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4章

  第二十二章青島
  衛卿一路牽著周是的手上了飛機,機場人潮擁擠,他將周是護在懷裡,十分體貼。周是說:「大冬天的去青島吹冷風呀。」衛卿笑:「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北京這地兒,空氣糟糕透了。就透個氣兒,以後再帶你去好好玩玩。」周是暗罵他奢侈,哪不能透氣呀,用的著千里迢迢的跑去青島嗎!
  倆人九點上的飛機,周是昨晚沒睡好,歪在座位上睡覺。衛卿扶著她的頭,柔聲說:「睡我腿上,到了叫你。」一睜眼,已經到了,還不到十點半。天氣出奇的好,碧海藍天,看了就讓人心懷大暢。
  從流亭機場出來,感覺立時不同。空氣澄淨,藍天白雲,陽光明媚,一瀉千里,周是許久都沒見過這麼乾淨美麗的地方了。相比之下,北京確實是烏煙瘴氣。機場有人來接,衛卿取過車鑰匙,打發他回去了。摸著她的頭髮說:「累不?我們先去酒店,吃完午飯帶你隨便走走。想去哪?」
  周是想了想,說:「我聽說青島的棧橋很有特色,好玩嗎?」衛卿搖頭:「越是出名的地方越是不行。人太多,太亂,再說,大冬天的也沒什麼看頭,光是風浪。要不,等會兒帶你去五四廣場看看,在海邊隨便走走?」周是點頭。
  衛卿帶她到台東吃飯,說:「這邊什麼吃的都有。有一家瑤瑤火鍋很出名,想不想吃火鍋?」海鮮極其鮮美,啤酒十分地道。倆人一頓飯吃下來,大快朵頤,津津有味。周是連聲稱讚好吃。
  酒足飯飽,周是懶洋洋的窩在車裡,十分愜意。衛卿見她臉喝的紅紅的,嘴唇透出紅潤的光澤,不懷好意的說:「周是,你嘴角有東西。」周是抽出紙巾擦,問:「還有嗎?」衛卿笑,「沒擦到。」欺身上去,偷得一個香吻。
  周是嗔道:「衛卿,光天化日,你別動手動腳的。人家都看著呢!」衛卿忙岔過去:「好好好,我一定老老實實。走吧,先去五四廣場看看。」
  周是一路看來,紅瓦綠樹,海天山城,依山傍水,真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城市。街道乾淨整齊,大樹參天,寧靜而悠閒。各式各樣的歐洲建築,令人目不暇接,猶如置身於歐洲異域,到處洋溢著別樣的風情,靜雅宜人。怪不得有「海上都市,歐亞風情」的美譽。
  倆人下車,沿著海岸線轉了轉,在午後眺望浩瀚的黃海,四面來風,本應塵慮盡消,只可惜海風呼嘯,寒冷蕭瑟,周是吹的手足冰涼。衛卿擁住她說:「走吧,七、八月份來避暑正是時候,現在不行。帶你去海底世界看看,晚上帶你去商業街轉轉。」
  周是因為第一次來青島,興致盎然,參觀完水族館,聽人說八大關是青島最好的地方,嚷著要去。衛卿看了看時間,說:「天都要黑了,明天帶你去八大關。那裡的確應該去看看,很有韻味。我們先去吃晚飯,你若還想逛,在附近的商業街走走。」
  晚飯又是海鮮美酒,周是吃得愜意之至。吃完飯,才覺得累了,渾身酸疼,也不逛了,直接回酒店休息。周是嚷著說累了,趴在床上不肯起來。衛卿坐過來,說:「哪疼了?我給你揉揉。」手當真在她腰上不規矩的揉來捏去。
  周是翻身起來,質問:「衛卿,你為什麼又訂一個房間!」衛卿呈大字倒在床上,說:「這麼大一張床,睡不了我們倆人?」周是氣惱的說:「你再去訂一間房,快去啦,我才不要跟你一塊睡!」衛卿翻個身,乾脆閉上眼睛。周是氣的揪他耳朵,衛卿一個翻身,將她壓下身下,懶洋洋的說:「你再調皮,小心我把你吃了。睡一間房怎麼了,以前又不是沒睡過。」
  周是推他,「快起來,你很重耶,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來。」在他身下又是踢又是打的。衛卿喝道:「你再亂動!」手在她身上不輕不重的打了兩下。周是像是察覺到什麼,微微紅了臉。連忙說:「我要去洗澡,你再去樓下訂一間房啦。不然,要不你睡沙發,要不我睡沙發。」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下流主意!說完匆匆逃進浴室。
  衛卿慾火剛剛被撩起,眼看著她跑了。這時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更是火上澆油。他帶周是出來玩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不然大冬天來青島吃飽了沒事幹是不是!他這些天壓抑著生理慾望,偏偏周是看的到,摸不著,都快憋出內傷了。更氣人的事是,周是動不動就說「誰是你女朋友!」,這讓他越發挫敗。心想,還不如趁機生米煮成熟飯,省得她死鴨子嘴硬,看她到時候還敢抵賴。
  心裡計議已定,便想盡辦法勾引周是。衛卿覺得,既然兩情相悅,男歡女愛的事,就沒必要克制,省得傷身傷心。男人果然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周是特意穿戴整齊才出來,見他還沒走,皺了皺眉,打著哈欠說:「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不另外開一個房間,要不睡沙發,當然,你願意睡地下也行,反正我沒意見——」話還未說完,就被衛卿一把抱住,雙雙滾在床上。周是推他,罵:「你又亂發什麼情!」
  衛卿撫著她側臉,一臉懊惱的說:「周是,讓我親親你嘛!」聲音裡透露出鬱悶和不滿。周是猶豫了下,說:「親完你就走?」反正不知被他強親過多少次了,也不在乎多一次。衛卿哼哼哈哈沒回答,只說:「這次你要閉上眼睛,要乖乖的,不要亂動。」周是又羞又惱,吼道:「趕快親,親完趕緊走!」說著閉上眼睛,嘴唇抿的死緊。不讓他佔點便宜,恐怕一個晚上要跟自己歪纏下去。
  衛卿見她這樣,輕笑一聲,在她耳旁柔聲哄道:「放輕鬆,接吻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鍋,用不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拉她起來,說:「乖,像這樣,抱住我——,手放在腦後——,不要害羞!是你自己答應讓我親的,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好是不是?」
  周是遲疑的環住他,手足無措,心臟「砰砰」亂跳,說實話,她對接吻不可能一點都不好奇。舔了舔略顯乾燥的唇,緊張的說:「好了沒,你快點。」她覺得自己有點受不了了。這哪是接吻,分明是折磨人。
  衛卿就這樣一步一步誘惑不諳世事的她。在她耳旁吹氣說:「等下要記得換氣,還有,不要一味退縮,要有反應。接吻是兩個人的事情,知不知道?」吹的周是渾身細細麻麻的癢,體內有一股騷動,只好紅著臉不說話。顫抖著身體,這種感覺十分陌生,令她有些害怕,不由得想打退堂鼓了。衛卿見她意志動搖,忙吻上去,一手扶在她腦後,一手在她背上游移。
  先是在她唇角來回舔吮,動作細心溫柔且誘惑,十分耐心。待她忍不住嚶嚀出聲,舌頭忙趁機溜進去,長驅直入,糾纏著周是的舌尖。周是一開始僵著沒反應,衛卿不斷挑逗她,一隻手插在她腦後的頭髮裡不停揉搓,示意她回應。周是閉著眼睛,覺得頭皮被他弄的很舒服,十分享受。感覺到他的不滿,只好羞澀的探了探,立即縮回來。衛卿忙抓住她不放,逼的她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只好生澀的回應他,多少帶些好奇的成分。
  衛卿的手還不忘到處摸索,貼著她的衣服,從脊背到腰下,從鎖骨到肚臍,從側身到胸前,極盡所能的撫摩每一寸肌膚。不一會兒,已經將她的V領毛衣褪到臂上,露出胸前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柔膩細滑,觸手溫潤之極。周是被吻的氣喘吁吁,只覺得舌頭都要麻了,拚命喘氣,似乎有點難受,沒想像中銷魂。掙扎說:「好了,衛卿——」可是聲音慵懶無力,似是嬌嗔,沒有一點說服力,更是惹人遐想。
  衛卿豈肯停手,俯頭再吻了上去,務必要吻的她不知東南西北,完全放棄抵抗。倆人貼的極近,裸露的肌膚相互摩擦,似有火花,瞬間點燃,慾望如潮水,一發不可收拾。衛卿恨不得貼在她身上,手下更是放肆,漸漸下移,伸到裡面,正悄無聲息的在褪她的褲子。
  周是掙扎,按住他的手,不肯退縮。他忙住手,在她耳旁哄道:「乖——」讓周是失去警惕。可是接下來的動作毫不含糊,推著她倒在床上,手下乾脆撩起她毛衣下擺,直到胸前,露出乳白色的蕾絲花邊,唇就這樣直接覆了上去。
  周是顫抖著身體,羞愧之極,抗拒道:「衛卿,你不能這樣——」衛卿惡意的吸吮,力道令人發狂。她忍不住顫抖,身體被他挑逗的有反應了。手臂緊緊壓在胸前,不肯鬆開。衛卿一個使力,捏住她手腕放在頭頂,身下的嬌軀一覽無遺。年輕女孩的幽香令他血脈賁張,簡直無法自持。周是喘著氣拚命仰頭,身體不停蠕動,用力掙扎卻無濟於事。此刻的她,亦有些意亂情迷。
  衛卿雙手到處在她身上遊走,心裡還在埋怨,她怎麼穿這麼多。手來到周是的腰間,周是立馬蜷縮成一團,知道觸到她的敏感點了。更不放過她,來回揉搓。周是覺得身上像有團火,難受之極,忍不住發出呻吟,柔媚入骨,聲音裡仍帶著青澀懵懂,聽在衛卿耳內,銷魂蕩魄,慾望瞬間爆發。
  他手在她大腿內側來回游移,渾圓光滑柔嫩,彷彿有魔力,讓他欲罷不能。周是已軟成一灘水,夾緊雙腿,不肯讓他得逞。他哄道:「乖——,鬆開——」額頭上沁出汗滴,全身汗津津,身下慾望堅硬如鐵。他強硬分開周是雙腿,手往她私處探去。周是嚇的腦中一冷,驚慌失措,急的流出了眼淚,哽咽道:「不要——」併攏雙腿,卻將他的手夾的更緊。
  衛卿箭在弦上,哪容許她說不要。手指撫摸到她私處已有濕意,順勢就要探進去。周是嚇的臉都白了,心臟抽搐,緊張的哭都哭不出來,以至於衛卿連手指都擠不進去,緊窒非常。
  他拚命喘氣,極力克制慾望,柔聲哄著她,「寶貝,乖,不怕,放鬆——,慢慢吸氣。我會一直對你好,疼你,寵你,好不好?乖——,不怕——」他知道周是此刻可能有心理負擔,於是給她承諾,希望她盡量放鬆。
  周是感覺到異物入侵,受此驚嚇,身體蜷起來,不顧一切,一個側身,連滾帶爬,躲開他無惡不作的雙手,快速往床的另一邊滾去。衛卿一愣,撲上去按在她腰間,口裡說:「周是,乖——,不要害怕——」還親暱的親了親她的肚臍,甚至往下——,他已經忍無可忍,撐起身體,單手解扣子,拉鏈。
  周是此刻顧不得了,抬腳拚命亂踢,一邊踢一邊使勁掙扎。其實她並非沒反應,只不過因為是初次,難免感到恐懼,下意識掙扎,憑的完全是一股本能。衛卿哪想的到她在這個時候還能這麼野蠻,毫無防備之下,也是他不走運,堪堪被她踢中要害,當下痛的倒在床上起不來。幸虧周是胡亂中,力道並不大,可是他這個時候再大的慾火亦消失殆盡。
  周是嚇的摀住唇,見他痛的在床上翻滾,臉色慘白,才知道害怕。拉了拉領口,爬到他跟前,著急的問:「衛卿,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要不要去醫院?」驚慌中還滴了兩滴眼淚,手足無措。心裡想的卻是,萬一把他踢成太監了,那該怎麼辦!自己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衛卿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見她一張小臉哭的梨花帶雨,怒火漸漸消失,半晌,歎了口氣說:「踢的這麼重,你想做寡婦是不是?」周是見他沒事,放下心來,聽他還在胡說八道,心裡一陣煩亂,胡亂擦了擦眼淚,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衛卿連忙喊住她:「去哪?」周是悶悶的說:「出去走走。」衛卿怕她一個人出事,故意說:「你就這麼撇下我走了?也不安慰安慰我?」周是見他痛的仍小聲吸氣,恨聲罵道:「活該!」這哪是人呀,就一色狼。衛卿見她要走,忙使出拖延之計,說:「你給我倒杯水降降火。」
  周是哼道:「自己倒!你又沒被踢的斷手殘腳。你先歇著吧,我出去吹吹冷風,一會兒就回來。」帶上門出去了。衛卿見她一臉苦惱的神色,知道她心裡正亂著呢,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於是沒追出去。躺了會兒,站起來整衣服,苦笑的想,周是這隻小野貓,真是又撩人又抓人。碰上她,自己也不知是福是禍。
  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沒見她回來,心裡有些著急了。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再說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極容易出事,何況周是還是漂亮的女孩,加上她此刻心緒煩亂……衛卿連忙穿上外套,後悔不迭,這個時候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出去,萬一出什麼意外呢!邊走邊打電話。聽到鈴聲響,回頭一看,她手機正擱桌上呢。
  站在酒店樓下,心急如焚。車水馬龍,燈光璀璨,一時間也不知上哪去找。大概走不遠,只好在附近來回搜尋。
  衛卿找的滿頭大汗時,周是正坐在廣場的鞦韆上看小孩子玩滑梯呢。搖著鞦韆慢悠悠來回晃蕩,手上拿了根黃瓜「嘎崩嘎崩」咬的脆響,十分愜意。有小孩子見她吃的香甜,饞了,拉著母親的手嚷:「媽媽,媽媽,我要吃黃瓜。」那母親看了眼周是,覺得尷尬,哄著說:「黃瓜冷,我們去喝熱奶茶好不好?」小孩子硬是不依,又吵又鬧,就是要吃黃瓜,還強調要吃生的,不要削皮。
  周是一邊嚼一邊看著母女倆離去的背影,啞然失笑,看著手裡的黃瓜,心想,有這麼好吃嗎?搖了搖頭,兀自吃的津津有味。衛卿找到她時,見她埋頭啃黃瓜,吃的不亦樂乎,連他到身邊都未發覺。沒好氣的說:「你倒是吃的挺帶勁兒呀!」周是抬頭見是他,淡淡的「哦」了一聲,沒多話。
  衛卿指了指,「往一邊去。」周是咕噥:「你那麼重,小心把鞦韆壓壞了。」還是往旁邊移了移。衛卿坐下來,聞到新鮮黃瓜的清香,見她吃的那個叫甜,便湊過頭去問:「哪來的黃瓜?」周是指了指前面的超市,說:「買的。」
  衛卿見她吃的一臉享受,其實也挺想吃的,卻說:「買什麼不好,單單買黃瓜!大冬天的你吃的不冷呀。」周是出來時,身上什麼都沒有,口袋裡只有三個找零的硬幣,於是到超市買了兩根黃瓜。她隨口問:「你要吃嗎?」衛卿連忙點頭,說:「我吃你手上的就行了。」周是手上只剩下一小截了,從塑料袋裡拿出另外一根遞給他。衛卿接在手裡,問:「洗了沒?」
  周是沒好氣的說:「吃不死你。」衛卿猶豫著不肯吃。周是一把搶在手裡,說:「不吃給我吃,這黃瓜可新鮮了,又嫩又脆。」當真咬起來,「嘎崩嘎崩……」,也不管他。衛卿看她吃一下子覺得口渴,只好又湊上去,涎著臉說:「你掰一半給我。」周是瞪他,「你怎麼這麼煩!」還是「喀嚓」一下,給他一半。
  衛卿邊吃邊點頭,「確實挺好吃的。」他頭一次知道原來黃瓜也可以是人間美味,清香撲鼻,回味無窮。以後,他再也沒有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黃瓜了——全是以為人的緣故,因為周是接下來的話。
  周是邊咬著手裡的黃瓜邊看著遠處的燈光,「衛卿,我們交往吧。」
  衛卿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差點噎著,半天才反應過來,問:「你想好了?」周是點頭,輕鬆的說:「是呀,想好了。所以就答應你嘍。」
  衛卿的心在黑暗中開出花來,熠熠如閃耀的星辰,說不出的喜悅——還有幸福,或許是幸福,他自己亦無力分辨。用力抱緊她,笑意在週身氾濫,蹭著她的鼻頭問:「怎麼想通的?」真是又親密又高興。
  周是聳肩:「就交往呀,反正我總要交男朋友的。對象是你,大概也不壞。」周是想,反正這麼親密了,不承認也不行了。交男朋友而已,不必看的太慎重。心想談個戀愛,找個男朋友也不錯,也算是有經驗。衛卿很會疼人,又會哄人開心,比青澀的毛頭小子強多了。色是色了點,換個角度想,也無可厚非,男人都差不多。
  於是豁然開朗,交往而已,並不代表非得有個什麼結果。可是,衛卿卻不這麼想。當他開始認真時,周是還處在遊戲的狀態,畢竟,她是這樣的年輕,總想著將純白的紙塗上美麗的色彩,不像衛卿,已過盡千帆。所以,一直遊戲人間的他為此吃盡苦頭。所以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報應不爽。
  衛卿摸著她冰涼的指尖,說:「晚上風大,回去吧。」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裡取暖。周是也不抗拒,倆人挨挨蹭蹭,極其親密的回到酒店。
  周是看著凌亂的床單,想起剛才那一幕,臉不由得紅了。衛卿掀開被子上床,歎氣說:「今晚我就是有心亦無力了。」周是磨磨蹭蹭爬上去。衛卿伸手摟住她,頭在她頸邊蹭來蹭去,尚在埋怨:「你還真敢踢!」周是摀住臉不說話。衛卿壞心的說:「還疼呢。要不,你給我揉揉?」拉著她的手往下。
  周是趕緊縮回來,罵:「呸!色狼!」衛卿笑,手在她身上亂摸。周是忽然按住他的作亂的手,低聲說:「衛卿,媽媽曾教育我,女孩子婚前最好不要發生性行為。所以我——,我心裡很緊張,剛才才會不小心踢你的。我不是故意的。」她在道歉,在解釋,在不安。
  衛卿很明白,她之所以不安,是因為在乎他。親了親她的唇,微笑,「沒關係。放心,你不會做寡婦的。」周是氣的打他。衛卿哈哈大笑,過了會兒,頭埋在她胸前,說:「你媽媽說的很對。」所以周是自尊自愛。可是聲音卻是悶悶的。這叫他怎麼熬下去?似乎除了結婚,別無它法了。
  周是睡夢中,聽到手機響,打開一看,是短信。衛卿翻身摟著她霸道的說:「別看了,明天再說。」周是推他,「我們明天得回去了。」衛卿問怎麼了。她解釋:「差點忘了,李明成幫我訂了明天晚上的火車票。我們要一塊回家。」周是以前在自己學校訂,總是慢車。不像清華,可以訂到特快直達。這就是學校差距呀,周是只能無語。所以,後來火車票一律由李明成負責訂。
  說著爬起來找火車票,一看時間,果然是明天晚上,若不是李明成發短信問她行李收拾好了沒,她差點就忘了,還一直以為是後天。
  衛卿一聽,睡意全沒了,問:「你要和李明成一塊回家?」
  第二十三章戀愛
  周是點頭,「對呀,我跟他同住一個小區,當然是一塊回家。」衛卿撐起上身,不悅,「你們倆又不同校,為什麼非得一塊回家!」周是瞪他:「你這什麼話,本來就該一塊回家,路上好有個照應。再說啦,火車票都買好了。我跟他是鄰座。」扯過被子,背對他躺下。想起李明成,不由得有些神傷。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就這樣結束了,無聲無息。想起以前,頗多感慨。
  衛卿見她這樣,憤憤的抱住她,突然在她鎖骨咬了一口,烙下清晰的齒印。周是痛呼出聲,罵道:「你發什麼神經!」邊揉邊看,生氣的說:「你看,都青了!不知道人會疼呀!」對他又捶又打,不肯罷休。
  衛卿忙舉手投降,「那你也咬我一口算了,在相同的地方。」說著拉下領口,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周是又氣又笑,罵道:「我又不是狗,為什麼要咬人!快穿上啦,暴露狂!」
  她轉彎抹角罵他是狗,衛卿當然聽出來了,邪笑著撲向她,「那我就再都咬你幾口。」周是又閃又躲,喘著氣笑說「衛卿,別再鬧了,再鬧我惱了。」衛卿在她腰側捏了幾下,才住手。倆人貼在一起,甚是親密。
  周是撥了撥額前的碎發,說:「衛卿,咱們明天一大早就走吧。我回去還得收拾東西呢。」衛卿問她幾點的火車,周是說是晚上九點。他翻身抱住她,說:「那還早呢,急什麼。你不說想去八大關看看嗎?我明天上去帶你去,下午咱們再坐飛機回去,時間綽綽有餘。」
  周是聽他這麼說,問:「不會耽誤火車吧?」衛卿打包票,「不會,放心好了。」周是點頭,「行,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去八大關。你記得去訂飛機票呀,可別忘了,下午我們還要回北京呢。」衛卿將她頭按在胸前,不耐煩的說:「玩了一天,不累呀,早點睡吧。」
  周是在他懷裡安然睡去,時不時動一下。他輕輕撫摸她的側臉,睫毛如蝶翅蓋下來,遮住慧黠淘氣的雙眼,鼻樑小巧,嘴唇微翹,此刻看來,是如此的誘惑。他攬緊她,歎口氣,睡著的時候是這麼乖巧甜美,和平日的張揚任性截然不同,真是惹人疼惜。他伸指點了點她的上唇,想起「睡美人」一詞,笑了笑,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調整姿勢,抱著她酣然入夢。
  第二日醒來,倆人皆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周是看時間不早了,忙跳起來穿衣服。衛卿跟著也醒了,拉住她迎頭就是一個深吻,慵懶的說:「早。」聲音沙啞,十分性感。周是嗔道:「一大早的牙也不刷,髒死了。」說著用力擦嘴。衛卿氣的瞪她,真是大煞風景。
  倆人洗漱完畢,衛卿堂而皇之攬著她下樓吃早餐。周是還有些不好意思,說:「我自己走啦,這樣不方便。」衛卿明知故問:「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手一直搭在她腰間,佔有慾十足。周是三番五次抗議無效後,只得任由他大庭廣眾之下又摟又抱。他都不怕了,她怕什麼,反正沒人認識。
  驅車來到八大關,環境清幽,景致優美,乾淨漂亮。街道縱橫,左右交叉,狀若棋盤。道路兩旁無數世紀初別墅式的歐式建築,令人眼前一亮,浪漫懷舊情懷油然而生。周是心馳神往,仿若走進歐洲古鎮。
  衛卿介紹:「大大關是以著名八大關隘命名的,環境清幽寧靜。樹木蔥鬱繁茂,芳草鮮美。最大的特色是十條馬路的行道樹品種各異。例如韶關路全植碧桃,春天的時候十分漂亮,雲蒸霞蔚亦不足以形容;還有居庸關路全種五角楓,秋天的時候,整條街道全是紅楓,景色壯麗。」
  周是聽的眼睛發亮,半晌又歎氣:「哎呀,可惜來的不是時候,不然可以大飽眼福。」衛卿拉著她在街道上漫步,笑說:「咱們現在正在走的這條路是紫荊關路,全是雪松,四季常青,綠意盎然,也很漂亮嘛。」
  周是見前面有一棵雪松,高大挺拔,枝葉繁茂,狀如傘蓋,形狀特別好看,於是跑過去讓衛卿用手機幫她照張相,回去也好炫耀炫耀。倆人出來的急,也沒帶相機。衛卿請路過的行人,硬是拉著周是合了張影。
  倆人又到海邊走了走,高聳的懸崖峭壁,一望無際的沙灘,驚濤拍岸,景色多變,目不暇接,令人歎為觀止。走在木棧道上,空氣清新濕潤,皮膚似乎全張開來,讓人精神一振。周是歎氣:「我要是天天能在這住多好呀。」怪不得連海子也說,「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此生足矣。
  衛卿笑:「好呀,以後我在這買塊地,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就怕你住膩了,嫌這裡靜的慌。」周是捶他:「口氣倒不小,說的跟自己家似的。等你蓋好房子再說吧。」衛卿笑:「你等著瞧吧。這裡環境這麼好,以後咱們來這養老倒挺不錯的。」周是笑罵:「誰跟你來!等我老了,這裡說不定又是另外一個樣了。」那麼遠的事,完全不可預料,周是從來不作空想。
  臨近中午,衛卿還要拐她去附近的公園走走,周是催著他:「時間快來不及了,三點半的飛機是不是?咱們該走了。」衛卿磨磨蹭蹭,周是一個勁的嚷著,要他退房,辦理各種手續,自己在超市隨便買了點特產,催著他快走。衛卿拉著她說:「有什麼大不了的,錯過這班飛機,改簽下一班就是了。」這樣周是就趕不上晚上的火車了,正中衛卿下懷。
  可惜事與願違,在周是的監督催促下,倆人還是準時踏上回航的飛機。衛卿坐在座位上,悶悶的也不說話,心想,得找個什麼借口讓她走不了才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跟曾經心儀的人朝夕相處。這叫他臉面往哪擱!
  周是翻著背包裡的小玩意兒,正分配禮物呢。心想,上次林菲菲到上海給她帶了對耳環,這次送她一個水晶掛鏈,算是禮尚往來。翻了翻,突然著急起來,將包裡的東西統統倒出來。衛卿忙問她怎麼了,周是著急的說:「我錢包不見了。」衛卿忙說:「你再找找,別是放錯了地方。」
  周是搖頭:「沒有,我錢包都是放包裡的。」衛卿跟著翻尋,問:「那怎麼會不見了呢?」周是沉著臉想,半天拍著自己的頭說:「一定是丟在超市了,我還掏錢包出來付帳了的。」懊惱不已,悶悶不樂。本來高高興興的,現在半點心情也無,真是倒霉透了,自己怎麼這麼粗心大意!
  衛卿忙安慰她:「算了算了,就當是破財消災好了。裡面錢多嗎?丟了什麼重要東西沒?」周是哭喪著臉說:「現金倒不多,有一張銀行卡。」衛卿忙說:「不幸中的萬幸,銀行卡回去補辦就行了。好了,別鬱悶了,要不,我把丟的錢賠給你?」周是瞪他一眼,氣惱的說:「可是我火車票夾在錢包了,我怎麼回去呀!」十分著急。
  衛卿一聽,喜上眉梢,又不敢表露出來,掩飾性的咳了聲,安慰她說:「丟了就丟了,再買就是了,晚幾天回家也沒關係嘛,就當是陪我好了。」周是悶悶的說:「可是我還是想今天晚上就回去。」衛卿忙說:「可是你火車票不是丟了嗎?好了,別不開心了,我再給你去訂一張好不好?」
  周是苦著臉問:「我可不可以先上車再補票?反正李明成跟我一塊,應該沒什麼要緊的吧?我有同學就這樣做。」衛卿連忙說:「當然不行!你以為是平時呢,現在春運期間,人滿為患,沒火車票連站台都進不去,更別說上車了。乖,聽我的話,過幾天我給你訂飛機票回去。」
  周是掙開他:「我要你訂飛機票幹嘛!我當然是坐火車回家。」離他坐的遠遠地。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有錢了不起,她還不放在眼裡。衛卿明白是她自尊心作祟,忙說:「行行行,你愛坐什麼就坐什麼。臨近年關,訂票不是挺難的嘛!我只是想幫幫你,你看你,又生什麼氣!」
  周是回嘴:「我哪有生氣!我是因為錢包丟了,心情不好。」衛卿蹭到她身邊,摟著她腰說:「既然沒那麼快回家,不如到我那去住幾天?」真是色心不改,還在想歪門邪道的事。
  周是一把推開他,哼道:「誰說我回不了家?今晚我偏要走!」趴在窗邊想辦法。倆人一下飛機,周是急急忙忙給李明成電話:「你等會兒來我學校接我,我和你一塊走。我把火車票丟了,想車上再補,沒事吧?」李明成說應該沒事,反正作為擺在那兒,再補一張就是了。
  衛卿在一旁聽的鬱悶死了,說:「你就那麼急著回去?」心裡不滿的嘀咕,你就那麼急著見李明成?周是點頭,「當然,我整整一年沒回家了!暑假留在學校打工,現在可想家了。也不知道爸爸好不好。」
  衛卿見她語氣中透出濃濃的思念之情,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開車將她送回學校,叮囑她:「那路上要小心呀,別讓賊給盯上了。要記得每天給我打電話,早晚向我匯報情況。等我過幾天不忙了,說不定還去看你呢。」
  周是忙拒絕:「大過年,你不要回家過年呀?來我這幹嘛!再說了,我很有可能不在家,我經常去姑姑家玩的,有時候也在她那過年。」衛卿不滿:「哪有你這樣的,我又不是見不得人!」
  周是忙岔開話題:「你開快點,現在天都快黑了,我怕時間來不及。回去總得收拾收拾。」衛卿「哼」道:「沒聽說寧停三分,不搶一秒嗎?萬一出車禍怎麼辦!」周是嘀咕:「我又沒讓你飆車,只是開快點嘛!我心裡急。」
  車子轉到環路上停了許久,周是急道:「前面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呀?」衛卿懶洋洋的說:「堵車了唄,這還用說。」周是急的都出汗了,頻頻看時間,罵:「北京怎麼老堵車呀!不是號稱全國道路設計最科學的嗎!」衛卿頭一次對堵車表示歡迎,心想堵的越久越好,最好堵到晚上九點。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前面車海有鬆動的跡象,衛卿有些懊惱。周是大鬆了口氣,趕緊打電話,「李明成,你不用來我學校接我了,時間來不及。我路上正堵車呢,到時候去火車站找你,在哪見面好?」
  李明成說:「你等會兒——」和身邊的張冉瑜商量在哪見面,過了會兒說:「冉瑜說,就在候車廳好了,一找就找的到。」周是頓了頓,低聲問:「你現在和張冉瑜——學姐在一塊嗎?」
  李明成點頭,「嗯,她和我們一塊回去,大家一起有個照應。路上還堵車嗎?趕的過來嗎?」周是心有點涼涼的,雖然已經接受李明成和張冉瑜在一起的事實,可是親眼目睹,還是會不舒服。本來想說一定趕的到的,轉念卻改了口風:「不知道呢,時間很緊,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到時候再看吧。」匆匆掛了電話。
  衛卿搖頭歎氣,空出一隻手握緊她,問:「現在還是喜歡李明成?」周是垂這頭不說話。衛卿刮了下她的鼻子,狀似不滿的說:「你要有點自覺哦,你是我女朋友,可不能喜歡別的男人,一定要喜歡我才是。」
  周是罵:「臭美吧你!照你這樣說,你是我男朋友,你也一定要喜歡我嘍?」衛卿看著她說:「周是,我本來就喜歡你。你以為我對誰都這麼上心呢!」周是無語,半晌說:「嗯,我知道了。」衛卿得寸進尺,「所以說,你以後不要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了,不然——」周是一聽這話像威脅,不高興了,氣的打斷他,冷笑說:「不然怎麼樣?」還能把她殺了!
  衛卿挑眉,「不然我會吃醋的。」說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快速坐正。周是又羞又惱,只好罵他胡說。
  送她到校門口,衛卿說:「你上去拿東西,我送你去西客站,時間應該還來得及。」周是突然覺得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掏出電話,「李明成,你們就到西客站了?我來不及了,改天回去好了。再說火車票丟了,聽別人說連站台都上不去。我過兩天和同學一塊回去。」
  李明成正擠的滿頭大汗,喘著氣說:「行,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問了下工作人員,沒票確實不讓上,我們進候車室都要查票。人可多了,少帶點東西,讓同學幫著點啊。我掛了。」周是點頭答應了。
  衛卿很意外,問:「今晚不回家了?」周是悶悶的點頭,「嗯,過兩天吧。我明天排隊去買票。」衛卿本想說代她買的,怕又惹的她不高興,轉口笑說:「那這幾天要好好陪陪我。好了,反正不趕時間,我們先出去吃晚餐吧。想吃什麼?」周是還是有些不高興,悶悶的說:「不想吃什麼,想吃家裡做的飯菜。」她已經一年沒吃過家裡做的飯菜了,此刻尤其想念。
  過了兩天,衛卿拉她出來逛街吃飯,笑說:「你今天可以隨意敲詐我,機會難得哦,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周是不屑,指著一串鑽石項鏈說:「我要這個,你也買給我?」衛卿打開錢包,準備付賬!
  周是忙拉住他,「有錢顯擺什麼呀!要你買幹嘛?我不會自己買!我以後一定要比你有錢,將來拿鈔票砸死你!」她還記恨衛卿當初用百元大鈔砸她的事呢。衛卿笑的直不起腰,捏著她的臉蛋笑說:「周是,你怎麼這麼可愛!那你說,你將來要賺多少錢砸死我?」也只有她才敢這麼信口開河。
  周是挑眉:「砸死你還不容易呀,一塊一塊的硬幣不就夠了!很容易賺嘛!一塊的不行,還可以換成一毛的嘛。」衛卿將錢包收起來,揉著她的頭髮,笑說:「好了,走吧,就你貧嘴。」親暱的攬住她的腰,心情格外的好。
  周是進「925」純銀首飾店,流連忘返。這種地方對衛卿來說寒磣了些,但是對周是來說還是有點貴。對著手鏈和項鏈猶豫不決,衛卿建議:「要不,都拿了?」他算是極有耐心,肯陪周是逛這種地方。
  周是搖頭:「好貴呀,我又不像你那麼有錢。」衛卿誘哄她:「戴著漂亮嘛!我買給你好不好?我還沒送過你東西呢。」周是還在猶豫。衛卿說:「只是小玩意兒,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這個你也不能接受?」
  周是忙說:「沒有呀,你要付錢,我巴不得呢。」走出來,周是明確說:「衛卿,我跟你交往,還是不要有太多物質攙雜在裡面。這樣的小禮物我收著很開心,可是再貴重一些,我就不敢收了。你能明白嗎?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拒絕你的禮物而不高興,因為我們的想法可能會差很多,心想還是把話說明白比較好。」溝通是幸福的首要條件,周是做的極好。她有話直說,不肯委屈自己,也不希望他不高興。縱然交往,亦心懷坦蕩。
  衛卿點頭,點著她額頭說:「一開始是有點不高興,因為老被你拒絕,覺得沒面子。不過,以後不會了。來,伸出手——」周是問干麻,他故作神秘,「你伸出來就是了。」周是好奇,「難道你要給我看手相?你看看我將來會不會大富大貴?」衛卿拍著胸脯說:「有我在,你擔心什麼。包你一世榮華富貴。」
  周是「呸」一聲,「靠你?還不如靠我自己呢,說不定我哪天就中五百萬大獎了!到時候前呼後擁,那叫風光……」正白日做夢,胡說八道時,發覺手指一緊,一枚戒指套在左手無名指上。
  她有些吃驚,問:「哪來的?」想拿下來,衛卿按住不放,說:「剛才店子裡買的,說是情侶戒,好多大學生都戴呢。你可別拿下來啊,省得到處去招蜂引蝶,看我怎麼收拾你。」周是嚷:「你血口噴人!我哪有!倒是你,我警告你呀,不管你以前怎麼樣,你現在既然當我男朋友了,可得給我乖乖的。你再敢給我在外面拈花惹草,咱們一拍兩散!」
  衛卿十分尷尬,他還沒被女人這麼當面說過,忙說:「行了行了,我也戴上總行了吧!」於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衛少左手無名指上套了枚極其廉價的銀戒,而且還不知道是不是純銀。周是不准他拿下來,威脅說:「你要敢拿下來,我也不戴了。」不肯吃一點虧。衛卿作繭自縛。
  周是在售票窗口排了好幾天的隊都沒買到火車票,鬱悶的不行。臨近年關,衛卿也閒下來了,便哄著周是說:「我有點公事正好也要去你那裡一趟。既然火車票這麼難買,機場因大雪又封了,不如開車去好了。十來個小時就到了,比坐火車快。」
  周是歸家心切,他既然這麼說,她就同意了,心想坐車可比坐火車舒服多了。問他有什麼公事,衛卿只說是急事,得親自去一趟,正好順路,千載難逢。也不想想,大過年的,誰不回家過年呀,衛卿哪還會有什麼公事!
  倆人隨便收拾了些東西就出發了。周是看著他錚亮的大奔,說:「你的跑車呢?」衛卿想著跑車就兩個座位,去她家哪行呀,於是換了輛車,口裡瞎說:「那輛車送去維修了。」
  周是想了想說:「富康,大眾不就挺好嘛,你趕快換輛不招眼的。」衛卿不理她的瘋言瘋語,口裡說:「你以為我開車行的呢!想要什麼車就有什麼車!這車怎麼了,能開就行。」一輛大奔被他貶低成能開就行。
  周是不滿的嘀咕:「就礙我眼了,囂張什麼呀!不就有點錢嘛,瞎顯擺!膚淺,沒素質,暴發戶……」倆人吵吵鬧鬧的上路了。
  第二十四章回家
  一大早就出發,若無意外,晚上應該就能到達。高速公路上景致單調,黑色的道路伸向天邊,無窮無盡,寂寞難耐。衛卿不斷逗周是說話,扶著方向盤說:「周是,我渴了。」
  周是將盒裝飲料遞給他,他不接,說:「我正開車呢,你餵我。」周是本想說他,轉念一想,他算是送自己回家呢,於是探起身子,將吸管放到他嘴邊。他喝了兩口,伸出手猛地一扯,周是跌在他身上,俯頭就是一記香吻。
  周是立馬撐起來,罵道:「幹什麼呢你!正開車呢,想出事是不是!」這麼胡來!衛卿挑眉,「離那麼遠幹嘛,坐近點我就不亂來了。」周是沒好氣的說:「想什麼呢,專心開車啦!」衛卿衝她一笑,充滿魅力,說:「想你呢。來,坐過來點。」周是仍然搖頭,「小心點,容易出車禍。」雖然路上沒幾輛車。
  衛卿也是百無聊賴說笑,當下專注開車。周是睡了一覺醒來見他還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有些心疼,蹭到他身邊問:「累不累?要不要停在路邊歇會兒?」衛卿打了個哈欠,痞痞的說:「你親親我就不累了。」周是瞪他一眼,躊躇了半刻,還是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衛卿不由得精神一振,取笑說:「周是,這就算親了?」周是捶了他一下,說:「你不要太過分啦。」
  衛卿笑:「給一點鼓勵嘛,你看,開車多無聊呀,腰酸背痛腿抽筋。」周是咬唇看著他。衛卿催促:「快點快點,害羞什麼。」周是衝口而出:「我哪有害羞!是你不安好心。」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臉上已有些火辣辣的。
  衛卿心中好笑,口裡激她:「既然不是害羞,那你還不親?」周是一甩頭,仰著下巴說:「親就親,還怕你不成!」如壯士斷腕般撲了上去,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下。衛卿痛呼出聲,撫著下唇說:「周是,你記好了啊,等會兒跟你算帳。」周是做了個鬼臉,窩在一邊偷笑不已。衛卿又氣又笑,只得搖頭,真是淘氣,待會兒要好好教訓她。
  中午在路邊的休息站隨便吃了點東西,稍作休整繼續上路。衛卿放輕音樂給她聽,說:「你要不要睡會兒?一覺醒來就到了,省得無聊。」周是搖頭,「上午睡了好久,現在睡不著。」問他:「眼睛是不是很累?路上沒警察吧?」衛卿問她怎麼了。她吐著舌頭說:「要不,我來開吧。」
  衛卿頗驚訝,「你會開車?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周是聳肩,「那有什麼好說的,我又沒駕照。」衛卿更奇怪了,問:「那你怎麼會開?」周是說:「我爸爸是跑運輸的,就開那種大卡車的,小客車也有,我從小就擺弄,開的可溜了。以前出去玩,還偷開過李明成家裡的車。不過有一次被警察抓到了,狠狠教訓了一頓,還罰了款,我爸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所以後來就不敢亂開了。再說我沒駕照,人家也不會讓我開。」
  衛卿笑:「怎麼,心疼我累了?那行,我看看你開的怎麼樣,慢點開啊。」將車子停在路邊,周是推車門。衛卿說:「那麼麻煩幹什麼,你擠過來,咱倆換換。」倆人換座的時候緊緊粘在一起,身體貼著身體。衛卿趁機抱住她,又摸又親。周是動彈不得,罵他:「你正緊點,別老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看了就招打!」
  衛卿得意的說:「沒聽說過打是情,罵是愛麼?我給你多打兩下。」手在她腰下不規矩的亂動。周是怕癢,忙說:「大白天的,你注意點影響,別在這個時候發情。」衛卿忙接上去:「那什麼時候好?晚上?」周是氣,揪他耳朵,咬牙說:「坐一邊去,再貧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轉鑰匙,踩油門,發動車子,動作乾淨利落,指針快速轉動。衛卿忙說:「你開慢一點。」周是吹了聲口哨,說:「你這車開的真舒服。」說著腳下又往下踩。衛卿時刻緊盯路況,比他自己開還累。怪不得她爸不讓她開車呢,這麼個開法,簡直是不要命嘛!
  周是開了會兒,上手了,更加囂張。衛卿生怕出事,忙說:「停下,停下,我來開。你再這麼開下去,咱們倆可得做一對同命鴛鴦,非得開到河裡去。」周是頭也不抬,說:「放心,我技術好著呢。再說這路上哪有什麼車嘛!」她開上癮了,哪肯放手。正說話間,衛卿大叫:「小心前面,有車!」
  周是才反應過來,趕緊剎車,車速太快,一時停不下來。衛卿臉都白了,看著前面離的越來越近的客車,心都提到嗓子眼裡。周是一腳踩到底,車子勘勘在後面停下,兩車之間間隙不到20厘米,可謂驚險。倆人重重往前跌,周是頭撞在方向盤上,撞的還不輕。
  衛卿沉著臉推開車門,說:「下來。」周是見他臉色不好,大氣都不敢出,乖乖下車,再灰溜溜的坐到後面去。衛卿看了她一眼,冷聲說:「以後不許開車!」這麼霸道的話周是居然沒反駁,一聲不吭的窩在後座。
  衛卿又氣又無奈,她倒是知道闖禍了啊,一臉委屈的窩在後面。冷著臉說:「坐到前邊來。」周是愣了下,又乖乖的鑽到前面,那叫一個聽話。衛卿想,平時要是這麼聽話就好了。周是縮著肩坐下,偷偷看了他一眼,一語不發,臉上也沒表情,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只好轉頭看窗外,不敢亂說話。
  倆人僵持了十來分鐘,前面的車還沒有鬆動的跡象,看來不是到收費站,而是出什麼事了。衛卿教訓她:「有你這麼開車的嗎?好玩呢?不要命了是不是!萬一撞上去了呢?死了就算了,一了百了;弄成殘廢,斷手斷腳,你還活不活了?」周是被他教訓的抬不起頭來,只得主動承認錯誤:「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衛卿冷聲說:「沒拿到駕照前,不准開車,誰的都不准。以後就算拿到駕照,也不准亂開別人的車。」他還記恨她說開李明成的車那事呢。見她沒說話,瞪著她說:「聽清楚了沒?」周是無力的點頭,懶洋洋的說:「聽清楚了!」委屈的想,他也太霸道了,得理不饒人,哪有這樣的!知道自己理虧,只敢暗暗腹誹。
  衛卿按下車窗問前面出什麼事了,旁邊一人隨口說是車禍。他立即掉轉頭來瞪周是。周是只好搖著他,撒嬌說:「好了啦,以後不會了,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她還從來沒跟衛卿撒過嬌,衛卿見她嚇的差不多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一軟,歎氣說:「可要記住教訓呀,你看,又出車禍了,幸好不是咱倆。」
  周是見他不板著張臉了,忙討好的說:「知道了,知道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奶?」插上吸管遞給他。衛卿順她的意,勉強喝了一口。周是也不避嫌,放在嘴裡吸,說:「我下去看看什麼時候能走。」衛卿拉住她,「你乖乖坐著,別亂走,我去看看。」
  回來時,一臉鄭重。周是忙問怎麼了,衛卿歎氣:「不是出車禍了,前面封路了。」周是嚇一跳,忙問:「為什麼封路呀?」衛卿說:「南邊下雪了,路上結冰,所以暫時封了。」周是跳起來,「那咱們怎麼辦?什麼時候能走?」衛卿搖頭,「不知道,得等。有可能幾個小時,也有可能一天。」周是挫敗的倒下來。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倆人沒辦法,只好等。
  眼看天漸漸黑了,周是無力的抱怨:「什麼時候能走呀?」衛卿哄她:「別急,慢慢等就是了,聽說雪沒下多大,應該很快就可以了。」摸了摸她,問:「餓不餓?車上有零食,先吃點。」見她光吃薯片,開了瓶礦泉水給她。周是一開始搖頭,後來接過來只喝了一小口。
  又等了兩小時,她實在忍不住,小聲說:「衛卿——我想上廁所——」一定是下午喝奶喝多了。衛卿聽的一愣,這還真是個難題,估計是憋不住了才說出來。見有人下高速,估計是方便去了,說:「要不,我陪你一塊下去?天黑了,反正看不見。」還不知道要困多久呢,只能這樣。周是臉皮薄,當然是不肯。衛卿也由的她,確實挺尷尬。
  又過了一個小時,周是臉都撐白了,連話都說不出來。衛卿見她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了,忙說:「走走走,我帶你下去,可別憋出病來了。」用手機照明,深一腳淺一腳牽著她爬下高速公路。底下是平原沃野,田間地頭還堆著草垛。衛卿將手機遞給她,說:「過去吧,我在這等你。」
  周是點頭。衛卿在車裡也等的煩了,抽了支煙出來,剛點上火,就見周是急沖沖向他跑來,一把抱住他腰。他忙問:「好了?怎麼了,嚇成這樣?」周是喘著氣說:「黑,我有點怕,老覺得有鬼。」
  衛卿心想,還真是小孩脾氣,笑說:「哪來的鬼,是你心裡有鬼吧。」周是搖頭,「我也不相信有鬼,可是那裡有墳,黑漆漆的立那裡,所以我就有點怕了。」衛卿將她抱在懷裡,安慰道:「現在還怕不怕?」周是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歎口氣說:「衛卿,我看到你,就不怕了。」自己對他原來這樣的依賴,對他簡直毫無戒心。心裡有點惶恐,拉著他說:「我也想抽煙——」
  衛卿搖頭,「不行,女孩子不能抽煙,對身體不好。」周是不服氣,「可是你也抽!」談到抽煙,衛卿才想起來,說:「那次在密雲滑雪,大半夜的,你為什麼爬起來抽煙?心裡不痛快?」
  周是敷衍說:「哪有,就是偶爾想抽,就像現在。」說著手伸到他大衣口袋裡掏煙。衛卿也不阻止,周是打開一看,懊惱的說:「空盒!那你還放口袋裡幹嘛!」說著一把扔出去。
  衛卿見她生氣,說:「真想抽?」將手裡抽過的煙放在她唇邊。周是罵:「呸,下流!」衛卿笑,見路旁有塊石頭,心想上去也是傻等,還不如在這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拉著她坐下來,位置狹小,只坐的下他一人,便將她圈在懷裡,親暱的抱住她,問:「冷不冷?」周是點頭,倒在他懷裡,此刻他的懷抱溫暖而舒適,少女時代夢寐以求,可是又如此不安。
  她拿過他手指的煙,放在嘴裡用力吸了一口,然後放肆的將煙圈噴在他臉上,斜眼看他,挑了挑眉,十分挑逗。衛卿從未見過周是這樣的一面,原來她也可以這麼風情誘惑,媚態橫生,撩人心弦。當下便忍不住,摟住她深吻。
  周是很配合,黑暗似乎讓她大膽熱情,主動迎接衛卿迫不及待的激情。衛卿尚沉浸在她的甜美銷魂中,周是點著他額頭問:「我是誰?」衛卿還想吻她,周是不讓,擋著他的臉又問了一遍:「我是誰?」衛卿覺得她有點奇怪,手到處亂摸,喘著氣說:「周是,別玩了。」
  周是敲了他一下,冷「哼」說:「總算沒叫錯名字。」心想他有那麼多女人,恐怕此刻都不知道跟誰在接吻。衛卿緊了緊她,問:「怎麼了?怎麼又不高興了?」周是手伸進他衣服裡,一寸寸向下滑,衛卿全身的火都上來了。按住她作亂的手,聲音暗啞,「你再放肆,我可是不管在哪的。」
  周是沒將手抽出來,懶洋洋的問:「喜歡我嗎?」衛卿毫不猶豫點頭,「當然喜歡。」不然不會千里迢迢跟著來。吻落在她臉上,頸上,鎖骨,溫熱濕軟,周是覺得舒服,並沒有阻止。又問:「那到底有多喜歡?」心裡在問,和喜歡別的女人一樣喜歡嗎?她承認她有些介意了。
  衛卿答:「喜歡到願意永遠照顧你。」雖是甜言蜜語,此刻說出來卻並不是假意。周是不能免俗,很有些感動,親了親他的額,一路下來,鼻尖,嘴唇,下巴,感覺有點扎人,便停止了。
  衛卿不知她今天為何這樣柔順熱情,以前想都不敢想,手探到她胸前,滿掌心都是火。周是喘氣,也有些反應了,但是拉開他的手,整了整衣服說:「以前李明成也說過要永遠照顧我,可是他現在還是不要我了。」是不是男人的話都作不的准?是不是衛卿習慣說這樣的甜言蜜語?
  倆人的熱情迅速降下來,衛卿心有些涼,臉色也不好看。周是拉著他起來,說:「回去吧,不要光說,要證明給我看。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喜歡你。」衛卿漸漸明白過來,原來她是在擔心,在害怕。周是看著他,認真的說:「衛卿,我想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辜負我。只要你還和我在一起,就要一心一意對我。你要想對別的女人好,也要等我們倆分開。」她從不曾要求過天長地久,可是就算是曾經擁有,至少希望是全心全意。
  衛卿輕聲說:「不會的,我只想對你好。」一字一句,真是重若千斤。這麼平常的一句話,像是畢生的承諾,他忽然覺得肩上有了責任。周是相信他此刻說的時候絕對是真心真意的,可是以後呢,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她點頭,說:「回車裡吧,我覺得有點冷了。」倆人爬上高速公路,遠遠的見前方的車海緩緩移動。周是鬆了口氣,拉著他說:「走吧走吧,總算開了!」衛卿替她繫好安全帶,摸著她的眼瞼,來回摩挲,直到後面的車拚命按喇叭。他才坐正身體,車子換慢慢滑出去。從始至終,他未說一句話。
  倆人到時,已是半夜凌晨,小城萬籟無聲,倆人筋疲力盡,疲憊不堪。周是指示他開進去。衛卿抬頭看清楚標誌,說:「這不是『上臨中學』嗎?」周是點頭,「是呀,我媽就是這裡的老師,我住後邊的教師公寓。」
  車子慢慢滑進去,周是往外一看,忙叫停,跳出來對等在外邊的人埋怨:「爸,天這麼冷,大半夜的,你怎麼還站在外面等我們!我又不是不認識回家的路!」又問:「你等多久了!冷壞了吧?這時候多冷呀,你幹嘛還爬起來呀。快上車,快上車。」
  衛卿才知道這是她爸爸,忙下來打招呼:「伯父,你好。」她爸爸忙點頭,生硬的說了聲:「你好。」顯然不善言辭,不擅長客套。衛卿忙讓:「伯父,上車吧,車裡暖。」她爸爸搓著手說:「沒幾步路。」沒有上車。
  周是拉著她爸爸上車,說:「爸,你看你,手都凍僵了,都開口子了。」她爸爸搖頭,「沒事,一到冬天,老人家的手都這樣。」周是十分心疼,說:「回去我給你找點藥塗上,這哪是手呀。」
  車子開進一棟頗有些陳舊的公寓樓,周是帶頭走在前面,說:「小心點,台階有點高。」樓梯狹窄昏暗,縱然是教師公寓,條件並不怎麼好。周是住三樓,打開門一看,陳設極其簡單,一套沙發還是十來年前的款式了,當中擺了台電視機,二十一寸的,如今看來早就過時了。冰箱上也有銹跡,白色的桌布有些發黃,房間有點亂,倒還乾淨。
  周是介紹說:「爸爸,這是我朋友,他來這邊有事。」她爸爸忙說:「好好好,不嫌棄的話,先住下來。」衛卿一聽她介紹,相當不滿,立即拿眼看她,她也不理,說:「地方小,你先將就一晚,我去收拾收拾。」
  走出來問:「爸爸,我房間是你整的?」十分乾淨,不像她爸爸弄出來的。她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她父親也是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老爺們。她爸爸正給衛卿泡茶呢,說:「不是,你姑姑幫你打掃的。被子枕頭都曬過了。」
  她看了看,忙走出來,說:「爸爸,我來,我來,你去客廳坐著。」燒水泡茶,動作麻利。衛卿見她爸爸不善言辭,也沒什麼可說的,客套幾句,就溜到廚房來,說:「行了,大半夜的誰喝茶呢,洗洗就睡吧。對了,我睡哪?跟你一間房?」周是沒好氣的說:「你睡地下!」
  打了盆熱水出來,說:「爸爸,你在外面站那麼久,冷壞了吧,先泡泡腳。」蹲在地上替父親挽褲腳。她父親點頭,「你快去睡吧。」周是還問水燙不燙,她父親搖頭。衛卿看了,覺得很震撼,站在那裡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從未想過,生活中還真有人打水給父母洗腳,周是是真的體貼孝順,難能可貴。
  她這才進房抱了床被子出來,說:「衛卿,你睡我房間,我去書房睡。」將書房的單人床下來。衛卿跟進來,見了過意不去,說:「要不,我睡書房?」周是搖頭,「來了就是客,總沒有讓你委屈的道理。再說了,你睡這,腳都伸不直。都累了,早點睡吧,你明天不是還有事麼?先將就一晚,委屈你了,到時候再去訂酒店吧。」
  衛卿也不說什麼,只說:「我覺得這裡挺好。對了,睡覺前總得先洗把臉。」周是擔心他不熟,也是打好熱水,拿了乾淨的毛巾給他。衛卿心裡無比溫馨舒適,原以為周是年紀小,任性刁蠻,想不到她這麼會伺候人。此刻真想就這樣跟她過一輩子,日常的家居生活不也是這樣麼!
  周是伸了個懶腰說:「早點睡吧,我明天還得早起去買年貨呢。」自從她母親去世,家裡的這些事都是她在做。奔波了一天,真是累了,很快進入夢鄉。

《大約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