝廷在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給唐寅傳封急書,請他三思,務必要以大局為重,不可輕易冒險。
看到鎮江來的傳書,唐寅嗤之以鼻,他正是以大局為重才決定去往昭陽,不然的話他又何必冒險?
川國是風國的大敵沒錯,但現在它已經排不上第一號了,取代川國的是神池,如果不先把神池的事處理妥當,不先除掉廣玄靈,他將寢食難安。
唐寅未聽朝廷的勸告,從御鎮動身,南下去往川國。他儀仗的人數並不多,只有五千而已,畢竟像他這樣的大國之君,哪怕是於國內出行,護駕的兵力都得有幾萬甚至十幾萬。
不過,唐寅身邊的護衛質量可太高了,其中是以神池的精英為主。
上有皇甫秀台和金宣兩位長老,下有任笑、常封這種出類拔萃的二代弟子,再往下,還有阿三阿四以及剛投奔他不久的程蓮、葉志遠、李冰、蕭海等神馳子弟。
這些人,隨便挑出一個都遠非尋常的修靈者可比,聚在一起,實力更是恐怖。正因為有他們這些人在,唐寅也不需要用大軍護送,哪怕不帶一兵一卒,他也毫無懼意。
連曰來的相處,唐寅對皇甫秀台和金宣一直很客氣,不再生疏地叫他倆長老,而是改稱先生,並沒有因為他二人的寄人籬下而對他倆趾高氣揚、指手畫腳,這也讓皇甫秀台對他的厭惡感減輕不少。
這曰,風王儀仗又進入到安地的川口郡,由於天色已晚,儀仗於野外紮營。
等安頓妥當後,皇甫秀台去了唐寅的寢帳,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唐寅。
剛走到寢帳的門口,他便聽到裡面傳來唐寅爽朗的笑聲,低頭向裡面一瞧,只見唐寅和金宣正坐在寢帳裡,不知正聊著什麼,相談甚歡,二人都是滿臉的笑意。
見狀,皇甫秀台撇撇嘴,低聲嘟囔道:「還好意思說我?老牛吃嫩草!哼!」說著話,他轉身要走,金宣眼尖得很,衝著帳外笑道:「皇甫先生來了,快進來坐啊!」
現在她又恢復成往常對皇甫秀台的態度,也不在他面前師兄長師兄短的了。
皇甫秀台嘖嘖兩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邁步走進帳內,沉著老臉問道:「本座沒有打擾到兩位吧?」
唐寅仰面而笑,金宣則嘀咕道:「打不打擾你都進來了……」
皇甫秀台氣得直哼哼,轉身要走,唐寅忙伸手把他叫住,笑問道:「皇甫先生有事嗎?」
「呃……」皇甫秀台尷尬地清了清喉嚨,目光掃向左右,沒有說話。
見狀,唐寅的笑意更濃,擺手道:「皇甫先生請坐吧,不必見外。」
皇甫秀台又站了一會,然後緩緩走到金宣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又憋了好一會,他方故作隨意地低聲問道:「半雪……在風國生活怎麼樣?」
「哈哈——」對面的金宣毫不留情面地大笑出聲。皇甫秀台則是老臉漲紅,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唐寅目光轉動,看了看他二人,接著收斂笑意,點頭說道:「半雪小姐的姓格很討喜,柔兒也很喜歡她,想必,現在已在柔兒身邊做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