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義劫美,斧頭幫成綠色基地。
為財探寶,歐四九得美人抱懷。
都是板磚惹的禍(1)
斧頭幫遭遇滅門的那一天,我決定去上個吊。
臨行前,我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比如:我扛上腳底下要踩的樹墩子,裝了脖子上要套的麻繩子,還拿了萬一下雨而準備的油傘,和萬一半路上餓了而煎好的大餅。
這一切都做完以後,我開始向後山走去。
其實作為斧頭幫的老大,我並不是很在意滅門這件事情,做我們這行的,我們搶了別人,別人再來搶我們,這本來就很天經地義;可是如果是同行干的,我也壓根不放在心上,趕明吃了早點叫上兄弟們再去把東西通通搶回來就是了,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它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
按理說,我們是山賊是強盜是流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打我們罵我們,甚至可以放火燒了我們,可為什麼要選擇侮辱我們!
就在今天下午,一夥來自山下村裡的百姓,他們打著觀光旅遊的旗號,活生生的把我們斧頭幫給搶了!他們搶了我們的雞,搶了我們的鴨,就連我們藏在床底下的小褲叉都沒能倖免!
我們當山賊的,結果讓百姓給活活的搶了,搶得整個幫裡連副鞋墊都沒剩下,這不叫滅門,還能叫做什麼!
作為斧頭幫幫主,我已經沒有退路!看著幫裡上下一片狼籍的場景,我的心都快碎了。於是那一刻,我決定去後山上吊。
而這一決絕的行為,在那一刻顯得那麼的勢在必行,而勢不可擋。
不是沒有人為我挽惜的。
英雄的死,通常都跟著女人的淚。這是常理,我自然也沒有違背。
我的珠兒,她跟我並排站在雷龍山山頂上,風吹起她的發,眼睛已經腫成一對核桃狀,她死死地扯著我的袖子,她說,哥,你不要死!你死了,借我的那三兩銀子誰給我還啊?
我的珠兒她永遠都這樣的讓人暈頭轉向,我緩緩情緒,上前摸摸她的頭,我說珠兒都這個時候了,能不能不要錢不錢的,傷感情你懂不?
珠兒眼裡的淚就更多了,她說哥,那錢是我爹給我買鞋的,我都光腳好幾天了,你難道不會心疼嗎?
我說珠兒,哥現在的心已經不會疼了,哥今天受了侮辱,這人世間哥不留戀了,哥走了,錢,下輩子給你還上!話剛一說完,我人就已經踩在樹墩子上了,麻繩已經繫好,就等一閉眼一跺腳,我就十八年後又一條好漢了!
你不會懂的,身為男人,失去再多都可以拿回來,可是尊嚴和小褲叉是無法取回的,哥今天讓百姓搶了,明天這事就會被無數同行得,哥真的無顏活在這道上了!
結果,在我剛要蹬腳的時候,珠兒就突然不見了,再一轉身就見她抱著一根超級無敵大板磚衝我飛奔過來,她嘴裡哇哇哇地喊著,哥,我不會讓你這麼死的,你想死也得還了錢再死……
這根超級無敵大板磚在碰上我腦袋後,應聲而落成了小碎塊,而珠兒也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飛快地閃到了一邊去,我的頭卻一陣狂暈,身體失去控制慢慢向前倒,在撲向地面的那一瞬間,我說了一句話:你知道不,就這塊板磚它曾經拍死了一隻熊……
後來證明,跟熊比,我還是比較強大的。因為那個板磚讓熊掛了,而我把那個板磚滅了,我暈了。
醒來後,人已經在斧頭幫了。副幫主展風站在我床前,正用水一口一口地將我噴醒。我起來的速度還是慢了,等我睜眼的時候,這張全斧頭幫聞名的大蒜嘴已經噴了我兩個多時辰了!
見我睜眼,展風興奮地跟見了娘似的,他扔掉手裡的碗,大聲喊,幫主你可醒了,我這腮幫子都快噴走形了,然後他捏捏腮,繼續說,幫主醒了,就好辦了,全幫上下,就等你幫主簽字了!
為啥簽字啊,我慢慢坐起來,我說展風,你認識我這麼多年,啥時候見過使過筆呀?
展風卻當沒聽見,他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吻,他說幫主,你昏睡了整整三天呀!這三天,斧頭幫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家高知縣都上咱這慰問來了!
我心一沉,肯定出啥事了,這高知縣是出名的笑面虎,他來,準沒好事!難不成是為她閨女珠兒要錢來了?於是我踢了鞋就往外跑,心想著多大點事啊,三兩銀子你也至於鬧家裡來!結果我還沒到院子呢,就聽兄弟們一陣陣地高唱:高知縣來到咱幫派呀,從此苦難要結束啊……
而那高知縣則插著腰,帶個小涼帽站在半山腰上,正揮舞著他的雙臂跟兄弟們開現場會議,他大聲地喊:一年後的這裡,就是雷龍山最大的綠色蔬菜基地,它將帶動整個村子的發展,乃至整個國家的發展!而你們將會成為全國最優秀的勞動模範……
我一聽,那板磚後的腦袋就又開始犯暈了,這怎麼遭了回滅門,丟兩小褲衩,我斧頭幫就成了綠色蔬菜基地了呀?
順手從院子裡撿了根棒子,我就沖高知縣那腦袋衝過去了,我大嗓門直接喊他,老頭,什麼情況呀?怎麼就你輪吆喝上了?我邊說,邊拿棒子在手心上拍打,我說不就三兩銀子嘛,那種白菜換得回來嗎?你是人老了骨頭硬了,找散架呢?
那高知縣也果真是出來混的人,見我這架勢也不慌不亂,直接一揮手,後面小兵嘩嘩嘩圍上來兩三圈,那小刀衝著我一比劃,高知縣站在裡邊就笑開了,他說歐四九呀,這胳膊怎麼會扭得過大腿呢?這樣打殺的生活,你的兄弟都厭倦了,你也不如考慮跟著我,有綠色蔬菜吃!
有菜吃!奶奶的,我們又不是屬家禽的!就這點小兵力,真擋得住我嘛?於是我棒子在手裡一轉,正要開打,就聽山下面的兄弟齊刷刷地喊了聲:幫主,然後幾千號人就咚咚都跪倒下去了。
他們的口號很響亮,他們說:我們想養家,我們想從良,我們想種菜,我們想致富。
末了那幾千顆個腦袋轟轟地在大石板地上磕下去,展風不知道啥時候就竄到了最前面,他說幫主,你就從了知縣吧!給咱們彼此個機會!
我暈!這高老頭到底給了眾兄弟什麼好久,就這麼地把我給拋棄了,我這心傷的哇哇的,就在這時打山角下走出一個婷婷玉立的姑娘,她的雙眼寫滿了真摯,她說哥,依了爹爹,那錢,我就不要了!我這麼費心思的求爹來,其實都是為了你!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軟肋是什麼,一是兄弟,還是女人,如今這兩大點都活生生堆我面前,一副非依不行的樣子,我狠心再狠心,坐在山腰上抽了兩袋大漢煙,但在那天太陽落下去的時候衝著所有人點下了頭。
於是,鼓號齊鳴是鑼鼓喧天,高知縣興慰地上來捶捶我的肩,說從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這工程交給你了,安心務農,國家和人民不會忘了你了!
我被他拍的豆大眼淚直往外冒,就這樣,我成了知縣特批的農業幹部,而在他仰天長笑的時間裡,一個金黃色的匾牌被強行掛在白虎堂的上方。
那上面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我只看了一眼,我的眼淚就又無法抑止了,那上面寫著:本年度最窩囊山賊隊暨朝廷最放心山賊——歐四九斧頭幫。
而在珠兒和全幫上下三千兄弟燃燒著希望的目光下,我也終於在那張悲情色彩的賣地契上,無比心傷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我一直忘了告訴大家,我是不識字的。但是我感謝我的父母,給了我這樣一個空前絕後的名字,因為隨時隨地,我都可以瀟灑而完美的簽下我的名。
——O
——4
——9。
都是板磚惹的禍(2)
我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態,開始埋首於玉米地的種植與施肥時,而朱權的到來,是比斧頭幫遭滅門更意外的意外。
在他沒出現以前,我想過幾百萬次我們的重逢,我想那個時候我一定是頭戴銀冠,腳踩金履,一身富貴逼人英姿颯爽地與他在中原某個酒樓裡,把姑娘言歡!
可眼下,當他身穿一襲青衣,頭戴珠玉,腰纏翡翠地站在我剛剛開好西瓜地邊,手持一把小扇微笑地叫我一聲四九兄的時候,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算,就算我不能像他一樣,生在帝王家,雖然皇子排名第十七,可照樣一生無憂坐享榮華,可我也起碼有自己的小自尊呀,我不想五年後的重逢,偏偏是我歐四九挽著褲腿手抓牛糞地正在當苦力呀!
我雙腳定在泥土裡,走也不是,迎上去還不是,最後還是他掀著袍子走到我身邊,說四九,這麼多年不見,不認得為兄了嗎?
一句話問的我羞愧難敵呀,我被他一眼的真摯所感動,於是從地裡一躍而起,一拍手,我說嗨,我婆娘非說市面上的玉米不香甜,逼著我給種點新鮮的呢!
我心想著就算我這打扮看起來不成,那旁邊小河上洗衣服的珠兒總算是拿得出手的,於是我手指頭一揮,我說我的珠兒呀,快來見過朱權,朱兄弟!
珠兒聽到我招喚,猛地一回頭,要不說我拿得出手呢!那瞬間百媚斷腸的一回首啊,把我都生生給看驚了。那小鼻子大眼,長得銷魂蝕骨的,珠兒也甩著水珠子幫我招呼,朱哥哥,你先屋裡坐,我給您上茶去!
我滿意地點點心頭,然後看向朱權,卻見他分毫不為所動,他那小扇子依然搖啊搖,他說四九兄,這次是有要緊事相求,咱們進屋談去?
我的五官有點扭曲,看著朱權說完話扭頭就走,我就犯起了嘀咕,難道現在京城裡不流行看這樣類型的美人了?換別的口味了?這朱權好壞也是個男人,怎麼就半點表情都沒有呢?
於是我就追到了我屋子裡,兩手一搓,我說朱權,這京城現在流行什麼姑娘呢?長什麼樣才算動人吶?
朱權略一思索,沒大注意,但幾個哥哥都說最近偏愛起薄唇大眼的姑娘,他說到這,話鋒一轉,說四九,這些話日後了再說,我當真有事與你商量!
說!我盤了腿坐椅子上,就衝咱們這交情,下刀山兄弟都不帶眨眼的!
朱權看看我,又看看窗外,然後輕輕俯我耳側,說四九,這次,我要你幫我殺個人!
是這椅子沒紮結實呀,還是我剛才種地累著了腿,這話一出來,我這身子也就跟著落了地了!
朱權皺皺眉,說四九,你這幫主當了好多年,殺人這事不稀罕了吧?
我搓著屁股起身邊答應,是是,尋常事,一天不殺兩人,心裡不痛快!可打從心裡,我卻犯起了毛,要是斧頭幫當真見過血的,除了這大廚,還真沒別的,我心裡暗暗地哭呀,老子初次見血,可當真要在你這破戒了!
朱權興慰一笑,那便好了,本月十七,將會有五六輛馬車從雷龍山下經過,那上面都是各地獻給朝廷的秀女,那其中有一個名叫妝妝的,你幫我殺了她!
秀女?!媽呀呀,這次長見識了,能給皇帝送上去的女人,那到底得長成什麼樣啊?我這心裡一陣陣波浪翻的,再說朱權這要求也低呀,就殺個女人嘛!於是我大胸脯一拍,我就成啊,兄弟,沒問題啊,殺個娘們不就是?這事,好辦了!
朱權一聽我答應下來,雙手一抱拳,說到底是兄弟呀,連原因都不問就接下來了,四九,這事成了,你有什麼要求,我都能滿足你!
哎,兄弟現在沒什麼要求,留著吧,以後所有你欠我的,都慢慢留著,到兄弟我走不動路的時候,換個大要求實現實現!
朱權哈哈一笑,說行,那宮裡盯得緊,我先趕緊回去了,事辦完了,給我捎個口信過去!
說完,朱權就走了,我在屋裡光光光樂得真跺腳,朱權兄弟欠我人情,可太值了,改明讓他從宮裡發一個美人過來給我當姨太太,這都是多順便的事啊!光想著,我都樂出一身熱汗來。
都是板磚惹的禍(3)
眨眼,就到了十七號。
大清早的,我就把兄弟們一個個叫起床了,大傢伙吃了早點磨了傢伙,就出發上路了。
珠兒揉著眼睛從她屋裡走出來,正趕上我們大隊人馬往外衝,她上來就拉住我袖子,說哥,你們要集體逃跑嗎?不種玉米了?
我說不是,男人家的事,你別參與!
可珠兒哪是這麼容易擺脫的人,我越是不說,她越是著急,最後乾脆捉著我褲腰帶,說哥,到底怎麼回事,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我說哎,就那天來那公子哥朱權,有人送了幾車美人給宮裡,他怕那個美人進了宮,調戲他害他荒廢學業,於是讓我幫他消滅幾個,也好讓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珠兒聽了,先是懷疑地看著我,然後又見旁邊幾個兄弟都點了頭,這才放了行,幫我重新整整衣服,說哥,不是珠兒管著你,這山裡狼多虎多的,我是怕你萬一有個什麼意外的,你明白不?
我說行行行,那我們趕緊上路去了,忙著逮姑娘呢,別添亂了啊!
推開珠兒,我們就直奔雷龍山腰上去了,這兒可是個埋伏的好地方,中間低四邊高的,三千多個兄弟往半山腰一站,那氣勢,別說美人,就是活生生的大灰狼都不敢上前半步了!
為了這事,我們兄弟個個塗白臉,藏在草叢裡,一直等啊等,結果直到日頭偏西,才看到幾輛大花的馬車一搖一晃地往山裡來了!
此次行動行動口令是盆落刀出,於是在看準了對方已經完全進入我方埋伏地,我就啊啊兩嗓子喊,噹噹噹飯盆一陣亂響,三千多人轟轟地從草裡鑽出來,啊呀呀喊著地就往山下衝!
霎那間那夥人的馬啊車子啊,就混亂成一團,有腿腳的利落的美人揭開車簾子就往下跳,邊跳邊哭喊著,我冷靜地蹲在半山腰,看著兄弟們把下面的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才瞅準了一個剛從車上跳下來的大屁股美人,撒腿就追了上去,我邊跑邊哇哇哇大叫,我心想死娘們屁股這麼大,還能跑這麼快,就算我追不住你,我也嚇死你!
我們倆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跑啊,跑啊,跑啊……
跑啊……跑啊……
跑啊……跑啊……
到底我們跑了幾百里地呢,請你們想像一下,反正是後來一直都跑得看不見雷龍山了,我才終於把這個臭娘們按倒在地,我騎在她身上,我說:你個不進眼的,你國家隊練長跑的?追得爺爺都斷氣了!
這胖美人也大喘氣,邊喘邊跟殺了豬似的跟我嚎,你個臭流氓,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是不是活的忘了死了!
她不喊吧,我也沒打算欺負她,可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你爹怎麼了,你爹比我多長一顆牙是不是?她這一叫,我火氣也出來了!更使勁地給她身上壓了兩下,我說死胖妞,來了雷龍山你就是玉皇大皇他姑娘也沒撤,你最好別再說些沒用的!聽見沒!
我這一嚇唬她,她就突然不嚎了,她說小子,要殺要怎麼的,隨你了,今兒你最好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哎,我說這個死胖妞,她怎麼還來精神了,我說姑娘你不是道上混的,怎麼說話狂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你上線是誰?哪道上的?
她說我呸,姑奶奶自稱是一道!然後雙眼一閉,說小子,你動手吧!
太不瞭解我歐四九,我歐四九什麼人吶,我賤人一個,你越是這麼想死,我越不讓你死!於是我拍拍手心土,從她身上下來,我說你走吧,我不殺你了。
她雙眼嘩地就睜開了,身子往前一坐,說你什麼意思啊?玩姑奶奶呢是不是?
我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沒興趣跟胖女人玩,你走吧,跑了這麼遠,我還趕著回去呢!說完,我就扭身往回了走,心想著這到底跑了多遠呀,這周圍怎麼沒一個眼熟的物件呀!
結果我正走著,身後就叭叭腳步聲追上來了,這胖妞一拍我肩,說你給我說清楚,我最討厭男人跟我玩酷的,你以為你不殺我,我就磕頭上香給你盤個廟供著嗎?你做夢!我告訴你,今兒你不說為什麼不殺我,你就別想離開!
我說大姐,我真的對你沒興趣,你要是看上我,你就明說,我家裡幾房姨太太,也不多你一個,這天都快黑了,山裡要是有狼,可怎麼辦呀!
這胖妞猛怔一下,然後腦袋往後一縮,眨巴眨巴眼,這山裡真有狼?
我說我怎麼知道啊?這邊後山區,我都壓根沒來過!
結果我正說著,就見這胖妞哇突然一嗓子就又哭上了,她說,我說我不來,他們偏要讓我來,讓我來又偏遇著你,遇著你還偏遇著狼……
咦!敢情這潑婦也有個怕的呀,我當這天底下,她見誰敢滅誰呢!我說行了,別嚎了,誰讓你來的,你找誰去!咱們就這分開了,我也就走人了。
於是,我又放開步子往回走,剛兩步,突然想起來,這姑娘叫什麼呀,萬一是那妝妝這不就讓我給放了嘛?我又趕緊回頭,看這胖妞正在原地站著犯愣,我說哎,你叫什麼名?
胖妞哭得挺投入的,說話還帶抽泣的,她一抽一抽地說,我胸口有牌,不會自己看啊?
這死胖妞說話從來都這麼氣沖嗎?我走回去看她那牌子,但是我不認字呀,又不好意思明問,就裝得跟老秀才似的湊上去,一看那牌上是三個字,心想那肯定不是了。朱權安頓的要殺那妝妝,明明就兩字!於是我大手一揮,行了,你走吧,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她白眼一個又一個瞅我,說我覺得你小子不像壞人,可你這是為誰辦事呢?
兄弟,除了兄弟我歐四九是皇帝老子都指揮不動的!!我嘿嘿一笑,你呢,大老遠的,你幹嘛當秀女呀?
我想著人家問了我點私事,禮上往來我也問一個吧。
結果她的回答是,我為,桂——花——糕。
都是板磚惹的禍(4)
其實瞧她那體型特徵我就能猜到是為了一口吃了。可我怎麼反應那麼遲鈍呢。
把她扔下後,這半路上,我就一直想這個問題,作為女人,都胖成那樣了,怎麼還就想著吃呢!我一邊想,一邊瞅了眼地形,在這活了二十年,我還當真沒來過這邊,於是憑著記憶,我就一路往南行,結果我走的月亮都出來了,還是沒看著我斧頭幫的影子!
斧頭幫是看不見了,可在我周圍我看到了一群狼。我在前面走,它們在後面跟著,我就像是傳說中的狼人一樣,背著劍帶著狼兒們在月色下行走。
可是這狼為什麼不吃我呢,這話可就遠了。從斧頭幫開始被山下的村民欺負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斷了糧了,為了保持兄弟們的蛋白質供應,我們開始屠殺這山裡的狼啊,虎呀,熊貓啊,當然那個時候,它還沒有成為保護動物,當然後來它們成為了保護級動物,也不是因為我們造成的。
所有呢,在我的體內有一種殺氣,殺過狼吃過狼的人,身上的味道狼是可以察覺得到的,所以他們一直小心地跟著我,並不敢來侵犯。
我們相親相愛的這一路的走啊,走到星星滿地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這山林裡出現了一個人!我無法表達我心裡的喜悅,就好像失散了同志找到了黨組織,驚呼著跳躍著我就衝著那個人影衝了過去!
我跳,那些狼也跳;我嚎,那些狼也嚎!於是我們就像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隊就黑壓壓地衝上去了!
前面那人,啊啊啊!大吼了三聲,然後整個人就暈倒在地上不動了!
我心裡剛剛湧起的巨大激情,就活生生地褪減下去了,我走到那人面前,遠看不要緊啊,近處一看,我死的心都有!
不是那個大屁股的胖妞兒,還能是誰呢!
狼群終於發現了新的目標,捨棄我而衝她圍了上來,結果我一招手:哎,你們不要見了女人就發暈,這姑娘胖,肉酸!
於是狼群就散下去了,我點了火,又從旁邊找了些木頭,把火生的旺旺的,然後把這胖娘兒放在火堆邊最近的地方,心想著我沒水呀,潑不醒你,就烤烤你吧,烤熟了你就自然醒了!
果真,這胖人的脂肪就是燃燒的快,沒幾分鐘她就醒過來了,一起身看到了不遠處的狼群,身子蹭蹭往我身邊靠!
我心想這娘兒原來還是有怕的東西呀,真以為她無所畏懼呢,我邊挑火邊打擊她,我說,裝,再裝,你不是很有種嘛!有本來沒見了狼你就暈呀!
我一硬,這胖女人更硬起來,她說,你哪只眼看到姑奶奶怕了!姑奶奶冷,避避風行不行!
行了一天的路,我是實在累了也懶得跟她鬥,我說今天睡上咱們得睡這了,我拿軟草鋪個床,你要是床,你就我身邊將就下,你要是不睡,你就弄弄火,幫我看著這些狼!
這胖妞本來還揚著臉一副女俠樣,結果一聽讓她看著狼就又鬆下來了,她說我不!憑什麼我看火呀!你不是跟它們熟嘛,你看!我睡!
說話間,她就衝著草鋪倒下去了,身子縮成一團,一個十足的大皮球,她眼睛閉得死死的,好像心裡還念著什麼大悲咒,我一陣發笑,這胖妞,還真是發神經。
於是和著衣,挨著她也就睡下來,結果頭剛一枕地上,這胖妞就彈起來了,她說不行!你滾一邊去,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這麼跟我睡,是不是想找死!
我說姑娘,我實在沒心思問你爹是誰,你能不能將就一晚上,明早咱們各奔各的,別鬧了成嗎?
其實我是真困了,你問我,說這麼胖個姑娘放眼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真睡得著?哈哈,先生,你來這試試,你跟她這麼睡下去,你要是能有什麼感覺,那我管你叫爺!
胖妞還坐在那衝我罵罵咧咧的,可我早閉了眼去見周公了,我夢見我問周公,這輩子會伴我一生的女人是誰啊?周公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就變成了一個鏡子,他說這鏡裡的人,就是你這輩子的女人。
結果那鏡子慢慢的發出光來,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一個人影嘩地閃現出來,我一聲尖叫我就醒過來了!
天已經微亮了,火堆也快滅了,那胖妞挨著我睡,口水流了一地,大胖腿還在我身上搭著,她嘴裡一個勁念叨著,換一個呀,換一個呀,千萬別是他呀!
我還正尋思,這是夢見什麼了?結果她就也一聲驚呼坐起身來了,驚嚇難平的感覺,她一回頭看見我,說都怪你!害姑奶奶我做惡夢!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我說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你爹比我多長一顆牙,好像我想讓你夢見我似的!
結果這胖妞嘴一嘟,說我死都不會跟你一塊的,周公他肯定收了你好處費!
我暈!原來她也做了這個夢。天靈靈地靈靈,這不能是真的吧?
這不會,成現實吧!我大把的汗在微冷的清晨裡嘩嘩地掉下來。
周公,我求你了。你就是我祖宗。別玩我了,行不行!
我祈禱的時候,胖妞就已經挪著她的身子站起來了,她拍拍衣服,一句話不留,就往北邊走。我一看她走,那我也走,這才真是一個惡夢呀!於是踩滅了火,往北走。
結果剛走了沒一百米,就聽山坡那邊,咿咿呀呀一陣子吵鬧,我有心回去看看,可一想沒準是胖妞那神奇的爹來接她了!
那還是別多事了,於是繼續上路了。
可後來,我無數次的後悔,我要是那天回去了,可能後面無數傷心的故事就不會發生了,我也就不會遇見讓我傷心一生的那個女人和那段經歷了。
我真的後悔,為什麼,我就沒回去看那胖妞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