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回到家準備洗澡時才發現,原來他要送給江玉琦的生日禮物還好端端的放在自己的包裡。他愣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腦袋,被那群人一鬧,連這個都忘記了。
他把那個小盒子放在褲袋裡,正要跑去找江玉琦,就聽見隔壁「啪」的一聲巨響,好像什麼被摔破了一樣。方父方母也被驚動,從房間出來,見兒子站在門口,連忙叫住他,「小拓,你上哪?」「隔壁江家又吵架了,你不要去湊熱鬧。」
方拓答應了聲,打開門出去。也沒走遠,就坐在小區花壇邊上,看著江家窗戶上映出來的不停晃動的人影。
江家夫妻已吵了十幾年,偏偏倆個人都是傳統又保守的人,一直都不肯離婚。一開始的時候,鄰居們還會去勸一下架,但一來是在次數太多了,二來江玉琦的父親江一鳴是大男子主義又愛面子的人,對來勸架的鄰居都沒什麼好臉色,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一聽到江家開始吵架也就只好關好自家的門不願意多管這個閒事了。
方拓看著那窗戶上偶爾晃過去的那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嬌小的人影,咬著牙握緊了拳。他分明已心痛得莫可名狀,卻偏偏只能無可奈何的坐在這裡,連向前走一步都不行。
這次似乎比以往吵的更久,過了好一陣子吵鬧聲才漸漸平息。又過了一會,江玉琦提著個垃圾袋開門出來。
方拓站起來,叫了聲,「小琦。」
江玉琦回頭,看見是他,下意識的先抬手擋住自己的半邊臉,故作輕鬆道,「呀,方拓你出來散步麼?今天月色不錯哦。」
方拓沒答話,走過去先接下她手裡的垃圾袋放在一邊,然後抓住她摀住臉的手,想拉下來,江玉琦自然不肯,「方拓你幹什麼?」
方拓固執的要將她的手扳開,倆人僵執了一會,畢竟男生的力氣比較大,江玉琦的手被拉開,方拓愣在那裡。她左臉上有鮮明的一個掌印,甚至半邊臉都已經腫起來。而她的手上,也有好幾處被劃傷的地方,這時還滲著血。
方拓不理她,一進門就叫老媽幫忙找冰塊和碘酒之類的東西,逕直把江玉琦拖到沙發邊做好。他一鬆手,江玉琦就跳起來,「方拓,你」
方拓固執的要將她的手扳開,倆人僵執了一會,畢竟男生的力氣比較大,江玉琦的手被拉開,方拓愣在那裡。她左臉上有鮮明的一個掌印,甚至半邊臉都已經腫起來。而她的手上,也有好幾處被劃傷的地方,這時還滲著血。
方拓咬了咬牙,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家那邊走。江玉琦幾乎是被他拖著在走,一面叫道:「方拓你幹什麼呀,我還要去扔垃圾。」
方拓不理她,一進門就叫老媽幫忙找冰塊和碘酒之類的東西,逕直把江玉琦拖到沙發邊做好。他一鬆手,江玉琦就跳起來,「方拓,你」
她話沒說完,方媽媽拿了藥箱進來,她只好把話嚥下去,叫了聲,「阿姨好。」
方媽媽看了看江玉琦,皺了眉,雖然江家夫妻吵架遷怒江玉琦的事情她之前也見過,但是這次居然把女兒的臉打成這樣,虧他們狠得下心。她歎了口氣,一邊走去拿毛巾和冰塊,一邊念叨,「真是的,怎麼把孩子打成這樣,造孽啊。」
方拓從媽媽手裡接過裝了冰塊的盒子,「媽,你去休息吧。」
「你讓小琦好好冰敷一下,手上那些傷口要清洗乾淨才上藥。」看出來兒子有話想和玉琦說,方媽媽點點頭,叮囑了幾句,就回房去了。
方拓一直都沒說話,只仔細的幫江玉琦清理傷口,上了藥,貼好創可貼。然後用毛巾包了冰,輕輕按在她臉上。
「我自己來。」
江玉琦伸手接過包了冰的毛巾,他也沒有拒絕,只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江玉琦被他那樣看著,有些手足無措,勉強笑了笑,「方拓,你怎麼了?」
方拓突然伸手抱住她,緊緊的,就像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他溫暖的體溫,他微快的心跳聲,他身上乾淨的味道,透過倆人的衣服,自玉琦的皮膚浸進來,她驚了一下,漲紅了臉,但是因為怕驚動方拓的父母,只輕輕掙了一下,「喂,方拓,你放開我。」
方拓只抱緊她,頭貼在她耳邊,重重地歎了口氣,「抱歉,小琦。」
「啊,你道什麼歉啊。我臉上是我爸打的,收拾東西時不小心割的,關你什麼事。」
「我沒能保護你。」方拓輕輕打斷他,聲音裡是無限的內疚和心痛。
江玉琦靜了一下。
方拓輕輕地撫著她的背。「抱歉,小琦,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保護你。但是,」他將她的身體稍微扶開了一點,溫柔地看著她的眼睛,「我想,我至少能給你一個可以哭的地方。」
很難形容那一個瞬間,方拓的眼神表達了多少東西,江玉琦的心裡又湧上來許多東西。她只微微愣了一下,終於抑制不住自己撲進方拓懷裡,啜泣起來。
方拓沒再說話,只溫柔的抱著她,任她的淚水浸透自己的衣服。
目前來說,這就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夜漸漸深了。
方拓送江玉琦到她家門口,站在那裡,微微皺著眉,握著她的手不肯放。「小琦。」
「沒事的。」江玉琦拍拍他的手,「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方拓這才鬆開,輕輕道:「如果有事,你就大聲叫我,直接跑我家來。」
江玉琦點點頭,微笑著目送他回去之後,才轉身開門進去。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就斂去了。客廳裡沒有人,想必媽媽躲在房間裡哭,爸爸又出去喝酒了。
她靠在門上,心裡沉得像墜著一塊鉛。
她今天回到家,和往常一樣的幫媽媽一起準備晚飯。因為是她的生日,江媽媽特意燉了隻雞,買了蛋糕,母女倆很開心地擺桌子,等著爸爸回來。結果江爸爸在外面喝了酒,媽媽抱怨了一句「今天是孩子的生日,就不能早點回來吃飯麼?」就引起了今天的一頓大吵。
江玉琦去廚房煮麵。
之前爸爸大發脾氣把桌子掀了,一桌子飯菜全撒了,所以媽媽晚上還沒吃飯。
一想到那一刻,江玉琦就如同身在冰窟,連血液骨髓都已涼透。
她本來以為父母吵架只不過是單純的性格不合而已,直到看到爸爸一面叫著「生日?也不知你和哪個男人生的的野種,為什麼我要幫她過生日?」一面就掀了桌子,她才知道他們一直在為什麼吵。
江玉琦站在那裡,眼睜睜看著碗碟碎了一地。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中,一動也不能動,只有那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不停迴響。
也不知你和哪個男人生的的野種
哪個男人野種
野種
她會過神來的時候,臉上已重重地挨了爸爸一個耳光,媽媽在一邊死命地抱住還想繼續打她的爸爸,一面說:「你冤枉我也就算了,在女兒面前胡說什麼。」
「冤枉你?你好意思說我冤枉你?你看看她那張臉,哪有一分像我們江家的人?」
江玉琦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睜大了眼看著父母爭吵廝打,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已經崩塌。
原來一直以來,父母吵架都是因為她。
媽媽的房間裡沒有開燈,江玉琦敲了敲門,沒有人應。她推門進去,藉著窗外的月光看著媽媽躺在床上,背對著門,肩膀微微聳動,大概還在哭泣。
江玉琦輕咳了聲,開了燈,把面端到床頭櫃上。「媽媽,吃點東西吧。我剛剛煮了麵條。」
江媽媽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江玉琦在床邊坐下來,伸手去扶她。「媽媽,好歹吃一點吧。」
江媽媽朝另一邊縮了一下,避開玉琦的手。玉琦楞了一下,手僵在半空。
是呢,如果不是因為有她,媽媽怎麼會這樣三天倆頭挨打?
玉琦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緩緩的收回手,站起來。勉強笑了聲,「媽媽我先出去了,面放在床頭櫃上,一會你記得吃。」
她沒走出倆步,就聽到媽媽叫了聲,「小琦。」
她停下來,見媽媽從床上坐起來,擦了擦淚,伸手來拉她。玉琦連忙走回去,「媽媽,什麼事?」
江媽媽拉過她,「小琦,你爸爸喝醉了酒,你別當真。」
江玉琦笑了笑,沒有回話。江媽媽臉上還帶著淚痕,微微抬著頭,輕輕地撫上玉琦挨打的左臉,「還痛不痛?」
玉琦輕輕搖搖頭,江媽媽輕輕摸著她的臉,「抱歉,孩子。這本來完全不是你的錯。只是只是」江媽媽本來已哭得紅腫的眼睛裡又有了淚光,聲音也小下來。但是玉琦還是聽見了,媽媽輕輕地說,「為什麼你不能長得更像你爸爸一點呢?」
江玉琦微微側過頭,看著那邊梳妝台上鏡子裡的自己。
短髮,濃眉,眼窩很深,唇很薄,略顯方正的下巴。的確不管怎麼看也不像床頭擺著那張結婚照上面的倆個人。
江玉琦的目光在鏡中的自己和父母的結婚照之間游移。
媽媽問他為什麼不能長得更像爸爸一點,那麼她應該去問誰?
第二天學校午休的時候,安琪看到江玉琦不禁嚇了一大跳。她睜大了眼看著江玉琦:「那個你的臉」
江玉琦很不以為意的摸了一下,笑了笑,「這個啊,不小心撞的。」
一邊的方拓皺了眉,輕咳了聲。江玉琦掃了他一眼,又笑了笑,「好吧,我爸打的。」
安琪又嚇了一跳,「你父親?」
「老爸打女兒很奇怪麼?」江玉琦反而因為她的反應而愣了一下。
「呃,我只是從來沒見過。」對平常連父親的面都見不著的安琪來說,的確是很難想像的事情。她看著江玉琦臉上的淤青,皺著眉,很擔心的問,「疼麼?他為什麼要打你?」
「挨打的是我,你幹嘛擺出一副想哭的樣子來。」江玉琦擺了擺手,「沒什麼啦,已經不怎麼痛了。只是這樣子,這個週末不能去打工了。」
「咦,打工?」
「是啊。有時候有些自己想要花的錢不好意思都問父母要嘛。像你這種大小姐一定不明白的了。'
"方拓他在那家音像店也是打工?」
「是啊。只有週末。我在芙蓉廣場附近的一家咖啡吧。不過這種事情,你要保密啊,被老師知道會不准的。」
方拓看著那邊聊天的倆個女生,輕輕歎了口氣。他看得出來,是江玉琦在故意轉移話題。她並不希望有人追究她的傷,或者說,她的家庭。
每次一看到這樣的小琦,他就有一種很重的乏力感。如果他有足夠的能力獨立,或者能幫她這樣的困境。但是他目前也只是個穿衣吃飯都只能依靠父母的高中生而已。
方拓握緊了拳,他從沒有這樣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快一點長大。
夏日的黃昏,天空是明淨的純藍,偶爾有一大片一大片金紅色的雲朵以悠閒的姿勢走過。陽光剛剛開始變成橘黃色,以一種極其傾斜的角度照在人身上,悄無聲息地流動著。
江玉琦坐在操場邊的樹蔭下,一邊做功課,一邊等籃球社的方拓訓練完好一起回家。安琪坐在她旁邊,輕輕地歎了口氣。
江玉琦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停了筆,「好吧好吧,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咦?」安琪愣了一下,「我沒」
「以往這種時候,你一早回家去了。今天居然在這裡磨蹭,還長一聲短一聲的歎,沒問題才怪。」江玉琦打斷她,「吶,當我是朋友呢,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
朋友——麼?
江玉琦的這種定位,又讓安琪愣了一下,心裡不由的就有一種暖意漫上來。或者在她心裡,也一早把江玉琦當成朋友了吧?至少,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所以有了問題,才會下意識的在她身邊晃悠。
安琪歎了口氣,決定告訴江玉琦自己的心情,「我最近有些事情很困擾。」
「是麼?感情上的事情麼?」江玉琦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連書本都合上了。
安琪微微紅了臉,點點頭,輕聲的繼續說:「有一個人,我喜歡他很久了。但是一直不敢說出來。」
「嗯嗯。」江玉琦點點頭,眼睛裡夾雜著這個年紀的女生對於這類事情一貫的好奇與興奮。「然後呢?」她追問,「你想要表麼?」
「嗯。」安琪輕輕點下頭,「可是,我一接觸到他的眼神,就完全說不出口。他那樣看著我,很溫柔,甚至有些寵愛。但是,那就好像一個父親看著女兒。」安琪咬了咬唇,她自己的父親雖然關係太過疏冷了一點,但是她想,一個足夠慈愛的父親看著女兒就必然是於勳看向她的那種目光。
「所以所以,就算他輕輕地撫摸我的頭,我也會覺得,我們之間,像隔著千山萬水那麼遠」安琪說到這裡,忍不住又紅了眼圈,「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喜歡他沒辦法不想念他」
江玉琦靜了一下,然後抱住安琪,輕輕地拍她的背,柔聲道:「我知道。這樣子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瞭解,我覺得,能這樣子喜歡一個人,是很好的事情,完全沒必要哭啊。」
「可是」安琪抽泣著,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如果覺得不甘心的話,那就努力地讓他也喜歡上你吧。」
「咦?可能麼?他」
「有沒有可能,要試過才知道啊。」江玉琦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來給你當軍師。嗯,首先,他是怎麼樣的人?比你大很多麼?」
安琪擦了擦眼淚,「嗯。他是我的鋼琴老師。我從七歲開始跟著他學琴,已有十年了。」
「這樣的話,他會把你當小孩也是正常的啦。畢竟從七歲看著你長大。他帥麼?性格怎麼樣?」
安琪想了一下,一面輕輕道:「很高,很瘦,有雙很漂亮的手,眼睛的顏色有些淺,近似棕色,聲音很好聽。不太愛說話,但是很細心」
安琪輕輕地說著,就好像於勳此刻正站在面前,嘴角不自覺的開始上揚,-出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來。
江玉琦在一邊看著,不由得也跟著笑了笑。
是的,這樣子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她再瞭解不過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想和他在一起,無論過去多久也捨棄不下。
所以,她想幫她。
江玉琦握緊了安琪的手,笑道:「不想他把你當小孩子的話,就向他證明你已經長大了呀。」
安琪看著她,「那我要怎麼做?」
「努力的讓自己成熟一點。當然我不是說外表和衣著打扮,而是說內心。你要努力的充實自己,要學會獨立,自信,堅強。」
安琪感覺著她手心傳遞過來的支持和鼓勵,重重地點下頭。
雖然跟江玉琦約定了要做一個自信又堅強的女生,令於勳對自己刮目相看,但安琪自己對於怎麼樣來實行這個計劃,實在一點頭緒也沒有。她想了一夜,決定先從獨立做起。她覺得和江玉琦比起來,自己真的是太過於嬌弱了。就算不能學江玉琦他們去打工賺零花錢,至少,她想嘗試一下自己上下學。
她吩咐司機不用再接送她上下學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在安家引起了軒然大波。甚至驚動了她的父親。安琪被傭人帶到父親的書房。
安琪的父親安承宇一身名牌西裝,坐在書桌後看著一份文件,安琪進來的時候,他連動都沒動。一直到看完手上那份文件,才取下眼鏡,鷹一樣的目光看向低著頭雙手不安的捏著自己衣服下擺的女兒,淡淡的問:「理由?」
如果在安琪的印象裡,於勳是不太愛說話,那麼,她的父親幾乎可以等於一座石雕。她一年聽到他開口說話的次數,能上十次就很不錯了。但是他似乎並不是不能說,他在公司可以連接開好幾個會議,不停的說上幾個小時,偏偏就對自己的女兒這樣吝嗇,連一個音節也不願多說。
安琪咬了咬自己的唇,鼓起勇氣來,正視父親的眼,「我想和其他同學一樣,自己去學校。」
安承宇看著她,繼續淡淡問:「為什麼?」
「我我想,我平日都太過依賴別人了。所以,像這樣自己做到的事情,我想自己做做看。」
安承宇沒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安琪,目光銳利又帶著壓倒性的氣勢。
安琪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冒出汗來,但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從小到大,出門也好,在家裡也好,您和媽媽什麼都為我安排好了,我從來不用自己多費心。但是,那也讓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洋娃娃。」
安承宇微微皺了眉,安琪連忙接下去:「我不是在抱怨什麼,我也很清楚,自己的確有很多事情都辦不到,的確有很多事情只能依賴家長和長輩,但是,像自己去上學這樣的事情,我總可以做的,所以,希望您能答應我,讓我自己去做。」
然後是一片寂靜。
在父親那樣的注視下,安琪絞緊了手指,微微仰起臉,等著父親的答案。直到她覺得自己的腳都站得有點發麻才聽到安承宇淡淡道:「你是認真考慮過才做這樣的決定的?」
安琪點下頭,「是。」
安承宇看著她,面部的線條稍微有柔和的趨向,「那麼就照你自己的意思做吧。」
安琪喜出望外,不由的歡呼了一聲,「謝謝爸爸。」
安承宇抬了抬手,安琪低頭行了禮,走出書房。安承宇等到書房的門被關上,不由得又從抽屜裡拿出那份文件來,那是一份親子鑒定書。
他看著那個封面,靜了很久,然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重重地歎了口氣。
從那天開始,安琪就沒有讓家裡的車接送。前幾天的時候,張嬸還因為不放心,叫人暗中跟了幾天,後來一直沒什麼事,安琪的家人也就放心了。本來一直在找機會獻慇勤的楊希康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絕好的時機,每天早上帶著花到安家門口去接,每天放學也帶著花等在校門口。安琪不甚其擾,偏偏他還樂此不疲,像塊牛皮糖一樣。
這天的自習有點晚了,剛到校門安琪老遠就看到他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在校外轉悠,不由得就開始頭疼。偏偏江玉琦和方拓被老師找去有事,又不能和她一起回家。安琪覺得這種事情一直麻煩江玉琦他們也不是辦法,反正得由自己去面對的,於是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走出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