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畫出他的臉

  和悅餐廳裡,丁爸爸、丁媽媽和安爸爸、安媽媽一邊親熱地聊天一邊吃著菜。
  「翹楚給小小補習數學後,我家小小的數學成績明顯地提高了。老丁,真是羨慕你有這麼聰明一個兒子啊!」安爸爸舉杯敬酒。
  丁爸爸最高興的莫過於別人誇獎他的兒子,他笑得眼睛都瞇得快看不見了:「我家翹楚的學習從來不用我們操心。」
  安媽媽歎氣:「我家小小的學習我從來都很操心。這孩子偏科,腦子又笨。」
  安小小心裡鬱悶,狠狠地嚼著涼拌雞。有這麼說自己孩子的嗎?說得她好像豬一樣。
  丁翹楚看到安小小那咬牙切齒的樣子,笑得越發誠懇:「叔叔阿姨,過獎啦。安小小自己還是很努力的。她一直想要成為叔叔阿姨心目中優秀的孩子。」
  安媽媽有些感動地看了安小小一眼,正好看到她對丁翹楚翻白眼。
  「小小,你看人家翹楚多懂事。你肯努力,媽媽就知足了,以後要多向翹楚學習。」安媽媽摸了摸安小小的頭。
  安小小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她也想和丁翹楚一樣聰明。
  丁媽媽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安小小:「小小真乖。丁阿姨還得好好感謝你把翹楚找回來了呢。」
  安小小和丁翹楚對視了一秒。安小小尷尬地笑了起來:「沒什麼啦。丁翹楚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丁媽媽微笑。她知道丁翹楚離家出走的事情裡葳著秘密,但是兒子安全地回來了,比什麼都重要。
  丁翹楚想起了在月亮湖公園,安小小幫自己控制了火焰,沒被炎焰帶走的事情,露出微笑。他一定要好好地珍惜現在的生活。
  丁爸爸咳嗽了一聲,把話題轉移開:「我剛才來和悅餐廳的路上,遇到了附近發生火災。那真是濃煙滾滾。」
  丁媽媽心有餘悸地點頭:「這個月以來,發生了好多起火災。我現在每次出門都會檢查三次燃氣關好沒有。」
  丁爸爸想起了什麼:「聽我一個當敬察的朋友說,是縱火犯在不斷作案。這個人也太壞了,所說敬察局已經懸賞,讓大家提供有用的破案線索,還有獎金呢。」
  安小小睜大了眼睛:「有獎金?」她是打算回家就畫出縱火嫌疑犯的像並交到敬察手裡。
  安媽媽狐疑地看了女兒一眼:「難道你知道縱火犯的線索?」
  安小小老實地點點頭,反應過來之後又搖頭:「我我不確定啦。」她覺得這個月來的系列火災很有問題。有炎焰出現,事情一定不會簡單。
  丁翹楚解釋說:「我們今天吃飯之前在旁邊的書店發現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他的包著炎了也沒滅火,丟下包就開溜了。」
  丁爸爸很理性:「這也不能說明他就是縱火犯。」
  丁翹楚沒辦法把事情的真相和爸爸媽媽解釋清楚。
  難道要他對爸爸媽媽說,安小小能聽到別人的心聲,所以她能確定那個人是想縱火燒書店?
  他對安小小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安小小立刻不再分辨,專心吃媽媽給她夾的青菜。媽媽總是這樣,吃什麼飯都會先讓安小小吃一堆蔬菜。
  安媽媽繼續誇獎著丁翹楚的優秀,參照對比物當然就是安小小啦。
  安小小知道,在媽媽的心目中,丁翹楚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優秀兒子。
  安小小狠狠地嚼著飯粒。和太優秀的人做朋友,還真是有壓力。
  丁翹楚低下頭偷笑,安小小這頓飯吃得還真是難過。
  其實優秀啊、成績好啊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朋友都會把對方的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分享快樂,分擔煩惱。
  兩家人融洽地用餐後,各自回家。
  安小小一進家門就衝進了房間裡說要做作業。她用了整整兩個小時畫出了嫌犯的畫像。安小小數學不好,但是繪畫課的分數很高。
  安小小給丁翹楚家打電話,接電話的正好是丁翹楚。
  「我把那個背包男的樣子畫出來了。」安小小一邊小聲說,一邊注意著客廳裡的動靜。
  丁翹楚小聲地笑了笑,安小小的語氣很像在做賊。
  「我剛才查了一下地圖,然後又通過網絡搜索了一下本市發生火災的地點。我有一個發現」丁翹楚在電話那頭說著,「疑似縱火案的地點剛好形成一個缺了一塊的圓圈。」
  安小小驚訝地提高了聲音:「什麼圓圈?」
  就在這個時候,安媽媽推門進來:「小小,你在和誰打電話呢?」
  安小小愣了愣,慌慌張張地對著電話說:「那就這樣了,明天見。」
  她掛斷了電話,對安媽媽說:「我剛才有些數學問題問丁翹楚。」
  安小小眼角的餘光發現自己畫的嫌疑犯素描還擺在書桌上。
  她還沒來得及收拾,安媽媽就走過來,拿起了那張素描:「這是誰呀?」素描裡的年輕人目露凶光,看起來特別不舒服。
  「這個是我們繪畫課的作業。」安小小忐忑地回答。
  安媽媽驚訝地打量安小小:「沒想到我家小小畫畫這麼好,這幅人像還畫得挺傳神的。」
  安小小傻兮兮地笑出聲來。
  那嘿嘿的笑聲讓在書桌一角打盹兒的小黑睜開了眼睛。
  小黑優雅地伸了伸懶腰,有些猜疑地繞著安小小的腳嗅了嗅。
  它聞到了躁動的火元素的氣息。今天安小小出門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嗎?
  安小小請爸爸用掃瞄儀將素描掃瞄,把電子圖片存進了電腦裡。
  她在網絡上找到了敬察局的信箱,將素描圖片作為附件發到了郵箱裡。
  她的信的內容很簡短:這個人可能是縱火犯!他在和悅餐廳旁邊的書店出現過。
  夜深了。
  安小小窩在有小熊圖案的被子裡,想著許多事情。
  怎麼找到縱火犯?
  怎麼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把數學考好?
  還有,關於那個樹洞的事情。
  她找了好幾次,都沒有再找到那個巨大的神秘的樹洞。
  她甚至懷疑當初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但是,每當她懷疑的時候,她就會啟動被屏蔽的傾聽別人心聲的能力。
  那些繁複的心聲潮水一般湧向安小小,鋪天蓋地的一片嘈雜。
  她不知道別的小孩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樣。
  對她來說,除了興奮,還有困擾,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她多了一份責任。
  安小小伸出手摸了摸在枕邊熟睡的小黑。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從遇到小黑開始,一切就變得那樣神秘。

《窺心面具與火焰》